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靈兒回到家時,已經是晚上十點了。
自從泰國回來后,她整個人就有了很大的改變。
無論是在工作中,還是獨自在家里,她都不像以往那樣“活潑”了。
秀眉總是微微的擰著,沉默的時間,遠比說話的時間更長。
她這種不正常的狀態,被局座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私下里不止一次的和老馬等人商量,該用什么樣的辦法,才能讓她重新活潑起來。
大家都知道,白靈兒性情的改變,是因為去泰國抓捕黃志強時,經歷了相當血腥殘酷的經歷。
別看她以往在青山飛揚跋扈的,得瑟到不行。
那是因為她頭上的警徽,以及局座的罩著。
泰國之行的殘酷,徹底打碎了她的自信,讓她開始學著思考人生了。
偏偏,這種事又急不得,不是你寫錯字后,拿橡皮擦去后,重寫那樣簡單。
唯有利用國內溫室般的環境,慢慢化掉她所受的驚嚇。
如果李南方那個混蛋,能跟隨她一起回來,并立馬成為青山警方的姑爺就好了。
有他在,白靈兒肯定就像在腦門上,貼上了太上老君的“急急如律令”的護身符,神馬邪魔鬼祟,統統靠邊站了。
可惜那小子,好不容易洗清是毒梟的嫌疑后,又不知道死到哪兒去了。
如果他能回來,呆在白警官的身邊,做她最忠實的走狗——局座曾經與幾位副局坦言說過,青山警方,肯定會給予他最大的方便,就算他在光天化日之下強搶民女,都不帶管的。
局座的良苦用心,白靈兒當然不知道。
她也察覺出自己最近精神不對頭,一個人無所事事時,總是會胡思亂想些不好的事,所以希望能多做點工作,來充實下空虛的人生。
今晚,就是由白靈兒帶隊,協助軍方在南邊的花園別墅區,開展了一場城市反恐演習。
以前她也參加過這種任務。
不過本次軍方行動的規模,要比以往大很多。
不但出動了城市裝甲車,十數輛勇士軍車,還有大批的狙擊手,海軍特戰隊員參與,那如臨大敵的陣勢,讓負責外圍警戒工作的白靈兒,都開始懷疑這不是演習。
而是真刀實槍的行動了。
任務結束后,白靈兒帶隊趕回市局,向親自坐鎮值夜班的局座,匯報工作。
在市局時,白靈兒還是很有精神的。
可為什么,當她推開自家房門后,雙腿就像灌了鉛那樣,再也不想多走一步,坐在沙發上不想動了呢?
很奇怪,只要她一坐下來,眼前就會浮現出李南方的樣子。
他壞壞的笑,他假裝不行了的狼狽樣,他要殘忍撕開黃志強的狠戾。
等等,等等細節,就像放電影那樣,從她眼前一幕幕的徐徐走過。
也幸虧李南方的出現,不但把她與同事們從死傷懸崖上拉了回來,更贏得了百萬美金的補助金。
那筆資金沒有走公賬。
局座冒著烏紗帽被擼的危險,私分了它,只給去泰國出任務的這些人。
兩名傷殘了的同事,每人三十萬美金。
白靈兒等人,均分了其它數十萬。
再加上省廳、市局為他們能完成任務的獎金,除了那兩名傷殘人士外,人人算是發了一筆橫財。
白靈兒不在意這些錢。
她只希望,在她想起李南方時,他能出現在她面前。
給個電話,也是好的。
白警官剛想到這兒,案幾上的手機,叮當噗嗤的響了起來,李人渣的大名,在屏幕上歡快的跳著舞。
“臥槽,老天爺真的存在嗎?”
被嚇了一跳的白警官,從沙發上跳了起來,一把抄起了手機。
急不可耐這個成語,都無法形容白警官接通電話的速度了。
不等手機那邊的人說什么,她就急急的問道:“李南方,你現在哪兒?”
“青山。”
站在賀蘭小新臥室窗前,向后山眺望的李南方,有些奇怪白警官的接電話速度,怎么會這樣快。
“青山哪個地方?”
白靈兒又急急的追問:“快說地址,我去找你。”
“夜深人靜的,咱們孤男寡女的見面,不好吧?”
“你、你混蛋呢你!”
“你怎么罵人呢?”
“你——”
白警官忽然無聲的抽噎了起來。
李南方更加奇怪,也有些無奈:“好吧,好吧,我隨便你罵。別哭了。唉,你不知道,我最頭疼女孩子哭嗎?”
“李南方,我想見你。”
白靈兒重重吸了下鼻子,很干脆的說道。
“你現在和我來往,沒什么好處。”
李南方沉默了片刻,才說:“白警官,請相信我,我不是在騙你。我呢,現在就特么是倒霉的代名詞。誰和我走的近了,誰倒霉。”
李南方給白靈兒打電話,也是迫于無奈的。
青山時裝節召開在即,他必須得搞定展臺,要不然此前所有的努力,都會大打折扣。
而且據說,本次時裝節是青山舉辦過的歷屆時裝節內,規模最大的一次。
屆時,不但國內知名企業參展,還有幾家外國品牌。
影響力增大后,前來為南方絲襪做免費宣傳的——記者群,也會相應增加。
堪稱備受國內外矚目啊。
如果南方絲襪無緣本次盛會,絕對是無法彌補的大損失。
李南方現在特別討厭這個“但”字,卻又不得不承認,正因為它的存在,才能更形象敘述處他當前的無奈。
但因為荊紅命、花夜神、龍城城,尤其是賀蘭小新的被帶走,李南方就再也沒有上層路線可走了,就連岳梓童、哦,不,是馮少奶奶這條線也沒了,他還指望什么,能讓會展中心那邊改變主意?
白靈兒?
不行,不行,她職務太低了。
指望她來抗衡京華林家,李南方還不如找根電線桿子撞腦袋呢。
但——
特么的,又是這個字。
但李南方在考慮很久后,還是決定給白靈兒打電話。
他放棄了讓南方絲襪,在國際會展中心中大展風騷的希望。
而是把眼光,瞄到了外面。
京華林家再牛逼,好像你也無權干涉,青山本地企業,在會展中心外面大街上扎上舞臺,在時裝節開幕時,讓國際超模風騷走步吧?
扎高臺,弄液晶大屏幕這些瑣事,對于董世雄他們來說,沒有任何難度。
到時候,李南方會讓公司所有員工,都走上街頭,廣撒傳單。
會展內展示他們的,會展外展示南方集團的,這就有些打對臺賽的味道了。
至于誰能更吸引觀眾,吸引免費幫忙宣傳的記者群,李南方不用問后果,只想笑。
麾下擁有克勞馥這種國際頂尖超模的南方集團,如果還輸給會展里面那些企業,那么李南方可以去死了。
但——咳。
但南方集團要想在外扎高臺,唱大戲,那么勢必得經過警方的允許。
沒有在警方備案的任何演出,都是非法的,隨時都有可能被城管隊,揮舞著盾牌驅趕。
找警方備案,簡直是不要太簡單啊。
一來呢,這是很正常的事。
二來呢,李南方剛幫了青山警方一個大忙,如果局座不批準的話,他就敢去非禮局座夫人。
為確保露天演出不會出問題,李南方決定在開演之前,他是不會露面的了。
那么,請欠他一個大情的白靈兒出面,為他甘效犬馬之勞,就成必須的了。
“那好,你稍等,我馬上給局座打電話。不,不,我馬上趕往市局,親自向局座匯報此事。”
聽李南方一再強調,說他除了請白警官幫忙之外,實在是走投無路后,白靈兒心中騰起的超級存在感,讓她精神大振。
辦事干脆利索,從來都是風風火火的白警官,又回來了。
不等李南方說什么,她就抓起衣服,披在身上奪門而出。
她回家時,頭頂滿天的繁星,覺得很冷。
她出門時,頭頂還是繁星滿天,但心里卻有股子名為“愛情”的小火焰,在乎乎燃燒,心里暖洋洋的,舒服到不行。
馮云亭就不舒服了。
他本來是很舒服,很舒服的,尤其看到岳梓童小臉酡紅,雙眸迷離,向外一波波狂灑魅力時。
他不懷疑,岳梓童現在特希望,他能紳士般的走過去,把她從桌前攙扶起來,兩個人額頭對著額頭,相互扶著雙肩,身形慢慢旋轉著,跳著圓舞曲,走向套間那張舒服的大床。
時機已到。
但——可。
可就在馮大少知道時機已到,準備站起來時,左肩忽然針扎般的奇癢了下。
身上忽然癢了,這很正常。
拿手撓撓就是了。
可特么的,怎么越撓,越癢呢?
剛開始時,還是左肩癢,很快就是脖子癢。
這癢,就像長了腿那樣,從馮大少的左肩開始走起,迅速向全身漫延,連他跨下那桿就算拿老虎鉗子掰,都掰不彎的鋼槍都沒放過。
這特么的怎么回事?
關鍵時刻掉鏈子,都無法形容馮大少此時的憤怒。
好似一萬只螞蟻,在渾身游走,噬咬的馮大少,嗷嗷慘叫著站起來,撕開身上的衣服,不住的用手狠抓。
剛開始時,他還能站著抓。
到了后來,他干脆躺在地上,滿地的打滾了。
所發出的慘叫聲,比殺豬還要難聽,當然能驚動酒店老板,以及給他送美酒來后,也順勢住在酒店里的手下。
馮大少都這樣了,岳梓童還怎么獻身?
“把他捆起來,立即送醫院!”
害怕這人死在自家酒店的老板,很快就做出了最正確的決斷。
隨著他一聲令下,三五個服務生撲上來,好像抓豬那樣,把他死死按在地上,用繩子捆了起來。
馮大少那個手下也慌了,哪還顧得上再理睬岳梓童。
反正他又不認識岳總,還以為她是馮大少眾多情人中的一個呢。
邊給馮大少他爸打電話,邊腳不沾地的跑了出去。
“這是老天爺的意思嗎。我都決心自虐了,結果卻是這樣。”
人都走好久了,岳梓童才從懵圈狀態中清醒過來,苦笑著搖搖頭,腳步踉蹌的走出了房間。←→新書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