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嚴重?不會吧……”趙良澤還是抱著一線希望,希望能夠在事情變得不可收拾之前挽救白爽。
霍紹恒淡淡看他一眼:“……都快被敵人一網打盡了,你還有心思挽救失足女友。——小澤,你是不是傻?”
趙良澤被霍紹恒懟得說不出話來。
怒視了他一會兒,漸漸地,趙良澤眼圈紅了,鼻翼扇動著,他屢次張嘴,卻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看見一向一帆風順的趙良澤被打擊得體無完膚,連做男人的自信都快沒有了,顧念之十分同情他,忍不住拽了拽霍紹恒的衣襟,小聲說:“……別那么絕對,也許情況沒有我們想的那么糟糕呢?”
“對啊對啊!念之說得對,也許沒有那么糟糕呢?!”趙良澤求援似地看著顧念之,希望她能幫著說服霍紹恒。
顧念之微微頷首,視線移到霍紹恒俊美得無可挑剔的側臉上,“alex,你聽我說,我總覺得白爽的疑點很多,不僅僅是她的試探,還有她在跟我們相遇之后表現出來的處事風格,都跟以前差太多了。”
霍紹恒不置可否地看著前方,抱著雙臂,兩條長腿在床前一伸一曲,強健的身體如同一張弓,蓄勢待發。
顧念之又看向趙良澤,“小澤哥告訴過我,白爽以前不愛穿紅裙,但是這一次她只穿紅裙。白爽平時很注意儀容,特別是自己的發型,現在卻根本毫不在意被風吹亂發型。還有……”
顧念之頓了頓,“她以前只對小澤哥感興趣,現在卻對你的興趣,比對小澤哥大多了。”
趙良澤的臉也綠了,“這可不是我說的!”
他才不會沒事給自己找綠帽子戴!
顧念之勾了勾唇,“對,這不是小澤哥說的,最后一條是我觀察總結的。”
“……白爽不會對alex感興趣的。”趙良澤不死心地否認,只差說“她心里只有我”。
對趙良澤這種秘之自信,顧念之不予置評,她只是根據實際情況進行分析。
“白爽在短時間內表現出這么多跟以前大相徑庭的行為和處事方式,我覺得就是一個明顯的信號,在明明白白告訴我們,她有情況。”
顧念之說完,特意看了霍紹恒一眼,小聲說:“alex,是不是你……?”
霍紹恒是做這行的,白爽是不是在為霍紹恒做事呢?她是不是特別行動司的臥底?
顧念之忍不住發散了一下思維。
趙良澤卻馬上否認:“不會的,不可能!這么危險的事,我們特別行動司不會找一個外行做臥底。”
霍紹恒對趙良澤的回答非常滿意,他的神情輕松了一些,不過還是看向顧念之,淡聲說:“我跟白爽沒有任何私下聯系,我也不可能讓白爽去做臥底。”
顧念之有些不好意思,不過還是嘟噥道:“……其實可以一舉兩得啊?為什么不?”
“不會。”霍紹恒糾正顧念之的觀念,“做我們這行的專業性非常強,我們有自己的組織紀律,能做外勤的人,都是經過非常嚴格的選拔和訓練,不在駐地訓練三年五載,是不可能放出去做外勤的。”
“白爽沒有接受過任何相關訓練,讓她這樣沒有經驗的人去做臥底,分分鐘被對方識破,說不定還能順藤摸瓜,將我們的人一網打盡,實在是害人害己。”
“而且我們也不會為了任務就草菅人命。白爽是我國國民,我們有責任保護她在海外的安全,但是我們沒有權利要求她冒著生命危險為我們做事。”趙良澤沉聲說道,神情嚴肅起來。
顧念之被這兩人訓得抬不起頭來。
她抿了抿唇,不甘心地說:“可是你們怎么讓我……去接觸白爽?這不是讓我為你們做事?”
“我們有讓你一個人去?”霍紹恒摸了摸她的頭,“如果是我們布局,哪一次沒有人陪你?我、小澤、大雄,從來就沒有讓你落單過。”
在德國那一次顧念之落單,是因為那一次不是他們主動出擊,而是被對方調虎離山。
顧念之仔細想了想,還真是這么一回事。
她心情復雜地看了看霍紹恒,又看了看趙良澤,猶豫著問:“真的不考慮讓白爽為你們做事嗎?如果她這樣故意表現出不同,是有意提醒你們,或者是她被人控制,不得不如此,你們卻不相信她,豈不是……豈不是讓她灰心失望?”
霍紹恒這時臉上沒什么表情,只是反手握住顧念之抓住他衣襟的手,沉聲說:“念之,這種時候,我們不能有半點僥幸心理。我知道你是學法律的,凡事講證據。但那有個前提條件,就是在法庭上,凡事講證據。”
“……做我們這行,凡事講證據的人,已經沒有活在這個世界上了。”霍紹恒冷酷而強硬地說,語氣不容置疑:“你說的這些,都只是可能,只是你的猜測,真相到底是什么樣的,我們都不知道。這個時候,我們只能采取所有必要的手段,最大程度的維持自己的安全和利益。”
趙良澤明白霍紹恒說的什么意思,作為專業人士,他也無從反駁,只是心里難過得要命,頭都抬不起來了。
“可是,你覺得白爽不能爭取回來嗎?”顧念之想了又想,覺得自己的分析是有道理的,“如果她能為我們做事,是能事半功倍啊……”
當然,她也不得不承認,霍紹恒的說法,更有道理。
在敵我難分的情況下,一廂情愿地認為對方不是敵人,只會把自己送到敵人嘴邊。
霍紹恒這時有些責備地看了顧念之一眼,“念之,你不能這樣。不能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顧念之白嫩的小臉騰地一下終于紅了,整個人羞不可仰,恨不得地上有個洞她可以鉆進去。
趙良澤見顧念之窘迫的樣子,有些于心不忍,忙咳嗽一聲,給霍紹恒使了個眼神,讓他不要繼續再說了。
霍紹恒卻沒有看他,繼續糾正顧念之喜歡走捷徑的錯誤觀念。
“我這兩天私下里調查,發現跟白爽接觸的人,有很大可能是蓋世太保里面教父級人物里德希。”霍紹恒皺了皺眉頭,“你知道里德希是什么人嗎?那是連我都也要忌憚三分的老牌間諜頭子。”
“這個人很厲害?”顧念之訕了一會兒,自己想通了。
反正在霍紹恒和趙良澤面前被訓了又不丟人。
從小跟著他們長大的好處之一,就是扛得住挖苦,經得起批評。
“我跟你說一件他曾經做過的事。當年沙漠地區的石油國家跟別的國家打仗,里德希以一人之力游走在產油國,挑起各國戰亂,到現在產油國的亂局都能追溯到里德希當年的成就。”
“還有,他在中情局也是位置很高的人,在蓋世太保那邊只是一個幌子。”
霍紹恒對里德希這個人本來沒有別的想法,畢竟里德希的工作區域跟霍紹恒沒有交集,他們兩人井水不犯河水,沒有必要把對方當仇敵。
可是當顧念之在德國遇險,霍紹恒經過重重追查,一直查到萊因茨背后的里德希,他才對他重視甚至仇視起來。
里德希對顧念之居心叵測,霍紹恒何嘗又不是對里德希虎視眈眈。
知己知彼這個詞,在他們之間絕對是相互的。
“……你說里德希這么厲害的人,白爽這樣沒有一點經驗的人怎么可能逃過他的審查?我要派臥底的話,能派白爽這樣著三不著兩的人嗎?真是我派去的,里德希一調查,她現在已經是死人了。”霍紹恒瞥了趙良澤一眼,“特別是她還跟小澤糾纏不清,這種‘戀愛腦’的人是我們這一行的大忌。”
愛情是盲目的,最容易讓人沖昏頭腦。
這是今天的第二更:第1201章《做這行的大忌》。
晚上八點第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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