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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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澤想起這句,當時覺得傻逼,此刻心臟卻狂跳不止。
這時林予捂著自己的小鳥已經跑到跟前,
他知道自己的行為已經非常人所能理解,
也因為全身赤/裸而倍感羞臊。并著兩腿,
不好意思地說:“剛才情況太危急了,
只好金蟬脫殼……哥,
害你擔心了。”
金蟬脫殼……蕭澤強迫自己回神,
他搞不清這世界上有沒有鬼,
但有點相信這世界上有神仙了。
他們倆杵在馬路中間,
再杵下去估計會嚇到偶爾經過的車輛。林予光著屁股處于深夜街頭,
像被扒光了示眾。
他向蕭澤求救:“哥,你說是不是別捂鳥了,
捂臉比較劃算……”
蕭澤腦中和心中紛雜一片,
還沒理出個所以然來。他解扣子脫掉自己的襯衫,上前直接裹在了林予身上,
裹緊后咬牙切齒道:“你他媽瞎跑什么?為了表演金蟬脫殼,還是你他媽也想自殺?!”
其實渾身上下只穿一件大襯衫也夠不正常的,但比裸/奔要好太多。林予扣好扣子,
使勁揪著襯衫下擺,
小聲解釋:“哥,
其實我剛才看見立春大哥了,
所以就去追他。”
蕭澤已經快無法忍受:“他已經死了,
別他媽放屁。”
林予也很為難,抬手指向一旁的空氣,連頭也扭過去看著:“立春大哥,這是我表哥,蕭澤。”
蕭澤喉結滾動,看著林予身旁的空氣怔,但說不出否認的話來。
林予還沒完:“哥,立春大哥向你問好。”
問你媽問,別了吧。
那團灰撲撲的衣服沒人管,任由在馬路上吹著。地上的剎車痕跡也還是那樣,在霓虹燈下一片斑駁。遠遠看去,一個光著膀子的人和一個光著腿的人并肩走進了路對面的酒店大堂。
林予只裹著件蕭澤的襯衫,露著光溜溜的兩條腿和一雙赤足。蕭澤則裸/著上身,露著結實的肌肉。他們倆進了酒店大堂,明晃晃的燈光照射著,立刻吸引了前臺值班的幾名員工。
一個沒穿上衣,一個沒穿下衣,而且林予身上寬大的襯衫顯然能看出是蕭澤的。眾人屏息,隨后交換眼神低下頭回避。
他們也知道別人會想什么,畢竟這德行,太像是剛剛茍且結束。
還得是野戰。
蕭澤和林予盡量目不斜視,徑直走進了電梯。回到房間,林予趕緊套了件短褲,他早就臊得不行了,紅著臉指指沙:“立春大哥,你隨便坐吧,喝水嗎?”
蕭澤張口就要飆,但臟話到嘴邊又忍住了。他走到林予跟前半蹲,抬手捧住了林予的臉蛋兒:“忽悠蛋,別跟我鬧騰,不好玩兒。”
林予受寵若驚,他下午想讓蕭澤摸摸他的后腦勺,但是慘遭拒絕,誰能想到蕭澤忽然就來捧他臉了。他可不好意思了,紅著臉說:“哥,當著立春大哥別這樣,我害羞。”
“……”蕭澤用力掐了掐手下的臉蛋兒,“這兒他媽哪有人?!你沒完沒了了?!”
他在路上想了又想,還是無法接受“見鬼”的事實,這太荒唐了不是嗎?哪個正常人會相信世界上真的有鬼?
林予能夠理解蕭澤的心情,要不是三番五次地看見,他也不會相信。被掐著臉說話不清楚,他嘟嘟囔囔地聲:“哥,你買煙出來我看見了立春大哥,開始沒認出來,他過馬路以后我才確定。
我本來是追不上的,立春大哥看見貨車撞我便嚇得停住了,我才追上他。”
臉頰上的手驀地松開,林予誠懇地繼續說:“我同情立春大哥的遭遇,但他對我而言,也只是萍水相逢的路人,我沒有必要假裝這些東西來騙你。”
蕭澤起身在沙上坐下,他覺得現狀很無力,這種無力源自于對這些情況的無法控制。他習慣于游刃有余地活著,可是今晚生的事情已經嚴重綱。
先是林予被疾馳的貨車卷入車底,卻毫無損地逃脫。再是林予口中的立春,一縷孤魂。蕭澤不愿相信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然而又沒其他路可走,似乎只能無可奈何地接受。
畢竟他親眼目睹林予“死里逃生”,在這個現實主義的基礎上,其他任何事都不能再用任何現實和科學為理據了。
這時林予小聲提醒:“哥,你往左一點吧,壓到立春大哥的外套了。”
蕭澤“噌”地站起身,像受了驚。他看了一眼右邊的空氣,然后一言不地起身進了浴室。林予也有點緊張,解釋道:“我哥可能一時無法接受,你別介意。他不是討厭你,不然不會陪我跑這一趟。”
存在感如空氣的立春坐在旁邊點了點頭。
立春已經放下帽子,那張臉和那雙腳一樣,也是煞白煞白的。他的容貌和雙胞胎哥哥立冬毫無二致,只是氣質有所區別。如果不是近距離觀察,別人幾乎分辨不出來他們兄弟倆。
他一向沒什么遠大抱負,只求安安穩穩的生活,哪怕現在游蕩無依,也只是在老家和立冬生活的地方轉悠。
他第一次去貓眼書店時見到林予,第二次林予沖他說話。
第三次,就是林予直接不要命似的追他。
讓普通人接受鬼很難,讓鬼接受被普通人看到也很難。所以立春十分不安,他不明白為什么林予能看到他。剛才情況兇險,他一時驚嚇停住了步子,正好看到林予金蟬脫殼。于是更加迷茫忐忑,甚至懷疑,難道林予也不是人?
他也想搞搞清楚。
立春拘謹地坐著,若有若無地飄去一眼打量著林予,心有戚戚地問:“你……為什么能看見我?”
林予撓撓頭,想組織幾句聽上去比較牛逼的語言,但還要保持清晰的條理。
“是這樣,我是一個算命的,不是騙子,是真正的算命學家。”他臭吹,還拽了個詞,希望對方能聽懂,“立春大哥,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天眼’這個詞?”
立春回答:“小時候聽村里的老人講過,但都是唬弄孩子的。”
林予摸摸下巴,他恨自己沒胡子,這時候撫一撫胡須比較有仙氣,說:“所謂‘天眼’,就是能觀常人所不能觀之物,目常人所目不及之人。”
立春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那你的天眼一直開著嗎?”
林予自己也沒琢磨明白,如實回答:“老實講,其實我也不知道這天眼是季節性還是年齡性的。因為活了這么多年,我也是第一次見鬼。”
“真的?”立春驚訝道,“我是你看見的頭一個?”
“嗯。”林予點頭,“確實是第一個,我內心也感到小鹿亂撞。”
立春急忙打住:“使不得,小鹿亂撞是說看見誰就心跳加,怦怦的,用在這兒不太合適。”
“噢這樣。”林予想起第一次在公園外遇見蕭澤,“那我懂了,我對我哥小鹿亂撞。”
立春仍想反駁,這時浴室的門開了。蕭澤洗完澡出來,目光在沙上來回掃視,充滿了防備。立春馬上對林予說:“你哥哥還是不放心,要不我先走,明天約個時間再見?”
蕭澤站在原地,只見林予扭頭對著空氣講:“那不行!好不容易抓住你,你不能走!不用管他,他猛得很!”
蕭澤聞言青筋直跳:“我睡覺,你們隨意。”
他轉身進了里間臥室,剛躺下林予就推門進來了,他懶得理,靠著床頭沒有說話。林予看看時間,說:“哥,我去洗澡,立春大哥今晚和咱們一起睡。”
鬼也用睡覺?蕭澤警惕地看看四周:“他現在在哪?”
林予指指另一張床:“立春大哥在床邊坐著呢。”
蕭澤立刻彈起,下床推著林予朝浴室走,嘴上說著:“你臟死了,趕緊洗干凈,我給你擦背。”
浴室門關上,林予暈暈乎乎的被推進了淋浴間,他看蕭澤抱臂靠著盥洗池,絲毫沒有幫忙的意思,小聲問:“哥,你是不是害怕和立春大哥單獨相處啊?”
蕭澤就算害怕也不會面上顯露,言簡意賅地說:“人鬼殊途。”
林予生氣的時候是敢怒而不敢言,現在是想笑卻不敢笑。他抿著嘴憋笑,然后脫掉衣服準備洗澡。脫光以后才笑不出來了,兩手遮著重點部位,犯難道:“哥,你能不能轉過去啊,我害羞。”
只當著蕭澤的面,感覺比在大馬路上裸/奔還難為情。
蕭澤不動,只垂眸看向了地面。
林予打開熱水洗澡,這淋浴間是玻璃的,跟沒有一樣。他這是第一次當著人洗澡,面朝墻背朝后,抬胳膊都不敢幅度太大。
沐浴露就一小管,他全擠出來擦在身上。滑不溜秋的,漸漸起了層豐富的泡沫。全身被泡沫糊滿了,熱水澆下來沖洗,他在嘩嘩水聲中聽見蕭澤咳嗽了一聲。
這人總是用咳嗽來打破沉默,林予裝沒聽見,想趕緊洗完。
蕭澤被無視,直接走過去拉開了玻璃門:“后背正中沒洗干凈。”
林予還背著身,只微微側過腦袋,慌道:“……你怎么看我了!”
“看你怎么了。”蕭澤盯著林予被熱水澆淋變紅的臉,理直氣壯,還帶著點玩世不恭的調笑,“長得可愛才看你,長得丑誰看。”
林予身上的泡沫早已被沖洗干凈,只蒙著層清水。他在蕭澤不算正經的注視下羞窘難當,轉身不是,僵著也不是。
忽然靈機一動,開始揭對方的短,力圖轉移話題:“你明明就是怕鬼,要是想好好的讓我保護你,就別看我……別欺負我。”
蕭澤更近一步,靠著淋浴間的門,也不怕水灑在身上,悠哉地說:“我也想通了,不就是鬼么,反正我又看不見,那就當不存在。怎么樣,這下能欺負你了么?”
林予攥著沐浴露,有點急眼:“你想干嗎啊。”
蕭澤似乎良心現,也覺得自己有點壞:“不干什么,過來,給你擦背。”
待林予緩緩轉過身湊近,他先抬手抹去了林予臉上的水珠,再順著脖頸攬住林予的后背。手掌正摩挲在對方的背部正中,擦拭干凈了那片皮膚。
蕭澤盯著林予水淋淋的臉:“這世上鬼啊、壞人啊都挺可怕的,但你這樣的小神仙挺有意思。忽悠蛋,你是天上哪個神仙下凡來了?”
林予被攬著腰邁出一步,幾乎貼住蕭澤的胸膛,他蜷著腳趾:“我也說不好……”
說完覺得自己好扭捏,于是抬頭直視著蕭澤,中氣十足地說:“哥!你今晚也見識了,我真的不是普通男孩兒!就算你不是善茬兒……我也是不怵的!當然我們不要互相攀比,希望你多寶貝我,沒事兒多夸夸我……行嗎?”
他說完還沒等對方回答,先“哎呦”了一句。
注意力一直被引領著,始終沒感覺到痛意,這會兒覺得都站不住了。林予抬腳一看,在馬路上狂奔太毀人了,他的兩只腳底全是大大小小的傷口。
把水關掉,他繃著腳背走出淋浴間。胡亂擦干水珠穿上衣服,已經疼得快走不了路了。蕭澤沒管他,直接開門出了浴室。
林予挺失落,他還腆著臉讓對方寶貝他呢,真自信。
然而不消半分鐘,蕭澤去而復返,手里還拿著瓶碘伏和紗布。他們考察隊經常戶外作業,都習慣把這些東西隨時帶著。
他勒著林予的腰往上一拎,把人直接擱在了洗手臺上,特簡短:“抬腳。”
林予抱住自己的腿,勾著腳尖露出腳底的傷口。蕭澤在他身前為他上藥,又握著他的腳給他包扎。
“謝謝哥。”他聲音不大,“晚上蹬被子會疼嗎?”
蕭澤停頓了幾秒抬眼:“那你今晚和我睡,我管著你。”
林予目眩神迷,怔忪地點了點頭,溫柔看著他的蕭澤太有迷惑力了,像朝他撒了把迷魂粉。都不知道是怎么落的地,也不知道是怎么被蕭澤領出了浴室。
直到看見立春他才清醒一點,想起還有其他人在。“立春大哥,你就睡那張床吧,我和我哥一起睡。”他坐在床邊,又小聲加了一句,“我哥可好了。”
立春不好意思道:“我不占地方,我去客廳或者隨便哪兒都行,你們別擠著了。”
說話的工夫蕭澤已經關了燈,他上床拽倒林予,蓋上被子后把林予扣押在懷里。四周昏暗,他在林予身旁耳語:“立春沒亂走吧?”
林予點點頭,終于反應過來:“哥,你是因為害怕才讓我和你一起睡么?”
蕭澤沒說話等于默認,林予有些失望,在對方的懷抱里咕容來咕容去,動作漸漸大了,屁股被“啪”的打了一巴掌。
“別亂動。”蕭澤把林予摟緊,“安生點。”
林予終于不再動了,蕭澤又低聲說:“以后不許那樣沖向馬路,你就算會遁地也不行,萬一突然失靈了,我是不是要給你收尸?”
林予又高興了,原來蕭澤也挺擔心他的。他蹭著蕭澤的肩膀,又老調重彈:“哥,你睡過的人真能排到城門樓嗎?”
蕭澤逗他:“怎么,你想插個隊?”
兩個人悶在被子里說話,氣息撲散在一起。林予一會兒氣一會兒樂,最后終于累得閉上眼睛,他想睡了。
四周漆黑,一切總算安靜下來。
蕭澤忽然道:“你幫我問問立春,他有沒有見過一對夫妻,叫蕭名遠和孟小慧。”
然后你爸爸不吭不哈地處理后事,抱著你媽媽的骨灰盒就去考察了。他在高山密林撒骨灰,結果失足墜崖。他還提前留了封信,誰出個門還這樣安排?
孟老太當時連哭帶笑地說,你爸爸那是找你媽去了。
蕭澤聽完沒哭,因為他的記憶里關于蕭名遠和孟小慧的內容基本為零。他揣著父母的這段故事在大院里喝汽水,越喝越飽,也越覺得他爸媽挺酷。
從那以后,姥爺和姥姥偶爾會給他講個片段,但他從來不主動問,講就聽兩句,不講也不強求。姥爺講得煽情,姥姥講得夸張,結合著一比較,還經常現細節對不上號。
也不知道到底是誰瞎編,反正蕭澤懶得研究。
他真沒覺得自己不幸,吃穿不愁,該讀書就讀書,該打架一定要打贏。哪個鄰居或長輩為他嘆息一聲,他都配合地低頭片刻,仿佛自己心里有些苦。
其實真沒有,他一直活得挺愜意。
不過他也曾在某段時間抽瘋,探尋人死了歸往何處,會不會有來生?陰陽五行看得直犯困,上課偷翻《馬太福音》還被點名批評。
后來他也倦了,好奇心逐漸淡去,他把那幾本閑書全賣給了收廢品的。賣了一塊錢喝汽水,還是越喝越飽,而且滿嘴的橙子味。
所以,遇見鬼是命里注定的話,那只能認了。
既然認了,就順便打聽打聽。
蕭澤的好奇心又升騰而起,他想問問立春有沒有見過蕭名遠和孟小慧,想知道他爸媽離開之后依舊情比金堅,還是感情破裂分道揚鑣?
過去的歲月,他爸媽是否曾在他的四周游蕩。他寫作業的時候他爸爸是不是看著他?他嘀咕孟老太不著調的時候他媽媽是不是很贊同?
他第一次看著同志電影紓解的時候,沒把二老直接氣得魂飛魄散吧?
蕭澤想了很多,快把自己想樂了。然而他嘴角都還沒勾起,先被林予纏在了身上。林予環著他的脖子,而后又努力靠近,一下下順他的后背。
“哥,原來蕭名遠和孟小慧是叔叔阿姨的名字嗎?”林予離得太近了,說話間氣息都拂了過來,“你很想他們嗎?如果你心里難受,就抱著我哭吧。”
蕭澤明明想笑:“松開我,哭什么哭。”
林予不信,非要給予安慰:“你肯定特別想他們吧,你要是真的難過就別憋著,憋壞了怎么辦啊。”
蕭澤本來想推開忽悠蛋,但是聽著對方一句句的絮叨,莫名覺得身心變軟。他懶得抬手,也懶得動彈,閉上眼說:“別叨叨了,睡覺。”
林予保持著姿勢:“那晚安,明天睡醒我就幫你問。”
時間本來就不早了,睡眠期間又是時光飛逝的階段,感覺明明閉上眼睛沒多久,再緩緩睜開天就亮了。
立春那晚從書店逃跑后就回來孝水,他基本也就是在城市和縣城之間晃蕩。其實挺奇怪的,活著的時候生于斯,長于斯,卻日日奔波沒注意過這座小縣城的點滴。現在人死了,走走停停四處游蕩,反而覺得一條破舊的街都很有意思。
蕭澤先醒,主要是左臂的酸麻感太過強烈,手肘內側卻越來越癢。一睜眼就看見林予枕在他胳膊上,若有若無地張嘴啃著他的皮膚。
“忽悠蛋,起床了。”
林予迷茫地睜開眼:“我夢見姥姥了。”
蕭澤剛睡醒,嗓音沙啞:“姥姥干什么了?”
林予吞咽口水:“姥姥燉了一只大肘子,我還沒啃完呢。”
啃著自己的胳膊,這家伙反倒先委屈上了。蕭澤起身去洗漱,不自覺地看了眼旁邊的空床。等收拾完換了衣服,見林予抱著被子又打起了呼嚕。
巴掌都已經抬起,結果走到床邊卻沒打下去。蕭澤抓起林予的一只腳腕,把紗布解開,趁著人睡著給重新換了點藥。
“哥,你對我太好啦。”
幽幽這么一句,還含著興奮,蕭澤不知道林予什么時候醒的,不過自從昨晚見識林予金蟬脫殼后,對方任何行為都不會讓他奇怪了。
蕭澤瞄過去一眼:“你再不起,我還能對你更好。”
林予嚇得趕緊起床,兩腳沾地試了試,已經不怎么疼了。剛一下床,才反應過來:“我靠!立春大哥去哪了!”
他生怕立春又跑了,火洗漱換衣服,收拾完和蕭澤下樓退房。
慶幸的是,電梯門打開,立春正好站在里面,看見他們倆之后還笑了一下。林予舒了口氣,瞬間安心,這時蕭澤長腿一邁,直接就進去了。
“我操!哥!”林予急得五官擰巴。
蕭澤也擰著眉毛看他:“咋呼什么。”
林予結結巴巴地解釋:“你剛才……橫穿了立春大哥……”
蕭澤頓時五雷轟頂,他閃開一步看著空氣,還是不確定,面上冷靜地問:“他在電梯里?”得到肯定答案后,他對著空氣補充,“不好意思,踩到你了。”
兩人一鬼離開了酒店,縣城不大,開著吉普車晃悠,想去哪條街都是眨眼的工夫。蕭澤單手握著方向盤,另一手搭在車窗上,耳朵里是林予一個人的“對話”。
“立春大哥,你去哪了?”
“我瞎轉悠,隨便走走。”
“嚇死我了,還以為你又跑了。”林予揉揉肚子,“立春大哥,你認識別的鬼嗎?”
他還沒忘蕭澤的問題,于是出聲詢問。立春明顯愣了一下,不好意思地說:“我還是人的時候都沒什么朋友,更別說鬼魂了。”
林予猶豫著看向蕭澤,怕答案讓對方失落。他干脆繼續問:“那你總該見過別的鬼吧,都有什么樣的?能給我講講嗎?”
立春回想道:“什么人都有,有早夭的嬰孩,也有年輕人,老年人就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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