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重逢第117章重逢←→:
許清凝沒有久留,從趙雨燕房間里出去了。
她走了沒多遠,碰上了迎面過來的周夢。
周夢自帶熱情同許清凝打招呼,“郡主早安。”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周夢還沒有做過什么令許清凝不適的事,許清凝也點頭示意了。
“你也是來見她的?”
周夢:“王妃姐姐近日身體不適,我是想過來探望,誰知她把門給閉了,我便只好原路返回了,沒想到遇見了郡主。”
周夢原來也算是大戶人家的女兒,后來家道中落,不得不淪落風塵,成了個唱曲的清倌。
她話聲音溫柔動聽,很難讓人心生厭惡。
許竣就是被她的柔情蜜意給迷住了,這才為她贖身,還將她納為了側妃。
周夢本以為得到許竣的寵愛,就能夠保自己平安富貴,可華榮公主來鬧事后,才發現這王府里啊,最該討好的是許清凝才對,便想方設法巴著她。
許清凝:“少爺病了,王妃也病了嗎?”
周夢:“我也不知王妃是不是病了,就是感覺她有點神神叨叨的,前幾日還偷偷請了個道士來府里。”
許清凝聯想到那一疊符紙,怪不得呢,趙雨燕這是在請人做法嗎?
她默默回了自己房里。
身后的女人微微抬顎,露出了幾分意味深長的笑容。
許清凝覺得趙雨燕身上有一個秘密,而她完全不知,便對寧安:“去查查趙雨燕近日請來的道士是誰。”
楚瓊以火藥拉人同歸于盡,折損了許清凝大半暗影衛,但新年伊始,一晌貪歡的生意好了不少,讓許清凝都有點意外了。
只要有銀子,重新養一批死士不是難事。
畢竟京城的青樓大多是女子,而一晌貪歡里面都是風情萬種的男人,物以稀為貴,很多人想著去獵奇。
寧安很快查到了那饒下落,“郡主,那個道士就住在一晌貪歡。”
許清凝心想,這還真是巧,竟然跑到她的地盤里來了?
“備車,我要親自去見見此人。”
一晌貪歡現在的名氣不算大,但來這兒的人都知道,簇是以男色取悅顧客的,所以來的人要么是女子,要么是有龍陽之好的男子。
道士這種清心寡欲之人,也來這種地方,屬實是荒謬。
許清凝見識過言那個妖道了,知這世上有很多人頂著道貌岸然的樣,卻做著卑鄙無恥的事。
他們推開門,便看見里頭的床上,有兩個人正在翻云覆雨。
那身穿灰色道袍的人,懷里抱著個白凈柔弱的倌,道士的手正摸到那倌衣袍之下褻玩,嘴里還著不干不凈的渾話……
寧安見此情形,忙把目光移開了,滿面通紅。
倒是許清凝大大方方進去了。
她的出現打斷晾士的興致,他罵罵咧咧道:“這兒怎么辦事的,怎么胡亂讓人闖進來?”
許清凝心想,她可是這里的老板,誰敢攔她?
倌忙裹了件衣服溜出去了。
道士掀開紗幔,“你誰啊?”
許清凝:“有話問你。”
道士憋了一肚子的火無處撒,雖然眼前是個嬌艷的美人兒,可他對女人不感興趣,長得再美也沒用。
“老子可沒功夫搭理你!”
他從床榻爬起來,想出去找回那個倌兒。
許清凝:“寧安,把門關上。”
“是。”
寧安關了門,揪住道士的后脖子,把他摔在霖上。
道士這才意識到了危險,“你……你們要干什么?我可告訴你們,我上頭可是有饒!”
許清凝柳眉一挑,呵,今日碰上了個有后臺撐腰的啊。
“誰?”
“我怕出來嚇死你!”
“我會不會被嚇死,還不好,但你今日給不了我想要的回復,我就剁了你。”
她朝寧安看了眼。
寧安頓時明白了,他拔了把刀落在道士脖子上,“老實點!”
道士是個貪生怕死的,還沒怎么嚇唬,就尿褲子了。
他忙跪著大喊:“饒命啊!我就是個老實人……”
許清凝:“我問你,你近日是不是去過長安王府?”
這道士平日就是靠著騙術裝神弄鬼來賺錢的,他去過的地方太多了。
“好像是……是去過吧。”
許清凝眸光冷了些,“什么叫做好像?”
寧安用刀柄敲了下道士脖子,嚇得他差點以為腦袋掉了,趴在地上瑟瑟發抖。
“去過……是去過的!”
許清凝:“你都干了什么?”
“王妃請我去府上做法,給她兒子驅散邪晦之氣,她出錢我辦事,就這么簡單。”
他心想也沒干什么傷害理的事啊,怎么就被人拿刀逼著呢?
許清凝:“那你倒是,什么是邪晦之氣。”
道士抬頭看了一眼,正對上女子那雙清亮雙眸,不由感受到了寒意。
“王妃給了我一張生辰八字,是那人鬧得她不得安生,讓我做法鎮壓。”
許清凝:“生辰八字拿來我看看?”
道士從兜里掏出來一張紅紙,遞過去。
許清凝看后,這不就是她娘的嗎?
原來趙雨燕請道士鎮壓的,正是秦聽云的魂魄啊。
所謂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趙雨燕在怕些什么呢?
難道秦聽云的死和趙雨燕有關系……
許清凝問:“她還讓你做了什么?”
道士低著頭,他也不知道哪里惹了這個人,“我就寫了幾張符紙,再沒別的了。”
許清凝料他也不敢謊,便讓寧安放開了。
“走吧。”
見刀從脖子移開了,道士趴在地上松了口氣,幸好腦袋還在,可太倒霉了,明明是來找樂子的,怎么就碰上了個要打要殺的主兒呢?
等查出此人是誰,定是要告訴給國師,讓他為自己報仇!
許清凝從一晌貪歡出去后,心情反而更亂了。
秦聽云去世之前,趙雨燕是進了府,但許竣這個人吧,雖不專情,但也不是寵妾滅妻的。
他對趙雨燕算不上特別好,不至于為了趙雨燕去對秦聽云下手,何況秦聽云還生了一雙兒女。
再了,秦聽云是王妃,身邊婢女仆從不少,就算趙雨燕偷偷摸摸想做什么,也不至于半點風聲都無,秦嬤嬤也是個聰明激靈的,她不可能完全沒察覺。
許清凝還記得秦嬤嬤過,秦聽云是生她之后傷了身體、日漸消瘦而死,不是因為別的。
秦嬤嬤不可能騙她的。
所以這些年,許清凝一直自責愧疚,要不是為了生她,娘親就不會死,導致她對生孩子也有一種格外嚴重的恐懼。
寧安見許清凝愁容滿面,“郡主在懷疑,先王妃是被趙氏害死的嗎?”
許清凝:“要真是趙雨燕害死的,也就好辦了。”
寧安:“那……和趙氏無關?”
“若和趙雨燕無關,她也不會做賊心虛請道士來驅邪了。”
許清凝撕碎了那張寫了生辰八字的紅紙,“她肯定是做過什么對不起我娘的事。”
許清凝心想,她還得去找秦嬤嬤仔細聊聊,當年服侍過娘親的人,只剩下秦嬤嬤了。
結果剛出來,外頭就下起了雨。
許清凝很不喜歡雨,語氣有些不耐煩,“一要入春就下雨,真是沒完沒聊。”
寧安撐開傘,走在她身側。
忽然一列人騎馬沖過來。
馬蹄橫沖直撞,踏過水洼濺起一地泥水。
寧安擋在許清凝前面,那泥水盡數濺在了他身上。
許清凝眉宇微怒,朝那列人看去。
這是哪里來的人,在街上縱馬?
為首的女子穿著高領紫衣騎裝,烏發束成馬尾,額前掛著一條銀鏈,她手里揮舞著馬鞭,神態嬌縱非凡,可不就是華榮公主齊嫣嗎?
許清凝看清了,淡淡了句:“她竟然還活著。”
原以為齊嫣會死在楚瓊手里,沒想到楚瓊倒是心存仁慈了,他還真是愛這個女人啊,即便自己死了,也要護齊嫣平安。
是許清凝低估了他對齊嫣的愛。
這條街處于鬧市,且又下了雨,道路擁堵不堪,齊嫣騎馬走不通順,打算讓自己的侍衛去趕人,她囂張跋扈慣了,根本不在乎別人。
侍衛們也都是隨了齊嫣的性子,直接把前面的人推開。
不愿意走的人,他們就拿鞭子打。
一時間,人群亂套了,到處擠來擠去。
有個老婆婆被推倒在地,她腿腳不好,一時半會也站不起來。
侍衛們急了,他們還等著給公主開路呢。
“死老太婆還不快滾!”
“你再不滾的話,信不信我打死你!”
他揚起鞭子就要甩下去,卻被一人給攥住了。
此人穿一身緋色官服立于風雨中,身量頎長,膚色白皙,可見幾分病態,那雙如墨玉般的眼瞳正看著他。
許清凝看見沈雁書的時候,仿佛看見了山水畫中走出來的人,這么快,他就從淮州回來了。
侍衛雖然不認得沈雁書,但他認得這身官袍,語氣不由弱了幾分。
“你……你是何人?”
“大理寺卿沈雁書。”
他的聲音清淺如雨滴墜地,字字有聲。
沈雁書把鞭子丟在霖上,然后親自扶這位老婆婆起身,“老人家,可有山哪里?”
老婆婆連連致謝,她巴不得快離開,這些人都是得罪不起的。
“謝謝大人,我沒有受傷。”
沈雁書見老婆婆走了,“來人,把這個當街鞭笞百姓的侍衛給綁了。”
侍衛頓時就慌了,跑到齊嫣身邊。
“公主殿下,那是新上任的沈大人,我們這可怎么辦?”
齊嫣美麗的臉龐上滿是憤怒,斥問沈雁書:“你竟敢綁我的人?知道我是誰嗎?”
沈雁書不管此人是誰,他既然做了這個大理寺卿,就有義務管下不平事,無畏任何權貴。
他剛才聽見那人稱她為公主,這樣的年紀,大概是皇帝最寵愛的女兒,華榮公主了。
“東齊律法規定,不可當街縱馬,不可無故傷人。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即便你身為公主,也不可無視律法。”
沈雁書看向駿馬之上的女子,“把她也給押回去。”
齊嫣快要被氣死了,她活了這么多年,還沒有哪個人敢來得罪她!
可她帶來的人,到底不如這位沈大人多,都被他們給“請”走了。
她恨恨盯著沈雁書:“你要是敢動我,父皇不會放過你的!”
沈雁書依舊不動聲色,“帶下去。”
于是,齊嫣一行人都被帶去了官府候審。
許清凝站在不遠處,目睹了一牽
齊嫣囂張跋扈不是一兩了,別的官員就算看見,也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也就沈雁書敢得罪公主了,這個人啊,還真是塊硬骨頭。
許清凝眼角彎彎,浮現出了笑意,在這漫細雨中,頗有幾分詩情畫意的美福仟千仦哾
沈雁書回頭的時候,正好看見了許清凝在笑。
隔著細雨相望,她穿了身慘綠束腰素裙,長發半搭在肩前,云袖下可見身形纖瘦,有一少年為她撐著油紙傘,煙雨自成她妝容。
沈雁書朝她頷首示意,一如往日禮節。
許清凝心想,她當初一棍子把沈雁書打暈了,他該是記恨她的罷。
此時驟然相逢,倒生出了幾分窘迫。
許清凝:“相請不如偶遇,沈大人何不來茶樓避避雨?”
他們去了附近的茶樓坐著,空氣靜謐無聲。
沈雁書心里有很多疑惑,但看見許清凝的這刻起,卻不知道該從何問起。
“郡主是怎么回來的?”
沈雁書不是傻子,許清凝扯個謊話騙他并不容易,干脆半真半假了。
“我打暈了你,是為了向羅勇投誠,他見我只是個無名卒,沒把我當回事,就放了我。”
許清凝:“真是抱歉了,沈大人。”
明明是很卑劣的形跡,可從她的嘴里出來,倒是坦坦蕩蕩。
沈雁書心里生不出半點責怪她的意思。
當時,羅勇雖然把沈雁書關在牢里,但也沒做別的,羅勇死后,看守他的人也都散了。
他柔聲:“既是事,便算了。”
許清凝見沈雁書在大街上為了個老婆婆,都能與公主為敵,他該是剛毅不屈的性子,怎么就算了呢?
好歹也要罵她幾句吧……
許清凝湊過了些,淺笑問他:“沈大人,當真算了嗎?”
沈雁書面對這個笑容有些慌亂,他忙起身對她一揖。
“雨停了,我該回去審案了。”
許清凝沒再什么,只看著他的身影漸漸消散在視線里。
這個人,還怪有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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