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4難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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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難以想象自己聽到了什么。
是她的錯覺抑或是……她心里想的那樣?
眼前這個女人若非她親生閨女,那會是誰?
霍錦繡對上玉琳瑯深沉寒冷的眸,一個激靈下完全醒神。
“你說什么?”霍錦繡一手拽住她神色激動,“說清楚你什么意思。你不是瑯兒?那瑯兒去了哪,你把我的瑯兒怎么樣了?”
玉琳瑯嫌惡拂開,用僅她二人能聽到的聲音輕笑,“裝什么,你真有這么在乎她?”
“遲來的關心誰稀罕?”玉琳瑯輕嗤,“你想找她,去小福村后山萬蛇窟找去啊!”
“那孩子就死在萬蛇之地,身體千瘡百孔體無完膚。她死的時候,眼睛睜大大的滿目惶恐。你猜,她有沒有看到她所謂的母親?”玉琳瑯說著說著竟笑出聲來,“母親?像你這種人也配為人母?別搞笑了好吧。”
她一把拽住霍氏衣領將她揪到自己身邊,感受著女人的身體因恐懼而戰栗。
她用低不可聞的聲音告訴她,“我拖著她小小一副殘軀,一點點從蛇窟爬出來。我告訴自己,我這輩子除了自己,沒人能夠倚靠。”
“那小孩早就死了,你們如今才想表父母情,是不是也太晚了?”玉琳瑯似笑非笑望著對方,壓低聲音道,“若真想懺悔,不如一頭撞死啊,九幽黃泉底下,親自去向她道歉,好不好?”
霍氏不敢置信,除了兩眼含淚拼命搖頭外,似乎也不知該做些什么。
吃瓜群眾都好奇望著這邊,抓耳撓腮壓根聽不清她們說啥,就只能看到玉夫人本就蒼白的面色,越發白如厲鬼。
本就隔著一段距離,玉狐大人說話聲音又特別特別低,幾乎湊著玉夫人耳朵,偏著頭說的。
從他們的角度,壓根看不到玉狐大人的面部表情。
待她說完,伸手輕輕理了理霍氏衣領,松開退后兩步,眾人才注意到玉狐大人面上含笑氣定神閑。
“其實,你壓根就不愛玉翩翩。她對你而言,只是一件完美的作品。如今,你發現你親手創造的作品,居然還比不上流落鄉野多年的廢品,你后悔了,你不甘罷了。”
其實霍氏很早以前就后悔了,只是騎虎難下抹不開面子而已。
被親生閨女毫不容情揭開面皮,霍氏氣力不濟向地上軟倒。
好在趙嬤嬤時刻注意她的動靜,抬步上前一把扶住她。
“走,回去,馬上走。”霍氏因恐懼不停哆嗦身子,壓根不敢再看玉琳瑯半眼。
玉博彥則氣極,扶著霍氏一條胳膊扭頭瞪向玉琳瑯,“不孝父母不敬長輩,你……”
“走,博彥,回家,走!”霍氏一下打斷玉博彥的話,死死握住他手臂,整個身軀都在劇烈戰栗。
玉博彥不明所以然,扶著霍氏迅速離開會場,一路詫異詢問,“母親,究竟玉琳瑯同您說了什么,您為何如此懼怕?”
霍氏哆嗦著唇皮無法言語。
她怎么跟兒子說?如今她自己都腦袋發暈一團混亂。
“母親,您到底在怕什么!”玉博彥急了,“您根本不需怕她什么。是,當年您或許是有錯在先丟棄了她,可天下無不是之父母,圣人都有言……”
“住嘴!”霍錦繡尖銳的聲音,把她自己都嚇了一跳。
“大少爺,咱們先回去再說吧。”趙嬤嬤抹著眼淚,皺眉看向臉色愈發蒼白如紙的夫人,揪心不已。
夫人的命怎就那么苦呢?親手養大的閨女杳無音訊不知所蹤,親生的閨女又完全不認她。
如今連霍府老太太都跟她斷絕了來往,這……往后該如何是好啊。
一行幾人離開后,會場再度回溫。
玉琳瑯瞥了眼遠遠瞧著她這邊的人群,譏誚彎唇,仰頭看沐昭,“我可怕么?”
世子什么都沒說,只是笑著摸摸她腦袋。
他牽起她的手,沿著草場慢步許久,方才輕聲問,“心情好些了么?”
玉琳瑯點點腦袋,“沒生氣。”
“嗯,瑯兒有什么不開心的事可以跟我說,往后萬事都有我跟你一塊分擔,你無需煩惱。”
玉琳瑯彎了彎眸,“還好,只是覺得他們有點煩,一而再再而三來騷擾我,倒也沒有很不開心。”
“那就……”
“淮之。”一道女聲忽地打斷沐昭。
玉琳瑯轉頭看去,只見安陽公主提著裙跑來,一臉笑意嫣然望向他們二人。
“玉狐大人也在啊。”
沐昭蹙眉,翩然行禮,“公主。”
“見過公主。”玉琳瑯隨之也行過一禮。
安陽公主十分活潑地揮了揮手,興匆匆朝沐昭奔過去。
眼看她竟想擠開他家瑯兒湊到自己身畔,沐昭反應神速,一把攬過玉琳瑯的腰,沉著臉道,“公主,還請自重。”
安陽頓住腳步站在二人面前,滿臉委屈朝玉琳瑯投去一眼,“玉狐大人,能不能麻煩您先離開一下下,我有些話想單獨同淮之說清楚。”
玉琳瑯似笑非笑望了眼公主,視線轉至跟來的裴肅身上,“不管管?”
裴肅回以一絲莫可奈何的微笑,抿唇聳聳肩。
玉琳瑯笑容滿面,“你不管,老娘可要管了。”
言罷,作勢擄衣袖。
裴肅神色微變,快步走上前立在公主身側,“玉狐,你別亂來。公主只是想同世子說幾句話而已,你也別太霸道了。”
玉琳瑯歪歪腦袋,“我霸道又不是一天兩天了,我的人我說了算。”
“世子。”
“我都聽瑯兒的。”
裴肅被噎了下,一臉莫名朝世子投去一眼。
這沐淮之是不是瘋了,這么些年可把他身上的血氣都給盡數抹平了,如今竟在個女人面前伏低做小。
三綱不正豈有此理。
沐昭卻像是絲毫沒感受到裴肅遞來的鄙夷目光,兀自攬著他家瑯兒往后退了一步,淡淡說道,“裴公子,我們還有些私事要說,就此別過。”
“等等。”安陽公主眼里含著兩泡淚,委屈地咬住嘴唇,露出一副蒼白脆弱之態,“淮之就這么不待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