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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門一打開,何之初也沒有料到站在門口的居然是顧念之。
他意外地看了她一眼,脫口而出:“念之,你怎么在這里?你……”
是來找我的嗎?
不過后面一句話他果斷掐死在喉嚨里,沒有說出來。
那天兩人鬧得不可開交,顧念之看他的眼神就跟見鬼一樣,后來也是他主動給她打電話,才緩和了一點點,但依然對他敬而遠之。
打死她也不會主動到他的地盤來找他。
何之初一手插在大衣兜里,一手拎著一個公文包,按鈕住心頭翻滾的情緒,從電梯里跨出來,對顧念之旁邊的趙良澤點點頭,“趙先生過年好。”
趙良澤也很驚訝何之初居然會這樣有禮貌地向他拜年……
畢竟當初在美國的時候,何之初目中無人的倨傲態度給他的印象實在太深刻了。
“何教授過年好。”吃驚歸吃驚,趙良澤還是很快收斂心神,非常專業地微笑著,向何之初回拜。
顧念之只好跟著說:“何教授過年好。”
“嗯,你還沒回答我,你怎么在這里?”何之初抬頭看了看自己的律師事務所的大門,“你是從那里出來的?”
“是啊。”顧念之想到溫守憶和金大狀的臉色,忍不住笑了,“我是從您的事務所出來的。”
何之初默默地看了她一眼,“生什么事?”
從律師事務所出來,不是替人打官司,就是需要打官司,總之都不是什么好事。
“您是老板,您不知道嗎?”顧念之輕聲嘲諷,“您的律師做了章寶辰的代理律師,我作為軍方的代理律師,過來跟他談判。”
“軍方的代理律師?”何之初的眉頭又皺了皺,“你又為霍紹恒工作了?你忘了你答應過我什么?”
那一次出了竇卿言的事之后,何之初就對顧念之說過,讓她不要做軍方的談判專家。
顧念之也答應過他。
但顧念之認為這是不一樣的。
“何教授,我現在是以律師的身份代表軍方,并不是軍方的雇員,并沒有食言。”顧念之在何之初面前一向振振有詞,再沒理的事情她都能辯出三方理。
“你記得就好。”何之初深深看了她一眼,“那事請解決了嗎?”
“解決了。”顧念之拍拍自己身上背的小包,“何教授再見,我要回去了。”
何之初點點頭,目送她和趙良澤走進電梯。
電梯門在他面前冉冉闔上,門邊按鈕上出現一個向下的箭頭,樓層數字開始不斷變幻,眼看著數字變成“1”,何之初才轉身離去。
進到自己的律所,何之初四下看了看。
溫守憶從自己的辦公室出來,看見何之初來了,心頭一驚,忙搶上來說:“何教授來了,今天才初二,您怎么來這里了?”
何之初盯著她的眼睛,緩緩問道:“你接了什么官司?怎么會跟軍方有關?”
溫守憶強作鎮定:“不是打官司,就是一個小小的協商,雙方已經達成一致,圓滿解決了。”
“是嗎?”何之初邁著長腿往里面走。
穿過前臺的大廳,拐過大廳中間放著的山水瀑布太湖石,進入一條走廊。
走廊左面就是剛剛顧念之和金大狀交鋒過的會議室。
章寶辰、趙達,和趙達帶來的律師還沒走,正緊張地跟金大狀磋商。
何之初站在門口靜靜地看了一會兒,才伸手敲了敲門。
金大狀回頭,一見是何之初來了,連忙推開椅子站起來,走到他身邊恭恭敬敬行禮:“何先生,過年好。”
何之初“嗯”了一聲,冷漠地看了一眼會議室里的人,對金大狀說:“讓他們出去,五分鐘后來我的辦公室,告訴我所有的來龍去脈。”
金大狀連忙點頭,目送何之初進了他的辦公室之后,轉身對會議室里的三個人說:“你們先回去。章先生的事,就按照協議趕緊去辦。趙先生如果想找我們所做代理律師,請跟我們律所聯系,簽了代理人授權之后咱們再談。——不好意思,我還有事。”
章寶辰、趙達和他帶來的律師只好站起來告辭。
隨后金大狀馬上去找何之初。
“坐。”何之初在辦公桌后坐著,指指面前的椅子,“說吧,是怎么回事。”
金大狀就把這件事的始末說了一遍。
何之初一言不地聽完了,又上網查了查資料,才說:“還行,你反應還算迅速,章寶辰的事,就到此為止。至于趙達,他的cas我們不接。”
金大狀了解完全部的事請之后,也是傾向于不要接這個案子。
章寶辰責任小得多,而且軍方有意放他一碼,只要他還錢就行。
而章楓和趙達,明顯是軍方挑來殺一儆百、殺雞駭猴的那兩只雞,妥妥的是要把牢底坐穿的節奏。
“何先生英明。”金大狀笑著奉承了一句,摸著腦門說:“想不到那個顧念之這么厲害,我兩次都栽在她手上了。”
何之初這時從電腦前抬眸看了看,緊繃的臉色舒緩許多,聲音也不再冷冽,而是帶著微微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