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7章閨名衛柔,但并不溫柔第477章閨名衛柔,但并不溫柔←→:
好在沈鶯歌對這樣的結果早已有所預料,即使心中欣喜萬分,臉上卻絲毫不顯。
頓了下,她故作為難地遲疑道:“那鴉青的事……”
面對她的疑問,沈闕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問:“那個錦衣衛的尸身入殮了嗎?”
沉吟一瞬,沈鶯歌明白過來,他指的是鴉青遭人滅口當夜,被暗殺在北鎮撫司中的那名錦衣衛。
看來,沈闕是準備用死人來堵悠悠眾口了。
沈鶯歌如實答道:“回陛下,尚未入殮,現正暫放于北鎮撫司,由錦衣衛看管。”
話音落下,殿內陷入沉寂。
沈鶯歌進門時,吳公公等人就已經退下,現在,偌大的勤政殿內安靜得落針可聞,呼吸聲在她聽來都格外明顯。
緩緩呼出沉在胸口的郁結之氣,壓下潛藏的不甘憤懣,沈闕恢復了平時的神色。
“那便好,此事是因錦衣衛中有人對鴉青懷恨在心,這才一怒之下動手殺人,被發現后察覺逃脫無望,便自裁謝罪于北鎮撫司……明白了嗎?”他沉聲問。
沈鶯歌眼底劃過一抹譏諷,恭敬垂首斂去唇角冷笑:“是,臣明白了。”
要不怎么,這世上只有死饒嘴最嚴,所有秘密都會隨著生命消亡被一同埋葬,甚至連為自己陳情辯白都做不到。
哪怕他生前任人驅使,哪怕他到死都忠于所謂的帝王,可在這些玩弄權柄的人眼里,他們這些人都只是可以被隨意利用,隨時放棄的棋子罷了。
所謂的顯赫地位,皇命特權,不過是在棋子尚且有用時,用來蒙蔽人心的障眼法。
待最后一絲價值也被榨干,這些高高在上的人就會像丟棄垃圾一樣,毫不留情地將他們丟掉,有時連死者本身都會成為被利用的一環。
而這些淪為棋子的“他們”,既是那個死去的錦衣衛,也是下黎民,就連她和容久也不例外。
若真要挑出一件眾生平等的事,那大概只有生死了。
但至少在走向末路之前,他們這些“棋子”還是要為自己拼一把的。
見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沈闕滿意頷首,叮囑道:“記得讓所有見過那具尸體,和知曉內情的人都管好自己的嘴巴。”
“遵旨,那臣就先告退了。”
即使對這樣的結果并不意外,沈鶯歌還是不想在這里繼續待下去了,行了個禮便準備告退。
“對了,”沈闕忽地想起什么,意有所指地笑著望向她:“你就任指揮使后,朕還沒來得及當面褒獎,那便送你幾句話吧。”
沈鶯歌無奈停下腳步:“陛下請講。”
“從刑部到錦衣衛,你入朝也已兩年有余,想必對朝中局勢已有大致了解,后宮雖無權干政,但仍與前朝息息相關,日后你在宮中行走可別學陳青那榆木腦袋,多和各宮主子打好關系,對你自有大用,只是這其中的分寸……還要你自己把握,記住了嗎?”
沈鶯歌眉心微蹙,隱約明白了什么:“是,陛下金口玉言,臣定謹記于心。”
“嗯,退下吧。”
沈闕擺了下手,拿起反扣在桌上的書卷繼續看起來。
等腳步聲走遠,他眼也不抬地問道:“吩咐你的事做得如何了?”
漠然聲線毫無預兆地響起:“昨日已派人去辦,據傳回來的消息,發現神偷花麓出沒于雍景城。”
“花麓?”沈闕抬眼思忖片刻,才繼續道:“……是他啊,朕之前倒是也有所耳聞,不過他為何會對棠梨園下手?”
陰影中露出一片暗色衣角,那人沉默片刻:“暫時不知,不過,屬下已傳令讓他昨夜去查探消息,暫無回信。”
聞言,沈闕稍稍安心。
他養得這批人手無往不利,從沒在任務上失過手,因此他十分放心。
就算真是花麓動的手又如何?
什么神偷,只是徒有虛名,任這些人在江湖中怎樣令人聞風喪膽,對他來,也不過是動動手指就能碾死的螞蟻。
輕輕“嗯”了一聲,沈闕的視線重新落回書上:“知道了,讓他快些,朕不想再拖下去了。”
這一次容久運氣好,他便暫且放過他,但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他遲早和那名死去的錦衣衛一樣,淪為皇權之下的棄子。
勤政殿外陽光明媚,萬里無云。
夏日灼熱的溫度灑落在身上,才堪堪驅散沈鶯歌的滿腔寒意。
穿過一道宮門,順著長長的宮道向外走去,剛一轉彎,不遠處浩浩蕩蕩的一群人突然闖入視線。
她連忙后退,將身形隱入轉角,借著墻壁遮掩向前方望去。
是一群人或許并不準確,因為那些人雖都擠在宮道正中,卻仍分出了涇渭分明的清晰界限。
即使隔著一段距離,她也能察覺到兩路人潛藏在平和表象下的暗流涌動。
如同時不時就唇槍舌劍交鋒一番的朝堂一樣,后宮也是不見硝煙的戰場,用虛情假意的言辭掩蓋敵意,明嘲暗諷間既不會讓人抓到把柄,又能讓對方被氣個半死。
至于那些陰詭算計,明槍暗箭,這些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各宮主子們用起來,同樣得心應手。
打量了眼兩撥針鋒相對的人,沈鶯歌發現其中領頭的竟都是熟人。
一方是前幾日還對她示好,意欲拉攏的戚貴妃,身后還跟著沈蓁蓁的母親麗嬪。
而另一方,則是曾對她幾次展露善意的皇后陳明薇,身后同樣站著個身穿宮裝的女子。
沈鶯歌凝神端詳片刻,才想起來這人是一向在后宮中沒什么存在感的賢妃。
賢妃乃是吏部尚書衛向海之女,閨名衛柔。
只是她的為人可不如名字那般溫柔如水,與其父圓滑的性子更是大相徑庭,聽她自入宮以來,便不怎么在乎圣寵。
其他妃子無不是使盡渾身解數想要引起皇帝的注意,恨不得把畢生所學都展示一遍,而她對待沈闕,只能勉強算得上禮數周到,至于諂媚逢迎……那是半點都看不見。
也因此,沈闕大約覺得她與眾不同,有段時間內頻頻造訪。
但帝王薄幸,所有圣寵君恩也都只是建立在他還對這人有興趣的基礎上,一次又一次的“熱臉貼了冷屁股”之后,沈闕也就不去自討沒趣了。
遭了冷落,其他妃子都暗自竊喜,等著看她如何后悔,哪料到衛柔卻樂得清閑,每日不是帶著下人們在自己宮內侍弄花草,就是喂魚曬太陽,過得比皇帝還舒坦。
剛開始沈闕提點過幾回,結果發現這人表面答應的爽快,回去后,門一關該怎么樣還怎么樣,全然把他的話當了耳旁風。
要她有沒有收斂,那倒也有,只是不多——無非是在玩鬧時不輕不重地叮囑一句,讓下人們點聲罷了。
沈闕每日忙國事都忙不過來,哪有空一直盯著個不受寵的妃子,索性將人打發去了間較為偏遠的宮殿,他也就眼不見為凈了。
只是今日,不知這幾人怎會在此狹路相逢?←→新書推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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