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胭香

第53章 出發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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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澤起身,朝外點了點手,丫鬟會意,立馬打來一盆涼水,把毛巾浸濕了,疊成條,搭在魏澤額上。

男人身子后仰,靠在太師椅上:“姨娘想說什么?”

禾草等丫鬟退下,抿了抿唇:“我想……能否跟你去京都城?你放心,我絕不給你添麻煩,隨便找個小院子就好,我身上也攢了些銀兩,只是不知夠不夠……”

禾草說完,見他沒有一點反應,心里打起鼓。

“我也是怕了,如今你還在,暗地里就有人想害我,等你走了,再沒人給我撐腰,哥兒,你好歹看顧看顧我。”

男人雙眼半闔,雙臂搭在扶手上,衣襟被拉出幾道褶皺,繃出衣底下強勁的流線。

她已經把姿態放到最低,不知還要怎么說,禾草咬了咬唇,膝蓋一軟,就要跪下,還未碰到地面,男人的臂膀將她托起。

“不要跪,我帶你去。”

“真的?”禾草雙眼亮出神采,“哥兒是頭戴布巾,胳膊上能跑馬的男子漢,可不許哄我。”

魏澤輕笑出聲:“嗯。”

禾草就是這么個人,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剛才臉上還愁云密布,現在就雨過天晴了。

顛顛行到魏澤跟前,取下他額上的濕巾,重新用水打濕,疊好,又放到他額上。

“那我們什么時候出發?”

“不參加刺史府的桂花節了?”

“不去了,料想也沒什么意思。”

她不喜秦夕兒這個人,那次因為秦落普的出現,打亂了計劃,秦夕兒原本是想將她引到木屋中,那屋子里燃了迷香,只要她一進去,再沒有回轉的余地,當時周圍一定蟄伏了其他人,就等她落入圈套中。

秦夕兒想讓她生不如死,僅僅因為她看不慣她,就要除掉她,還是用這樣惡毒的方式。

有那樣的人在,就算滿院金桂香,那香味也被她熏臭了。

“秦夕兒設計害你,也不想報仇了?”

禾草搖了搖頭,她因為要去京都城,滿心歡喜,不想讓這些事影響心情。

魏澤點點頭,她自己不愿意的事,他便不再多說。

“三日之后,出發京都。”

禾草從魏澤院子出來,走路都是飄的,她想著,京都城如何如何繁華,有錢人一定很多,她可以開一家小繡莊,也能憑本事養活自己。

接下來的兩日,禾草擔負起煎藥的任務,魏澤年輕,喝了幾劑藥下去,已痊愈得差不多。

闔府上上下下開始打點行李。

眼下已進入金秋,天還未亮,魏家大房門前聚集七八輛馬車,在黑影幢幢中,向這個小縣的城門駛去。

出了城門,四野茫茫,霧氣濃郁,車馬慢行。

因路途較遠,侍畫在車內的座位上鋪了厚厚的褥子并幾個引枕,車上備了水果、甜食和一些薄皮瓜子兒,閑來無聊時吃著打發時間。

“起得早,娘子要不要再瞇一會兒。”侍畫將一個引枕放到禾草腰下。

禾草笑著擺擺手,掀開車簾,一雙眼滴溜溜望向外面,一片幽藍清影,絲霧裊繞,再抬頭看那天,樹枝頭還掛著眉月。

長這么大,她從來沒出過曲源縣,現在她要去京都了,高興了一宿。

“你們去過京都嗎?”禾草一手拉著侍畫,一手拉著三月。

侍畫和三月對視一眼,也咯咯笑起來:“婢子們哪有機會去京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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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過了,等咱們安定下來,開個鋪子,你們倆都來店里幫忙,一個管事、一個管賬,咱們一起賺錢,可好?”

她之前做繡活,賺了不少錢,在京都城找個鋪面應該不難。

“那婢子也成管家了,三管家!”

三月笑嘻嘻說罷,三人都忍不住笑了。

來旺騎在馬上,對來安說:“聽到沒,笑什么呢,這樣高興。”

“里面有三個,你問的是哪個?”來安說道。

來旺咧嘴笑了笑,不說話了。

隊伍緩緩走著,外面天已大亮,秋風涼爽,樹上的枝葉不再是單一的綠,黃紅雜糅著,和高遠的太陽相互映襯。

高興過后,禾草倚著靠枕瞇了一會兒,再醒來,掀開車簾,不知走到了哪里。

“咱們走到哪兒了?”禾草揉了揉眼,看了半天沒看見魏澤的身影,想來在前面。

來安驅馬進前:“走了大半日,前面有一空曠的地界,大爺交代在前面歇腳。”

禾草點點頭,坐了一日的車,是要到外面透透氣,伸展活動一下。

又走了一柱香工夫,車馬停下,侍畫將禾草扶下馬車,已有下人開始生火,搭帳篷。

來安走了過來,打了個恭:“大爺說,頭回趕路,怕姨娘不習慣,先在這里休整一晚,咱們車馬行李多,走得慢,還要走上兩日才到下個驛站。”

“你主子呢,怎么不見他的人?”禾草朝周圍看了看。

“主子先行一步了,走得另一條路,把拉貨的車帶到官道上,他就來。”

“咱們走的不是官道。”她沒出過遠門,只知道官道。

不是,走官道更遠了,等走到京都就到下月了,大爺說怕姨娘受不得遠路,讓抄小道。”

禾草點點頭:“安哥兒,你忙去吧,我這里有人招呼。”

來安應了聲,躬身去了。

下人們支起干柴,架起火,又拿出鍋碗等器具,煮了熱湯,拿出提前備好的干糧。

禾草等幾人隨著吃了,出門在外,也不講究,有什么吃什么,填飽肚子最重要。

日落平西,用過飯后,禾草便坐在樹下休息,天色漸漸變暗。

“娘子,進帳篷吧,一會兒要下露水了。”侍畫說道。

“你進去吧,我想一個人坐會兒。”

侍畫也不進去,就遠遠坐著,三月拿了一件外衫披到禾草身上,然后走到侍畫旁邊坐下。

聽得前方有響動,禾草立馬站起身,踮腳望去,發現什么也沒有,又緩緩坐下。

夜深了,三人回了帳中休息。

次日,又是天未亮就出發趕路,禾草一晚上沒好睡,上了馬車就開始困覺。

昏昏沉沉中,聽到車外有人說話,是她熟悉的那個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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