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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之初站在落地窗前面,月光從窗子里照進來,勾勒出一個清雋瀟灑的剪影。
他兩手插在褲兜里,默不作聲看著霍紹恒喚醒顧念之。
顧念之睡得很沉很沉,霍紹恒光是叫根本叫不醒她。
他喚了她好幾聲,現顧念之還是沒醒,最后只好拉開她蒙著頭的毯子,將她從沙上抱了起來。
巨大的騰空而起的響動終于驚動了顧念之。
她朦朦朧朧睜開眼睛看了一下,馬上又睡了過去。
霍紹恒抬頭看了何之初一眼,“何教授,你到底是對念之說了什么話,難道是催眠了她?”
“催眠?霍先生,你太看得起我了。我還沒有厲害到這種地步。”
看見霍紹恒想生氣又只能極力忍耐的樣子,何之初心情好轉了,“霍先生,我想你也能明白我的心情了。”
他昂揚地站在窗前,視線落在顧念之面上,很快又移開,看向屋角的那支古董梅瓶,“天晚了,就勞煩霍先生送念之回宿舍吧。走時記得關門。”
何之初說完,頭也不回地走回自己的臥室,咣當一聲關上了臥室的門。
趙良澤大氣都不敢出,跟在霍紹恒身后出了房門,然后很小心地幫何之初帶上大門。
兩人帶著顧念之走到電梯里,趙良澤遲疑了一下,還是提醒道:“霍少,這樣帶念之回宿舍不好吧?”
總不能就這樣把她抱回去……
霍紹恒似乎也想到這一點,他躊躇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將顧念之放了下來。
“怎么搞的?就困成這樣?”霍紹恒有些納悶地說,一只手扶住顧念之的腰身,讓她靠在自己身側。
趙良澤盯著熟睡的顧念之看了一會兒,說:“先前九點多的時候她已經說困了,也許真是困了吧。小孩子長身體的時候確實比較嗜睡。”
霍紹恒:“……”
聽著趙良澤的話好怪異,他沒有接話,就這樣半扶半抱著顧念之走出教授樓的電梯。
進了專車之后,車里候著的陰世雄回頭見了,撓了撓頭,說:“這個點兒,念之她們宿舍已經鎖樓門了吧?”
“應該不會,現在是研究生宿舍,跟本科生不一樣。”趙良澤查了查大的宿舍樓管理規則,“就是可能樓管阿姨會有些意見。而且……也不能抱著她進去。”
霍紹恒垂眸看了看臥在他懷里睡覺的顧念之,“那就叫醒她。”
陰世雄和趙良澤對視一眼,一起下了車,“霍少,您叫,我們在外面候著。”
甚至連司機范建都下了車。
三個人分立在專車前后三個位置,跟保鏢似地注視著周圍的動靜。
霍紹恒無語地搖搖頭。
這三個人腦子都在想什么齷齪的東西?
他出神地想了一會兒,最后還是握住顧念之的手腕,一直往上,最后在她胳膊肘麻筋的地方用力掐了一把。
刺骨的酸麻讓顧念之終于有所動靜,她嘟噥著在霍紹恒懷里扭了扭。
霍紹恒只好又加大力度,好不容易讓顧念之從沉睡中漸漸醒過來。
她后知后覺地挪了挪胳膊,呢喃地說:“……何教授……好疼……”
“醒了?”霍紹恒拉過她的胳膊揉了揉,“不掐你都醒不來,你吃錯藥了?在何之初那里睡得這么沉。”
顧念之眨了眨眼,現眼前的人居然是霍紹恒,不是何之初。
她又恍恍惚惚地直起身子,看了看四周,現也不是在何之初的客廳,而是在車里。
“霍少,你怎么來了?你不是拋下我,去開會了嘛?”她軟綿綿地抱怨著,往霍紹恒懷里偎了過去。
霍紹恒沒有將她推開,但也沒有伸手抱住她,只是問道:“何之初跟你說了什么話?你為什么在他家睡著了?”
顧念之皺著眉頭回想了一下,喃喃地說:“……何教授給我看玩偶娃娃,然后我想回憶我十二歲之前的事,可是怎么想也想不出來,頭疼得要命,我以為我要死了,后來就疼暈過去了。”
她撐起身子看了看霍紹恒,“然后再睜開眼,就看見霍少來了……”
霍紹恒捏捏她精致的小鼻子,“看個玩偶娃娃就能睡著?是不是被他催眠了?”
“當然不是。”顧念之矢口否認,“我記得很清楚,當時確實是頭疼得快要裂開了,我從來沒有這樣劇烈的疼過,以前的疼和這一次比起來,真是小巫見大巫。”
“是嗎?”霍紹恒看了她一眼,“那是個什么樣的玩偶娃娃?能讓你反應激烈到這個程度?”
“……就是霍少你幫我定做的那批玩偶娃娃,跟我照片上那個一模一樣。”顧念之悻悻地說,“也跟溫守憶長得有些像。”
她百思不得其解,自己小時候為什么會喜歡一個跟溫守憶長得相像的玩偶娃娃……
“何之初給你看了一個跟你照片上一模一樣的玩偶娃娃?”霍紹恒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你沒問他哪里來的那個娃娃?”
顧念之點點頭,“問了,但是他讓我自己想,然后我就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