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星星

第七十八章番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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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周末,十點鐘的時候陳星就醒了,今天同樣沒有鬧鐘,但是有個比鬧鐘還鬧的人。

那天求了婚,然后兩人水到渠成地滾了,那以后某領導就不肯做個正人君子了,睡覺必須得摟著腰,嘴巴必須得貼著她的耳垂,不睡成一對連體嬰不算完。

醒了之后更不老實了,一會兒朝她耳朵里吹氣,一會兒摩挲她的腰,還撓她的癢癢肉。陳星睡不醒的毛病就這么奇跡般的治好了,只要方澤一鬧,她肯定會醒。

“你好煩啊,周末不能讓我多睡兒嗎?”陳星轉過身,強行把他的懟到床邊,“再撓我癢癢我把你踹下去!”

睡不醒的毛病是好了,可是添了個起床氣的毛病,脾氣大的要命。

“今天不能浪費在床上。”方澤說。

這話怎么聽著怪怪的。

“周末不睡覺干嘛?”陳星心說昨晚上鬧到半夜,白天還不讓睡,黃世仁周扒皮也就這樣了吧!

“忘了今天什么日子了?”方澤從床邊蹭回來,在她鼻尖點了一下,“你生日,外婆肯定等咱慶祝呢,而且咱今天還有大事要辦。”

目前的大事就是領證了,方總本來想早一點領了,但又想找個特別的日子,便定在了臘月十二,是陳星的生日,日子也好。

這一天風和日麗,甚至透出了一點春天的氣息,兩人起來各自倒刺了一番,走了一趟民政局,回來把小紅本本擺在老徐面前時,老徐差點哭了。

自從圣誕那天在甜品店里當眾哭個稀里嘩啦之后,陳星就對哭這事沒那么大執念了,高興也好不高興也好,想哭就想哭,沒什么好克制的,哭是一種情緒發散,不代表比強裝堅強懦弱。

“特感動吧老徐,是不是很想留下感動的淚水?您要不好意思一個人感動,要不我們倆陪您?”陳星說完就挨了老徐一大白眼,非但哭不出來,還氣笑了。

老徐沒見過陳星哭,陳星也一樣,但自從上次哭過后,兩個人的情緒明顯放松了,平常不需要刻意開什么玩笑,從對方眼睛里就能看見笑意與輕松,不知道是大徹大悟了還是怎么著。

“一邊去,你倆趕緊搬出去,別在我眼前礙眼。”老徐說。

雖然在隔壁有了套獨立空間,不過陳星還是會經常回來住,衣服日用品什么的都還留在家里,而方澤為了不跟媳婦兩家分居,通常她回來他就一起回來。

“得,老同志嫌我們礙眼了。”陳星對著方澤聳肩,“那走吧,卷鋪蓋卷去。”

“不,媳婦,外婆是想督促我倆快點生娃,怕我們在家里不好意思。”方澤摟著陳星的肩膀,低頭在她耳邊小聲說了句什么,陳星當即老臉一紅,賞了他一記胳膊肘。

方澤說造人去隔壁,過日子還回來。

造人暫時有點困難,因為造了也沒工夫生,AU入選塞已經開始,陳星將和其他五名評委一起,在幾千件設計作品中篩選出有資格參加初賽的設計師。

評委跟自己做設計不是一個概念,得更加客觀全面,了解的知識面得更廣,評判別人的同時,首先自己不能太差,而參賽者里不只有小菜鳥,也有一部分已經工作了一段時間的設計師,從知識面跟經驗方面看,陳星不比人家有多少優勢。

于是,她白天當評委,晚上就要學習,還要抽時間完成公司的工作,可謂相當辛苦。

不過收獲也是有的,她找到了發掘好苗子的樂趣,一旦遇上有潛力的作品,她都會極力推薦。

每個評委手上有兩個直通名額,這算是一點小小的黑幕吧,方便一些走關系進來的人不至于在第一輪就被淘汰掉。名利不分家,任何活動都有利益鏈牽扯,黑幕是難以避免的,來之前方澤就勸過她,千萬不要在這種事情上糾結,不然自己會被氣出內傷。

鑒于當年她自己也是走高達的關系參賽的,實在沒理由批判別的關系戶,但當自己面對黑幕的時候,還是難以平靜。

她本來以為哪怕關系戶,水平也不至于太爛,比如她自己,為了對得起自己關系戶的名次,那是拼了命的提高自己作品的水準。可事實上呢,確實有身為關系戶水平特別水的參賽者。

有資格參加初賽的人只有前三百名,如果關系戶里面有水平達不到初選要求,卻最終被選進了,那就意味著有一個水平還不錯的人要被淘汰,這實在有點可惜。

評選第二天,陳星就遇上了一張令她十分可惜的作品。

這張作品挺有爭議的,爭議點是水平稚嫩與創意新穎。從創作角度看,陳星非常喜歡這張作品,用色特別大膽,拋開空間格局不提,它的線條與顏色處處充滿了鮮活氣息,光線利用得也好,看起來非常舒服。

一個創作者最難能可貴的就是辨識度,也就是一些異于大部分人的特別且優異之處,像是方澤的簡,還有學長的彩。當然,你可以說任何一樣風格都有人能做到極致,可陳星始終以為,通過經年努力做出來的極致始終缺那么點自然氣息,所謂的自然氣息也就是“拙”,恰到好處的“拙”氣,能讓一幅作品更有煙火氣。

雖然方澤總說她的作品很有靈氣,但陳星自己卻很遺憾自己的作品沒能擁有一點天然的辨識度,換句話說,她可以做任何風格,但沒有一樣是特別有代表性的。

從個人角度出發,她很想讓這幅作品的作者能繼續參賽,可反對的評委卻占多數,理由也很充分,這幅作品肉眼可見的有問題,而且是不小的問題,如果不是它出色的創意與色彩,那根本毫無爭議要被打入冷宮。

這就很難辦了,有張既沒有技術水平也沒有創意點的關系戶作品,陳星怎么看都覺得侮辱評委智商,偏偏就是要因為它淘汰掉那個不錯的。

“我認為,這幅作品無論如何都有資格進初賽。”陳星很堅定地說。

她不管在坐評委是本著什么目的來當評委的,反正她的目的是想發掘一個有潛力的設計師,沒有就算了,有必須要爭取。

“小陳啊,這幅作品的空間感很差啊,而且我認為它的色彩運用稍顯幼稚,沒有什么特別有力的說服點。”一個年紀比較大的評委說,“設計有時候要求穩,在沒有良好的基礎與豐富的經驗之前,還是扎扎實實做一些普通但合理的東西好,基礎沒打穩就想標新立異,這顯然很不合理。”

這評委很有種“倚老賣老”的氣勢,對陳星這種年輕評委的意見很不放在眼里。

當然,人家確實有經驗,前輩面前,陳星不跟人家正面剛,只是盡力爭取,“我覺得潛力很重要,我們比賽的目的不是找一堆力求不出錯的平庸者,這種設計師去學校里一抓一大把,根本沒有比賽選拔的意義,我同樣認為參賽者的稚嫩不是問題,因為不稚嫩的幾乎沒有,技術可以完善,天生的才華可遇不可求。”

有一個評委似乎很認同陳星的觀點,頻頻點頭,但是他并沒有發表意見,大概覺得陳星的掙扎無濟于事。

“所以,你的意見是什么?”那個上年紀的評委問,“你打算替代掉哪個?”

這話有點難為人的意思,如果陳星因為喜歡的作品替代掉已經入圍的,那無異于任性隨便,對人家也不公平。

“我覺得可以一起入圍。”陳星說,“既然都是優秀作品,都入圍也無傷大雅,反而能體現咱們比賽的包容性。”

別人怎么想不知道,陳星覺得多一個人沒什么,既然關系戶那么爛的作品都進來了,多一個更有前途的怎么就不行了。

當然,賽制有賽制的原則,就好比法不容情,一旦開了破例的先河,那后面就會有更多的“破例”,主辦方也是要考慮這一層的。

其他幾個評委紛紛議論起來,一個個眉頭皺的,仿佛這是件決定了就能改變宇宙的大決策一樣。

陳星無所謂他們答不答應,她心里認定要保這個作者,就還有別的武器。

不出意外,評委們眉頭擰成了麻花也沒商量出個結果,只能把皮球踢給主辦方。

晚上回家,陳星跟方澤說起這事,把一肚子牢騷都吐給他了,“我好想把那幾個老頑固的腦袋打爆怎么辦,你說這跟教條主義有什么區別,太不知道變通了,留下關系戶我沒意見,可好東西干嘛要淘汰啊!”

方澤已經提前預料到了她當幾天評委就有可能更年期提前這事,因為換成是他估計也這樣,為了不讓她氣爆自己,便耐心當“出氣筒”,由著她發牢騷。等她發差不多了,才把人抱到身邊坐下,遞上一杯提前泡好的金銀花,“吶,最近多喝點,氣壞了自己不值當。”

陳星接過來一口喝了大半杯,苦得直皺眉頭。

“你得認清這么件事,不是所有人都能慧眼識玉的,你能看出它是塊潛力寶,別人不一定有這眼力,對吧?”方澤開解她,“咱不跟庸人制氣,降檔次。”

陳星都不好意思生氣了,白了他一眼,“領導,我這牢騷得發到微博上,你支持不?”

陳星現在也算是設計界的小紅人,微博粉絲還是有一些的,大家都很關注她當評委這件事,她的“后招”就是煽動輿論,像這種力挺沒錢沒勢力的潛力股的事,一定會得到很多人的響應。

她承認這種有目的的拉支持有點小心機,但為了那個潛力股她也不管那么多了,誰讓她在評委里面人微言輕,連一點個人意見都不能有,這之前她的很多提議都被駁回了,根本就是打定主意請她來當個有“熱度的吉祥物”,其實并不把她的能力放在眼里。

那她不利用一下“吉祥物”的熱度,豈不是太浪費自己的作用了。

“干嘛不支持?”方澤理所當然地說,“這叫合法利用自己的權益,反正人家就是這么看你的,你還跟人家正人君子,那何苦來的。”

陳星吧唧親了他腦袋一口,“你太優秀了領導!”

“往哪親呢!”優秀領導不滿這種“兄弟式”的親法,非摁著她親回來。

兩個人自從領了證,關系就越來越親密,親一親很容易走火,當然,走火也沒必要撲,就燃一通完事。

辦完了事,陳星趴在方澤胸前編輯微博內容,寫了刪刪了寫,力求言語真誠自然沒有刻意“挑事”的痕跡。

“吶,領導你幫我看看。”陳星舉著手機給他看,“需不需要潤色一下?”

方澤這會兒有些心不在焉,本就余熱未消,偏偏這家伙在他身上蹭來蹭去,蹭得他心里火燒火燎的,“挺好的,就這么發吧。”

他就著她的手,在界面上點了發送,然后捏著她的腰翻了個身,打算趁熱多占一次便宜。

第二天看畫稿的時候陳星心不在焉,因為腰疼,因為困。

昨天一條微博發出去,今天就有了效果,網上開始了熱議。多數人支持陳星的堅持,強烈要求主辦方再增加一個名額,并表示自己能理解這種“破例”行為。

當然,陳星不可能說因為有關系戶所以才提這種要求,只是說可惜一個特別好的苗子因為名額限制不能進初賽,這個話題沒有什么負面影響,大家就是討論賽制該不該有特殊情況。

主辦方肯定也受到了輿論影響,今天一上午氣氛都怪怪的,應該是在討論對策。話題一旦熱起來,就要討論怎樣迎合熱度,從而利益最大化,目前來看,“破例”似乎更具有積極影響。

陳星也是抓穩了這點,所以才出此下策,其實她自己一點也不想被推到風口浪尖上。

這事一直拖了好幾天,直到初選結束,做出一番“我們主辦方在認真糾結這事”的樣子,然后非常“沉重”地對外宣布,將破例增加一個名額。并說明這是僅此一例,主辦方是看在“才華”的份上才忍痛拋棄原則,希望那個被神眷顧的孩子能不辜負厚愛。

而這個被“神”眷顧的孩子因此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關注,大家都在關注他能否走到決賽,并想一睹他的大作。主辦方也很會利用熱點,從初賽開始就搞懸念,在微博上故弄玄虛,比如“神眷顧的孩子能否晉級決賽,決賽又能否成為黑馬”之類。

黑馬是不太可能了,畢竟有花了錢的關系戶,但是為了持續熱度,倒是給這孩子過了初賽。他的初賽作品陳星依然很喜歡,證明她沒有看錯這人,雖然其他的評委還是有些不買賬,只是把他當成了關系戶才不計較而已。

不過初賽結束后,陳星收到了這孩子發的私信,說感謝她給機會,感謝她為了他積極爭取,還對陳星被一些噴子攻擊表示自責,總之千恩萬謝了一通。

陳星給他回了消息,鼓勵他不要管外界的輿論,只管努力就好,并且推薦給他一些專業書,讓他多學習。

這孩子倒也沒讓她失望,復賽的作品比前兩次還要好,之前的不足似乎也意識到了,已經有了明顯改進。不過復賽的成績就要平常心看了,通常迎合熱點的套路是最后不會給一個特別好的成績。

而且,進到復賽的作品水平都不錯,包括那些關系戶,不知道是不是有了高人指點,水平水漲船高,基本都能對得起他們的名次。陳星覺得最終的名次只要相對客觀就好,不一定非要獲獎,很多時候成功來的太容易反而不是好事,最好能客觀地看清楚自己的水平,意識到不足,然后繼續努力就好。

最后那孩子得了個最具潛能獎,這其實就是個名字好聽的鼓勵獎,獲獎的有好幾個,沒有實際意義。但是,當獲獎作品對外公布后,這個孩子的作品卻意外地受到了關注,人氣甚至比前幾名還要高,好幾個公司投了橄欖枝,想將他收入麾下——可能也有部分公司只是趁熱加戲,但總歸是得到了很多機會,也算是很大的收獲了。

方澤看了他的作品后,表示也想招他進H·Z,這位一出馬,那肯定是所向披靡,其它公司可能就沒戲了。但是,陳星忽然想跟自家領導剛一下。

“老徐,領導,老羅,何總,我有個消息要宣布!”這天吃飯時陳星忽然拍案,非常堅決地說,“我決定馬上注冊工作室!”

桌上四個人一起抬頭看著她。

“呦,媳婦要叛變了啊。”何瀚本來幸災樂禍地想看夫妻內斗,說完了才想起來公司也有他的一半,頓時不那么淡定地置身事外了,“不是,老方媳婦你這就不對了,俗話說夫妻同心其力斷金,咱們公司正在朝著頂級設計公司的方向前進,正是決定成敗的關鍵時候,你可是我們公司的大將,這時候怎么能出去另立門戶呢?”

羅菲也覺得陳星有點沖動,“星子啊,你考慮清楚了沒,你現在才剛起步,雖然那個寫字樓人氣很高,不過再多幾件作品才穩定吧,萬一你開一工作室最后賠了咋辦,那得多丟人?”

這個陳星也考慮到了,肯定會有質疑聲,比如說她剛有點成就就拋棄老東家之類的,說不定還會懷疑她跟方澤情變。

但是她現在干勁十足,努力發展事業的心前所未有高漲,況且她很想把那個孩子爭取到自己工作室,所謂天時地利人和,目前至少占了兩樣吧,有時候抓住機會拼一把可能比謹慎小心來得好,萬一成功了呢?

“賠了不怕,我有錢。”方澤給陳星碗里夾了塊肉,語氣很輕松地說。

羅菲:“……”

飯桌上秀恩愛還讓不讓人吃飯了!

“老方啊,你媳婦萬一把你干掉了呢?”何瀚說,“到時候你沒錢了可咋辦?”

“我有錢就行了唄。”陳星也給方澤碗里夾了塊肉。

方澤笑起來,“競爭嗎,是前進的動力,老何你要是不服氣,可得加把勁兒努力,畢竟我沒錢了我媳婦有,你沒錢了還得回家看臉色。”

這是什么狗屁世道,有了媳婦忘了兄弟!

“哈尼,雖然我也很想霸氣地說一句你沒錢了我有,但我確實沒有。”羅菲很抱歉地說。

沒有你說什么!

老徐最后總結說:“想干就干,趁年輕,不然耽誤生娃。”

有了家人的支持,陳星很快就注冊了一家“星星設計工作室”,主要業務就是做室內設計以及一些創意設計,并開始對外招攬人才。

小工作室不能跟大公司比,起初人數不可能太多,況且陳星是自己做設計為主,手下只帶兩三個設計師就夠了。在得知她要開公司之后,第一個表示愿意跟她干的居然是劉玲玲。

這陳星怎么也沒想到,畢竟劉玲玲在H·Z做了好幾年,算是老員工了,這時候跳槽似乎不太明智。

“玲玲你可想好了,我這里工資比公司低,前景也未可知。”陳星說。

劉玲玲倒是擺擺手,表示無所謂,“沒事,工作嘛,開心就好,錢是次要,我之前跟你一塊工作覺得挺好,自從你進了公裝部我就天天無聊,而且我喜歡小工作室,在大公司里面好是好,可有時候不那么自在。”

不是所有人都有事業心的,有的人就喜歡朋友式的工作環境,大公司人際關系復雜,壓力也大。

“那好,你來我肯定歡迎的,我沒想到一開始能招到你這種成熟的設計師,我忽然就有了信心。”

“是吧,你看我以前在公司是排不上號的小透明,現在一轉身,成工作室大佬了,我虛榮心膨脹啊!”劉玲玲說完了哈哈笑。

有了一個劉玲玲陳星心里就穩了,哪怕只有她們倆也夠了。

第二個敲定的是那個小孩,是個男生,本名叫高子凡,這陳星也沒想到,她雖然是想跟方澤搶人,但沒想到真能搶到,畢竟一個徹頭徹尾的新人,還是去大公司比較有保障,如果是她,肯定毫不猶豫選擇H·Z。

“陳老師,我感謝您能給我信心,說真的,我一度對自己的風格產生過懷疑,因為學校導師都不看好,要不是您給這次機會,我很可能就改行了。”高子凡非常恭敬地說,”所以我決定以后跟著您好好學習。”

這話太讓人欣慰了,陳星特別慶幸當初的一番堅持,“你可千萬別改行,那絕對是設計界的損失,你相信我,你的風格非常棒,你一定要堅持做自己的東西。”

高子凡選擇工作室這事讓方澤好一通酸,不光因為公司失去了一個潛力股,還因為那小孩是個男的。

“他是不是對你有啥想法啊,不然干嘛放著我們公司不進?”方澤那表情跟才喝了一碗醋一樣。

陳星一下就樂了,把高子凡說的話給他復述一遍,“人家知恩圖報,我是慧眼識英雄,這不是一拍即合水到渠成嗎,你酸個啥,怕我養外室啊,那不至于,他長得沒你好看。”

方澤噎了一下,“……這意思他要長得好看就養是吧?”

“你看你這就沒意思了啊領導,你們公司還有一票姑娘垂涎你呢,我說啥了?”

方澤:“……”

很快,陳星就在一寫字樓租了一個小套間,又請了幾個小助理,工作室就這么順順利利開了起來。

這之后陳老板就進入了忙碌工作的狀態,創業比想象中難,現在才意識到在領導手下無憂無慮地工作有多輕松。

不過開頭沒有回頭箭,再怎樣也要干出點名堂,經過一年多的努力,工作室總算是上了軌道。正巧這時候她設計的那座寫字樓建成招租,不出意外火爆一時,陳星在設計界再次火了一把。

這一來工作室受到了更多的關注,訂單暴增,陳星幾乎忙得腳不沾地,迫切需要招新人擴大業務。

那個寫字樓的業主說要免費給陳星一個工作間,陳星一算成本,簡直是天上掉餡餅,結果她征求方澤意見的時候,他卻說可有可無。

“干嘛可有可無啊,節省多大成本啊,再說這個地理位置很難得的。”陳星不解。

方澤刮了她鼻子一下,“餡餅難道不是人情嗎,不過你要真想去也沒事,人情債我替你兜著。”

陳星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以她對方澤的了解,這位很可能又憋了什么大招。

接下來的半年又是忙到天昏地暗的節奏,換了更大的工作間,招了更多的人,已經有那么點小型公司的樣子了,因為太累,陳星犯了一次頸椎病,突如其來的病痛打亂了她的工作節奏。

方澤強行停止了她的工作,把工作室暫時交給劉玲玲管著。陳星各種抗議無效,只好被迫接受休息一段時間的決定。

這期間方澤帶她出去玩了幾天,回來剛巧趕上她三十歲生日,然后方澤說帶她去個好地方慶祝。

三十而立的整生日,家里人肯定要一起慶祝的,所以陳星非常好奇方澤帶他們一家人去哪。

臘月十二這天,方澤開車單獨帶陳星先行出發,朝距離市區大約二三十公里遠的郊區行駛,到地方后已經是下午,陳星最近在家修養得精神很好,路上沒有累,還拍了好幾張風景照。

“是你找到什么好的農家樂嗎?”陳星想起上次去的那個飯店,斷定方澤又找到了吃飯的好地方。

“農家樂啊,性質有點像吧。”方澤笑了笑,依舊賣關子。

切~不說拉倒,陳星也不問了,反正方澤不能賣了她就是。

進了郊區,車又行駛了半個小時,才到達最終的目的地。這附近大約是個農家樂聚集地,有不少類似民宿的小樓,有田有地風景大好,光看著就讓人心曠神怡。

“這是個好地方啊領導,我以前怎么不知道還有這么好的地方?”

方澤笑,“你這幾年連我都顧不上了,還能顧得上好地方?”

陳星實在心虧,但她嘴上不承認,“我怎么不顧你了,我所有的休息時間不是都花在你身上了?”

“那是,睡覺還是在我身邊的。”

“哎,陳總,你別墅的錢賺出來了么,可別真讓我等到四十歲啊?”

太扎心了,小別墅勉強有了,但大別墅還差點,加上蓋別墅的時間,大概真要到四十了……

方澤開車走近一座大院子,從外面看不出院子多大,但主體建筑距離大門很遠,想來占地非常可觀。等車開到門口,大門自動開啟,方澤慢慢開進去,七拐八拐之后才到達主體建筑。

“這里好漂亮,怎么沒人呢,天,領導你不會包場了吧?”

陳星的眼睛要不夠用了,這院子像個大花園,籬笆薔薇葡萄架,入眼全是美景,而且設計的很有情調,從哪個角度看都是一張美景照,太適合拍照了。

“那邊是啥,溫泉嗎?那邊還有泳池……哇,還有菜園!”陳星一路感嘆,“這民宿主人太會享受了吧?”

這要是來養老可太舒服了。

方澤但笑不語,車停在一座小樓面前,小樓一共三層,面積非常大,跟周圍景色相得益彰。陳星注意到小樓后面還有一些單層建筑,占地還不小,室外還有一些漂亮的小桌椅,像是一個獨立的工作空間。

她猜有可能是一些娛樂空間,比如玩音樂啊健身畫畫看電影之類的。

奇怪的是別墅里沒有人,陳星走進去看了一下,內部設計的十分漂亮,是那種線條比較粗的北歐風,非常適合這個地方。

“這里是你設計的吧領導?”

方澤點頭認了,他設計的東西根本瞞不過她,不承認也沒用。

“難怪你帶我來呢。”陳星看看時間,“老徐他們啥時候來啊,不早了吧,這里能住得下吧,我得先看看房間。”

陳星剛要上樓,此時忽然響起了音樂,房間里掛著的燈飾也一起亮了起來,緊接著從房間里走出來幾個人,他們每個人手上都拿著禮物,一邊走一邊齊唱生日歌。

陳星倒吸了一口氣,居然是工作室成員?!!

還沒等她回過神的,另一個房間又出來幾個人,中間的人是老徐,頭上戴了頂錐形紅帽子,羅菲跟何瀚一左一右,每人推著一個餐車,一邊一個大蛋糕。

“祝星星生日快樂……”

陳星又差點噴淚,“你們……干嘛老制造哭點呀!”

方澤摟著她,揉揉她的頭,“今天可沒人陪你哭啊,大家都高興著呢。”

陳星噗嗤又笑了,“老徐你戴這帽子太可愛了吧!”

“我親手做的呢,每人一頂!”羅菲說著拿出了一串紅帽子,“來來來,大家都戴上。”

老徐說:“你怎么不做幾個紅鼻子,一家子小丑。”

大家笑起來。

“還有你們幾個,居然合起伙來騙老板,說好的今天工作呢?”陳星對著工作室幾個吃里扒外的員工說,“這月統統扣獎金!”

劉玲玲說:“陳總,您跟方總真是一家人,就知道扣獎金,不過咱們不怕,方總的封口費夠獎金了。”

“哎方總,你們家別墅外租嗎?”羅菲問,“這里太漂亮啊,好想厚臉皮蹭個房間。”

陳星一愣,啥?

方澤搓搓鼻子,“概不外租,住進來可以,但要負責種地。”

“不是,方澤,咱先把話說清楚,”陳星把他推開,“你什么時候背著我蓋這么大別墅!”

“嗯……大約兩年前開始設計的。”方澤誠實回答。

陳星掐著腰問,“你背著我買房子,開甜品店,還蓋別墅,收買我的員工,你說你還背著我干嘛了?”

“沒了。”方澤抓住她的手,“暫時沒了。”

“還有一樣啊方總。”劉玲玲補充說:“您還背著我們陳總把工作室搬來了呢!”

陳星:“………………”

這日子沒法過了。

方澤輕咳,“那不是歸在收買員工那一類了嗎?”

“哦,還收買了我們。”老徐說。

方澤:“……”

驚喜效果似乎有點跑偏……

“方總這么會套路,咱要不也給他一驚喜吧?”羅菲提議。

方澤頓時生出不好的預感,立刻朝外跑,只是還沒跑出去,就感覺腦袋上被噴了一堆彩條。

親媳婦在后面幸災樂禍地笑,“兄弟姐妹們,幫我把他綁了!”

于是大家一哄而上,追著方總滿院子跑。

歡聲笑語充斥在諾大的院子里,因為目標太狡猾,大家最后跟丟了,然后就開始互相追趕玩鬧。陳星跑了一會兒停下來,轉身看看他們的新家,這是方澤親自設計的,里里外外,房子院子,每一顆花草都是他的驚喜。

“媳婦,還滿意嗎?”方澤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在身后,將她收進懷里,一起看著他們的家,“咱家現在地方大了,養何瀚羅菲都不是問題,你那些員工也有客房,以后咱退休了,隨時可以改行農家樂。”

陳星點頭,“行,要不咱養幾頭奶牛吧,喝鮮奶,再養幾只羊,喝羊奶,再養幾只鴨……”

“你這都成農場了,什么時候養娃啊媳婦,我把工作室都搬家里來了,生娃很方便的。”方澤看著她。

陳星的目光停在門口的老徐身上,笑著點頭,“生,明年就給老徐抱重孫。”

“哦,那算起來今晚上就得開始造人啊,哎呀忽然壓力好大……”

“去你的啊方澤。”陳星給了他一錘,兩個人都笑起來,對著老徐笑。

不遠處的老徐就這樣看著他們,嘴角的笑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