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功

第一百四十九:卦象,離開咸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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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日時分。

這一日,咸陽城的街道上,每家每戶的百姓,都走出家門,在街道上閑逛。

這也導致原本看似寬闊無比的一條條街道,在這一日,都呈現一副人擠人的場景。

若是從旁邊的茶樓二樓窗外看去,入眼之處,皆是喧嚷嘈雜,數不清的行人,三五成群的少年,也在這一日聚在一起。

盡管是寒冬臘月。

盡管多數百姓,對于街道兩旁琳瑯滿目的珍品首飾都買不起。

但這些,都沒有阻擋身為一名百姓,心中對來年風調雨順的期盼。

人群之中。

在祭祀過后的白衍,此刻也帶著暴氏、溪,也在街道上閑逛。

曾經在齊國的時候,一年之中,唯有元日的時候,娘親最有可能帶年幼的他,去臨淄城內游逛。

如今來到秦國,作為在秦國過的第一個元日,祭祀之后,白衍自然不會呆在家中。

白衍身后。

暴氏也是第一次在咸陽過元日,而且還是在閑逛的時候,沒有乘坐馬車。

一路上,若非白衍照顧她。

在來來往往的行人之中,她恐怕早已走散。

“夫人,你看!”

溪一路上歡呼雀躍,不斷看著街道兩旁的木架上,掛著琳瑯滿目的玉佩、木簪,甚至就連狼牙都有。

看著一個個商販賣力的吆喝,說著販賣的珍品,溪的眼睛都感覺忙不過來。

暴氏在密集的人流之中,聳著肩膀跟在白衍身后,黑發之下的俏臉,帶著笑意。

一支纖手不知何時,被牽在白衍手中。

從未體會過這種熱鬧的暴氏,芳心之中,平生第一次這般開心,似乎忘記一切煩惱,沒有任何憂愁。

許久后。

在一個溪水橋旁,人終于少了一些。

這時候,暴氏注意到,河對岸有一排長長的行人,正在一個個的等待著占卜。

暴氏看向身旁的白衍。

想到白衍元日后,就要去上郡,領兵駐守在高奴。

“大夫,憂,想去算一卦!”

暴氏輕聲說道。

白衍早已經注意到河對岸的占卜,如今聽到暴氏的話,沒有拒絕,點點頭。

其實換做在平日的話,白衍絕對不會去算什么占卜。

在白衍眼中,占卜之術,若是假的,算了也沒用,而若是真,是上天安排,那算不算出來,其結果都一樣。

故而對于白衍來說,占卜就沒有什么作用,也不愿意浪費時間去信這些。

但眼下是元日。

暴氏既然想去占卜,那就當圖個喜慶。

“這師上可真準!去年我來算過一卦,那時候卦象說我時運不濟。”

“對對,我隔壁那家的,也找這師上算過一卦,也都直言這師上卦象準!”

河對岸。

白衍方才與暴氏靠近,就聽到一排行人,盡是互相交談,吹噓著那占卜之人的厲害。

聞言。

看著身后的暴氏與溪美眸之中,愈加期盼,白衍心中直搖頭。

卦師當然算得準,因為算不準的,都沒來。

而且就是來了,也有辦法忽悠過去,若是不好的話,那多半就是你泄露天機,告訴別人引來禍事。

若是好的話,那就是當初占卜之人于心不忍,回去為其祈福禱告。

前者虎你,讓伱掏錢,后者騙你,讓你感恩戴德,更加心甘情愿的掏錢。

不過白衍知道,這種小褂還算是好的。

曾經在春秋時期,人們對于占卜的信奉程度,更加離譜。

可以說小到衣食出行,大到兩國伐戰,都要算上一卦,前者若是卦象不利,則不饑渴不出門,后者卦象不利,則死守不戰。

這種離譜的現象,直到春秋后期,才逐漸消亡。

因為按照占卜卦象,按照其中的規律,那一年三百多天,有超過兩百多天,都不適合出行!

故而當初有身份,又迷信卦象的士族,都逐漸被時代的潮流淹沒。

而迷信卦象的諸侯國,伴隨一場場戰事,早已經被其他諸侯國吞并,在歷史中消亡。

河岸旁。

諸多百姓,看到白皙動人的暴氏,都忍不住看直了眼。

等了許久。

方才等到暴氏到占卜師面前。

“求何而來?”

占卜師是一名前面都禿了的老者,跪坐在木桌前,老者身后一名十多歲的少女,跪坐在一旁。

還別說。

白衍見狀,感覺這老者氣質這方面,是真的沒得說。

“求平安!”

暴氏這時候,跪坐下來,美眸看了白衍一眼,隨后轉頭對著老者輕聲說道。

暴氏的舉動,讓老者知道,眼前絕色女子是為身后少年所求。

老者身后的女弟子,此刻也十分意外的看向少年。

這名女弟子很疑惑,有些不理解,因為那少年的衣著不像是大戶人家,模樣也不算俊美。

為何身邊會有如此絕色女子。

“咳咳!”

伴隨著咳嗽聲,女弟子這才回神。

原來老者準備占卜的時候,突然發現,身后的女徒弟疑惑的望著一身秦服的女子。

這才不得不出聲提醒一番。

女弟子回過神后,想到此前的失態,臉色有些尷尬,隨后在眾人的注視下,連忙把裝有諸多竹簽的木罐,拿上前。

“從中抽取兩支!”

女徒弟對著白衍說道。

白衍聽到這名女弟子的話,上前隨便從其中抽出兩支竹簡,交給老者。

這時候,接過竹簡之后,老者也拿著幾個小巧的青銅器,閉上眼睛占卜起來。

伴隨著青銅器的落地。

“快看,結果出來了!”

“快看!”

白衍聽著身后嘈雜的聲音,目光頗有興致的看著老者,想看看老者會如何說他的卦象。

與白衍的輕松不同。

見到卦象出來,暴氏與溪,此刻神情都忍不住緊張起來。

“落子有朝北、有朝南、朝東,但卻都居西位。”

禿頭老者看著幾枚青銅器,嘴里呢喃著,隨后拿起兩枚竹簡。

看過之后,老者搖搖頭。

“兇吉相伴,禍福相依。”

老者看著俏臉滿是緊張的暴氏、溪,沒有說話,而是抬頭看向白衍。

“既求平安,此卦之相,指安危、禍福,皆不看天,而是在人,福禍皆從人來,與人有關!言之于此,不可再言。”

老者說完,把兩枚竹簡交給身后的女徒弟。

溪呢喃著這句話,滿是不解。

其實別說是溪,就是暴氏美眸也很疑惑,對這句話的意思一知半解,但師上已經開口說不能再說下去,她也不好再問。

“師上,此卦幾錢?”

暴氏問道。

溪這時候也從懷中準備掏出錢袋。

“兩錢!”

在所有人的目光中,女徒弟開口說道。

溪這時候取出兩個錢,在桌子上,隨后攙扶暴氏起身。

“回去吧!”

白衍轉頭看向暴氏,至娘親之外,暴氏是第一個為他算卦的人,這種被人關心的感覺,挺好。

但回去之后,他也要告訴暴氏,不需要太在意卦象。

“嗯!”

暴氏點點頭,今日已經游玩很久,也是時候回府中準備晚膳。

咸陽城。

伴隨著夜幕落下,城內熱鬧之景從早到晚,即便是天黑之后,依舊不見消散多少,百姓走親串鄰,男子飯后與好友一起去酒樓喝酒,比比皆是。

一座府邸內。

晚膳后,在一盞盞燭燈下,白衍一杯一杯與余老卒喝著美酒。

桌子上仍有好肉,然而滿地的空酒瓶旁,另一邊的封年早已醉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

明日之后,白衍就要準備去上郡,余老卒也要回藍田大營,下次見面也不知道是何時。

故而白衍與余老卒兩人,一老一少在這個夜晚,都敞開了喝。

第二日一大早。

白衍便穿上衣物,準備出遠門。

房間內,暴氏兩只纖手捧著冰冷的秦劍,美眸看著眼前的白衍,不知如何開口。

暴氏明白,不管她說什么,眼前的少年,都要離開。

這是少年爵位所帶來的責任。

盡管咸陽城,是秦國的權利中樞,盡管咸陽王宮,每日卯時,天尚未亮,就有不下上百名秦國的文武百官,去王宮上朝。

但那些,眼下都還不屬于這少年,少年也還沒有走到那一步。

“等你回來!”

暴氏輕聲說道,慢慢的把手中的佩劍,交給眼前的少年。

她如今在咸陽,能做的,便是等白衍歸來。

隱姓埋名之后,少年是她唯一的倚靠,她不看重地位,只希望平安歸來就好。

“嗯!”

白衍接過冰冷冷的秦劍,看著暴氏,這個從新鄭拐來的女子,微微點頭。

府邸內的院子。

余老卒、封年已經在等著。

讀者大大們,看到后面再回頭看,日常也會很有味道。

謝謝每一位讀者大大的訂閱,謝謝!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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