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撿的夫君他稱帝了

第326章 不可言說的溫柔

第326章不可言說的溫柔第326章不可言說的溫柔

張伯說完,兀自去一旁了。

周圍的人看到那個冷面殺神一樣的少年回來,紛紛也躲遠了些。

畢竟沒人敢惹一個既有能力殺人又情緒不穩定的瘋子。

凌云璟轉頭看看四周,發現他們五個人方圓五丈之內都沒了人,頓時嗤笑了聲。

原本以為會惹來麻煩,沒想到歪打正著,這些人居然這么慫?沒一個敢上來挑事兒。

早知道如此,他們又何必扮成這副鬼樣子。

少年煩躁的扒拉了下亂蓬蓬被辛晴抹上泥的頭發,一臉郁悶。

一只小手突然伸過來,抓住了他的手。

“別亂動,我好不容易給你打理的發型。”

凌云璟轉頭看去,就見少女正仰著小臉一眨不眨的看著他,滿眼亮晶晶的,仿佛有星辰墜落在眸子里。

“嗯?這么看我做什么?”

少女湊近他一些,仰頭貼近他的耳畔,“張伯的話,說的不對,你不要聽。”

“你那不是年輕性躁,你只是懷有一顆赤子之心,你有做人的底線,所以看不過弱者被人如此欺凌。”

“我覺得,你剛才沖出去救人的模樣,特別帥!”

凌云璟一聽,頓時挑眉,“真的?你不覺得我魯莽,多管閑事么?”

“怎么會呢?”辛晴一臉認真道,“我舉雙手雙腳贊成你的做法!”

“縱然漠視不理對于咱們來說更有利。但稚兒何辜?女子又何辜?難道就因為身為弱者,就要任意被欺凌被魚肉么?若是大家都漠視不管,那這世道今后,便沒有了仁義道德,公序良俗,只剩下弱肉強食,搶奪廝殺——那人跟野獸還有什么區別?”

“亂世出英雄,我覺得,你就是那個天降大任之人。”辛晴望著他的眼睛,十分肯定的說道,“我相信,你將來一定會建功立業,去開創一方天平盛世,拯救這世間流離失所的百姓。”

凌云璟愣了半晌,驀的笑出聲,抬手揉了揉辛晴的頭,“小傻瓜,你夫君我可從來沒想過要開創什么盛世,當什么救世主,你千萬別給我戴那么高的帽子,省的將來我做不到,丟人現眼。”

“再說,方才我那樣做,大部分是出于私心,我可沒你想的那么大公無私,鋤強扶弱。實話說,要不是擔心你,我才懶得管閑事。”

“擔心我?”這下輪到辛晴愣住了。

“這跟我有什么關系?”

少年轉頭看向遠處那些準備開飯的人們,含笑的目光頓時冷卻下來。

“我怕他們一旦開了吃婦孺的先河,食髓知味,會一發不可收拾,將這變成一種理所當然的習慣。到那時候,你會成為眾人率先盯上的對象。”

“畢竟,身懷有孕的女子反抗能力弱,最容易下手。一旦你落單,便會十分危險。”

辛晴頓住,突然想起來,凌云璟暴起殺人之前,張伯似乎說了句“一旦開了口子可就剎不住了”。

沒想到,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凌云璟居然不自覺的聯想到她身上,這才不管不顧鋌而走險的。

辛晴一時間不知該說什么好。

方才那令人發指的一幕,周圍幾百號人,要么幸災樂禍,要么無動于衷,全都麻木不仁的冷眼旁觀,竟沒有一個人肯出來幫幫那對母子。

而凌云璟,他不管是出于私心也好,出于赤子之心也好,總歸做了男子漢該做的事。

“不管你出于什么動機,你做了我想做卻做不來的事,就是頂天立地的英雄!”辛晴仰著小臉,由衷的夸贊。

少年輕聲笑笑,低頭湊近她,“別用這種愛慕的眼神一直看著我,否則,我會受不了的。”

“又沒正經。”辛晴宜喜宜嗔的瞥了他一眼,小聲嘟噥。

“那我說句正經的。”少年抬手揉了揉她的臉頰。

“我現在就想趕緊到北周,查清那封從北周來的信背后有什么貓膩,有仇報仇,有怨報怨,這之后,我想帶你遠走高飛,去個安靜的小鎮,將你師父他老人家接過來侍奉,過你想過的那種平靜安然的生活。”

辛晴一聽,頓時愕然的結結巴巴道,“你、你不想馳騁沙場,建功立業了嗎?”

凌云璟摸了摸她逐漸消瘦的臉頰,目中閃過一絲心疼,違心的道:

“嗯,不想了。”

“我覺得,這世上能人志士多了去了,結束這亂世,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也不少。”

“陪著心愛之人過想過的生活,才是我覺得最重要的事。”

辛晴頓時懵了。

什、什么?

他身為男主居然不想當皇帝了?

她真想脫下自己三十六碼的鞋pia在他臉上抽醒他!

“可你之前說,要讓我成為全天下最尊貴的女人,難道不算數了嗎?”

辛晴試圖通過激將讓他回到正道上。

少年柔柔一笑,“我可能做不到讓你做全天下最尊貴的女人,但我可以讓你做全家最尊貴的女人,以后家里我和孩子們,都以你為尊,好不好?”

辛晴一聽,忍不住朝他啐了一聲。

“呸!誰稀罕!”

說完,她憤憤轉過臉,不理他了。

凌云璟笑了聲,目中的笑意卻漸漸凝重了下去。

其實半刻鐘之前,他還沒有這么想。

但在看到那個無助的女子,以及那個被人搶走準備烹殺的孩子時,一種莫名的情緒突然擊中了他,幼年經歷過的一些往事,隨之涌上心頭。

那是他三歲時候的事。

那時候,他爹還只是個戍邊小將,她娘堅持一家人要永遠在一起,于是帶著他在邊關小城租了個民房住了下來,只盼著他爹不忙的時候,能回來看一眼她們娘倆。

一日半夜,敵軍突然襲城,到處燒殺搶掠,大肆屠殺百姓。

他娘一咬牙,抱著他跳進了井里,這才躲過了一劫。

寒冬臘月,井水不深,但冰冷刺骨。

他娘為了不讓年幼的他沾到冷水,硬是馱著他,在水里站了半夜。

自那以后,她娘就落下了寒癥,以至于多年腰腿疼痛,未再有孕,直到他十五歲那年,身體才在名醫調養下好轉一些,生下了他弟弟。

少年的回憶到這里停住,再次轉頭,看向那個背對著他不知在琢磨什么的少女,目光中透著矛盾和掙扎。

傻瓜,你讓我建功立業,你可知,男人在外建功立業,女眷需要作出什么犧牲和付出?

這亂世,這世道,早就是弱肉強食了。你讓我如何能舍得拋下你,讓你一個人帶著孩子,獨自去面對那些隨時可能出現的豺狼虎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