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要你跟我姓!你想得美!”顧念之白了他一眼,“你身為軍人,卻綁架傷害無辜的守法公民,是觸犯法律的我跟你講!”
秦致寧攤了攤手,嘴角勾起一抹鄙夷,“你哪只眼睛看見我綁架你了?你剛才不是可以自由活動?——明明是你自己跑回來的,我都沒說你對我性騷擾!”
顧念之氣得想打人。
她握了握拳,努力平息自己的怒氣,說:“我什么時候對你性騷擾了?你不要往自己臉上貼金!”
“……剛才是誰對我投懷送抱?”秦致寧不屑地掃她一眼,“我可是潔身自好的好男人,我心里有喜歡的人,你就省省力氣,別對我下功夫了。”
“我從來不知道,這個世上有你這樣厚顏無恥的人。”顧念之快要把車座上的坐墊都摳出洞了,心里慪得不得了,“誰對你下功夫了?——你別忘了你是窮兇極惡的綁匪,我恰好是正常人,沒有斯德哥爾摩綜合癥。”
“再說了,就你那長相,也配?——自戀是病,得治!”顧念之冷嗤一聲,顏值不如霍少一個小指頭,還癡心妄想她會性騷擾他,哼!
秦致寧扯了扯嘴角,“就知道看臉,膚淺。我不跟你這個小丫頭片子一般見識。”
說著,他利落地跳下車,啪地一聲關了車門,然后朝著顧念之說的那個地方走過去。
剛才顧念之還想著要用盡一切方法遠遠逃離這個人,但是現在這個人主動走了,她居然有些慫了。
畢竟兩害相權取其輕,和那些令人惡心的“樹掛”比起來,這個綁匪都順眼多了。
裹緊了身上的小毯子,顧念之恨不得把自己縮得看不見。
沒過多久,秦致寧拎著兩條色彩斑斕的“樹掛”過來了,在車窗口朝顧念之晃了晃。
顧念之嚇得又忍不住要尖叫了。
她最怕這種爬行動物,就是生理性厭惡,沒辦法,控制不住自己。
上次在阿爾卑斯山,她并沒有遇到過這么多蛇。
沒想到這一次在這小小的海島上,她遇到了自己的“死對頭”。
秦致寧將車門拉開,笑容滿面,“我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了。”
顧念之:“……”
他把那兩條五彩斑斕的“樹掛”拎了起來,兩條眉毛一上一下:“這里是加勒比海上非常著名的蛇島。”
加勒比海?
原來這里是加勒比海?
顧念之的眼角止不住地抽搐了兩下。
所以十五分鐘之內,她就從帝都三環的十字路口,來到了加勒比海的蛇島?
這是高科技嗎?
不是這人忽悠她的吧?
再說了,她以前怎么沒聽說過加勒比海上有個蛇島?
秦致寧拎著兩條蛇的七寸,舉起來給顧念之看,嚇唬她說:“這是世界上最毒的金槍頭洞蛇,你要再亂跑,被它們咬了,可是連骨頭都會化掉。”
顧念之打了個寒戰,抬起頭,臉色比雪還白,更襯得眸黑眉翠,菱角唇紅艷似火,明艷不可方物。
秦致寧微微一怔,暗道難怪表哥何之初不顧生命危險也要去找她,這種美人兒,曾經擁有過,又怎么愿意放棄呢?
不過再一想,顧念之十二歲失蹤的時候,可沒這么漂亮。
而且聽說表哥已經把她拱手讓人了……
那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腦子進水了?
秦致寧搖了搖頭,不再去揣摩何之初的用意,但也不嚇唬顧念之了,說:“這種蛇味道不錯,等下我們烤蛇肉吃。”
“你趕緊拿走啊!不要讓我再看見它!”顧念之蒼白著面容,將自己更緊的蜷了起來。
秦致寧聳了聳肩膀,看天色已晚,不再逗顧念之了,拿著蛇轉身去海邊剖洗。
太陽落下去之后,他在車前升起一堆篝火,將洗好扒皮之后的兩條蛇穿在小竹棍上,架在火上烤。
天色一黑,這里開始涼了。
顧念之用小毯子將自己裹成了球。
秦致寧烤好了蛇,揚聲對顧念之說:“你吃不吃啊?很香的蛇肉,我車里有barbecue的調料,不吃后悔哦!”
顧念之想到蛇的樣子就頭暈目眩,加上一天緊張,目前還不餓,不想吃東西。
她悶悶地說:“你自己吃吧,我困了,要睡了。”
裹著毛毯在車后座躺下,她數著車外的星星漸漸入睡了。
秦致寧吃了一條半蛇,剩下一半切成小塊,用車里找到的小袋子裝起來,等顧念之醒了再吃。
他一個人坐在篝火前,想著今天的行動,總覺得這個故障出得莫名其妙。
本來應該幾秒鐘之內就回到目的地,但是突然磁場失控,一瞬間不僅將他們所有帶電的儀器都弄得失常,而且還喪失了所有電力。
汽車電池,手機電池,全都被耗得干干凈凈。
這踏馬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秦致寧回頭看了一眼車上,那個姑娘倒是心大,裹著毯子睡著了。
他在篝火前默默地坐了一晚上,等快天亮了,篝火都自動快要熄滅了,才順腳踩熄殘余的火星,想他們不能坐以待斃,必須要想方法把消息傳出去。
或者自救也是可以的。
顧念之是被餓醒的。
清晨的海島還處于黑夜和白天交替的時刻,晨曦一點一點從海面爬上藍天,將月白的天空一瞬間染得紅艷無比。
再下一刻,一輪紅日噴薄而出,驅散了滿天的朝霞。
天空只剩下純粹的藍和純粹的金黃色,就像梵高的名畫《向日葵》,有股勃發的生命力。
顧念之從車后座里坐起來,正好看見了日出的這一幕,驚艷得幾乎忘記了饑餓。
等太陽完全升起來之后,她才捂著咕咕叫的肚子推開車門下車。
一看秦致寧面前的篝火已經熄滅了,說好的烤蛇肉也無影無蹤,只有一些蛇骨殘骸零亂地扔在地上。
一看就是被某人吃得干干凈凈。
顧念之很是委屈。
雖然她昨晚說不吃,不代表她今天也不吃啊……
這什么綁匪,連人質需要食物活命的常識都沒有嗎?
把她餓死了,他拿什么去勒索?
顧念之恨恨地白秦致寧一眼。
秦致寧正好慢悠悠地回頭,跟她視線相接,被她臉上的神情逗笑了。
“餓了吧?”秦致寧站了起來,笑嘻嘻地說:“可惜了,你沒吃到昨天的美味。金槍頭洞蛇,可不是一般的美味。你知道嗎?我們那里米其林四星餐館里,這種蛇肉有價無市哦!”
都得食客自帶這種蛇肉加工,餐館是不提供這種蛇肉的食材的。
顧念之冷冷地看著秦致寧,“是嗎?那這種蛇肉如果賣給餐館,是什么價位?”
“價比黃金。”秦致寧笑得十分欠揍,“后悔了吧?可惜了,這個世界上沒有后悔藥賣啊。”
顧念之毫不猶豫伸出手:“我,金槍頭洞蛇,給錢。”
秦致寧:“!!!”
“……你有病吧?我憑什么給你錢啊?”秦致寧覺得顧念之腦袋是不是脫線了,居然找他要錢!
“你昨天弄來的兩條蛇,是不是有一條是打算給我吃的?”顧念之開啟了律師問詢模式。
秦致寧微怔,“是,但是……”
顧念之打斷他的話,“然后你是不是把我那條也吃了?”
“是,但是……”
“所以你是吃了屬于我的食物,我不追究你的強占行為,那就按市價付錢吧。”顧念之伸出的手抖了抖,“……趕緊給錢。”
秦致寧被顧念之繞得暈頭轉向,錢包都掏出來了,才醒悟過來。
惱羞成怒地將錢包塞了回去,轉身拉開前面的車門,把昨天給顧念之留的那半袋烤好的蛇肉拿出來扔給她,“誰吃你的了?!我問你吃你不要,現在又來胡攪蠻纏!”
么么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