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以后永遠不理李南方,閔柔還真沒有別的依仗,來威脅他了。
就坐在開皇集團對面茶館內喝茶的李南方,很想笑。
不過他不敢,沒聽到閔秘書的聲音里,都帶著濃濃的哭腔啊,真要忍不住笑了,以后都別想被她原諒了。
他唯有假裝慎重的問道:“閔秘書,發生什么事了,這么著急?”
“岳總,岳總——”
閔柔又開始忍不住的掉淚,斷斷續續的,把岳梓童剛才說的那番話,簡單敘述了一遍,除了岳總要撮合他們兩個的那些。
“哦,我知道了。”
李南方臉上的笑容,早就消失了,語氣卻依舊平淡,帶著滿不在乎。
閔柔問:“那你趕緊回來,拍馬!”
李南方反問:“就算我回去,能做什么呢?是痛扁老金一頓,還是代替我小姨,主動向人家自薦枕席?”
閔柔一下子噎住了。
是啊,李南方及時趕回來,又有什么用?
拿出他的人渣風采,露出滿身的刺青去威嚇老金?
那肯定不行,依著老金豐富的社會經驗,不可能不考慮到這一點,李南方不露面還倒罷了,一露面,鐵定會被警方帶走,話說康局還躺在醫院里等著動手術呢。
李南方抽的他第二巴掌,把他后槽牙給抽活動了,需要手術鞏固一下。
“李南方,現在我才正式承認,你確實是個人渣。”
閔柔在那邊沉默良久后,扣掉了電話。
“我以前就是個人渣好不好?”
李南方摸了摸自己的耳垂,自言自語說了句,端起茶杯開始喝茶。
在聽王德發說出打探到的那些情報后,李南方還以為老金就是純粹的打擊報復呢,這是很正常的反應,畢竟人家父子連心,無論金少是個什么貨色,被他打殘后,老金都不可能無動于衷的。
所以李南方在決定讓他后悔時,也僅僅是讓他后悔不該招惹岳梓童罷了。
可他萬萬沒想到,老金的抱負會如此的遠大,拿兒子來做交易奢望得到岳梓童也還罷了,關鍵是還垂涎開皇集團,想通過與岳阿姨的既定關系,做集團的幕后大老板。
無數的事實證明,當一個人的野心,膨脹到他根本無法承受的地步時,他的末日也就來到了。
金區長當前的想法,很符合動漫片《果寶特攻》里的那句經典臺詞:上帝要讓你滅亡,必先讓你瘋狂。
慢慢地放下茶杯,李南方望著自己那只修長干凈的右手,沉默很久才說:“我這是要做好事,希望,你別出來煩我。”
下班時間到了,聽到門外傳來清脆的高跟鞋踏地聲后,閔柔快步走了出去。
岳梓童精心妝扮過了,畫了點眼線,涂了點口紅,一身普拉達女裙,修長的美腿被黑絲裹著,也能看出皮膚很有彈性,腳下踩著一雙細高跟白色小皮鞋,整個人看上去要比平時多了幾分嫵媚,少了幾分冷淡。
“別擔心,其實很多事看開了,也就那個樣。”
岳梓童看著閔柔,笑著安慰她。
如果岳總沒有所倚,真不知道她還能不能保持當前的淡定自若。
“岳總,我、我給李南方打過電話了。”
閔柔垂下眼簾,低聲說道。
岳梓童的眉梢微微一挑,淡然問道:“他說什么?”
“他說,說——”
閔柔咬了下牙,如實說道:“就算他回來,有能有什么用?是痛扁老金一頓,還是代替您去自薦枕席?”
“他說的是實話。”
岳梓童拿著錢包的右手指關節,猛地白了下,轉身噠噠的走了。
如果是放在平時,開皇集團的員工們,看到平時素面朝天的岳總,今兒竟然精心妝扮過后,肯定雙眼冒光,心里涌上無數個版本的八卦,來表達對她的愛慕之情。
現在沒誰敢有這想法,人人自危時,就會忽略很多美景的。
金少不會,注定這輩子都得坐輪椅,也不會放棄欣賞美人兒的任何機會,這就是老百姓常說的比蟲子了。
“哎喲,這不是岳總嗎?”
斜躺在病床上的金少,眼前一亮,雙手撐床坐了起來,哈哈大笑:“什么風,把您給吹來了?”
殺人的風。
岳梓童在心里默默回了句后,好不容易才擠出個笑臉:“金少,我這次是來,是專門對你說聲對不起——”
岳梓童的話還沒有說完呢,陪在金少旁邊的那個中年婦女,就噌地站起身,伸手就向她臉上抓了過來,尖聲叫道:“小狐貍精,誰稀罕你的對不起?你陪我兒子的腿!”
這個中年婦女,就是金少老媽金夫人了,正守著兒子痛罵某個狐貍精勾引她兒子,害的她兒子變成殘廢呢,狐貍精就來了。
嘖,嘖嘖,你看看這小狐貍精濃妝艷抹的,領口下那對鼓囊囊都快要撐破衣服了,一雙修長精致的美腿,走路時那小蠻腰左搖右擺的,好像要折斷那樣,一看就不是處子了,后面再安上一尾巴,活脫脫的就是個狐貍精啊。
話說老娘今天要不把這張狐貍臉給抓瞎,把她腿子打斷,誓不罷休!
如果岳梓童只是一般女孩子,肯定躲不過金夫人的九陰白骨爪。
岳總是誰啊,平時自詡是華夏頂級王牌特工、號稱白牡丹是也,這輩子最得意的,就是這張冷起來像冰、笑起來像狐貍精——的俏臉呢,這要是被抓花了,以后還怎么活啊?
岳梓童抬腳,就跺在了金夫人肚子上,把她踹倒在了地上,鳳眼一瞪就要發火:尼瑪,一個臭娘們也敢來招呼本小姨,還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好,打得好,打得妙,打得呱呱叫!”
看到岳梓童一腳把自己老媽踹倒在地上后,坐在病床上的金少,不但沒有暴怒,反而鼓掌大贊:“岳梓童,有本事你把我媽打死,那我才服了你!”
金少這番話,就像一盆冷水當頭澆在頭上,撲滅了岳總的怒火,冷哼一聲轉身就走。
金區長要求她來給兒子道歉,岳總來了,該說的話也說了,至于一腳把金夫人踹在地上,殺豬般的在地上亂滾亂叫,這純粹就是一點小意外,相信老金會原諒她的。
“岳梓童,你敢走?行,你走,你這就走!哈,本少爺發誓,以后有你跪在我面前唱征服的時候!”
背后傳來金少憤怒的咆哮聲,岳梓童只當是狗叫喚:還真以為你是李南方了,惹我生那么大氣,我都能寬宏大量的原諒他。既然你喜歡聽征服,我會讓你唱個夠的。
不知道為什么,岳梓童又想到了那個人渣,心里莫名的揪了下,開始煩躁起來,快步走出住院部大樓,來到車前后也沒上去,從小包里拿出一顆煙叼上,深吸了一口后,才感覺好了點。
我以往對那個人渣,簡直是他大度了,以后如果有機會,我非得讓他知道本小姨的厲害——岳梓童剛想到這兒,就聽旁邊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岳總,你怎么會在這兒?”
岳梓童抬頭看去,一個身穿米黃襯衣,灰色西褲的年輕人,臉上帶著紳士般的笑容,快步走了過來。
把香煙掐滅扔在車下,岳梓童好像笑了下:“馮公子,幸會。”
紳士般的年輕人,正是青山市最大房地產商云世界集團的少東家,自從兩年前偶然的機會認識岳梓童后,就驚為天人,只要有時間,動不動捧著一束鮮花去開皇集團,表達對岳總的愛慕之心。
說實在的,馮公子無論是長相,身高還是自身的貴族氣質,在男人中都是上上之選,倘若與岳梓童在一起,那絕對是金童玉女的超級組合。
只是岳梓童對他卻一點也不感冒,哪怕沒有李南方的存在,她也不喜歡馮云亭。
岳總喜歡的,是那種剛健有力,笑起來像陽光般明媚,雙臂一叫勁,就會有疙瘩肉墳起的那種,就像——就像賀蘭扶蘇。
也唯有那種英華內斂,上了訓練場卻像一頭猛獅般的男人,才有資格配得上花兒般的岳總,馮云亭這種表面好看、實則是銀樣蠟槍頭的奶油小生,又算是什么東西了?
不過心里這樣想歸這樣想,礙于該遵守的總裁禮儀,岳梓童對他還是很客氣的。
“岳總,你來醫院看望病人?”
馮云亭走過來,下意識的抬手攏了下三七分發型。
這是男人彰顯我很帥氣的本能動作,他卻不知道岳梓童最惡心這種娘娘腔了,好像又笑了下:“嗯,已經看過了,正準備回家。”
“晚上回家有事嗎?”
馮云亭馬上問道:“如果沒什么重要的事,可否賞格臉,去順景路吃西餐?”
可否你個鳥,前面還拽文言文呢,后面就變西餐了。
岳總也知道,罵人很不對,盡管是在心里罵,但就是忍不住啊——搖了搖頭時,忽然想起了什么:“晚上還有事,去見金區長。馮公子,你姑父在市委工作是吧?”
“啊?是啊,是啊。”
馮云亭在聽岳梓童提到金區長后,就猛地意識到了什么。
市中區大張旗鼓的徹查開皇集團,這在官商兩場上算不得秘密,個中原因也都心里有數,只是礙于老金的理由很冠冕堂皇,金少下場又確實慘了些,所以才沒人愿意站出來,為了一個商人去開罪老金。
其中就包括馮公子的姑父,這幾天他沒去開皇集團,也是怕惹麻煩,擔心岳梓童會籍著追求她的借口,請他從中幫忙化解恩怨。
真要那樣,馮公子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肯定不能,也不敢答應,所以不等岳梓童再說什么,馮公子就猛地一拍后腦勺,豁然省悟的樣子:“哎呀呀,你瞧瞧我這記性,竟然忘了今晚得陪護病人了。岳總,改天吧,改天我再請你。”
望著腳步匆匆離去的馮公子背影,岳梓童微微冷笑,開門上車。:sjw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