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嬌雀

第176章 裝的很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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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麗通紅的臥房里,又恢復了一片死寂。

唯一不同的是他手中不停哭啼的嬰兒。

小小一只,抱在懷里還沒一把刀重,白得像個瓷娃娃,微微上挑的大眼睛里盛滿了淚。

咿咿呀呀。

連哭聲都這么脆弱,柔軟得好像一根藤蔓,悄無聲息地攀援而上,卻堅韌難斷。

攪得人心煩意亂。

他幾乎想就這么掐死她。

不管怎么抱,都哭個不停。

怎么會有這么多的眼淚?

就像她那個心冷得像是石頭一樣的母親。

捂不熱的石頭,哪怕挨著心放著,也依舊是冷的。

可是哪怕心再冷,面上總是裝出一副柔軟的模樣,惺惺作態,裝出一副喜歡他的模樣。

假的。

都是假的。

他低聲笑了起來。

肩胛聳動,寬闊的肩背佝僂著,熱烈的陽光透過雕花窗棱,灑在他坦露的胸膛。

地上的影子,微微顫抖。

一滴淚滴落在嬰兒襁褓上的寶象如意團紋間。

嬰兒突然咳嗽起來,似是被口水嗆到,一邊哭一邊劇烈咳嗽起來,粉粉的小舌頭吐了出來,口水流了一下巴。

他輕輕拍著嬰兒后背。

手心還刺著木屑,他隨手就著衣袍擦了擦,想了想,還是赤著腳走到水盆邊,單手沾了沾水,扯了帕子擦干。

“別哭。”

他低頭瞧著懷里的嬰兒,冷聲道。

嬰兒不咳了,卻在襁褓里蹬腿,哭聲不小反大。

“哇——哇——”

還沒有他巴掌大的小臉被憋得通紅。

“有什么好哭的。”

他冷笑一聲。

“女公子是想念母親了......”

“哭了一晚上......”

他抱著啼哭不止的嬰兒,束手無策地枯坐在沈銀霄平日慣愛休憩的美人榻上。

空氣里隱隱還彌漫著那個女人身上的味道。

奶味,茉莉香,皂莢清香,混合在一起說不清道不明,獨屬于她的味道。

嬰兒揮舞著手臂,小小的手力氣卻大,捏著一串琉璃不撒手,他聽到珠串的聲音,垂眸看。

他送她的東西,她一樣也沒有帶走。

不被重視的東西,都成了沒有價值的廢物。

他把琉璃手串掛在她脖子上。

“這么會哭。”

他扯了扯嘴角,伸手指滑過嬰兒柔嫩的臉蛋,幽幽開口。

“你娘走的時候,你怎么不哭著讓她留下來。”

滿室寂寥。

“跟你娘一個德行。”

他喃喃,喉嚨滾動。

良久,喉間一聲嗚咽。好像受傷的獸,躲在陰暗處肚子舔舐傷口。

“就知道作踐我。”

魏氏女公子的滿月酒辦得前所未有的盛大,因為是早產,直到第二月時才辦酒,宴席大擺了三百桌,除了匈奴人以外的胡人,羌人,烏桓等都送來了禮物,恭賀魏氏女公子滿月。

沛霖滿月宴不到兩月,魏氏與謝氏聯姻,魏承迎娶謝氏大小姐謝道連為妻,同時昭告天下。

喜宴之上,酒過三巡,魏承喝得醉意醺然,揮開閑人,在后花園找到魏徵。

魏徵依舊一身月白長衫,芝蘭玉樹一般,淡淡地瞧著他一身酒氣,頭戴金冠,腳踏皂靴,走過來。

魏承笑了笑,朝他勾了勾手,走近,抬手握拳,一拳揍上他的臉。

魏徵猝不及防被打得偏過頭,抬手摸了摸臉頰,冷冷睨了他一眼,抬手擋住他又揮上來的一拳。

“說啊。”他咧嘴笑得猙獰:“你他娘的什么時候和她搞上的,恩?”

鮮有地罵起了臟話。

“那一日她給我下的毒,是你給她的吧?”

見他不語,魏承心里的答案已經落了下來。

他呵笑一聲,眼底冰冷,連連點頭。

忽然一腳踹上他的胸口。

轟然一聲,魏徵被巨大的力道踹倒在地,牙關緊咬,嘴角仍舊溢出血來。

魏承武將出身,體力耐力根本不是他比得上的。

他臉色陰冷走近,半蹲在他身前。

“你是真以為,我不敢殺你。”

魏徵忽然笑起來,似乎極其暢快,偏頭吐出一口血痰,他毫不在意地抹了抹嘴角,笑看著氣急敗壞的他。

“你說,她知道你原來是這副面目,會如何?”

“在她面前裝得很累吧?可惜,裝得那樣辛苦,她依舊對你避之不及。”:sjw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