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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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定在家喝喝茶,逗逗寵物狗,心情好得不得了,反正他不急,阿正盯著葉巖,葉巖是怎么都逃不脫他的掌控。
葉巖的軟肋就捏在葉定手里,葉巖也不能反抗,因為程回的原因。
葉定現在還沒有對程回怎么樣,可是以后呢,葉巖不敢確定,更不敢保證。
他也就不敢冒險,完全不敢拿程回的命去冒險。
他只能聽話,任由葉定安排,他說什么就是什么,要他娶誰就娶誰。
至于那個賀川,他心里是不認同程回跟賀川在一塊的,賀川不指定,賀川只會傷害程回,一二再而三的,可是他勸說不了程回,也沒辦法干涉這事。
要是讓葉定知道,那遭殃的是程回。
葉巖花了點時間,留意到了葉定跟賀川最近走的很近,他們之間似乎有合作?
葉巖不確定,他又耐心觀察了幾天,打聽到他們的確是有合作,而葉定這幾天也來了公司。
葉定的辦公室不是誰都可以進去的,包括阿正進去都要跟葉定身邊的秘書提前說一聲,更別說葉巖了。
葉巖想去葉定辦公室一次,都很難,門口走廊上到處都是監控攝像頭,門口還有秘書,他要是進去,葉定肯定會知道,要是不進去,他找不到有用的證據,也搞不了葉定。
葉定的辦公室,肯定會有他想要的東西。
他不敢輕易冒險,看了一眼,就走開了。
但這一眼還是被阿正捕捉到了。
阿正轉眼就告訴了葉定,說:“小葉總對您的辦公室有點好奇,今天白天特地問了秘書說要進您的辦公室拿東西。”
葉定正在釣魚呢,心平靜和的看著湖面,說:“他進去了?”
“沒有,沒有您的命令,誰也別想進。”
事實上,葉定的辦公室還有密碼鎖,防備很深,真不是一般人可以進去。
葉定說:“阿巖想進辦公室就讓他進,我倒是想看看他葫蘆里賣什么藥。”
“可是這樣……”
“沒事,讓他進,滿足他的好奇心。”
葉定混到這個地位,什么人沒見過,牛鬼蛇神,別說一個葉巖,再來幾個,也不是他的對手。
說白了,他壓根沒把葉巖放在眼里,也不怕他背地里搞什么,但是防備還是要防備的,所以才安排了人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好幾天了,石安都沒有接到葉巖的電話,內心惶惶不安,還在想葉巖是不是還在生氣,生她之前的氣。
可是也不至于這么小氣吧?
這都過去半個月了,怎么還生她的氣?
石安心里沒著落,整天郁郁寡歡抱著手機,在等葉巖的消息。
石父看出她這幾天魂不守舍的,便問她發燒什么事了。
石安沒說,她正煩躁呢。
“怎么了這是?誰又惹你不高興了?”
石安說:“爸爸你別笑話我了,我正煩著呢,坐不住,一頭亂麻。”
“你跟爸爸說,不跟爸爸說,爸爸也不知道你怎么了。”
石安這才說:“阿巖是不是不喜歡我,先前我做了件事他可能不太高興,現在都過去半個月了,都沒聯系我。”
“半個月了?”
“對。”
“那爸爸幫你約他出來吃頓飯,你們倆有事就當面聊,早點把誤會解開。”
“真的嗎爸爸?”
“當然是真的了。”
石父為了女兒,親自打電話約葉巖出來吃飯,葉巖在電話里答應了,石父就說了一個地址和時間給他,掛了電話后,石安摟著石父的肩膀笑的可高興了。
“還是爸爸好,只有爸爸才是真疼女兒。”
“你啊你,就知道說這種話讓爸爸高興。”石父拍了拍石安的手臂,無可奈何說,“快去打扮一下,等會就要見你未婚夫了。等見了面,你好好和他聊,有話說開,別有什么誤會。”
“那是自然的。”
葉巖不想跟石家父女倆吃飯,可石安畢竟是他未婚妻,石父是他未來岳父,表面功夫怎么著都是要做到位的。
葉巖出去之前,助理還進來說晚上的安排,葉巖說:“直接跟葉總說,我要去見石家父女倆。”
助理怔了下,說好的。
晚上,葉巖如約赴宴,見到了石家父女倆。
飯桌上,石父和他聊著,石安就在邊上安靜的喝飲料,她的視線一直在葉巖身上,可是葉巖都不看她一眼的,石安有些失落,可是這樣抵擋不住她喜歡葉巖的心情。
她就是喜歡葉巖,才處處小心翼翼的,覺得他的心情比自己的重要。
石父則有意把話題往自己女兒身上引,而葉巖看出來了,但是沒有很熱情,反應都很冷淡聊著,石父心里有幾分明了,想來葉巖對自己女兒不是那么在意,要不然也不會大半個月不理石安。
雖然是商業聯姻,但是石父也不想石安委屈的,如果葉巖不喜歡她,那么婚后大概也不會過得幸福,石父喝了口酒,心里大概有了明目。
而石安偷偷給父親發短信,讓他找個借口先走,把空間留給他們兩個人。
石安想獨處,不想被石父盯著談戀愛。
石父看了消息,心里嘆了口氣,女人果然是長大了,胳膊肘往外拐了,都不考慮他這個老父親會是什么心情了。
石安心里著急呀,怎么石父還沒走,這不是影響她跟葉巖獨處嗎。
好不容易等石父走了,石安還沒來得及松口氣,葉巖手機響了,他說了句抱歉,就走開接電話去了。
石安恨恨的拿刀叉攪拌盤子里的奶油意面,她最愛吃的奶油意面現在也勾不起一丁點的食欲,完全沒有心情吃了,今晚動蕩不安的,她只想和葉巖好好吃頓飯都好難。
葉巖是走出去接的,她透過玻璃窗看到了葉巖一只手插在褲兜里,一只手拿手機,這個姿勢滿足她所有對男人的幻想,葉巖長在她審美上了,比外國男人都好看。
她也交往過不少外國男人的,兜兜轉轉到最后,都沒有葉巖好看。
等葉巖打完電話回來,她重新調整情緒,梁上浮現淡淡的笑容,一切都是恰到好處。
葉巖坐下來,石安說:“你很忙嗎?是工作的事情嗎?”
“恩。”葉巖回答了一聲。
石安說:“是不是葉叔叔很器重你,把公司事情都交給你處理了。那你以后不是跟我爸爸一樣,整天忙得見不到人。”
“還好,也不會。”
他的話依舊很少,石安默了默,臉上的笑容也跟著淡了下去,百無聊賴似的攪拌面條,沒有食欲,也就沒吃幾口,說:“你看起來不是很高興,是我的錯覺嗎?”
她性格也算直接,也不想兜圈子。
葉巖說:“沒有,我看起來很不高興?”
“恩,看起來像是。”
“抱歉,給你帶去了誤會,我沒有不高興,剛才有點事。”
石安一聽,心里放心了一些,說:“我還以為是我讓你不高興的。”
“不會,沒有的事。”葉巖也察覺到她的語氣有幾分討好的意思在。
“沒有就行,那吃完飯要不要去附近走走逛逛?這附近有個商業街,很多奢侈品店還有餐廳,我想去逛逛,你陪我好嗎?”
“可以。”
葉巖一口答應了,沒有一點猶豫。
石安這下開心了,她還怕葉巖不愿意跟自己逛街,還怕他嫌麻煩呢。
吃完飯一邊走一邊逛,石安忍不住挽住了他的胳膊,他身體很明顯的一僵,但是沒有推開她,石安臉上的笑容更大了,藏都藏不住,就趁這個機會問他:“我聽說你之前沒有談過戀愛?”
“沒有。”
“也沒有過女人嗎?”
“沒有。”
“真的嗎?我怎么不相信呢?”
葉巖還是那副冷淡的模樣,沒有很熱情,“沒有必要拿這事騙你。”
“抱歉啊,阿巖,之前是我唐突了,我再次跟你道歉,我不知道那位程回小姐是你朋友,我以為是你藏在外面的女人,所以一時沖動。”石安以為葉巖剛才不高興跟這事有關系,所以再次道歉,也希望這件事趕緊翻篇了。
再次道歉也是為了讓葉巖看到她的誠意。
葉巖也沒想到她會再提這事,眼神微動,說:“沒事,我跟她解釋過了。”
“沒生我氣吧?我要不要親自登門道歉啊。”
“不用。”
石安心里的石頭這才沉了地,不是因為這事就好了,她也不想得罪他的朋友,以后要是結婚了,和他朋友鬧不愉快,也是跟自己過不去。
葉巖察覺到她是有意討好自己,所以才會提出說上門給程回道歉。
她年紀小,心眼應該不大,有事也是直說了。
葉巖和她待這么會,其實也還好,不過也覺幾分的內疚,因為這些事也跟石安沒什么關系,她也是接受家里的安排,她也挺無辜的。
葉巖心里有些愧疚,他在某種程度上其實是利用了石安的,石安什么都不知道。
石安問了葉巖挺多問題的,其實都是為了了解他,因為喜歡,所以想了解更多。
得知葉巖以前有個妹妹,石安順著問下去:“我怎么不知道葉叔叔還有個女兒,這是什么時候的事?”
提起這事,葉巖停住了腳步,臉色變了變,不算好看,眼神也變得深邃起來。
石安走了幾步察覺到葉巖沒有跟上來,回頭一看,看到了葉巖不算好的臉色,她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你要是不想說就不說,沒關系的。”
最后,葉巖也沒說,這倒是引起了石安的好奇心了,她怎么不知道葉叔叔有個女兒,還是這里面別有隱情?
結束這場約會,葉巖是如釋重負,不用再跟石安演戲了。
回家后的石安左思右想不對勁,葉巖這個妹妹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他也不說,還是說是葉叔叔的私生女?
石安就找石父問,石父呢是知道一些事情的,包括葉巖和葉定之間的關系,石父怕石安想太多,就沒說,讓她回房間休息。
而后這下是徹底勾起了石安的好奇心,既然都不說,那她自己去打聽。
墉城。
程回和賀川被拍的照片被程究看到,辛甘也在場,她在旁邊也不知道說什么好。
程究下一刻看到她表情,瞬間看穿她的心思,說:“你也知道?”
“……”辛甘下意識摸了摸鼻子,不敢這么直接承認,她怕程究不高興。
程究瞬間明白過來,眼神銳利,直逼辛甘:“你先看到了為什么不跟我說?”
辛甘說:“對不起,程究。”她也沒解釋,更沒為自己找理由,直接先道歉。
程究想兇她,又狠不下心,等會又被她說自己脾氣壞,對她那么兇,他吞咽了幾下,把脾氣壓了下去,說:“程回現在跟賀川在一塊?”
辛甘低著頭,做錯事了一樣,沒說什么話。
小滿樂看到了媽媽被欺負,立刻沖上來護在辛甘身前,對著表情嚴肅的程究就是一通兇:“你別想欺負媽媽,臭耙耙,你壞死了,就會欺負媽媽。”
程究也不是真的發火,是生氣,但不至于跟辛甘上桿子,只不過表情嚴肅了些,就被女兒控訴是臭爸爸。
“媽媽,我們走,不要搭理臭爸爸,他每次回家不是睡就是吃,都沒幫過媽媽做家務,這種壞爸爸,要來有什么用。”
辛甘哭笑不得,又被小滿樂拉著走開了,小滿樂走路都還不穩當,肉肉的臉頰鼓鼓的,是被氣的,她的情況比起之前好了很多,也敢大聲嚷程究了。
程究工作忙起來回家少,小滿樂一直就不太高興,心里記得,今天程究回來沒多久又開始兇辛甘,小滿樂當然看不下去了,于是壯著膽子幫辛甘出氣。
程究瞬間沒脾氣了,看時間差不多,做了一桌子的菜,這才去房間喊那娘倆吃飯。
程究有意討好小滿樂,奈何小滿樂不買賬,甚至還翻白眼,也不知道跟誰學的。
這小模樣,挺好笑的,也有點意思。
不過下一秒,辛甘就教育小滿樂了,不能對爸爸翻白眼。
小滿樂不高興嘟著嘴,說:“爸爸是壞人。”
程究表情還是挺嚴肅的,說:“誰跟你說我是壞人了?”
小滿樂有些怕程究的表情,縮了縮脖子,往后躲了躲,看向辛甘,像是跟她求助。
小滿樂干脆不吃飯了,躲在了辛甘身后,偷偷露出半個腦袋觀察程究,想看看他有沒有看自己。
程究還是在看她,仿佛是故意嚇唬小滿樂。
辛甘看差不多了,說:“小滿樂,過來,媽媽跟你說。”
辛甘把小滿樂抱過來,抱在膝蓋上,說:“你不能這樣說爸爸,之前媽媽跟你說過的話你都忘記了嗎?爸爸很辛苦,一直在工作,他也不是故意兇媽媽的。”
小滿樂低著頭,不敢看辛甘。
“你看著我,爸爸愛你,爸爸也愛我,這都是真的哦。”
辛甘耐心做了小滿樂功課,程究邊上看了會,就走過來跟小滿樂道歉了,說是這段時間的確太忙了,經常經常不回家,他也覺得很對不起。
他很認真跟小滿樂道歉。
小滿樂有些難為情,趴在了辛甘肩上,眼圈都紅了,說:“你多回家好不好,媽媽和我都需要你。”
小孩子奶音很重,嗲嗲的,語速也慢,所以程究聽得特別清洗,程究眼眶微微濕潤,他揉了揉小滿樂臉頰,說:“我改正,今天的確是我態度不好。”
小滿樂這才露出勉強原諒的表情。
哄好了小滿樂,程究摟著辛甘到房間里單獨聊聊。
辛甘知道他要說什么,于是自己先交代了,說:“程回的事情我的確沒告訴你,你最近工作太忙了,我不想打擾你,就沒說。”
“還有呢?”
“我之前也跟賀川聊過。”辛甘說,“他想跟程回復合。”
程究:“……”
“你別不說話呀,你說句話。”辛甘扯了扯他的衣襟。
程究說:“我要說什么。”
“這個我也不知道,具體看你。”
程究笑了笑,扯了扯嘴角,說:“看我,你覺得我會同意?”
“不會。”
“還知道什么?”
辛甘咬了咬唇,不確定:“我不知道怎么說,感覺賀川這次是來真的,他追去了倫墩,是因為回回。”
“這小子,是真沒把我放眼里。”程究舔了舔后槽牙,但是他出不了國,沒辦法去倫墩。
他直接一通電話打給了程回,也不管她那邊多晚,是凌晨還是幾點鐘。
程回聲音聽起來還挺精神的,似乎是沒睡著。
程究說:“你現在在哪里?”
程回說:“哥,怎么了?”
程究很突然的語氣,她有些嚇到,心里咯噔了一聲,不知道程究怎么為什么這個點突然給她打電話,心跳加快,亂了節奏。
“為什么不跟我說?”程究問她。
“哥,我不懂你的意思。”程回還沒反應過來,只覺得很驚愕。
“程回,你實話跟我說,把所有事情都跟我說清楚。”程究聲音沉沉的,“你跟賀川在一塊,是嗎?那照片我都看到了,我要是不問,你是沒打算跟我說實話,是么?”
程回驚住了,手指發麻,失去了感知,她好半晌沒有動作,怔在那,說:“我……哥,你聽我說……”
“不是你想的那樣的,我沒有跟他怎么樣,沒有的。”
程回有些急,口齒不清,聲音都跟著顫抖:“哥,我不想的,我真不想的。”
她沒有想和賀川在一塊的,她要是想,也不會到現在還和賀川僵持。
程究聲音很低,問了一句:“他欺負你了?”
程回沒回答,更沒有說話,她也不敢說,更不敢承認。
欺負這個詞等同于她被賀川睡了。
程究到底是做這行出身的,他的警覺極強,程回默不吭聲,也就意味著是承認了。
程究沒有怪程回的意思,反而安撫她的情緒,讓她回來。
程回卻搖頭,說:“哥,你別操心我的事了,我和他之間的恩怨我和他解決。”
賀川說的也對,她逃避沒什么用,改變不了現狀。
人活著要向前看,她做鴕鳥,一直逃避下去,救不了自己,還會一直在深淵里徘徊。
程究開口:“你要自己處理?”
“恩,我已經是成見人了,哥,一直讓你們操心,是我不好,對不起,我不能一直讓你們操心,以后出什么事,總不能一直依靠你們。”
程究并不覺得欣慰,她是長大了不錯,但這不算是好事,畢竟是自己親妹妹,怎么說他都要盡責盡力做到一個兄長的責任,他一開始是不清楚賀川又找程回的事,要是知道,不會坐視不管。
程究說:“是不是他威脅你了?”
“沒有,哥,真的沒有,你別擔心我,我很好,我也會和賀川說清楚的,我真不是小孩子,總不能一輩子都是你們來照顧我,護著我吧?媽媽已經走了,我不想要你們再這樣擔心了。”
程回怕程究不答應,又解釋了一番,嗓音帶著濃濃的懇求,“哥,我真的不小了,會自己拿主意,會照顧好自己,你們別擔心我,好不好?”
她真的不愿意再麻煩程究還有家里人了。
她寧愿這一切都是自己來承擔,何況,這本身就是她跟賀川之間的恩恩怨怨,就由她來了解就好了。
不要其他人參與。
程究聽她口吻并不是一時沖動又或者被脅迫的感覺,她都這樣求自己了,程究才勉強答應,不過也有前提,要她不要傷害自己,要是實在解決不了,可以第一時間給他打電話,身為哥哥,他肯定是站在她這邊的。
程回說自己是真的不小了,不應該再跟當年一樣,不懂事。
自打接了程究這個電話,程回魂不守舍,忍不住想起了很久之前她和賀川那段時間,那段時光是真美好,她只是把他當成哥哥,成天屁顛屁顛跟在他身后玩,她惹了麻煩,第一時間找的也是他。
他也是樂此不彼似的幫她收拾爛攤子,嘴上會嫌棄她,但每次她有事,他都是第一個出現。
程回使勁抓自己的頭發,心里被無限的悲涼填充,一時間無法排解出去。
她恨賀川,也恨自己。
恨自己如此弱小,渺茫,也恨當年。
事到如今,誰也不無辜,誰也不是弱者。
隔天早上,程回起了個大早,精心打扮了自己,雖然沒化妝,但是精氣神還可以,起碼今天看起來是可以的。
她去了賀川的房間,賀川昨晚回來了,她有聽到他的車聲,那會她在露臺偷抽煙呢,聽到動靜,立刻跑回房間了。
賀川這么早在洗澡,開門的時候,頭發還是濕的,滴著水珠子,來不及擦,看到站在門口的是程回,他眸光亮了亮,緊接著問:“怎么了?這么早就醒了?”
她跟往日不同,打扮了一番,雖然沒化妝,不過穿上了他之前親自去買的裙子。
他眼光沒有錯,霧藍色的裙子很適合她,她皮膚白,穿什么都不錯。
程回說:“早。”
“進來。”賀川握住她的手腕,牽著她進了房間。
程回進了房間,眼睛都不敢亂看,就只是隨便看了看,說:“隨便坐,我換衣服。”
賀川就進了衣帽間換了衣服。
程回也沒坐,站了一會兒,等賀川換好了衣服走出來,她直勾勾看著賀川,眼睛澄澈,里面卻是一片死寂。
“我想和你聊聊。”
她昨晚接了程究那通電話,意識到自己不能再浪費時間下去,這樣和賀川糾纏沒有結果,不如快刀斬亂麻,早點結束。
賀川挑了下眉,說:“聊什么?”他覺得她有些不太正常,直覺她要跟他聊的不是什么好事。
程回聲音低低的,說:“你之前不是說想要個孩子嗎?我答應你,給你生一個,但是,我有個條件。”
賀川擰了下眉,拿了條毛巾擦頭發,剛洗完澡,眼睛都仿佛蒙上一層水霧,他凝視程回的眼神也就顯得愈發深沉。
她突然改變主意了?
為什么?
賀川把毛巾放下,說:“為什么?”
“什么為什么?”
“我問你為什么忽然改變主意了。”
“我覺得你還是關心關心條件是什么好了。”
賀川揚唇笑:“什么條件我給不了?”
他很自信同時也很狂妄。
程回說:“其實也可以理解,你都這把年紀了,想要小孩子,也是人之常情。你和我哥差不多大,小滿樂都四歲多了。”
這是什么話,嫌棄他的年紀了?
賀川:“我這年紀有什么不好?而且做的時候沒聽你嫌我年紀,吃光抹盡了就開始嫌棄我年紀了。”
程回沒他臉皮厚,聽了他這番話,臉色不太好看,到底沒修煉到他的技術,有些話不是隨隨便便可以說出口的。
程回說:“我不是在開玩笑,是認真的。”
“我也是認真的。”賀川一改剛才嬉皮笑臉,“想要孩子是不假,但不是因為年紀,是因為你。”
他天真的想用孩子來綁住她。
想起來,也多少有幾分可悲。
程回說:“那你有沒有想過,我并不愿意呢?”
“……”他沒說話。
程回聳了聳肩膀:“算了,不提這些了,我剛才說的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你的條件不就是離開我,這不可能,死了這條心。”
程回:“那你要怎么才答應讓我走?”
賀川只是笑,搖了搖頭,不知道在笑她還是笑自己,他又去打了一個電話,幾分鐘就回來了,說:“晚上陪我參加一個晚宴,參加完告訴你。”
“你不答應,那這事沒有商量的余地,沒得談。”
“你又在威脅我?”
“沒有威脅,在跟你談。”
程回死死咬牙,便被動答應了。
晚上的宴會是什么性質的,程回其實不清楚,到了下午五點多,賀川才帶她出門。
早上跟她說了沒多久后,賀川就讓人來別墅給她打扮了,她像個布偶被人擺弄。
上了車,賀川說是參加一個拍賣性質的慈善晚宴,葉巖也會出席,當然了,葉巖在,葉定也會來。
程回低頭擺弄衣擺,說:“你故意帶我來,是想作秀給別人看吧。”
賀川眼眸溫柔,說:“那你說,作給誰看?”
“你不要裝糊涂,作給誰看,你心里比我還清楚。”
賀川漫不經心的,說:“回回變聰明了?知道我要做什么了?”
程回沒精力和他互相抬杠,有些累,于是閉上眼睛休息。
有司機開車,賀川和她一塊坐在后座上,近距離接觸,自然將她的小動作都收入眼底。
賀川伸手握住她絞著裙擺的手,她手挺涼的,身體不太好的表現,也是身體天寒了,他的手暖和,溫熱的,剛好驅散她的涼意。
但是程回覺得太熱了,不想被他握著手,就掙開了。
賀川沒說什么,也沒再握她的手,一直到舉行慈善拍賣晚宴的現場,賀川才開口說:“今晚看到喜歡的跟我說,我買給你。”
程回盯著他看了會,覺得這話怎么有點寵溺的意思?
她喜歡什么他都給?
他賀川不缺錢,她知道,但是她也不缺錢。
誰不是被家里寵著長大的。
也還好,她不缺錢,不會因為錢被賀川拿捏住,要是一開始他們關系是跟錢扯上關系,那她如今面對賀川,脊背也就挺不直了。
俗話說的好,吃人嘴軟拿人手短。
賀川今天也是打扮過的,把頭發梳了起來,沒有平時那股陰狠沉默勁了,現在更多的是成熟。
辦晚宴的地方也是金碧輝煌的,門口有身材高挑的禮儀小姐舉著牌子,可能長相太出眾了,漂亮到程回也忍不住看了幾眼。
賀川笑著打趣,說:“我不好看?這一路上,你看都不看我一眼。”
程回掃了他一眼,懶洋洋的,不想搭理。
進去主會場的時候,程回就注意到了,這晚宴的規模還是很大的,來了好多人,也有好多是外國人,幾乎都是盛裝出席,可見今晚的宴會有多么隆重。
程回其實蠻少參加這種類型的晚宴,因為父親的原因,行事不能太高調,即便是吃穿不愁,也是保持低調的風格,她也不拜金,也不崇尚什么奢侈品,對這些,其實沒有那么熱衷。
第一次來,程回不太熟悉環境,云里霧里的,跟在賀川身后,什么也不動,全程是賀川在帶路。
拍賣會現場的位置都是安排好的,位置都是固定好的,程回和賀川坐在一塊,位置還不錯。
程回坐下后擺弄了下裙擺,她今晚穿的裙子比較繁瑣,據說是賀川親自選的,說是很適合她,她也看不出來,是哪里適合,裙擺繁瑣,又重,她得不斷提領口,要不然會掉。
很快其他來賓也很快入場了,程回注意到,葉巖的確來了,他身邊還有葉定和一個年輕女孩,那女孩就是上次直接跑到她公寓里的女生。
是葉巖的未婚妻來著。
他們的位置距離賀川和程回這也不是太遠,就隔了幾排。
大老遠,賀川和葉定互相點頭便算是打過招呼了。
葉定這邊坐下,就聽到石安說:“葉叔叔,那邊那個人是誰,你認識嗎?”
“認識。”
石安來了興趣,又問了句:“他是誰呀?”
“賀川啊,人家賀川是墉城來的,年輕有為,事業有成。”
石安注意到是他旁邊的女人,那是程回。
石安又看了眼葉巖,他并沒有什么表情,似乎沒有注意那邊。
程回收回視線,拿了手機玩,也不關心邊上賀川是什么表情。
很快拍賣會就開始了,主持人在上面介紹流程和今天的拍品,好幾輪,程回不太在意,隨便掃了一眼,興致缺缺。
就連賀川問她喜歡哪一樣,她都不太在意的表情,說:“不喜歡。”
“沒有一件喜歡的?”
“恩。”
賀川低聲笑了笑:“是在幫我省錢?這么體貼。”
“你真能扭曲我的意思,我沒有幫你省錢。”程回也不客氣,直接懟回去。
“那你喜歡什么,我拍給你。”
“你沒必要討好我,也用不著。”
賀川說:“用不用得著是我說了算,我覺得用得著。”他抬手捏了捏她臉頰,想到她化了妝,下手沒那么用力,很輕的捏了下,又刮了下她鼻尖,動作親昵,全然不顧旁邊有人。
程回很抗拒,小臉都皺成一團了,說:“別碰我。”
她越是抗拒,則換來了賀川直接上手摟著她肩膀,往自己身邊靠,他低聲提醒她:“你好朋友的父親在看著你,你不要配合我秀恩愛,只怕那位葉巖也先生會繼續被懷疑喜歡你,你不想他死心嗎?恩?”
程回忍不住露出吃驚的表情,他為什么會知道?
“我什么事都知道,你不說,我不會查嗎?”
程回恨的磨牙齒了,她只是恨自己是個女人,和他的力量相差太懸殊了,根本不是他對手。
他們倆靠的很近,在別人看來非常親密。
葉定開玩笑說了一句:“沒想到程小姐和賀總關系這么好。”
“葉叔叔,你也知道那個程小姐?”
“知道,她是阿巖的朋友,以前阿巖幫她治過病。”
石安知道葉巖以前是心理醫生,現在聽葉定這么一說,難道程回以前得過心理方面的疾病嗎?要不然怎么會是葉巖的病人。
看不出來,沒想到程回居然得過心理疾病。
石安吃了一驚,說:“那她跟那位賀總是什么關系呀?”
“還能是什么關系,小三而已。”葉定說。
葉巖擰了眉頭,不解似的看著葉定。
石安:“小三嗎?看不出來呀,怎么會是小三。”
“人不可貌相。這男人在外面都不安分,這賀總也是情場浪子。”
石安看程回的眼神有幾分不屑了,原來是小三,還好,跟葉巖沒有關系,石安差點就誤會程回跟葉巖的關系了,虛驚一場。
石安注意到程回和賀川挺親密的,大庭廣眾之下,真不注意形象,說白了就是不要臉,居然還是小三,真讓人意外。
石安瞬間就看不起這種貪慕虛榮的女人了,還做小三,不要臉。
葉巖說:“她不是小三。”
葉定哼了一聲,聽到葉巖為程回說話也不意外:“賀川在墉城是有老婆的,那程回怎么就不是小三了。”
“總之,她不是小三,她是我朋友,別那樣說她。”
“阿巖,你跟什么樣的人不能來往,這種女人,我勸你還是斷了聯系較好。”葉定也不怕石安聽見。
石安扯了扯葉巖的衣袖,怕他跟葉定吵起來,“別這樣跟葉叔叔說話,阿巖,我知道程小姐是你朋友,不說她了好不好,你別不高興。”
葉巖已經不高興了,臉色鐵青的厲害。
至于后面拍什么物品,他都沒心情,都是葉定在叫價。
慈善的拍賣晚宴自然是以做慈善為主,拍品其實都不值什么錢,主要今天拍賣的錢都要捐出去的,今天受邀來參加的人都是來圖個好名聲的,來了就等于花錢。
而賀川的目的是要讓葉巖看到他跟程回在一塊,讓葉巖看清楚程回到底是誰的女人。
也因為如此,賀川還拍了一件物品送給程回,那是一套珠寶項鏈,出自名師之手,市場價五十萬左右,meijin來著,折算成renminbi也是蠻值錢的。
可程回還是不感興趣,她吃穿不愁,并不喜歡這些什么珠寶,也沒什么機會帶,去學校上課總不能戴這么一套珠寶吧?
會讓人覺得很奇怪的。
她對自我認識還是很清楚的。
賀川叫價后有人舉牌子跟了價,賀川又舉牌子,繼續跟,那人也在跟,似乎也看重那套珠寶項鏈。
程回在旁邊依舊是漫不經心的,室內信號不好,她手機都連不到信號,也刷不了網頁,想打游戲都不行。
所以賀川要拍那套珠寶的時候,她也就看了一眼,提醒了一句:“你拍了別給我,我要不起。”
賀川笑了笑,說:“你不要,丟了也行。”
最后賀川以高出五倍的價格拍了。
程回聳了聳肩膀,并不關心,玩不了手機,就低頭絞著衣擺,心情沒由來的煩躁,大概是因為賀川剛才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