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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顧念之對譚家一家三口的了解,唯一能夠阻止蔡頌吟和譚東邦這對瘋狂公婆的最后損招,只有一個人。
他們的寶貝女兒,譚貴人。
對譚貴人這個姑娘,顧念之的心情很復雜。
迄今為止,譚貴人并沒有做過任何真正意義上的壞事。
不像顧嫣然,更不像溫守憶,這兩人對顧念之的損害是實質性的,無可挽回的,顧念之也是不可能跟她們和解的。
而譚貴人,甚至比徐飄紅、桂素瑤還要好一些。
雖然她對顧念之的傷害,才是最沉重的。
但顧念之內心深處知道,那件事,其實也怪不了譚貴人。
人家有好爹好媽為她鋪路,她只要負責貌美如花、高雅清華就可以了。
哪怕是對霍紹恒,這姑娘也是一直偷偷暗戀的心思,沒有同徐飄紅一樣,明目張膽地上門挑釁過。
更重要的是,譚貴人拉得一手好小提琴。
顧念之聽過譚貴人圣誕夜那一次的演奏,真的是如同天籟一樣的琴聲。
琴為心聲。
學琴的人,如果心思多了,琴聲也不會純粹。
音樂和別的藝術一樣,要達到頂級成就,就必須胸無塵埃,甚至說目下無塵都行。
一定有一顆飄然世外的心,才能做出真正的藝術成就。
藝術家如果太過世故,作品不可避免會充滿匠氣。
譚貴人這個人,可以說是被父母保護得特別好,完全脫離人群,跟大家格格不入的感覺,所以她能拉出那樣的琴聲。
如果離開父母的保護呢?
顧念之去廚房給何之初倒咖啡的時候想了想,譚貴人大概就會活不下去了……
譚貴人是一顆真正的菟絲花,美麗但柔軟,沒有了支撐就會死。
她注定會是從父母的臂彎走向丈夫的臂彎,然后在丈夫的庇護下走完一生。
而自己呢,英文名叫crus,華文的意思是夜曇,或者夜之女王,也可以說是仙人掌,因為曇花正是仙人掌科石竹目的植物。
夜曇看上去潔白柔軟,其實生命力極為頑強。
想一想在荒漠里開花的仙人掌,它們份屬同門。
顧念之深深覺得這才是自己的寫照。
她沒有父母親人,但是在霍紹恒身邊,她也平平安安長大。
和譚貴人不一樣,顧念之從來沒有想過,也不可能一輩子在霍紹恒的庇護下生活。
她是屬于荒漠的仙人掌科夜曇,不僅生命力頑強,而且全身帶刺。
誰想讓她活不下去,她就會先讓誰活不下去,就這么簡單。
顧念之收斂起自己的同情心,端著兩杯咖啡走出廚房,放到何之初面前的茶幾上。
“何教授,黑咖啡,您喜歡的口味。”
顧念之給自己做的卡布奇諾,加了糖和奶。
何之初端過來一飲而盡,“我今天要倒時差,很累了,不想再開車回去,你這里能讓我借宿一晚上嗎?”
顧念之看了何之初一眼,默默地點頭,“我去給您準備客房。”
何之初坐在沙上,看著顧念之跟勤勞的小蜜蜂似地忙來忙去,心里覺得非常溫暖充實。
他就這樣靠在沙上,慢慢睡了過去。
顧念之收拾好客房出來,看見何之初已經在沙上睡著了。
夕陽透過窗簾的縫隙照進來,在櫻桃木地板上灑下一個個金黃色光斑,有著歲月靜好的從容和閑適。
顧念之拿了一床毛毯,輕輕蓋在何之初身上。
然后,她走到自己的臥室,掩上門,拿起手機,給龍議長打了個電話。
龍議長曾經說過,如果她想報考議會上院秘書處,可以給他打電話。
顧念之知道現在不是一個很好的時間點,龍議長肯定忙瘋了。
但是她不能等,就算知道龍議長忙,她也得打電話。
龍議長那邊果然很忙。
顧念之足足打了十次電話,龍議長才終于接她的電話。
“念之?不好意思啊,今天特別忙,這個手機放在我的書房,沒有隨身帶著。”龍議長的聲音里有著清晰可聞的疲憊。
顧念之忙長話短說:“龍議長,我知道您忙,我這不就是打電話,想幫幫您的忙嗎?”
“哦?你想幫我的忙?”龍議長笑了,坐下來喘了口氣,喝了一口茶,“怎么幫我?你決定要報考了嗎?”
顧念之連連點頭,“是啊,決定了。不過聽說考試還要等一個月,您現在這么忙,能不能讓我來您身邊實習?幫你準備臨時大選的事,我也可以熟悉一下你們那里的工作流程,等以后正式考進去了,就可以馬上工作了。”
龍議長想了想,覺得這樣也行。
他們議會本來就有很多實習生的名額。
顧念之是律碩士生,還是提前畢業的優秀畢業生,還得到他的推薦去考議會上院秘書處,所以她來議會實習,是天經地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