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ingsx144.姐姐前女友(12))144.姐姐前女友(12))←→:
我跟隔壁老王在談戀愛啦,稍后就來!
他明明打贏了那個男人!
他只是想要向她證明——他比那花拳繡腿的家伙有更有能力更有天賦去守護她啊!
可到頭來,她護著的,卻是別人!
怎會這樣?
為什么會這樣?!
他猛然抱頭蹲下去,嘴里發出野獸一般的嘶吼聲,悲涼、壓抑、絕望,就像深淵里徘徊的啼血夜鶯。
她不會原諒自己的。
陳青禮對江家的人再溫和,不代表沒底線,他是絕對不會放過膽敢對他妻子起了貪欲的家伙——正因為是琳瑯信任的弟弟,這類行徑就更不值得原諒!
他緩過神來,仿佛一頭氣紅了眼的兇猛公牛,將人狠狠打倒在地,坐在江起云的身上左右開弓。
對方放棄了抵抗,目光渙散著,沒有一絲的生機。
口鼻的鮮血,洶涌而出。
江父心驚膽跳,再打下去,可是要鬧出人命的啊!匆匆趕來的江母差點被嚇得三魂沒了七魄,想要制止陳青禮的暴行,但怒火中燒的男人哪有半分的理智,一把將江母推倒在地,掄起拳頭繼續暴揍。
大概……是要死了吧?
江起云迷迷糊糊想著,眼前的世界早被猩紅覆蓋。
不過這樣也好,死了之后,他不用承受琳瑯怨恨的目光,不用忍著心疼說祝你們幸福美滿,更不用一個人懷抱著昔日溫情的回憶取暖,然后在孤獨寂寥中死去。
其實這樣也好,他本來是抱著同歸于盡的念頭走進這個房間,他要狠狠撕裂她,發誓成為她心頭永遠也忘不了的夢魘——既然得不到,那就毀了算了!
他喜歡的人,絕對沒有讓別人染指的道理!
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他的懷里。
然而,他終究是低估了自己對她的愛戀。
一旦想到那個人會因此恨他、怨他,后悔的情緒就像潮水一樣將他淹沒。
現在好了,他要死了,什么顧慮都沒有了。
她的愛情,她的婚禮,她的笑與哭,通通都跟他沒有任何干系!
江起云閉上了眼,釋然了,靜靜等待著死神的召喚,嘴角甚至隱約可見淺淺的笑。
以為只要一死就可以解脫謝罪了?
天真!
琳瑯心底輕笑著。
生不如死,日日活在懺悔之中,那才是對活人最大的懲罰呢。
“夠了!”
誰都沒想到,作為受害者的新娘突然撲到了江起云的身上,陳青禮收不住勢頭,她的后背重重挨了一拳。
“琳瑯……”男人手腳無措。
唇邊溢出了鮮紅的血來,順著下巴的輪廓,一滴一滴落到了少年的臉頰上。
溫熱的、濕潤的。
本來瀕死的人猛然睜大了瞳孔,她的臉漸漸清晰。
“夠了!真的夠了!不要再打他了!他……真的會死的啊!”新娘哭喊著,嗓音嘶啞,眼淚瞬間決堤,透明的淚水沖刷著他臉上的血污。
“姐……”
他喃喃的,似是不敢相信,哪怕到了這一地步,她仍舊是不舍得他的,不舍得他去死。
“云云,你怎么樣?哪里疼?你要堅持住,一定要堅持住!我這就去叫救護車!”淚水砸在臉上,很疼,疼得他的心臟有如針扎。
他后悔了。
后悔沒有好好聽她的話。
后悔老是惹她擔心。
后悔自己那些齷蹉卑鄙的想法。
后悔……傷害一個最不該傷害的人。
用盡全身的力氣,他艱難伸出了那只抽搐的手,想要最后一次觸碰她的溫度,然而舉到半空,他又頓住了。
像他這么卑鄙的小人,還有什么資格去乞求她的憐惜?
少年眼里的一簇火星悄悄熄滅了,手,也漸漸垂下了。
“云云,我在這,我在這,姐姐會一直在你身邊,陪著你!”琳瑯急忙抓住了那只手,在少年震驚的目光中,緊緊貼在臉邊,“所以,求你了,一定要堅持下去……”
到最后,泣不成聲。
“請一定要為我,撐下去!”
“我求你,求你了……”
他困難吞咽著嘴里的血水,想告訴她,我沒事,但意識已經漸漸模糊了。
最后一眼,是她無比狼狽的模樣,頭發凌亂,雙眼哭得通紅。
很丑,卻美得讓他心碎。
“唰——”
深黑色的床簾被瞬間拉開,刺眼的陽光爭先恐后涌進了房間。
床上的人猛然驚醒,額頭滲出了冷汗。
“江,你又做噩夢了?”
來人無奈聳著肩膀,“我真覺得,你該去找個心理醫生疏導一下情緒,不然天天都這樣,身體怎么受得了呢?”
“你要是真想你的姐姐,回國不就可以了嗎?左右不過就是一張飛機票,你又不是買不起。再說了,你又是老板,放多長的假還不是你一句話的事。”
他沉默了半晌,終究沒有回應這個問題。
有些事,不是簡單的yes和no就可解決的。
要真有那么容易,他就不會一直都待在這個陌生國度里,斷了一切聯系,連回國的念頭不敢動過。
十年,他有了自己的一座商業大廈。
姑且算得上是一名成功人士。
這里的姑娘美麗而不缺乏熱情,大膽表白的有很多,符合他審美口味的絕色尤物也不少,但每每想要接近的時候,占據大腦的,始終是那個人哭泣的樣子。
她只哭過兩回,卻叫他至今心痛如刀割。
年少時動過一次心,幾乎耗盡了他一生之中所有對愛的熱情與精力。
十年前,他僥幸躲開了死亡,病房醒來那一刻,他滿懷欣喜想要見到她。
然而,江父卻告訴他,琳瑯失血過多,在情緒異常激動的情況下,還不眠不休守了他一夜,身體早就垮了,現在還沒有醒過來。
她的未婚夫一見到他,要不是江父拖著,早就想動手了。他那句憤怒的質問,他現在還記得清楚:為什么像他這樣的家伙都能活下去,而無辜受害的琳瑯奄奄一息躺在病床上毫無生氣?
透過那窄窄的透明窗,她蒼白虛弱的臉色令親眼見到的人心痛。
他不信佛,但卻只能通過這種虛妄的方式,祈求佛祖開恩——只要她能醒過來,讓他做什么都愿意!
然后,他會安靜的、沒有告別的離開她的世界,不去再去驚擾。
他一定會真誠送上祝福,祝她婚姻美滿、早生貴子,一生都平平安安、無病無災。若有災禍,通通報復到他的身上好了。
她已經禁不起任何的傷害了。
大概老天是聽到了禱告,三天后,琳瑯醒了。
他不敢去看她,怕自己心軟,怕自己妒忌,于是留了一封信,買了一張飛機票,連夜逃離了這個有她在的城市,出國了。在一個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扎根落腳。
每當夜晚來臨,思念蝕骨。
但沒關系,他全都習慣了。
在這里,他的天賦與勤奮得到了認可,生活的如魚得水,只是除了一點——他控制不住想她,想得要命,偶爾在街頭遇上某個與她相似的人,都想沖過去抱住她、親吻她,不讓她離開自己視線半分。
就像上癮了一樣。
有時他也會卑鄙的想,要是當初他沒有憑著她那一句話挺過來,而是永遠的消失了。
她會不會多心疼他一些?
會不會在他的房間里偷偷哭泣?
會不會只記得他以往的好?
然而這一切,都沒有答案。
殷勤的年輕獄警給她倒一杯溫水,不過其他人是沒有這個待遇。
大嬸們不滿嘀咕起來。
“謝謝。”琳瑯接過杯子,在掌心里旋了一圈,有些猶豫地問,“他……還好嗎?”
對方的臉色有些古怪。
“你放心,他沒事。”
至少,還沒死。
對方應該不知道吧?只要她每來探監一次,那個俊美的男人都會被獄霸們狠狠修理一頓。
這所監獄里關押的是一些窮兇極惡的罪人,仗著一身蠻力,專門欺負瘦弱的新人,最喜歡的就是揪住別人的頭發,像砸大西瓜一樣砰砰摔到墻上。
然后笑嘻嘻的觀看血漿迸濺的場景。
終日以此為樂。
傅熙是他們嫉妒的對象,下起手來就更狠了。
這個男人明明犯了殺人罪,判處了無期徒刑,一生沒有了翻身的機會。可就算這樣跌落到谷底的人生,始終有一個癡情的女人守著他,不離不棄。
大家都是一樣的爛泥,以后也只能腐朽在監獄里,憑什么只有他一個人雙眼中充滿著希望?
大佬們不爽了,天天盯著他找茬。
男人幾次被打到送進醫院,醫生們以為他沒救了,結果又奇跡般活了下來。
傅熙正在積極接受勞改,打算減刑成功后同琳瑯團聚。他付出了比其他人更多的努力,在一年之中就從無期徒刑變成有期徒刑,上級憐惜他是一個高智商的人才,給他開了綠燈。
畢竟當初死的那個胖子,也不是什么好人。
一個有著巨大潛力的年輕人犯不著因為這個死有余辜的家伙搭上自己的余生。
十年之內,他若表現良好,三十歲之前也許能夠出獄。
這是上面的人透露的信息。
快到十一點的時候,琳瑯被獄警領著去核查身份,這里的人對她很熟悉了,略微掃了一眼身份證以及相關材料就讓人進會見廳了。
一層薄薄的玻璃隔成了兩個世界。
琳瑯隨著其他人,坐在靠左側的第一個位置上。
等了大概五分鐘的時間,一個穿著制服的美女獄警帶著服刑人員出來了。
傅熙是第一個人。
男人剃了板寸頭,身形消瘦,不過就算穿了一身藍色的條紋囚服,也沒有絲毫的猥瑣氣息,他的儀態與風度反而比之前更加的俊美清雅,叫人怦然心動。
女獄警臉上流露出幾分嬌羞的神態,似乎在仔細囑咐著什么,男人只是冷淡點頭,并不說話。
從一進來,他的整副心魂都落到那個黑發女孩的身上。
她好像又瘦了些。
不知道有沒有好好按時吃飯?
是不是還喜歡光著腳到處跑?著涼了怎么辦?
他坐在她面前。
“你的傷……”
“你說這個?”
傅熙摸了摸他的眉骨,那里有一道劃過的猙獰血痕,漸漸結了痂,稍微變淡了一些。
監獄里那些人看他不爽,就趁人睡覺的時候,弄來了根鐵絲,想要毀他的臉。
“沒什么,不小心磕到了而已。”他輕描淡寫,不想讓她知道里頭的暴力與血腥。
琳瑯沒說話。
這里面的內情很容易就能猜到。
傅熙見不得她皺眉,沖著她笑了一下,裝作苦惱地說,“是不是很丑?我可是靠臉吃飯的呢,現在怎么辦才好?”
琳瑯被他逗笑了。
他就一手拿著電話,一手撐著下巴,手指輕點著臉頰,深情的,眷戀的,看著她笑。很早之前,他就是被這種笑容俘虜的,彎起來的眼睛像天邊的月牙,又有點兒調皮。
他不禁伸出手來,貼上那層冰冷的玻璃窗。
仿佛這樣子,就能離她更近一些。
可是,還不夠。
遠遠不夠。
男人突發奇想。
眾目睽睽之下,一個一米八七的高大男人,就像個幼稚透頂的小孩,將整個腦袋都湊過去,使勁兒壓著,好好一張清雋絕美的臉,都被玻璃窗擠得變形了。
成了名副其實的肉餅臉。
眾人心想,這貨是來搞笑的嗎?
“好丑啊。”琳瑯說,臉上是嫌棄的神色。
傅熙卻笑得很開心。
“吶,傅熙,有一件事我要跟你說。”女孩垂下了精致的眉眼。
“你說。”
他仍然固執的將臉貼在玻璃上,緊緊的,充滿渴望的看著他心愛的人,怎么看也不會厭倦。
好幾次,他都以為自己要死掉了呢。
那滋味很難受,像是有人重重擠壓著心臟,他一呼吸,就覺得有無數鋼針在扎著。在一片晃動的人影與呼救聲中,他好像隱隱約約看到了她。
手里抱著一個臉蛋皺皺、長得很丑的新生兒。
怎么是個男娃?
傅熙有點兒不高興。
因為這臭小子是個粘人的討厭鬼,整天喜歡抱著媽媽不撒手。
再然后,他被氣醒了。
心跳又恢復了正常。
后來想了想,其實生個小皮猴也不錯,萬一他跟琳瑯發生了什么矛盾,就讓這小子去調和,皮糙肉厚又耐摔,正好。
他就這么想著,對面的人說話了。
“謝珧華他向我求婚了。”
輕輕的,猶如一根落地的羽毛。
男人怔了怔。
忽略心臟的抽搐,他突然有一種“這樣挺好”的念頭。
他畢竟入過檔案,在暗無天日里的監獄里待過,她若是要跟他,以后也免不了被人指指點點,說她是殺人犯的妻子。
之前他也有過這樣的想法,離她遠遠的,不干擾她的幸福。
但是做不到啊。
他做不到將最愛的人拱手讓人。
他其實很小氣。
小氣到想把她給關起來,讓自己一個人看。
他總想著,再等等,他再努力一把,也許他們真的能走到最后呢?
現在,夢醒了。
“謝珧華他就是一個混蛋!”傅熙罵了整整十分鐘。
琳瑯根本插不上話。
獄警們目瞪口呆看著這個平日里斯文儒雅、冷靜自持的男人,如何話里不帶一個臟字的問候人家祖宗十八代,句句還不帶重樣的。
最后,那張湊在玻璃上的肉乎乎的憤怒的臉,突然笑了。
“但是——”
他的眼睛被擠得變形,看起來很可笑。
他貪婪看著她的臉,卻說,“他比我好,比我更清楚的知道什么才是重要的,最值得珍惜的。”
最后悔的,是他沒能在她最害怕的時候趕來,像個從天而降的天神一樣,將她解救,從此王子與公主過上了幸福快樂的日子。
可能他這種人,不配得到吧。
“所以,你是同意了?”琳瑯挑眉。
不同意。
死也不同意。
他現在就想越獄把那個狼心狗肺的兔崽子給宰了。
“如果,你真喜歡他的話。”
可到最后,他還是心軟了。
這是他最喜歡、喜歡到心都要疼了的人啊。
大概是發泄了一通,在后來的十五分鐘內,傅熙比以往要來得沉靜,有條不紊說著他的安排。
他說,婚服其實他早就自己做好了,大紅嫁衣,鳳冠霞披,就掛在新居的閣樓上,一直很遺憾沒能親眼看她穿上,如果合適,就用那套吧,當他送的新婚禮物,也是最后一份驚喜。
他說,他在那家開滿鮮花的小鎮盤了塊花田,種了她最喜歡的海棠,興許現在已經開花了,她有空的時候可以去看看。
他還說——
對不起。
那句祝你幸福,我說不出口。
偌大的別墅少了一個活潑張揚的年輕男孩,再濃艷明麗的白晝也黯然失色。
管家見不得從小看到大的小姐那落寞的神色,要不是看著手機,就是盯著姐弟合照發呆。
小時候的少爺就像跟屁蟲一樣,吃飯睡覺都要黏著大小姐不放。
他還記得,小學放學比較早,小少爺回來搬了只小小的板凳,一屁股在玄關里守著,眼巴巴等著大小姐回來。
之前,他對小少爺十六歲還跟大小姐睡在一起頗有微詞,但當兩姐弟真的疏離了,小少爺也不愛回家了,老人家的心就跟爬上萬千螞蟻似的,難受極了。
老管家心想,決不能就這樣放任不管。他私底下叫了要好的私家偵探幫忙查一查小少爺最近的動向,差點被那些辣眼的照片嚇得心臟病發,小少爺他居然迷上了一個老女人?還師生戀?還同居?
這還得了!
忠心耿耿的老管家立刻將情況匯報給了江父,琳瑯也“湊巧”聽到了,連忙表示自己愿意去勸勸弟弟“回頭是岸”。
“起云,你現在年紀還小,談戀愛也不急于一時……”
“啪——”
少年漫不經心勾起易拉罐的拉環,汽水飛濺。
爆破的聲音驚得女孩兒后退半步。
眾所周知,江家大小姐有著一雙極為漂亮的眼睛,笑時彎如新月,而受到驚嚇時,那對美眸便會瞪得圓了,流露出嬌憨的神態。
當她眼里裝著你一人時,心也要軟化得不成樣子了。
假如這是從前的話——
“說完了嗎?說完就滾吧。”
江起云卻是格外冷酷轉身就走,真是諷刺啊,他乖巧聽話時,不見得她對自己的事情多熱衷,現在叛逆了,三天兩頭找上門來,還是以一種焦急的、沉痛的、哀求的姿態。
那些千篇一律勸人的話,他聽得耳朵快生繭了。
“云云,你聽姐說,我并不是反對你談戀愛,只是現在更重要的事情就是專心學習,畢竟還有一個月就快中考了,你也知道,爸爸跟媽媽對你的期望很高!你一直是個乖巧懂事的孩子,應該知道怎么做的對不對?”
激怒,是很簡單的事,只要打著“為你好”的幌子,再用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保準叛逆期的小孩子氣得暴跳如雷。←→新書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