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這怎么又做噩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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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過!”狗蛋。
“沒有!”狗娃兒和狗剩。
三個孩子的聲音不那么整齊的說道。
吳淞一愣,微微瞇起了眸子。
“到底是讀過還是沒有讀過,我以后是你們的師父,你們爹娘,我師父同父!不可撒謊,若是撒謊,我可是會揍人的!”
幾個小家伙對視了一眼。
“學過一些,但不多!”狗娃兒看向了吳淞,聲音中帶著幾分無奈。
但是吳淞覺得他們兄弟撒謊,這才摸了摸狗蛋那圓溜溜的小腦袋說道:“我們幾個都是孤兒,之前我曾經救過一個秀才。”
狗娃兒微微一頓,面上帶著幾分苦澀道:“那秀才曾經送給我幾本書,教了我千字文和百家姓,別的,我教了幾個弟弟這些,但旁的是真的沒有學過了的。”
說起來,狗娃兒四兄弟是真的聰慧,那百家姓和千字文都是最為基礎的,給三歲幼兒啟蒙還差不多的。
那秀才也只是隨便教了他一段時間。
卻不想,狗娃兒竟然能將那本書所有的字都記下來,并且能讀會寫。
吳淞聽完,倒是微微一愣,看向狗娃兒的眼神中帶著幾分探究。
這么聰慧的少年,倒是很少見。
吳淞看著三個孩子略微沉吟,卻見狗娃兒小心翼翼的將兩本書拿出來。
正是百家姓和千字文,書本被翻了太多次,盡管主人十分珍惜了,卻依舊有些毛邊。
但書角卻是整整齊齊的。
吳淞將那書打開,隨手翻了兩下就還了回去。
“嗯,不錯,既然你們能認識字,也好,這是本門的古武功秘籍,你們認真看,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找我問。”
他看向狗蛋,眼中多了幾分溫柔:“狗蛋和狗剩天天早上蹲馬步一個時辰……”
“狗娃兒,你的腿之前斷了,如今雖然骨頭長好了,卻有一個麻煩!”
吳淞眉頭微微皺了一下,今兒早上的時候,李哥已經和自己說過一些狗娃兒的情況了。
所以他一早就出門了,絕對不是因為情傷想要逃走。
“什么麻煩?”狗娃兒微微一愣,心里有種不太好的感覺。
他的腿最近其實已經比之前好了很多,若是再過多一點時間怕是都能徹底恢復的吧!
“你若是任由腿上的傷繼續恢復,等以后完全好了,你便會成為一個瘸子!”吳淞盯著狗娃兒的眼睛。
這個少年實在是不太像一個農戶家的孩子。
他身上的氣質太過特殊,即便寶珠蒙塵,卻依舊有著一種莫名的氣質。
若是小念寶在這里,便會說,那是當然的,這位瘸子大將軍,可是很厲害的。
狗娃兒聽到吳淞的話,微微頓了一下,深吸一口氣道:“我知道的,沒事,即便腿瘸了,只要人活著就還有機會!”
他沒落了一瞬間,但下一刻卻是依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吳淞盯著少年的眼睛,十五歲的少年,眼神堅定又銳利,絲毫沒有因為自己要瘸了而心生怨念。
這種品質很難得。
吳淞倒是越發的喜歡狗娃兒了,畢竟一個孩子帶著三個孩子,能活下來,而且還活的不錯,已經算是極為難得的了。
“很好,我知道有一個辦法,可以讓你的腿恢復成之前的模樣!”吳淞笑著,但聲音里卻沒有多少溫度。
他看向了少年的腿,眼神甚至帶著幾分寒意。
狗娃兒不懂,只聽吳淞道:“我從一個軍醫那里知道一個法子,只要讓一個力道足夠大的人,將你的腿打斷,然后再重新接上,你的腿或許有恢復的可能!”
“但是……”突然,吳淞話音一轉,眸子緊緊的盯著狗娃兒。
后者也跟著緊張了起來。
“但是什么?”狗娃兒的眼神中帶著幾分期待,還有一絲微微的恐懼。
他攥緊拳頭,抿著唇,眼底深處卻是有著一股濃濃的希望。
若是可以和正常人一樣,誰又想成為一個瘸子。
“但是,你會遭受錐心刺骨一般的疼痛!”
吳淞看著少年聲音中透著一絲涼意,眼神也冷的嚇人。
“曾經有一個人,在二次斷骨的時候,受不了,差點疼死,而且因為他劇烈掙扎,他的腿更是沒有恢復,最后反而瘸的更加厲害了!”
吳淞的話并非捏造,而是在軍營中是有那么一個人的,據說還是兵部尚書的某個兒子呢!
“我不怕!”
少年深吸一口氣,隨后眼中卻是多了一絲堅定之色。
他已經死過一次了,這一次無論如何都要活過來。
疼嗎?
他其實不太害怕的!
“我愿意!”
少年盯著吳淞,眼中帶著堅定的光芒,這種光芒是吳淞之前沒有看到的。
少年的眼神讓他越發的覺得熟悉了。
沉吟一瞬,吳淞突然笑了。
“好!”
他沒有再說什么,但吳淞和狗娃兒都知道,這一次是他們的一次交鋒,和試探。
吳淞很喜歡這個少年,對于收了少年做弟子的事情倒是越發的開心了。
“以后你們三個跟我一起姓吳……”
“不行!”幾乎在吳淞說完這句話的一瞬間,狗娃兒卻是開口拒絕。
吳淞挑眉,一雙丹鳳眼冷冷的看著狗娃兒。
少年沉默了一瞬,隨后道:“我想找到我爹娘之后再說!”
他想知道為什么爹娘要拋棄自己和弟弟們。
他想問問他們可曾后悔過!
在此之前,他就叫狗娃兒!
“呵!好!”吳淞反倒是笑了,對少年多了幾分喜歡。
他這人,喜歡這種固執的孩子。
“好了,等李大夫回來了,你便準備一下吧!”
吳淞說完,揪著狗剩和還處于生病中的狗蛋在小院子里的蹲馬步去了。
至于狗娃兒,他也丟下了一本書給他。
“給我好好看書,一會兒過來考你!”
吳淞說完轉身出門溜達去了。
狗娃兒看著那本書,腦子里卻有些平靜不下來。
他想知道自己的爹娘是誰?他們在哪里。
他們是不是……后悔過!
正在此刻,另外一邊,沐氏狠狠的打了個噴嚏。
她剛午睡了一會兒,卻做了一個古怪的夢。
在夢里她看到了一張模糊的臉,那人一瘸一拐的朝著自己走來。
他在夢里問她:“娘你為什么不要我了!”
沐氏聽著只覺得心頭一酸,她想要張口,卻根本無法說話。
她突然回頭,看到的,竟然是一座無碑的墳。
小小的一個土黃的墳包,上面長滿了雜草。
那模糊的身影站在她面前,是那么的高大。
她想要說什么,可在夢里,她根本張不開嘴,只能看著瘸腿的少年給自己燒了黃紙,低聲說道:“若有來生,我不想再做您的兒子!”
“但作為兒子,我希望你不要再遇見我的父親!”
他的聲音是滿滿的悲傷,那種鉆心的疼,差點將她給撕碎了。
沐氏大口的喘著粗氣,不知不覺中,眼淚打濕了她的枕頭。
沐氏抬起眸子,看著外面微熱的天,心里卻是沒來由的難受。
“姑娘您怎么了?”彩云急忙上前,緊張的看著沐氏。
姑娘除了生了小小姐的那段時間會做噩夢之外,已經很久不做噩夢了。
這怎么又做噩夢了?
彩云端著溫熱的茶水過來,眼中滿是擔憂之色。
沐氏一口氣將一杯茶喝了一個干凈,她擦了擦嘴角,眼神中的疼痛卻是沒有減去絲毫。
夢里的一切都太過真實,真實到讓她心疼。
沐氏抿著唇,喘了一口氣才道:“將小小姐抱過來吧!”
彩云應下,讓小丫鬟去將小念寶抱過來。
小念寶剛睡著,這會兒看著軟乎乎的,十分可愛。
沐氏看著閨女,眼中滿是溫柔之色。
那股難受也在抱住女兒的時候好了不少。
沐氏輕輕的撫摸著女兒的頭發,聲音溫和的開口說道:“念寶也一個多月了,等會兒我們去金樓里,給她買一些首飾,她的滿月宴還是要舉辦的!”
她家閨女是她心尖尖上的,定然什么都要最好的呢。
沐氏有座銀樓,但她這人就喜歡金子,今兒要去的金樓也是整個城中最大的金樓了。
彩云自然沒有意見的。
一行人收拾了一番,便走了這邊院子的小門出去。
他們才走,安泰迪那邊就收到了消息。
安泰迪冷哼一聲,眼中帶著一絲厭惡。
若不是如今不好直接對付沐氏,他真想弄死這個女人。
“父親,既然母親走了,我們幾個也該回去了!”
安大郎看向了父親,心里不喜,卻也沒有辦法。
一個男人,連個女人都降不住,能干什么?
“嗯,行了去吧,記住,將東西務必要弄到他們身上!”
安泰迪看向了大兒子,陰冷的開口道。
沐氏既然如今不受掌控了,那還是早點處理了好。
反正那邊如今已經有了新的辦法,倒是不一定非得用沐氏了。
想到這里,安泰迪眼中的笑容越發的明媚了。
此刻小念寶和沐氏已經到了街上。
小奶團子在馬車里搖搖晃晃的蘇醒了過來,睜開眼,她便看到了打扮的十分漂亮的一個睡美人。
只見自家親娘頭上戴著大氣華貴鳳冠,珠釵翠琳瑯滿目。
沐氏的額間點著大紅色的桃花花鈿,中間還有一顆漂亮的珍珠。
她兩腮粉白,仿若二月桃花,那櫻桃唇也是好看的緊。
小念寶也不是沒有見過好看的女子,可依舊被自家親娘驚艷到了。
哇哇,我滴天啊,我娘親怎么能那么好看?
小奶團子嗷嗷的喊道,讓正在閉眼假寐的沐氏眼皮微微一動,忍不住睜開了眸子。
完蛋了,我被我漂亮娘親徹底俘虜了,太好看了,嫦娥姐姐都不及我娘親的美!
小奶團子的星星眼,外加奶呼呼的聲音,讓沐氏唇角微微勾起,眼中帶著一絲笑意。
她坐直了身子,眼眸落在閨女小臉上。
小奶團子也是好看呢,明明不過一個多月,但就是粉雕玉琢的,讓人看著便心生喜歡。
沐氏抱著閨女香甜個不夠。
“娘親的小念寶醒了?我們馬上就要到金樓了,等會兒我們去選好看首飾去!”沐氏溫柔的朝著小奶團子看了過來,伸手摸了摸小家伙的小臉蛋。
軟乎乎的,跟那剝了殼的雞蛋一樣光滑,讓人愛不釋手。
金樓,首飾,我愛我的富婆娘親!小奶團子嗷嗷的喊道,眼中盡是燦爛的光芒。
沐氏看著閨女這眼神,唇角忍不住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來。
她別的沒有,就是銀子多。
沐氏想到之前的事情,也是忍不住嘆息一聲自己好歹腦子雖然壞了,沒有壞徹底。
她大小喜歡銀錢,所以即便腦子不好的時候,都沒有徹底將自己手里的嫁妝都給安家的人。
若是當時自己真的毫無保留,她怕是會死的更慘了吧!
畢竟自己死了,嫁妝就成了那幾個冒牌貨的兒子了。
想到這里,沐氏心里就一陣反胃。
說話間,他們便已經到了金樓。
這會兒金樓里的人可不少。
此金樓全名為金玉滿樓,聽聞背后的老板身份不一般,但誰也沒有見過那位傳說中的老板。
沐氏先下了馬車,彩云抱著小念寶。
他們剛出現在金玉滿樓的門口,便聽到了周圍傳來倒吸一口冷氣的聲音。
“這是誰家夫人,怎么這么好看?”
有人驚嘆沐氏的美貌忍不住朝著身邊的問道。
“是啊,我來京城這么長時間,從未見過如此標致的婦人,好是端莊大氣啊!”一個也算得上漂亮的女子忍不住開口。
沐氏耳邊傳來各種聲音,眼眸中也忍不住多了一絲笑意。
她當年還未出閣之前,便是京城里最美的女子,沒有之一。
即便是當初的惠親王妃都不及她。
還是太子的皇帝心悅于她,其他皇子更是心悅她。
奈何她當初誰也不愛,只想征戰沙場。
卻不想……后來竟然過的那么凄慘。
沐氏想到這里,眼中的笑意收斂了起來,甚至多了幾分寒意。
正在這個時候,突然一道聲音傳來:“安夫人……我一個多月前見過她,她是安大人的那個悍妻,沐老將軍的唯一的女兒,沐蘭!”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眾人頓時倒吸一口冷氣,眼中帶著震驚。
畢竟那一日沐氏的臉和今日差距實在太大了。
那時候的沐蘭行將就木,仿佛馬上就要死了。
而如今的……
這個驚艷絕倫的女子,誰能想到曾經她差點一命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