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女友黑化日常

591 師娘前女友(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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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吁——”

青簾馬車駛過長街,

停在了一座彩樓之前。

馬蹄驟然揚踏,黑色駿馬鼻子抽動,噴出一個響啼,它威風凜凜抖著鬃毛,

又很不屑扭過了頭,

讓路人奇異感覺到了它的不高興,仿佛是活生生目睹了自己心愛的母馬當眾出軌。

然后他們一看,彩樓的紅廊上或坐或站著年輕男人,

他們有的英氣勃勃,

有的俊美陰柔,也許是正值晨起,青絲慵懶披落在腰間,衣衫半敞微開,

露出一截優美的鎖骨與頸子。

朗朗乾坤之下,愣是把人瞧得面紅耳赤口干舌燥。

六國當中,

位于西境的厭火國是個很神奇的存在,八位皇子輪流綁架國王,

導致朝臣已經很習慣國王三天兩頭鬧失蹤的情況,

內政竟然詭異得相安無事。

皇子們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了吃飯睡覺綁父皇的上面,

對下管制頗為寬松,賭坊青樓遍地開花。

三年前,天上樓在厭火國橫空出世,更是一舉橫掃了六國所有青樓。公子們色藝雙絕,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神秘樓主貫徹喪心病狂的原則,

擲下重金延請天下丹青手,極盡所能刻畫公子們的美貌才情,繪成足足一百二十卷美男圖,面向六國同步發售。

天上樓迅速成為了厭火國的活招牌,也成為了天下女人最向往的圣地。

幾位性別為雄的路人不敢再看,紅著臉,低著頭,匆匆走過。

“喲,樓下來了位姓馬的貴客,性子還挺倔,很有管教的潛力。”

天上樓的公子們倚著欄桿,抱胸而立,回眸一笑,風情無限。

“嘶嘶——”

黑色駿馬很不爽打了個短促的響鼻。

它的主人也很不爽摔了韁繩,臉色堪稱一個臭氣沖天。

兩個月前,他被一個自稱是他娘親的女騙子給忽悠了,對方說為了給他治病,把宅子田產賣給了別人,兩人差點凄慘流落街頭。

他當時不懂事,還很天真的感動了好多天,勤快替她洗衣做飯,鋪床疊被,每天操勞得比老黃牛還累,一截小蠻腰都快折了。

就這樣,這喪盡天良的女人還不放過他,將他從風景秀麗的北境秦國誆到了莽莽狂沙的西境疆域。

李千機為了給人守夜,吃了滿嘴的沙子,喉嚨啞了好幾天。

她倒是裝了幾天的絕世好女人,結果一到厭火國,立馬原形畢露,給他表演變臉絕活,要死要活的,非要見到天上樓的楚公子。

李千機恨恨地想,大白天就上青樓尋歡作樂,也不怕死鬼爹晚上從地府爬出來找她敘敘舊情。

“天上樓到了。”

他跳下車架,也不像往常那樣接人,而是雙手環胸,冷眼瞧著人從馬車里鉆出來。

雪藕般的手臂平舉半空。

久久沒有人扶。

琳瑯動了動指尖,薄薄的指甲染了一層瑰麗的丹蔻,襯著皓腕分外妖嬈。

李千機竟是沒舍得冷落這個國色天姿的大美人,他一邊暗罵自己沒出息,心不甘情不愿扶住她下了馬車,還想拐個彎兒引她去天上樓對面的酒樓。

琳瑯瞟了他一眼,對方立馬老實了,臉色難看沖著守樓的龜奴吼,“去,把你們樓里的姓楚的小王八蛋叫出來。”

龜奴面相清秀,身上沒有風塵氣,比李千機還像個富貴人家的小少爺,讓后者一陣氣悶。

“爺,您是來尋歡的,還是來尋仇的?”龜奴撓了撓腦袋,“要是前一個理由,那不巧了,公子們白日困乏,天上樓只有到了酉時才接待客人。如果是尋仇的話,小的可能要去通報梅公子,樓主不在,梅公子代管樓中一切事務。”

琳瑯捅了一下李千機。

“說話要算數,不然你就是小狗。”

李小狗回頭瞪了琳瑯,又從袖子掏出一張面額百兩的銀票,“夠不夠你引個路?”

龜奴猶豫,“這位公子,還請不要為難小的。”

李小狗財大氣粗連遞十多張,眼都不帶眨的,實際上他心痛到滴血。他是多么不容易,靠著一路上的坑蒙拐騙積攢了豐厚身家,銀票的小屁股還沒捂熱呢!

這女人就是饞他銀票的身子!

龜奴一股腦將票子塞進胸口,完美貫徹了有錢能使鬼推磨的原則,眉開眼笑道,“公子這邊請!”

越過描金繪銀的牌匾與垂花門樓,入眼便是一個開放的大廳,彩綢懸掛,珍寶羅列,只覺異香撲鼻。廳里有奴仆在清掃座椅,偶爾窺見一兩道青衫風流的公子。

龜奴帶著兩人穿過大廳,說得天花亂墜,“公子,除了楚公子,咱們這天上樓還有十一位頭牌公子,比如說善琴的云公子,善畫的墨公子……”

李千機如同行走的幽靈,沒有發出一絲的腳步聲,幽幽道,“你覺得小爺身強力壯,稀罕被男人壓嗎?”

龜奴脫口而出,“難不成你喜歡被女人……咳,公子,凡事需要多嘗試。”

李千機做賊心虛,偷偷窺了琳瑯一眼,見人興趣盎然打量著院子,然沒有將他放在眼里,語氣更加幽怨了,“小爺是來陪我娘來尋歡作樂的,她喜歡涂脂抹粉的小白臉兒,膚淺。”

龜奴腳一滑,摔個底朝天,模樣頗為滑稽可笑。

他還是第一次聽說有兒子陪娘上青樓找男人的!

龜奴捂著摔疼的屁股,一瘸一拐把母子倆領到了包廂,又讓手腳伶俐的少年們奉上了熱茶點心。

“吱呀——”

房門打開,公子們手持折扇,魚貫而入。

李千機數了數,不多不少,正好十二個,頭牌到了。

“怎么回事?我就叫了一個,你想把我當成冤大頭嗎?”他質問龜奴,一個姓楚的小王八蛋就夠讓他心力交瘁了,一口氣來了十二個,他挖坑埋尸得花多少時間!

龜奴露出了少年人特有的純情靦腆的笑容,“您莫要生氣,您的確只叫了一位楚公子,天上樓童叟無欺,絕對不會多收您一文銅錢。至于剩下的十一位公子,他們是仰慕女公子的風采,特來一見,以慰相思之情。”

面都沒見一面,慰個屁的相思!

明明就是見色起意,荷包饑渴!

等等,這個小龜奴是怎么回事,說話就說話,身體為什么要往琳瑯身邊靠?

李千機狂喝一口醋,很是嫌棄推遠了龜奴,“你干你的正經事去,別圍在這里,公子我吃東西都不香了,鬧心!”

誰來青樓是為了吃東西的?

小龜奴委委屈屈哦了一聲,一步三回頭,戀戀不舍出去了。琳瑯身邊的位置剛空下來,有人迅速補上了,“這位就是李小姐吧,果然是天人之姿,令吾輩傾慕不已。”藍衣公子眸光清亮,氣質宛若空谷幽蘭。

“李小姐竟是為了阿楚來的,難道阿墨的字畫不及他嗎?”

墨衫公子硬生生插進兩人中間,把李千機一屁股擠出去。

“阿墨,別像小孩子纏著李小姐。”溫柔的白衣公子執起女子的手,“李小姐這一路千里迢迢趕來,想必是風餐露宿,受苦了,阿姜替小姐暖暖手。”

十二位風姿各異的公子將琳瑯團團圍住,噓寒問暖,左擁右抱,好不風流。

李千機心里頭更不是滋味了。

他堂堂人間財神爺,點石成金,賭錢必贏,妙手空空,從不落空,堪稱偷雞摸狗界的祖師爺,何嘗受過這般冷落?偏偏冷落他的女子從不在意他的看法,這個摸摸小手,那個吃吃豆腐,顯然是樂在其中。

憑什么呀?

這是他的銀子!

花他的票子去嫖男人,想都不用想!

李千機搓了搓臉,咬牙殺出重圍,等他鉆到琳瑯的身邊,束發的帶子松松垮垮,靴子也被踩丟了一只,但他絲毫不以為然,頂著鳥窩發型,很淡定接過一位公子的茶,旋即捏著琳瑯的嘴巴,咕嚕嚕給人灌下去了。

“咳咳——”

琳瑯嗆得岔氣,伏在他手臂上不停咳嗽,柳眉微蹙,“你干什么?”

“伺候你啊,娘親大人。”李千機皮笑肉不笑,“來,外面風寒露重,兒子給你暖暖手。”

琳瑯的手被他搓得通紅,仿佛一只圓潤的小紅豬蹄子。

她俯到他耳邊輕道,“別鬧了,兒子,娘在給你找后爹呢,說不定成功之后,他們還倒貼咱們嫖資呢,你乖乖聽話,好好表現。”

羽毛般飄落的呼吸吹得他耳根癢癢的,換做平時,他肯定二話不說從了她,女人一撒嬌,心肝抖一抖,多大的事兒。

李千機強忍著翻天的醋海,“我養你還不行嗎?找什么后爹?萬一是個沒用的,吃咱們的,喝咱們的,穿咱們的,你樂意?”

琳瑯毫不猶豫,“我挺樂意的。”

他氣得直擰她胳膊,“你想得美,到最后還不是靠小爺養他們?你跟不跟我回去?”他使出殺手锏,“你要是敢在這里過夜,以后我不給你做飯暖床,讓你天天喝西北風去!”

琳瑯如同看一個不懂事的小孩子,“你這孩子,有了后爹,哪里還需要你做這些瑣碎的事?你也不嫌累得慌。崽兒,你放心,依照為娘的絕代風采,我保證這一晚讓他們徹夜難忘,第二天乖乖給你當后爹,你等著享福吧。”

五哥哥的臉登時綠了。

還“他們”?怎么著,她還想部收入后宮啊?她也不怕腎虧!

就他愣神的一會功夫,琳瑯又跟藍衣公子纏纏綿綿去了,眾公子頗有眼色,一陣推杯換盞就先后告退了,豐盛的席面眨眼間只剩下三人。

“乖崽,去守門吧,你娘要跟楚公子秉燭長談。”

琳瑯順手把沒吃完的糕點盤遞給他,看上去綠油油的一片,她滿是慈愛,“守夜辛苦,別餓著。”

隨后李千機被轟出了門。

李小狗的手指夾著吱吱作響的盤子,氣得渾身發抖。

室內,風光旖旎。

“李小姐,夜已深了,在下伺候你更衣吧。”楚公子含笑撫上了琳瑯的衣襟,他的眸子比常人淺淡,覆著一層霧氣,隱約朦朧,又十分勾人。

“不急,我還有好多知心話,沒同公子細細說呢。”

琳瑯咬著他的耳朵,用最纏綿悱惻的語氣,溫柔道,“你該知道的,千金閣已被我大盛接手,內部也清洗得七七八八了。你們天上樓作為千金閣最大的情報據點,收留了六國無數潛逃的罪犯,一旦揭發,恐怕所有心血毀于一朝,砍頭的砍頭,流放的流放,再無安寧之日。我想,楚公子是個聰明人。”

楚公子笑容清淡,“阿楚年少無知,總是以為,女子是水做的,是溫和的,是良善的,不曾想,世上出了一位沉迷男色的繼太后,又出了一位擅權弄勢的長公主。”他少年時也曾聽聞六國第一長公主的事跡,心神向往,誰想到第一次見面會是這種你死我活的身份。

琳瑯頷首,“過獎。”

“長公主,你心狠手辣殺了四弟子,挑起秦國與犀奴的戰爭,無數百姓流離失所,處處是生靈涂炭,你就不虧心嗎?”

楚公子瞇著眼,咄咄逼人,“如今,我們的閣主和樓主,你昔日疼愛的五弟子因傷失憶,我不得不懷疑,是你故意引誘他愛上你。把一個天真赤誠的少年玩弄于鼓掌之間,也是你們這些上位者為數不多的樂趣?”

琳瑯沒有否認,“如果天上樓放棄抵抗,臣我大盛,我可以考慮,放他一馬,如何?”

楚公子冷笑,“你果真如傳言所說,美如天仙,心如蛇蝎。在你眼里,人心就這般不值錢,可以當成交換的籌碼?”

長公主唔了一聲,倒是有些奇異,“你們男子爭權奪勢,逐鹿群雄,歌頌的是無毒不丈夫。輪到女主天下時,又誅我毒如蛇蝎,不擇手段。”她眉眼上挑,淡淡的柳眉與殷紅的唇形成了強烈的主宰氣場,“本宮就是薄情冷血了,不行?”

“既然如此,那就是道不同,不相為謀。”楚公子湮滅了自己的幻想,袖劍鋒芒一掠而過,劃破了琳瑯的衣襟。

琳瑯順勢捏住他的腕骨。

“楚公子,小心了,本宮要不擇手段了。”

她朝著楚公子微微勾唇。

“撕啦——”

衣帛撕裂的聲響極為刺耳。

楚公子膝骨一疼,被狠狠摔在了墻上,唇邊帶血,難以動彈。

而琳瑯雙眼一暗,被推到榻上。

松綠色的軟煙羅如云霧般堆疊,將月色淹沒其中。

人影綽綽,曖昧蝕骨。

“兒子,你不好好守門,闖進來干什么?”琳瑯枕著軟厚的絲綢,她身上穿著蟬翼紗制成的紅裙,襯出了柔順妙曼的曲線。

“別叫我兒子!”他就像被踩著尾巴的小狗崽,喉嚨氣呼呼地咕嚕,“我才不當你兒子呢!又苦又累還不給吃肉!你當我是個傻子嗎?”

“不當我兒子?”

她雙指夾住他鬢間落下的一綹墨發,是濕的。

小家伙急得出汗了。

松綠色的帳子疊了一重又一重,昏暗得只能勉強瞧見些許輪廓。他身軀高大,四肢修長,又是年輕氣盛的武功宗師,將她輕而易舉在囚困圍城里。

可是對李小狗而言,他才是最倒霉的一個,他本不該開竅的,也不想開竅的,永遠當個快快活活偷雞摸狗的少年郎,多好。結果因為好奇貪玩,他多看了她一眼,多想了她一下,一頭扎進了不屬于他的情海里。他差點要淹死了,岸上的人只會冷眼旁觀,從不伸手。

小五莫名悲憤,覺得自己像狗一樣被人遛了。

“那你說說看,想當什么?”

少年胸腔里盛著熾熱的流焰,似要將她灼燒殆盡。

“小爺要當日日睡你旁邊的男人!你不許出聲!也不許拒絕!小爺心靈脆弱,容易一命嗚呼,不接受任何反駁!”

他叼起了她頸間肉,兇狠得不講道理。

這是個第一次情竇初開的少年,世間萬物還沒有辜負他,眉梢眼角泛著明媚與輕狂,囂張到天昏地暗。他指尖抵著琳瑯的心口,大言不慚地說,從今以后,你就是小爺的敗家娘們,除了不許買野男人,他什么都可以買給她。

他試著笨拙去吻她。

出千出得喪心病狂,吻技吻得亂七八糟。

琳瑯雙臂纏住他。

零星碎焰頃刻燃成荒野明火。

他微微喘息,額頭泛著亮晶晶的汗珠兒,扭扭捏捏地問,“小爺賞你這個吻還不錯吧?”

琳瑯眉眼微彎。

“是不錯。”

她仰起一截細頸,被他咬得紅腫的唇吐出可怕的字眼。

“可是小五,你大師兄比你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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