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索留言:
蔡勝男一早就向法院說明,要對羅嘉蘭的案子做無罪辯護,因此肯定不會同意顧念之的指控。
她從被告席上站了起來,朝法官鞠躬示意,再向法庭里的人微微頷。
法官看了看她們呈上來的資料,問道:“請問你要傳喚你的證人嗎?”
蔡勝男她們帶來的證人是邢嫂和尤嫂,還在隔壁的屋子里等候傳喚。
按照流程,霍冠辰是控方證人,現在應該出去了,由被告律師傳喚她們這一邊的證人進來作證。
但是蔡勝男臨時改變了主意。
她搖頭,微笑著說:“不用,我想先盤問一下控方的第一位證人,霍冠辰上將先生。”
法官思考了一下,點點頭,抬手說:“你可以開始了。”
蔡勝男低頭整理了自己的資料和文件夾,從里面拿出一個蔥黃色半透明的文件夾捧在手里,走到霍冠辰的證人席前。
“您好,霍上將先生。”蔡勝男非常有禮貌的以霍冠辰的軍銜稱呼他,舉手投足很是拘束,在霍冠辰面前戰戰兢兢地,似乎很怕他的樣子。
顧念之微微一怔。
來者不善啊。
這是要極力強調霍冠辰的身份地位,給法庭里的人先入為主,造成一種霍冠辰居高臨下的印象,影響他們對他的觀感和對他證詞的判斷。
顧念之用手背擋在唇邊,輕輕咳嗽了一聲。
安靜的一號法庭里,這一聲輕咳非常明顯。
蔡勝男猛地回頭轉身,看向顧念之咳嗽的方向。
她神情犀利,目光敏銳,剛才畏畏縮縮跟小媳婦似的膽小樣子不見了,整個人的氣場為之一變。
顧念之對她彎了彎眉眼,“不好意思,喉嚨癢癢,蔡律師不要多心。”
她這一打岔,就把蔡勝男剛才營造的對霍冠辰既敬且懼的感覺全都給破壞了。
再轉身回來面對霍冠辰,蔡勝男有些不自在了,擺不出剛才那種小心翼翼。
她索性不做作了,翻看著手里的文件夾,漫不經心地問:“霍冠辰先生,請問您跟宋錦寧女士是怎么認識的?”
霍冠辰:“……”
顧念之連忙站起來,“反對。被告律師所問問題關系我當事人和證人的隱私,而且跟本案無關。”
法官拿法槌敲了一下,“反對有效。被告律師請注意你的問題和措辭。”
蔡勝男笑了一下,說:“據我所知,您認識宋錦寧女士,在您兄長之后,是不是?”
霍冠辰沉著臉,沒有說話。
顧念之繼續說:“反對。被告律師如果繼續這種跟狗仔一樣挖掘隱私的問話,我要向被告律師的律師執照管轄機構投訴了。”
蔡勝男不等法官說話,馬上飛快地說:“法官大人,這件事跟本案也是息息相關,我可以證明。”
法官低頭看了看她事先交上來的資料和證據,點了點頭,“請被告律師迅速轉入正題。”
蔡勝男笑吟吟地看了顧念之一眼,視線收了回來,放到霍冠辰面上,說:“您不回答,我就當您默認了。”
霍冠辰淡淡點頭,“是,我大哥認識宋錦寧在先,這也不是秘密。”
蔡勝男點了點頭,“后來你認識了宋錦寧女士,就對她展開追求。宋錦寧女士一度在你們兄弟之間左右搖擺……”
“反對。”顧念之再次站了起來,臉色清肅端然,“被告律師剛才的問話,已經是詆毀我當事人的名譽,我保留向被告律師控告的權利。”
“顧律師,我每句話都是有證據的,你這樣算不算阻礙司法公正呢?”蔡勝男挑了挑眉,神情無比正經。
“證據?請問你哪來的證據證明我的當事人在三十多年前左右搖擺?你是開了天眼,還是坐時光機器回溯,親眼所見啊?也許你還拍了小視頻?能不能跟我們分享?”
顧念之伶牙俐齒地反駁蔡勝男,一點都不放松。
蔡勝男平靜地說:“我從認識他們的人那里聽說的。你可以相信,也可以不信。但是霍冠元的遺物里,有他寫給宋錦寧的情書,這你不能否認吧?”
她兜了一大個圈子,重點還是在霍冠元給宋錦寧寫的那些情書。
這些情書在白瑾宜一案的時候就曝光了。
很明顯,蔡勝男還是在拿著那些“情書”說事。
顧念之笑了一下,“不好意思,我確實要否認。當時的庭審蔡律師沒有親歷,所以大概不知道,那些情書已經被我駁斥過。因為上面并沒有抬頭,根本看不出來是寫給誰的,你一下子全栽給我的當事人,看來你被白瑾宜和羅嘉蘭影響太深了,因為她們就是這么認為的。”
“是嗎?我覺得顧律師你可以自欺欺人,但不能要求我們跟你一樣自欺欺人。這些情書其實就是霍冠元寫給宋錦寧的,不然你的這位證人怎么會一看那些情書就勃然大怒,甚至不管宋錦寧當時正在重病,也毅然跟她起訴離婚?”
蔡勝男闔上自己蔥黃色半透明的文件夾,轉頭看向法庭上,“法官大人,事實是,霍冠辰先生對自己的前妻和兄長之間的曖昧關系無法忍受,才向法院起訴離婚。”
這確實是事實。
就連顧念之也不能否認。
她氣呼呼地瞪著蔡勝男,雙唇無聲開闔,說了一句“卑鄙!”
蔡勝男笑著對她做了個“稍安勿躁”的手勢。
顧念之似乎被氣得說不出話來了,她重重地坐了下來,但是低頭垂眸的時候,卻從眼底閃過一絲精光。
蔡勝男沒有看見顧念之神情的變化,帶著頭一次壓制顧念之氣勢的喜悅,蔡勝男回頭又說:“而霍冠辰先生跟宋錦寧女士離婚之后,并沒有讓她搬離霍家,而是繼續住在霍家。照顧她的人手和費用,依然是由霍冠辰先生負責。”
“當時很多人都夸他情深意重,不忘照顧重病的妻子,但是私底下,他早就跟宋錦寧的閨蜜白瑾宜勾搭在一起。背叛了自己的妻子。——所以這種人說的話,真的可信嗎?”
“我沒有。”霍冠辰沉聲反對,“我跟白瑾宜在一起的時候,已經跟宋錦寧離婚了。”
“是嗎?”蔡勝男笑著搖頭,“可是據我了解到的情況,白瑾宜親口說,你跟她第一次生關系的時候,你還沒正式離婚。”
霍冠辰被堵得一口老血差一點噴了出來。
他跟白瑾宜的第一次,說句不好聽的話,是被白瑾宜坑了……
但是他是個男人,就算被女人坑了,也是自己的錯。
總不能是女人拿槍指著他讓他上她。
酒后亂性,也是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