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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一章又有人叫我去領工資第三百四十一章又有人叫我去領工資→:八三看書83ks,閑臣風流!
聽到王世貞問,看到他欣賞的目光,周楠心中得意,道:“回稟恩師,學生正做此想,故爾有意為之。”
這才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得罪了徐老頭,對于自己參加科舉也是一件好事。
不對,我得要考中進士才行啊!
王世貞點點頭:“那么,你又是如何惡了徐相的?”
“這個……這個……”這事實在太尷尬,難道告訴王世貞自己把徐階的孫女給睡了,又如何說得出口。
真把阿九睡了,自己背上這個名聲也無妨。
問題是我沒有啊!
好在王世貞不是個八卦的人,見周楠不愿意回答,也就罷了。只叮囑道:“如此也好,通政司那邊你也不用去了,可每日到我這里來讀書。還有三月就要進考場,你依舊每日兩篇八股時文罷。”
周楠面上得意的笑容凝固了,每天兩篇八股文,寫完還得修改,修改完還得背熟,這是人過的日子嗎?
這和自己曾經經歷過高考又有什么區別?
接下來,周楠就老老實實每天到王世貞家里來,每天讀書、寫文章、背誦范文。
王世貞也不知道是哪股筋不對勁,竟弄了一張黃歷貼在書屋里,并在秋闈日子上畫了個圈兒。每過一日,就在剛過去的日子上劃上一筆,開始倒計時。
這才是大干苦干一百天,一登龍門身價百倍。
這一把老夫梭哈,贏了至少一個從七品縣丞,輸了下地干活。
看著如此熟悉的場景,周楠頓覺無語,想不到自己穿越到明朝,還要受高考這二茬罪,吃二遍苦。
事不宜遲,只爭朝夕。當即王世貞就命周楠將剛才自己所做的題目作了,又修改評講,叫他背得滾瓜濫熟,如此,一日過去。當夜,周楠索性住在王家。
日子就這么平淡過去,周楠感覺自己已經徹底恢復了高三下半期的狀態,智力重回顛峰,煥了人生第二春。
不覺過了三日,天氣越地熱,整日都是滿頭大汗,周楠便向恩師告了個假,回家沐浴更衣。
看到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流,看到滿眼的綠樹紅花,恍若隔世。
這幾天過得實在太累,精神上那根弦始終繃著,也需要放松放松。
于是,周楠就拐進路邊一家茶社,準備喝一壺茶聽兩段書。
剛要進去,就看到黃豆過來:“老爺,可算找著你了。”
周楠:“黃豆你怎么急成這樣,可是家中有事?”
“卻不是,是通政司鄒大老爺有請。”
周楠心中一震,暗想,該來的終于來了。就問:“鄒大人派人來說什么了?”
黃豆:“回老爺的話,鄒大老爺說老爺你在通政司當職已滿一月,今日是放俸祿的日子,請你過去領。”
又是俸祿,估計是個借口,大約是要說阿九懷孕的事情吧?周楠苦笑,自己身兼數職,到處領錢,看起來還真是爽。可加一起,也沒幾兩銀子。
他是個不惹事的人,可事情真找到頭上來,卻也不怕。
這次周楠將徐老頭得罪得狠了,徐閣老真要整治他周大人,躲也躲不過去,還不如勇敢面對。大不了將事情鬧大,如此對自己的的科舉也有好處。
只是,這樣一來卻將事情做絕,沒有退路了。
管他呢,實際上我現在也只有科舉這條路可走。不然,一輩子做雜流官實在沒滋味得緊。
周楠如今接觸的不是閣老就是部堂級高官,所謂已經站在頂峰看到過好風景,如何甘心退下去?
他提起了精神進了通政司,見著鄒應龍。
鄒應龍今天看起來氣色非常好,眉宇間隱約有光彩閃動。鏟除嚴黨之后,徐階作為次輔手握票擬大權,已經是內閣事實上第一人,將來榮升輔呼聲極高。
有師如此,他這個學生也是水漲船高,將來得到朝廷大用也不出人意料。
“子木做事如何這般鹵莽,以至鑄成如何大錯,你又有何計較?”鄒應龍皺著眉頭道:“你是個能做事的人,又得恩師他老人家信重。若就此和他老人家生分了,豈不是親者痛,仇者快?”
原來鄒應龍來說合我和徐階的,周楠暗想,可是,這事關系到老徐頭的臉面,哪里有那么容易達成諒解,鄒云卿這個社區大媽的活怕是不好干。
事情做就做了,現在再向徐門服軟毫無意義。即便自己去請罪,只怕徐階也繞他周大人不得。
周楠便道:“愚弟血氣方剛,心性不穩,有的時候確實把持不住。不過,事情既然已經出了,多說也是無益。若鬧起來,傷了你我之間的情分卻是不美。我這個月的俸祿呢,還請給我,周楠告辭了。”
“你啊,你啊,就為點小事,至于嗎?”鄒應龍苦笑:“為了你的事,恩師他老人家氣得頭都白了。子木,說句不好聽的話,你有的時候也太上進了。不就是一個正七品的官職嗎,以你的學問文章,一旦中了進士,又是行人司行人,前程還能小了,又何必如此急功近利?恩師他老人家現在正在爭取內閣輔一職,現在若是任命你為正七品朝廷命官,對他名聲有損。不過,你真要爭取,七品還是可以給你的。至于秋闈,到時候鎖廳去考就是了。”
周楠一呆,鄒應龍不知道阿九被懷孕這事,還是裝著不曉得?
看他表情好象不是偽裝,也對,這可是一樁丑聞,徐老頭怎么有臉逢人就說。
不對,徐階這是要任命我做正七品官員?他想干什么?
糖衣炮彈嗎?
糖衣吃下,炮彈退回。
周楠大喜,道:“云卿,我在行人司呆了那么長日子,深知非進士出身的苦。中央部院講出身講資歷,去了也沒多大意思。如今嚴黨被徹底鏟除,北直隸缺員甚多,愿為一知縣,造福一方百姓。”
科舉實在不靠譜,反正中進士之后也得去當知縣,何不直接去做官。
鄒應龍哪里聽不出周楠的意思:“做知縣也好,就請吏部先免去你的行人之職。反正你在行人司已經半年,也算有事功,將來做了正七品,升遷的時候可以以行人身份參考任命。不過,你之才在籌劃,而不是治理地方,去做知縣卻是可惜了。”
說到這里,他話鋒一轉:“嚴分宜如今被下詔獄,內閣輔一職空懸無人,你看如何?”
周楠:“按照國朝禮制,非進士不得為官,非翰林不得入閣。輔者,協理陰陽,先就得翰林院出身,然后還得有地方行政經驗,在朝中單獨執掌一個部院。如今,嚴嵩免職待審,內閣只剩徐閣老、李春芳和袁煒三人。袁閣老年事已高,似無意去爭。那么,輔只能從徐閣老和李閣老二人中選擇。”
“如今,徐閣老掌握擬票,撥亂反正,聲望正高。他以前在延平府做過推官,有地方行政經驗;入朝后為禮部尚書,又單獨執掌一部的履歷,如今進位輔順理成章。”
“相比之下,李閣老就弱了些。太常少卿、禮部右侍郎、禮部左侍郎、吏部侍郎,不但缺了在地方做官的經歷,連部院堂官也沒做過,若被提拔為輔,恐不能服眾。”
周楠最后道:“所以,徐閣老倒不用擔心此事。”
沒錯,按照真實歷史記載。嚴嵩垮臺之后,李春芳是爭取過輔一職。可惜資歷不夠,最后敗下陣來。
也因為如此,后來他兼任吏部尚書,補齊了這個履歷,才在隆慶三年出任內閣魁一職。可惜他就是個老學究,在位不到兩年,就被趕下了臺。
“此言有理。”鄒應龍:“不過,子木你的目光還是僅僅局限于內閣,未免狹隘了,誰說輔一定要在內閣中選,不可以直接提拔一個部堂嗎?”
周楠一愣:“這話也對,難道輔人選另有波瀾?”不對啊,按照真實歷史,徐階這回做輔順風順水,幾乎沒有遇到任何阻力。
聽他問,鄒應龍一臉苦惱:“本來,恩師授意讓朝臣上書公推他為輔。可最近聽人說,有官員想推舉國子監祭酒高拱。”
“咝……”周楠抽了一口冷氣,如果是高拱,徐老頭的麻煩就大了。
嘉靖皇帝年事已高,加上長期服藥,身體一天不如一天。因為,裕王府的人已經開始提前布局,準備一但皇帝大行,就能順利接位,以免朝廷陷入無秩序的混亂狀態。
對此,嘉靖皇帝也是默許的。不然,當初也不會點頭同意讓李春芳入閣。
李春芳是裕王的侍講學士,心腹中的心腹,表面上看起來他是王府的一面旗幟。
可旗幟之所以成為旗幟,只不過是放在那里讓人看的。
李閣老就是個老學究,水平還差了些,撐不起場面。
王府中真正厲害的人物是高拱和張居正,這二人才是真正的智謀過人,手段高明。
徐階已經如此厲害,在隆慶朝的時候不也被高拱給干掉了。
再后來,高拱被張居正干掉。
真是長江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高。
在隆慶朝的時候,徐階可說是被高拱打得沒有絲毫的還手之力,現在若是高拱出來和他爭輔一職,老徐的麻煩大了。
其實,高拱先前出任國子監祭酒一職,就是為入閣,并做輔做準備的。
這事只怕是王府的意思,高祭酒已經得到了裕王手頭所有的資源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