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訓練基地的選拔,每年第一期為時三個月的訓練基本都是同樣的內容。
但是鑒于有許多往年的成功者再回來的情況,于是基地領導定了個規矩。
那就是每年一期的日常訓練考核成績標準,都要比前一年提高一個檔次。
比如負重拉練的用時,要越來越少。
再比如搏擊訓練過程中,對陣龔建的敗陣時間,要求越來越長。
別瞎看這些標準每年都只是上漲那么一小點。
須知,特種兵的考核標準最低也是人類的極限水平。
這些人能夠通過選拔,就證明他們突破了自己的極限,也突破了人類的極限,比往年最終留下來的人都有優秀很多。
而今年,三區優秀的人數過于多了點。
按照歷年來的慣例,三個月時間到的時候,三區大約剩下三到五人。
這些人直接拉走,和一區二區選拔出來的人組成一個小組,再經過一個月的磨合訓練,就可以帶出去執行任務。
通過一次真實的軍事任務來驗證這些人的水平。
確定最終合格之后,那么這群人就要接受一項秘密任務,向著成為新一代龍騰軍魂的目標,發起沖擊了。
往后的事情,說這么多也沒什么意義。
單說現在,三十九個人啊,都快組成一個連了,這該怎么解決。
龔建站在訓練場的高臺上,打心底里替上面的領導犯愁。
畢竟這么個幸福而又憂傷的問題,又不是龔建來做決策,他只需要心里發發愁好啦。
正午的陽光照射在人的身上,也透過緩緩打開的訓練區大鐵門,驅散整個訓練場上最大的那塊陰影。
老黑班長依舊是那副笑瞇瞇的樣子,不過這一次很明顯可以看出來,他的笑是發自真心的興奮和開心。
黑胖的身影,用一種與其身形完全不匹配的速度,躍上訓練場高臺,面向所有人大聲喊道:“立正!”
“唰!”
整齊劃一的立正腳步聲。
仿佛是被老黑班長所感染,大家臉上也跟著一起浮現出發自心底的微笑。
這其中最為開心的人,當然是李南方了。
他等這一天等太久了。
三個月的苦行僧一樣的生活啊,李老板嘴里都要淡出個鳥來了。
整天面對幾個颯爽英姿、身材高挑、各種姿勢都要得的女特種兵,卻根本吃不到,他還能堅持忍耐下來。
可是這么久,一支煙都沒抽,都快讓他發瘋了。
還好希望的曙光,已經近在眼前。
接下來一定是這次訓練的最后一次選拔,李南方只要再這場選拔之中,當一個無關緊要的路人甲。
便能夠成功被淘汰。
淘汰的后果,當然就是開開心心走人了。
再也沒有人會留在這里繼續訓練,如果龔建那幫人還不放他走,那就是天理難容。
所以李南方無比期待老黑班長說出,最后一次選拔方式是什么。
趕緊說出來,趕緊執行,別耽誤哥們回家抱著媳婦兒生娃的宏圖偉業。
老黑班長不負眾望,沒有任何耽擱,就發布了命令。
“所有人,修整三天,可以在基地內自由行動。三天之后,開始你們的最終選拔。解散!”
老黑班長話一出口。
別說李南方了,在場的其他人也都是臉色垮了下來。
什么意思啊,說好的今天進行最后一場選拔,怎么變成休息解散了?
不選了嗎?
沒這么玩的啊。
“怎么了,我的話都沒聽見嗎?我說解散!當然,不想解散也可以,想要繼續進行訓練的,立刻報告上來。由龔建指導員給你們安排三天的訓練任務。有沒有人要繼續參訓的?”
眼看發布命令之后,所有人還都杵在那里不動,老黑班長相當不爽的。
笑容沒有了,也提出來非常合理的選擇建議。
但是,除非大家傻了,才會同意老黑班長的建議呢。
連續三個月的緊張訓練,大家都快累死了,好不容易有個休息時間,誰特么要繼續參訓啊。
回過神來眾多新兵,當時就齊聲高呼:“沒有!”
“沒有就解散,別讓我再重復一遍!”
老黑班長話音一落,所有人立刻撒丫子跑路。
能夠自由行動的三天時間休假,這意味著什么?
這意味著大家可以沖去后勤處領酒領煙,可以去基地餐廳點任何想吃的東西,可以去軍備處領上一支十發子彈的獵槍,去基地范圍內的深山叢林中打幾只野兔子打牙祭。
好處多多。
這可是比立刻參與選拔,失敗了灰溜溜離開,成功了繼續受苦,強出去百倍的待遇啊。
李南方雖然不太甘心,沒能立刻離開,但在立刻享受生活和在過幾天苦日子之間,他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前者。
至于,許多人私底下討論的,為什么要放假,最后一輪選拔將會是什么樣的形式,這些問題。
李老板表示,管他呢!
他才不關心這種事情,不管什么時候、用何種方式進行最后一輪選拔,那都是他離開這個鬼地方的開始。
隨著一群新兵解散,老黑班長拉著驚愕程度不比那些新兵小多少的龔建,立刻去了石房子辦公室。
整個訓練場人煙散盡。
但很快,帶著一頭齊肩長發的少女身影,飛奔至這里。
段零星茫然四顧,忍不住大聲呼喊:“姐夫?姐夫你在哪?”
姐夫去哪了?
他現在正躺在樹蔭底下,愜意的抽著特供香煙。
古語有云:“事后一顆煙,賽過活神仙。”
而對于一個老煙民來說,整整三個月沒有嗅到煙草味,終于可以吞云吐霧之后,那真是給個玉皇大帝當當都不換。
尤其是就這樣從正午躺倒天黑,不用被那種惱人的集合哨所打擾,不用考慮今晚再去給那個曾經痛毆過他的家伙來點熟睡中的噩夢,這日子就更舒爽了。
當然,倘若再有個美女在身旁,供他細細把玩。
那樣就是最最完美的生活,也不用特別去考慮離開這種鬼地方。
真的有美女。
好眼熟啊。
那身長衣絕袂,那頭如雪銀發,那盡顯婀娜的背影,怎么看怎么像是——楊逍!
李南方騰的一下鯉魚打挺站立起身,整個人瞬間就進入到警戒狀態。
如果條件允許,他是非常希望能找個人過來,扇個耳光,然后問對方疼不疼。
如果疼,那就是老子出現幻覺了。
要不是幻覺,怎么會楊逍那個妖人當成那美女,對著他的背影歪歪好半晌,才反應過來那是誰。
嗯,一定是幻覺的,楊逍怎么會在這里。
這里是龍騰訓練基地,絕密軍事重地,豈是一般人能夠進來的!
李南方在心中安慰著自己,可他渾身的肌肉愈發緊繃。
很不幸的說,楊逍不是一般人,李南方也沒有出現幻覺。
那個妖人就如同鬼魅般,從百米外背對這邊的姿態,眨眼功夫就變成了面對面站在李老板的面前。
“你,怎么在這?”
“我,來看一眼你死沒死。”
兩人第一句對話,就讓這里略顯緊張的氣氛消散一空。
李南方整個人頓時放松下來,再度懶洋洋做到地上,抬眼仰視天空。
楊逍是來確認他的死活的。
那就證明這家伙不希望他死,也就是說楊逍不是來取李老板的項上人頭,甚至在必要的時候還會予以保護。
畢竟楊逍說過,李南方必須死于他的手中。
生命威脅接觸了,李南方又何必緊張兮兮的。
“來一顆?”
一根特供香煙,被李老板隨手撇向楊逍那里。
剛才的詢問不過是稍稍客氣一下,順手拿起煙盒的時候李南方就已經打算把煙送出來了。
三個多月的時間,在這里沒見到過任何熟人。
好不容易出現個以前就認識的,頗有種“他鄉遇故知”的感覺在里面,既然是故知,那就要用最好的東西去招待。
李南方現在身上只有兩樣東西很寶貴。
一盒香煙,一梭子備用子彈。
如果可以,他更喜歡把子彈送給楊逍,用槍口打出去的那種。
可惜,他的配槍,讓老鼠借走去玩什么雙槍訓練去了。
“你在想怎么樣才能殺了我。”
楊逍的聲音隨著夜風傳來。
李南方無奈地翻個白眼,不置可否。
對于這種打不過,還能被人看透心思的妖孽,除了翻白眼,還能有更好的應對方法嗎?
一種翻白眼是表示無奈,另一種翻白眼是人死之際,李老板忽然感覺自己也只能用這樣的方式去面對楊逍了。
“其實,你可以向那邊示警,說有人擅闖這里。我想,我還是很難從這么多優秀士兵的槍口下安然無恙離開的,更何況,你們還有更加厲害的武器。”
楊逍的語氣中,沒有摻雜任何情感。
偏偏李南方卻從中聽出來一絲深閨怨婦的哀怨。
該死的妖人,你特么要是個女的,老子、臥槽,老子不想去想!
腦海中浮現出,曾經某一次夢中遺落男人精華醒來的經歷,夢里的人就是楊逍,一想到這些,李南方就止不住地干嘔,恨不得把肚子里所有東西都吐出來。
“李南方,如果你再去想那些骯臟的事情,我不介意立刻送你去另外一個世界!”
深閨怨婦沒有了。
那個陰冷惡毒的楊逍又回來了。
只要這個楊逍說話的時候有情緒變動,那就不會引發李南方的胡思亂想。
“你以為我愿意去想那些事情嗎。老子已經三個月沒碰過女人了,見到頭母豬都會有些符合常理的男人想法。更何況是你這種——等等。”
李南方壓著惡心反胃的感覺,只想把他早就想說的話說出來。
這楊逍怎么看都不像個正常男人,會不會是那種古代九千歲之類的高徒?
話說,在無數武俠類文學作品當中,那些不男不女的廠公才是真真的天下第一高手。
也只有那些廠公才和楊逍一樣修煉那種陰毒的武功。
李南方只想問一句:“楊兄,你是不是廠公啊?”
可話到嘴邊,猛然收住。
他抬頭瞬間,竟在楊逍眼中看到某種不一樣的神采,脫口而出道:“楊棺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