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渾身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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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子幫我這么大忙,自然該喝我家的酒。”
他補了一句,就往院子外奔去。
顏芙凝來不及阻止,趕車李說的話在理,她也不便去阻止。
眼下只希望某人能少喝點。
不多時,趕車李回來,拿來一壇酒,一碟炒毛豆。
看傅家桌面上擺放的一桌菜,他不好意思地笑了:“我家沒什么菜,也就這碟毛豆拿得出手,是我娘炒的。”
“毛豆下酒,正好。”
傅辭翊扶著母親落座,抬手示意大家都坐。
趕車李坐下,嘿嘿一笑:“對,可香了。”
望著滿滿一桌菜,他仍舊不好意思:“其實該我請夫子喝酒吃肉的,沒想到我反倒來夫子家吃肉。”
顏芙凝寬慰他:“李大哥莫要拘謹,我們家吃的都是簡單的食材。”
“這兩道菜是鹵豬心與鹵豬舌,我切片裝盤了。這道是鹵雞爪,雞爪你總認得的。這道是香菇燉雞,野雞是夫君親自抓的。剩下這兩道是腌蘿卜與酸辣白菜幫子,都下飯。”顏芙凝笑,“這些食材算起來沒多少錢。”
趕車李道:“村里人都說傅家兒媳三天兩頭去鎮上買肉,不會過日子,只知道吃。這會我算見識了,姑娘才是真正會過日子的人!”
傅南窈聽得不高興了:“是誰在嚼舌根?我嫂嫂買肉,變著法子做,我們可以吃很久。再說了,是我嘴饞想吃肉。”
傅北墨附和:“是我嘴饞,想吃肉。”
阿力連忙開口:“我在夫子家,天天能吃到肉。村里人不給我吃的,我在夫子家吃得很好。”
婉娘擰了眉:“前段時日,芙凝做好吃的,我與隔壁大娘爭了幾句,各說各的兒媳好,莫非因此被人嚼了舌根?”
“娘,隨他們說去。”顏芙凝給婆母夾了兩片豬心,“娘快嘗嘗看,腥味什么的,都沒有了的。”
婉娘吃進嘴里,很快眉宇舒展:“那天我就說我的兒媳好,隔壁那人硬要說給她吃咸菜的兒媳好。”
“總有人嫉妒。”
趕車李打開酒壇,先往傅辭翊的湯碗里倒了酒,而后倒自己跟前的碗里。
倒出來的竟然是白酒。
顏芙凝夾菜的動作一頓,酒香濃烈,一聞便知度數不低。
遂勸:“夫君明日還要教書,少飲些罷。”
“沒事,教書是明日的事。”趕車李拿起酒碗與傅辭翊的碰了碰。
兩人都喝了一大口。
白酒辛辣,兩人連忙都吃了菜。
見狀,傅南窈是不敢開口要顏芙凝也飲一杯的了。
畢竟嫂嫂從不飲酒,更遑論白酒了。
這時,傅辭翊道:“好酒。”
趕車李:“好酒就得多喝。”
傅北墨與阿力眼眸晶亮:“我們能喝么?”
趕車李:“自然是能的。”
傅辭翊卻反對:“你倆吃飯吃菜。”
待酒喝到一半,趕車李大著舌頭道:“夫子,我想拜您為師,請您教我功夫!”
說話時,就要跪下拜師,被傅辭翊抬住了胳膊。
“拜師得有講究,得選個日子,正式磕頭敬茶。”趕車李當即改了口,喚,“師父,那徒兒得選個日子。”
這么大的徒兒,傅辭翊蹙眉。
他不喜收徒。
阿力站起身:“夫子教我功夫,我也該喚一聲師父。”
說話時也要跪,被傅辭翊一個眼神掃回凳子上去了。
“我哥是李大哥的師父,那嫂嫂就是師母,我是師姑,北墨是師叔。”傅南窈驚道,“如此,李大哥該如何稱呼我娘,師祖母?”
傅北墨笑了:“我當師叔了,嘿嘿,好!”
傅辭翊對趕車李道:“拜師就免了,我可以教你功夫,至于稱呼……”頓了頓,又道,“還是喚夫子吧,我家人的稱呼,原先如何,往后還如何。”
“好!我喚您夫子。”趕車李端起酒碗敬酒,“從今往后,在我心里,您便是我李阿狗的師父。”
聽他終于說了自己的名,傅北墨與阿力笑得直不起腰來。
趕車李面色通紅:“讓師父見笑了,我的名不好聽。”
傅辭翊沉吟,道:“李信恒,蘊意誠信守恒,你覺得如何?”
“好!”趕車李鄭重點頭,“阿狗是父母起的小名,李信恒是師父起的大名!”
終于有了好聽的大名,趕車李喝酒的興致更高了些。
不多時,一壇酒就被他們二人喝了個精光。
酒足飯飽,趕車李搖搖晃晃地起身:“夫子,我該回了。”
傅辭翊面頰泛紅,他捏了捏眉心,似醉意上來。
顏芙凝見狀,吩咐:“北墨阿力,你們送李大哥回去。”
空酒壇與那碟吃了稍許的炒毛豆,叫他們一并帶去。
兩少年一左一右地扶著大塊頭的趕車李出了院子,看他們走得還算穩當,顏芙凝折返回堂屋。
屋內,傅辭翊手肘支在桌面上,修長的指尖按著太陽穴。
傅南窈道:“嫂嫂,哥哥也喝醉了。”
婉娘問:“真醉了?”
傅辭翊尚未說什么,傅南窈又道:“娘,哥哥的臉紅得很,定是醉了。”
婉娘聞言,伸手摸了摸大兒子的額頭,果然喝得發燙。
“南窈,芙凝,你們把辭翊扶回房去。”
傅南窈卻道:“娘,我腿腳不便,扶不動哥哥。嫂嫂扶哥哥回房吧,我收拾碗筷。”
顏芙凝上前扶了婆母:“娘,我先扶您回房,夫君這您放心。”
“也好。”婉娘頷首,由兒媳扶自個回東廂房。
待顏芙凝回來,傅南窈正在收拾桌面。
“嫂嫂扶哥哥吧。”
顏芙凝笑了笑:“我看你哥坐得挺穩的,不像喝醉,就讓他再坐一會吧。”
就這時,傅辭翊竟趴在了桌面上。
顏芙凝一怔。
不是吧,真喝醉了?
遂低下頭去瞧他的臉,看他白皙的面頰上盡是飲酒后的酡紅,眼眸半開半閉,眼尾帶著紅意。
真醉了?
念及此,她伸手去拉他的胳膊:“你別在這睡。”
傅辭翊動了動眼皮,沒作聲。
顏芙凝腹誹,是聽說有些人喝醉了酒,過分安靜,而有些人會耍酒瘋。
眼前此人大抵是過分安靜的那種。
瞧他的雙眼,像是快要睡著了,堂屋又不能睡人。
她只好將他的胳膊搭在自個肩上,小手伸到他后腰。
綿軟的小手突然扶到他的后腰,傅辭翊渾身一僵,一陣麻意從腰椎開始蔓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