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藍洞海域的海底待了接近三個小時。≌菠≯蘿≯小≌說
如果不是顧念之趕來,給他們帶來備用氧氣瓶,然后又靠一己之力,將他和趙良澤送出藍洞海域電子柵欄的桎梏,霍紹恒知道自己這一次肯定兇多吉少。
何之初看見霍紹恒和顧念之終于浮出水面,長吁一口氣,修長的手臂迅速劃水,來到他們面前,和霍紹恒一起簇擁著顧念之先上了自己的救生艇。
“小澤怎樣了?”霍紹恒一上了救生艇,就看見躺在一處簡易醫用擔架上的趙良澤。
趙良澤臉上的潛水面罩已經取下來了,戴著一個吸氧面罩,臉色有些蒼白,不過看起來沒有他想象的那么糟糕。
霍紹恒將臂彎里的顧念之放下,拉下自己臉上的潛水面罩,頭也不回地快步向趙良澤那邊走過去。
“小澤沒事吧?”霍紹恒關切地問旁邊的醫生和護士,“他怎樣了?什么時候能醒?”
那醫生看了看霍紹恒,又看了看何之初,等何之初微微點頭之后才對霍紹恒說:“你們上來的還算及時,他再多暈迷一會兒,整個人就廢了。”
大腦缺氧時間太長,對智力有致命影響。
霍紹恒重重點頭,“多謝大夫,請您一定給他好好治療,不計任何代價。”
“我們會的,何先生交代過的事,我們一定會幫到底。”那醫生以為他是何之初的貴客,因此對霍紹恒十分客氣。
霍紹恒笑了一下,繼續問著趙良澤的情形,又拿出手機跟陰世雄聯系。
上到救生艇里,霍紹恒第一關注的目標居然是趙良澤……
顧念之一個人縮在救生艇一角,動彈不得,眼睜睜看著霍紹恒離她而去。
就算她再堅強,此時看見霍紹恒的背影,也忍不住為自己心酸了一下。
可是她自己不想讓霍紹恒看出她受的傷,也怪不了別人,更怪不了霍紹恒。
他肯定以為她沒事,所以先去關心趙良澤的情況,也是人之常情。
顧念之心情矛盾地閉上眼睛,打算眼不見心不煩。
道理她懂,事理她也明白,但是事到臨頭,她發現自己還是不能無動于衷。
感情的事就是這樣,沒有那些不顧一切的沖動,沒有那些不計得失的付出,甚至沒有那些翻來覆去千回百轉的心事,就談不上真正愛過吧?
何之初上了救生艇,他的手下迅速給他遞上干爽的大毛巾。
何之初接過來擦了擦頭,目光一轉,發現顧念之居然一個人縮在救生艇角落的地上。
她臉上還戴著潛水面罩,灰撲撲的一身很不起眼。
何之初走了過去,在她面前單腿半跪著,伸手輕輕地把潛水面罩給她取下來,一邊說:“……還帶著這東西做什么?怎么不自己取下來。”
顧念之沒有力氣阻止何之初取下她的潛水面罩,事實上,她連一根手指頭都抬不起來,只能盡量微笑。
何之初給她取下氧氣面罩,看見了她的面容,一下子愣住了。
她的小臉完全是沒有血色的蒼白,但是下唇卻一片青紫,還有明顯的牙印和破皮出血,唇邊破了一角,已經開始腫起來了。
何之初面色一沉,伸手迅速扣住顧念之的脈搏。
在他的手指下,顧念之的脈搏跳動得非常微弱,氣若游絲的感覺,但就是吊著那一口氣,生機似有若無。
何之初的手指顫抖起來,他松開顧念之的手腕,又握了握她的手。
顧念之的手一向很軟,真正的柔若無骨,但是現在何之初握著她的手,感覺到的卻不是柔軟,而是虛弱,一丁點力氣都沒有的虛弱。
何之初心頭大慟,他傾身向前,將顧念之打橫抱了起來,要趕緊轉去大船救治。
霍紹恒這時回頭看見了何之初將顧念之抱了起來,不悅地皺了皺眉頭,轉身走了過來,攔住何之初,淡定地問:“何教授,您這是做什么?”
何之初看著他,冷冷地說:“……你既然把她放下了,就沒有權利再管她了。”
霍紹恒停下腳步,靜靜地看著何之初,過了一會兒,點頭說:“這一次算是我欠何教授的人情,我記著了。不過念之有我照顧,不勞何教授費心。——把她給我。”說著,朝何之初伸出手。
顧念之臥在何之初懷里,累得連呼吸都覺得是負重,更沒有精力來關注兩個男人之間的劍拔弩張。
這幾次進出藍洞海域的電子柵欄實在是累壞她了。
劇烈的疼痛讓她體力嚴重透支,她連話都說不出來,腦袋軟軟地搭在何之初肩膀上,面朝里靠著他的胸口,不想讓霍紹恒看見她咬得青紫的嘴唇。
她聽出何之初和霍紹恒言辭中暗藏的機鋒,但是她實在沒有力氣再去他們兩人之間轉圜周旋了。
顧念之閉上雙眸,輕輕吁了一口氣。
何之初非常擔心顧念之的狀況,見霍紹恒還擋在他面前,心里橫了一根刺,冷淡地說:“你不看看因為你的魯莽,念之都成什么樣子了?你對得起她嗎?——她可是豁出命來救你!”
霍紹恒垂眸看了看軟在何之初臂彎的顧念之,淡定地說:“我有分寸,念之不會有事的。”
如果她會有事,他是絕對不會同意讓她救他的。
“不會有事?你什么意思?”何之初大怒,清冽冷漠的面容上積聚著怒氣,瀲滟的桃花眼里一片冰冷肅殺,他看著懷抱里軟癱著不能動彈的顧念之,厲聲說:“什么叫不會有事?!——她是沒死,可不代表她不會痛!”
顧念之鼻子一酸,眼淚都要流下來了。
她是沒死,可她確實是很痛。
她雖然對何之初以前的很多做法不以為然,但是這一次,何之初的話卻深深擊中了她內心深處最虛弱的那個部分。
“……你知道被高壓電連續電擊是什么滋味嗎?霍先生,你有試過嗎?——如果沒有試過,就不要在我面前說這種話!”何之初臉色更加冰冷,“讓開!”
霍紹恒沒有讓開,他依然攤著手,這一次,是對顧念之說:“念之,過來。”
群么么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