窺春情

第465章 二殿下要做皇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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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好似洞察一切,又好似漫不經心,就這么靜靜看著她,也沒有不悅,或是呵斥,或是要走過來的意思。

沈微慈下意識的覺得像是做了虧心事被抓住一般,有些心慌的將窗戶合上。

李容山看了眼合上的窗戶,那末淡青色蕩然無存。

他又回過頭低聲吩咐:“除了屋子里不能讓她出去,每日更要晝夜不歇的看著她。”

“不管她做了什么,都要事無巨細的讓人捎信給我。”

丫頭和暗衛領了命,李容山最后看一眼那合的死死的窗戶,轉身出了院子。

李容山這邊的動作,很快就傳到到了宋璋的手里。

宋璋坐在皇宮內的營房里,手上拿著宮外送進來的信,眼里若有所思。

李容山今日中午從酒樓帶了一名女子出來,直接去了郊外名下的莊子里,一直呆到了下午才回明王府。

從明王府回去后不久又去尋常去的酒樓帶了一個時辰,才回去。

接著今日還罕見的去了畫舫,依舊是獨身一人。

宋璋反復將信紙看了幾遍,眉頭深皺。

他與李容山相識多年,知道李容山幾乎對女色不感興趣,府里更是除了正妻之外再沒別的女子,他忽然帶了一個女子去郊外,的確有些奇怪。

旁邊鳴鶴道:“明王怎么忽然帶女子去郊外了,那個女子會不會就是夫人?”

說著鳴鶴又疑惑:“如果要真是夫人,好端端的,明王為什么忽然要帶夫人去郊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宋璋手指點在桌上,總覺得這事有點不對。

李容山知道他看著的,這么在他眼皮子底下動作。

他從郊外回來,又去了那么幾個地方,倒像是故意給他看的。

但李容山從宮里出來就無所事事的獨自去酒樓,去畫舫,反而讓皇帝放松了戒心,認為李容山沒有野心,也讓他拿不準李容山到底還有那些藏身處,可謂是一招好棋。

最后宋璋還是讓人去那郊外莊子查查。

宋璋隱隱覺得,那處莊子或許也是李容山對他的虛晃一招。

他狡猾的很。

最后他站起來,還是決定親自去看看。

李容山不可能無緣無故忽然去那兒,自己去一趟還要放心些。

起身要往宮門處走時,太監忽然跑來說張貴妃忽然嘔血死了,皇帝大慟,暈倒在了景春宮。

宋璋皺眉,這幾天張貴妃的身子都是皇帝陪在身邊,情緒已經有些好轉,怎么會忽然嘔血。

這事有些蹊蹺,他問:“太醫去了沒有?”

那太監忙道:“都去了,但都沒查出緣由,說是貴妃娘娘是因為四皇子的死,傷心過度,大悲之下嘔血死的。”

宋璋眼底變了變,轉身往景春宮那頭去。

路上又恰碰到了李容山。

只見李容山身上著親王服,急匆匆的往景春宮趕。

宋璋看著他背影,皺緊了眉。

沈微慈覺得李容山這些天應該是極忙的。

他通常是深夜過來,呆不過一刻就走了。

問她一些無關要緊的東西,又吩咐門口的暗衛看緊她。

讓她隱隱覺得或許是外頭出了什么事。

這日她坐在窗前,膝蓋上搭著毯子,手上捧著熱茶,靜靜看著外頭最后幾場雪。

她已經忘了現在到底是幾月了。

但她的病自從到了這里后就好的極快,不過才兩三天就已好了許多,頭也不疼了。

這里的確比潮濕的暗室好了許多。

屋內的書案上雖然每日都準備了紙筆,但是每當她些了什么,或是畫了什么,很快就會被屋子里的丫頭收走。

他們的眼神一刻不停的留在她的身上,就連她半夜驚醒的時候,床邊也站著一名丫頭正緊緊的看著她。

從前她身邊只有兩名丫頭,現在變成了四名。

看來李容山的確很不放心她。

這處院子很幽靜,沈微慈雖然不能出屋子,但是能在屋內隨意的走。

屋子里是四間大通間,有茶室,寢臥,外廳,和書房。

書房內的書并不多,隔層上的痕跡看得出來,這里的書從前是滿的,在她住進來之后,書就被人搬走了。

女子喜愛的月令香在香爐里沒有間斷過,要去覆蓋住這里一切從前的味道。

這個院子顯然從前是常有人住的,但是現在從前那人留下的一絲痕跡也沒有。

或許也不是完全沒有。

沈微慈能夠察覺到這里曾是李容山住過的地方。

盡管他在盡力掩飾。

這么盡力掩蓋這里從前的痕跡,顯然是不想讓她知道這里曾經住過誰。

她與李容山從前并沒有什么交集,兩人之間也沒什么都相識的人。

她甚至連明王妃都只見過一面。

那他費心想掩飾的只能是他自己了。

李容山常住的地方,又是一處小院子,沈微慈猜測著這里或許是明王府的一處小院落,曾經應該是李容山的書房,或是用來清凈的地方。

這些也只是沈微慈猜測的,但這里要真是明王府,她該怎么讓宋璋知道。

她站在窗外往外頭看,前面院墻處種了許多的蘭竹與澤玉蘭。

使得這一處院子,有著如春日一樣的綠與白花。

下了一夜的白雪覆蓋在枝頭上,泛著一股不一樣的香氣。

但她在窗前也不能站許久,稍站的久一點,就有丫頭來提醒她。

好似她會直接翻窗跑出去。

沈微慈抬頭往那一排蘭竹上頭往外看,只能隱約能看到一處閣樓。

那處閣樓離得并不是太遠,好似從來沒有人去過。

有一日沈微慈坐在窗前看書,忽然感受到閣樓上有光亮,抬過頭去看,像是看到了人影。

但是那人影一閃而過,連帶著光線也沒了,仿佛之前看到的是幻覺。

李容山從外頭進來的時候,沈微慈依舊坐在窗前看窗外出神。

他靜靜走到她身邊,目光落在小桌上煮著的茶水上。

他坐在了小桌的另一邊,又給自己斟了一杯茶。

這是沈微慈一直在喝的銀花茶,并不是什么稀奇貴重的茶葉,尋常百姓里喝銀花茶的也有許多。

他喝了一口,芳香四溢。

沈微慈往李容山身上看去一眼,見到李容山神情隱隱有些與往日不同。

像是被關已久的猛獸,忽然就要開閘釋放。

她收回目光,看向澤玉蘭上碗口大的白花。

現在才剛過正午,是這些天來李容山第一次這個時候過來,她等著他說什么。

但是李容山竟然什么也沒說。

她余光處見到他神情舒展的靠著椅背,手指點在扶手上,眉眼溫和,眼神有些愜意的看向窗外。

她的心微微的就一下沉。

兩人就這么隔案坐了許久,誰也沒先開口。

李容山更像是忽然心情好到這里來小坐的,像是也沒什么要緊的事情。

至少他難得一見有些輕松的神情看起來,的確沒什么要緊的事情。

還是沈微慈最先打破了沉默。

她問:“二殿下有高興的事情么。”

李容山眼神看向沈微慈,她沒看他,但她的側臉近在咫尺。

這是他少有的會坐在離她這么近的距離。

隔在兩人中間的小桌案并不大,她的手搭在扶手上,他只需要微微的將身子往旁邊一靠,就能清晰的聞到她身上的味道。

但李容上恪守著一些禮節,沒有離她太近。

他只是看著她潔白如玉的下巴,再往上看向她的眼睛,笑了下:“沒什么高興的。”

沈微慈知道李容山還是這么謹慎,什么都不會向她透露一點。

她側頭問:“那二殿下什么時候會讓我回去?”

李容山臉上的笑一閃而過,低頭淡淡撥弄著茶盞,像是認真在想:“或許不久了。”

沈微慈頓了下:“二殿下要做皇帝了?”

李容山手上的動作一頓,抬起眼皮看向了沈微慈。

那雙眼里沒有什么神色,卻有些洞察一切的探究。

他挑眉問:“怎么沒想過萬一是勤王當皇帝呢。”

“他可比我更適合。”

說著他又垂眼將茶盞放在桌上:“又或許是我四弟。”

“朝野都知道我父皇最疼愛的是他了。”

這是第一次李容山與她說起朝堂的事情,沈微慈看著李容山看不出情緒的臉:“二殿下不用這么防著我。”

“我一個后宅婦人,對朝堂的事情也并不感興趣。”

“剛才也不過隨口問問罷了。”

李容山抿唇,又看了眼桌上的書冊,是一本游記。

他忽然道:“宋夫人要下棋么。”

沈微慈詫異的看向李容山:“二殿下今日有空下棋?”

李容山對著一名丫頭使了眼色,那丫頭就出去將棋盤帶了進來,顯然是早就準備好的。

沈微慈看著旁邊小案上的茶壺被端走,然后又擺上了棋盤。

李容山將白子放在她面前,緊接著拿著黑子先落了棋。

沈微慈也就拿了白子跟著落了子。

外頭的大雪還在紛紛揚揚的下,對面的李容山又忽然開口:“這場雪后,應該就會雪停了。”

沈微慈懸在半空的手指一頓,低聲問:“是不是快立春了。”

李容山沒抬眼,落下了一子后又似是而非的回了句:“或許吧。”。

沈微慈一愣,沒想到時間竟過了一個月多了,。

那這些日子,又發生了什么。

她忽然有些心神不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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