宦謀卿色

第241章 人家可是督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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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沈鶯歌在王陵內后,芷昔的心思早就跟著飛進去了。

但礙于他們并不清楚里面的情況,貿然闖入不但救不出人,反而會白白搭進性命,她只好暫時按捺下心中急切。

容久轉頭和那名南岐人低聲交談了兩句,對方抬手搭肩朝他行了個禮,又做了個請的動作。

“各位跟我來吧。”

容久點點頭正要邁步,忽然想起身旁還有個一直瞪著自己的人,頓時腳步一滯,看向芷昔。

“讓你們的人留一部分在外面,剩下的跟我走。”

芷昔的嘴唇動了動,似乎是想說些什么,但最終她只是狠狠一皺眉,圈指銜在唇邊打了聲呼哨。

下一刻,便有十數道身影從不遠處現身。

容久看著那神出鬼沒的十幾人瞇了瞇眼睛,唇邊揚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

“走吧。”

為以防萬一,錦衣衛與胭脂鴆各留了一部分人在外面接應。

只是前者在明,后者在暗,雙方互不信任,只是因為沈鶯歌在錦衣衛手里才不得不勉強合作,不止進去的那部分人互相防備著,外頭這些人也涇渭分明。

臨進洞口時,那名為多吉的南岐男人回頭朝外面看了一眼。

先他一步的容久似有所覺,回頭問道:“怎么了?”

多吉搖了搖頭,露出個憨厚的笑容:“沒事,只是剛才那姑娘手下的人行蹤莫測,讓我有些在意罷了。”

隨著不斷深入,光線也漸漸暗了下來,眾人紛紛點起準備好的火把。

容久頭也不回地說:“只是幾個江湖人罷了,不必在意。”

“是,”多吉恭敬頷首,頓了頓,又疑惑問道:“只是我有一事不明,不知九千歲可否為小人答疑解惑。”

舉著火把為容久照亮前路的浮寒聽到這話,不由得回頭向他瞥了一眼。

而容久卻難得這般有耐心,應道:“直說無妨。”

多吉略顯局促地搓了搓手掌,帶著幾分討好的笑容問道:“我聽說今日來此,是為了救出被歹人擄走的大雍九公主,那九千歲為何不答應我王提出的建議?若帶上南岐勇士,定能事半功倍。”

今日容久進宮,便是為了提前給他們的行動鋪條后路。

在瓊姬說出劉思邈等人藏身于廢棄王陵后,逐暖率人動身的同時,也派人向還在王宮內的容久遞了消息。

而他在收到消息后,便可以提前向南岐王說明緣由,獲得對方的支持。

如今兩國交好,出于維護和平的目的,南岐王得知大雍公主被擄到自己的地盤內,也不會坐視不理,而容久提前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告知,也避免了之后鬧出動靜,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南岐王得知此事后,提出要派人幫忙,但被容久婉拒了。

他只向對方提出了一個要求,那便是派當年參與修建王陵的工匠與自己同行,此人正是多吉。

他方方面面考慮得周全,若說唯一算得上意外的。

那應該就是阿扎爾突然提出要與他比試,因此耽擱了不少時間。

容久垂下眼眸,鴉羽似的眼睫遮擋了眸中的晦暗神色。

“這里空間狹窄,本就不利于施展,若當真帶那么多人一同來,等真打起來的時候,只怕會誤傷自己人,況且……有時人多未必是好的。”

說完,他抬眼睨向多吉,輕聲問道:“你說對嗎?”

那么亮堂的火光映照在他臉上,卻將蒼白面龐襯得愈發冰冷,較常人雙眼偏淺些的琥珀色眸子,那樣定定地望著一個人時,只讓人覺得遍體生寒,無所遁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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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吉張了張嘴,臉上憨厚的笑容也有片刻的凝滯。

不過,這寒意只維持了一瞬,眨眼間就被容久噙上眼角的笑意融化,顯出一副格外柔和的神態。

多吉用力閉了閉眼睛,再看向容久時,覺得自己竟像是出現了幻覺。

他心不在焉地喃喃道:“是,是啊……”

有了這一個小插曲,多吉再也沒有主動開口,只在遇到岔路和機關時出言提醒兩句。

有了他的幫助,容久等人前進的速度要比之前逐暖他們快了不少。

在快要到達預料之中的地方時,容久忽然開口問道:“本督看你有幾分眼熟,之前可是見過?”

正專心引路的多吉聞言,登時一愣。

頓了頓,他才反應過來,笑著撓了撓腦袋:“今日應該是我第一次有幸見到九千歲,可能是我長得沒什么特點,您將我與其他人記混了吧?”

泛著寒意的視線在他臉上停駐片刻,容久收回視線,不甚在意地點了點頭:“可能是吧。”

被封閉的墓室內。

在逐暖等人的連番努力下,石門上已經出現了一道極為明顯的裂縫,但與此同時,那水流也已經沖破薄薄的石板屏障,涌進了墓室內。

墓室呈四方形,此時,四個角落都在嘩啦嘩啦地往內灌著水,已經漫到了幾人的腰際。

包括逐暖在內的幾名錦衣衛都累得氣喘吁吁,不斷調動內力揮掌劈向石門,也讓幾人的丹田處時不時傳來抽痛感。

其中一名錦衣衛抽空抹了把臉上的汗水,回頭望了一眼。

這一看,登時把他氣得火冒三丈:“這都什么時候了,你還閉目養神呢?!”

只見不遠處,沈鶯歌不知何時爬上了一處齊腰高的石臺,那石臺本是用來擺放墓室內的陪葬品,所以并不寬,只能容納一人站立在上面。

但現在,沈鶯歌正靠著墻壁站在石臺上,雙眼緊閉一動不動。

聽到這人的話,其余人也聞聲回頭。

另外一人見狀,也不禁有些氣憤,諷刺道:“果然江湖人就是不可信,方才聽她說對那人動了手腳,還以為能派上什么用場,結果到頭來,還不是坐享其成,都得靠我們!”

聞言,其余幾人也紛紛出聲附和。

剛調理完內息的逐暖睜開眼,朝沈鶯歌的方向瞥了一眼,便迅速收回視線。

“好了,都先做好眼前的事,水都這么深了還有空關心別人,都不想活了?”

幾人這才不情不愿地撇撇嘴,繼續輪流攻向石門。

“……既然你們這么說了,那等下出去后,是不是該對我誠懇致歉?”

站在石臺上的沈鶯歌睜開雙眼,額間沁出一層濕漉漉的薄汗。

那人離得有些遠,她又是第一次利用蠱蟲控制人的行動,多少有些費勁。

剛才最先出言指責的錦衣衛聽到這話,回頭看向她,不屑嗤笑:“出去?你是指等我們把門打開之后,還要向你道歉?做什么白日夢呢。”

旁邊的人拍了拍他肩膀,表面安撫實則諷刺道:“別和她說這么多了,人家可是督主帶回來的人,最近那些消息你沒聽說嗎?”

后面的話這人雖未明說,但他的語氣神態都已表明了心中所想。

先開口那人冷哼一聲,扭回頭不再看沈鶯歌一眼:“我說呢,怪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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