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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章 公子給授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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遮洋船上。

三個女孩子揣著小心思,滿懷期待的看著趙昊,便見他從盒中,取出了第一枚勛章。

不是金、不是銀、更不是銅。

它居然是粉色的,粉色,粉……

“哇,好美啊……”女孩子們發出了陣陣驚呼,少女心怎能抵得住粉色寶石的誘惑?

“這一枚,授予巧巧姐。”

趙昊便將那枚與正常勛章大小無異,通體以金累絲托燒藍,鑲嵌罕見的桃色碧璽雕刻而成。

碧璽寶石被雕成桃花瓣狀,色澤粉嫩通透。金累絲托背后刻有篆文‘素手調羹、鷗水相依’。

這一年多年來,巧巧跟著馬湘蘭也識了不少字,還是知道‘素手調羹湯’下一句怎么念的。

至于‘鷗水相依’嗎,討厭啦!

她的小臉紅的就像那碧璽勛章一般,捂著滾燙的面頰,手慌腳亂道:“唉,這下人家都不敢偷懶了,趕緊準備晚飯去了。”

說完搶過那枚勛章,便落荒而逃了。

沒能給她親手戴在胸前,趙公子不無遺憾的收回手。

其實‘鷗水相依’比喻的是‘人離不開賴以生存的環境’而已,并不是你們和巧巧姑娘想的那樣成人!

公子還小哩,純潔的像白紙一樣。

“馬姐姐,這是授予你的。”

然后他拿起第二枚勛章,大小與巧巧那枚一樣,卻是用藍寶石雕成的三瓣蘭花狀。金累絲托背后的篆文則是‘綠鬢視草,影不離燈’。

‘綠鬢’,烏黑而有光澤的鬢發,形容年輕美貌。‘視草’,詞臣修正詔旨,正是秘書郎的工作。

連起來就是指男女之間的文化默契及心靈相通。通俗一點就是,當你說出上半句,對方就能明白你話中之意,還能馬上接下半句。

至于后一個詞,就是字面意思,影子離不開燈光。沒有燈光就看不到影子,比喻雙方聯系緊密。

都是很純潔的詞匯啊!

但文化素養極高的馬秘書,卻能從這兩個詞、八個字里品出諸如‘紅袖添香’、‘紅顏知己’之類的整整十七層意思,三十六副畫面,還有不同的配樂。

她給這八個字的評分,可是超高的。

喜得馬湘蘭輕咬朱唇,美目流波,恨不得讓這小冤家給自己戴上。

但巧巧臨陣退縮,她又豈能乖乖受著?那不顯得太沒羞沒臊了嗎?

馬姐姐只好也從趙昊手里搶過勛章,媚眼如絲的朝他一笑,便追巧巧去了。

“我給你搭把手。”

“啊啊,我也要去啊?”還把想看熱鬧的小云兒也拉走了。

甲板上便只剩趙昊和江雪迎二人,一下子安靜下來。

江小姐忍著羞俏立當場,一雙星眸卻不敢與趙昊對視。

“妹子,這是授予你的。”趙公子從盒中拿出最后一枚,以羊脂白玉雕成的五瓣瓊花勛章。

與巧巧和馬湘蘭的那兩枚稍有不同的是,這枚勛章的底托,不是采用金累絲托,而是直接采用包邊鑲法,以純金鑲玉。

“雖說黃金有價玉無價,但妹子的貢獻要比那倆大得多,所以你這枚勛章,黃金給的足。”鋼鐵直男趙公子的價值觀樸素的嚇人。

原本還羞羞的江雪迎噗嗤笑了,感覺這個大男孩實在太可愛了。

不錯,這枚勛章料錢是貴不少,但另外兩枚也有擅場。

它們底托采用的‘金累絲’技術,是要先將黃金拉成比頭發還細的絲線,然后用秘法編織成復雜精美的立體圖形,也只有蘇州南京北京,能找到掌握這門絕技的巧匠。

在工錢上,卻是勝過金鑲玉不少的。

‘金鑲玉’勝在大氣貴重,‘金累絲’長于精細繁復,總有對方比不了的長處在。

“傻兄長,你就是弄三個一樣的又怎樣?何苦如此費心勞力?”江雪迎體諒的看著趙昊,能想象得到他為了既表達區別,又照顧每個人的感受,得花多少心思。

“那不行,你們的貢獻不一樣。都一樣的話,豈不是有失公正?”趙昊搖搖頭,義正辭嚴道:

“我不能搞平均主義,這是對你的功勞的不尊重。”

江雪迎恍然,原來這少年要表達的是這個意思——大家在他心里都重要,但貢獻有區別。

便用這種法子,去解決那讓人苦惱的兩重難題。

反正江雪迎是超喜愛自己這一枚,因為它上面有一朵的大大的瓊花呀。

再翻過獎章背面只見八個篆字,寫的是‘時風嘉雨,白首同歸’。

前一個詞出自蔡邕的‘時風嘉雨,浸潤下民。茫茫南土,實賴厥勛。’是對江小姐崇高的評價。

后一個詞的意思是,‘一直到頭發白了,志趣依然相投;形容友誼長久,始終不渝’……并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但江雪迎完全有信心,讓它變成你們想的那樣!

她悄悄瞥一瞥左右,見甲板上再無別人,便鼓足勇氣將金牌遞還給了趙昊,然后微微挺起胸,閉上了眼顫聲道:

“幫我戴上,咱們扯平。”

‘好家伙……’趙公子倒吸口冷氣,沒想到這么……這哪能吃得消啊。

“兄長快點……”江雪迎的粉面似火燒,聲音都要滴出水來了。

“哦哦,哦。”趙公子吐出口濁氣,平復下砰砰直跳的小心臟,這才像八十老翁一般,顫歪歪的伸出雙手,搗鼓了半天才幫她將那枚白玉勛章別在胸前。

那廂間,趙二爺也結束了視察,打道回府。

愜意的坐在自己的簽押房里,他一邊喝著香茗,一邊詢問負責授勛和登記的何文尉與吳承恩。

“該發的勛章都發下去了吧?千萬別錯發漏發,那樣太傷人了。”

“回大老爺。”何文尉聞言尷尬的將一枚白銀勛章,擱在趙守正的桌上。

“好像真漏發了一枚……”

“什么叫好像?!”趙二爺雖然愈發倚重自己的副手,但對他吹胡子瞪眼的毛病,就是改不了。

“這不就是漏了嗎!”

“東翁息怒,”吳承恩替何文尉說了句公道話。“功勞簿上找不到這個人,實在不知到底哪里弄錯了。”

“功勞簿上沒有?”趙守正拿起那枚銀牌,見背后刻著‘獻給英雄無名’六個字。

“還挺獨特的呢……”

“這到底是給誰的?”簽押房中的三人,陷入了深深的迷惑。

“老爺,可能,大概,是給我的。”陰影中傳來一個弱弱的聲音。

“哦!”趙二爺一拍額頭,居然把自己的書童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