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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鵑此刻已經冷靜下來了,她道。
“夫人,老夫人他們要對付大夫人,又不關我們的事兒,我們只管當做不知道便好。”
“何況,如果大夫人死了,夫人豈不就是正妻了。”
溫知意詫異:“這種時候,你還在惦記這個?”
“夫人,奴婢也是為了你和腹中的孩子著想啊。”
溫知意垂下頭,是啊,如果陸清悅死了,那么她就是段衡唯一的妻了。
她為什么那么害怕段衡去陸清悅那兒,歸根結底是她一直在忌憚陸清悅。
即使段衡對陸清悅不是真心的,可段衡每次見了陸清悅,都會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
在溫知意看來,陸清悅對段衡是真心的,她很擔心段衡最后也會喜歡上陸清悅。
尤其是兩人圓房之后,段衡明顯流連忘返。
溫知意定下心神:“你可聽到阿衡他是怎么說的?”
雪鵑:“這個,奴婢不知道,奴婢只聽到二小姐的話,就怕得跑回來了。”
“夫人,別想了,咱們只需要守口如瓶,裝作不知道就是了。”
溫知意擺了擺手:“你先下去吧,讓我再考慮考慮。”
晚膳時,段衡回來了流曲院,溫知意還沒消化那事兒,一時不知該用什么表情面對他。
段衡察覺到了異樣:“怎么了,臉色那么難看?”
溫知意轉過身,整理了一下表情道:“沒,沒什么。”
雪鵑找補:“是夫人腹中的孩子太鬧騰了,鬧得夫人今日都吃不下東西,定是個調皮的小少爺。”
段衡高興地摟上溫知意,手放在她的肚子上。
“若真如你所說,等孩子誕下來,我重重賞你。”
雪鵑:“是,奴婢謝過少將軍。”
溫知意心里藏著事兒,她才吃一些,便停了箸。
段衡給她夾了一筷子魚肉:“怎么才吃這些,你要多吃些,才能讓我們的孩子健健康康的。”
溫知意猶豫地問:“阿衡,你對陸清悅一點感情也沒有嗎?”
雪鵑神情緊張了起來,幸好段衡自以為溫知意在吃醋。
他深情款款:“怎的又問這些事兒,我要如何說,你才相信。”
溫知意隱晦道:“陸清悅,她始終是你的正妻,還對府里多有扶持。”
段衡不解地擱下筷子:“你今日怎么為她說起話來了?”
溫知意喃喃道:“我只是想為我們的孩子積點功德。”
段衡很敏銳:“知意,是不是發生了什么事情?”
雪鵑急得給溫知意打眼色,要是再說下去,她怕自己偷聽的事情暴露出來,小命難保。
溫知意微微搖頭:“沒什么事。”
旋即,她又道:“浴佛節,我想要一起去,為我們的孩子祈福。”
雪娟提起一口氣,怎么又繞回這件事情上了。
段衡握上溫知意的手,好聲道。
“千佛寺路遠顛簸,你懷著身子不方便,還是好好留在府里吧,我和娘都會為我們的孩子祈福的。”
溫知意:“那么,除了你,母親和二妹妹,還有其他人跟著去么?”
段衡神色如常:“悅兒是主母,自然也要一起去,其他人就都留在府里。”
果然他也記得陸清悅是少將軍府的主母,是他的正妻。
這些年,陸清悅為少將軍府做了那么多,既有功勞也有苦勞。
他怎么可能下得去手?
第二日,陸清悅去王氏那兒請安時。
王氏道:“清悅啊,浴佛節,你與我們一起去,也好為親家祈祈福。”
陸清悅:“全憑母親做主。”
溫知意無法控制地想了一夜,心里很亂。
高門大戶里,主母折磨妾室的事情屢見不鮮。
就是在她的家鄉,但凡家里有些富貴的,也常有主母不當妾室是人,時常打罵的。
陸清悅卻從沒當過惡人,除了在她進府前為難過她,幾乎沒做過害人的壞事。
林梔,惜花憐月,她們入府以來,也不曾受到過陸清悅的刁難。
細細想下,陸清悅連下人都不曾苛待過。
也難怪她當時問陸清悅是個什么樣的人時,靈翠想也不想便夸起了陸清悅。
之前,陸清悅還放下她們兩人之間的恩怨,請了胡大夫來,救了她和孩子的命。
如今,她明知道陸清悅可能會有危險,她真要眼睜睜看著陸清悅去送死么?
溫知意心煩意亂間看到了架子上的藥箱,她不知不覺起身走了過去。
藥箱上已經落了些灰,她輕輕擦去,打開后,拿起了藥箱里的銀針。
略微生疏的觸感,令她忍不住蹙眉,已經好久沒有行醫了。
她合上藥箱:“雪鵑,你去提醒一下陸清悅,讓她不要去千佛寺。”
她最終還是過不了心里那關,作為大夫,怎能對活生生的人命無動于衷。
雪鵑難以置信:“夫人,你怎么還在想這事兒,這事兒告訴大夫人,對我們沒有好處。”
溫知意語氣強硬道:“這是命令,你只管去就是了。”
雪鵑抿了抿嘴,不情不愿去了陸清悅的院子,將話送到。
“可是今早,我已答應了母親,會一同前去。”
陸清悅掀起眸子:“溫妹妹,不想我去,是有什么特別的理由么?”
雪鵑:“奴婢不知,奴婢這就去回二夫人。”
未時,溫知意親自來了,陸清悅派人去小心迎她進來。
“溫妹妹有什么話,傳雪鵑來就是了,何必自己親自走一趟。”
“我有一些話,要與你說。”溫知意看了一眼紅棉和綠玉。
陸清悅淺笑:“她們不是多嘴多舌的人,溫妹妹只管說吧。”
兩人獨處,萬一溫知意肚子里的孩子出現什么意外,她就是有千萬張嘴也說不清。
溫知意:“你去千佛寺,千萬要小心些,別獨自一人行動,尤其要小心趙二公子。”
她沒有把話說得太明白,畢竟這只是段嫆的計劃,說不定阿衡并不同意。
她相信阿衡不會那么絕情。
要是把段嫆他們的計策說出來,到時是一場烏龍,她極有可能會被誤會是故意使手段,離間兩人。
陸清悅一臉迷惑:“溫妹妹是什么意思?”
“這恐怕不用我明說了吧,小心駛得萬年船的道理,想必你也清楚。”
溫知意起身要走,陸清悅追問道。
“為何要告訴我?”
溫知意背對著她,沉默片刻道:“就當是還你的恩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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