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門的警察向溫守憶出示了法院簽署的逮捕令,神情嚴肅地說:“溫律師是吧?請讓開,不要阻礙我們執行公務。■菠&蘿&小■說”
溫守憶不為所動,微微點頭,說:“我想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她凝視著站在警察后方的顧念之,鎮定地說:“顧小姐,我記得你昨天還坐在輪椅上虛弱不堪,今天怎么就能站起來了?請問你是跟警察一起的嗎?”
顧念之既然敢來,當然做好了應對的準備。
她笑了一下,說:“我昨天是坐在輪椅上,但并不是虛弱不堪。——昨天何家的圣誕舞會,那么多人看見我跳舞了,怎么會是虛弱不堪?溫律師既然是律師,就要注意自己的言辭。”
“夸大其詞在法庭上有特定稱呼,叫做作偽證。”顧念之笑顏可人,但是在言辭上一點都不忍讓。
溫守憶窒了窒。
她想起來,昨天顧念之不僅坐在輪椅上跟何之初開舞,然后還被那個蘇聯的副總領事彼得抱起來站在他的腳背上跳舞……
從這個角度說,她昨晚還真的沒有“虛弱不堪”。
“……對哦,你昨天既然能跳舞,那為什么又要坐輪椅呢?真是好奇怪……”溫守憶溫文爾雅地點了點頭,“這不是誤導別人嗎?”
“我誤導什么了?”顧念之語音清脆,一點口頭上的虧都不肯吃,“還是跟溫律師預想的健康狀態不一樣,所以你認為我在誤導你?”
溫守憶:“……”
“我的預想?我有什么預想?”溫守憶下意識反駁,“我跟你又不是很熟,對你的健康狀態沒有任何預想。”
“那就好了。既然你沒有任何預想,那我哪里誤導你了?”顧念之撇了撇嘴,“哪一條法律規定,正常人不能坐輪椅?”
“你這是強詞奪理。”溫守憶終于有些生氣了,“正常人看見一個坐輪椅的人,都會推論她是生了重病,不能自己行走。”
“這沒錯啊,我是一個多月前受了重傷,正在恢復當中。昨天我從c城回來,很累,所以昨晚就坐了輪椅。”顧念之聳了聳肩,“不好意思,沒有傷得站不起來,確實誤導你了,我道歉。”
溫守憶微慍,“你這人就會胡攪蠻纏,我不跟你說話。”
她的視線移到門前的這些警察身上,又說:“我是律師,你們的逮捕令給我看看。”
那警察再一次把逮捕令放到她面前。
溫守憶一目十行地看了下來,頓時挑高了眉毛,“我說,你們是不是弄錯了?八年前的未成年人失蹤案,隨著當事人歸來,應該已經銷案了,怎么還在你們局的懸案卷宗里?”
“報案的人并沒有要求銷案。而且當事人現在出來告你父母八年前綁架她。請不要阻攔我們執行公務。”警察這時沒有耐性了,一把推開溫守憶,闖進屋里。
里面兩個衣著樸素的中年男女不知所措地站在客廳中央,結結巴巴地說:“你……你們要干什么?我們可是守法公民!”
警察拿出逮捕令,說:“請問你是不是溫大有?你是不是梁美麗?這上面的兩人,是不是你們?”
逮捕令上有犯罪嫌疑人的姓名和身份證明文件,抓人也是需要驗明正身的。
這倆人五十多歲年紀,因為是常年做花匠,在戶外工作,皮膚黝黑粗糙,看上去比實際年齡還要老一些,說他們六十多歲都有人信。
“是我們,可是,我們沒有做犯法的事。”溫大有和梁美麗異口同聲地說,十分忐忑地看了溫守憶一眼。
溫守憶走過來,陪在他們身邊,細聲細氣地說:“爸、媽,你們別怕,這件事一定有誤會。你們先跟警察走一趟,我跟你們一起去,馬上將你們保釋回來。”
溫大有和梁美麗這才乖乖伸出手,讓警察給他們戴上手銬,然后在頭上套上一個紙袋,擋住他們的臉,將他們推出了何家的工人房。
警察總局的局長這時候正在何承堅的會議室里說話。
“何上將,八年前何少報案的未成年失蹤案,有了新的進展。”
他將顧念之來報案的情形向何承堅匯報了一通。
何承堅倏然睜開眼睛,“居然是我家的花匠溫大有和他妻子梁美麗做的?!”
“對,顧小姐是這么說的,還拿出了一些證據。”這局長猶豫了一下,說:“其實她提供的別的證據并不很有力,最有力的證據其實是她本人。她是當年的受害者,她說是這倆人綁架的,我們就必須立案調查,走程序。”
何承堅沉吟半晌,說:“你們就依法辦事,查清真相。溫大有兩口子是我何家的傭人,但顧念之是我何家的救命恩人,她和我何家的淵源,你應該很清楚。”
警察總局的局長松了一口氣,忙說:“何上將,您能這么說太好了!我們一定依法辦事!一定依法辦事!”
這種案子,最怕上面有壓力。
現在上面的人表示放手讓他們查清真相,他們的工作就好做多了。
警察將溫大有和梁美麗夫婦帶去了帝都警察總局的看守所。
溫守憶跟著去辦手續,然后去中級法院要求保釋。
顧念之不想這夫婦倆被保釋,因此也跟著過去了。
她去的時候,溫守憶正在跟法官的書記員據理力爭。
“我的當事人依法享有被保釋的權利,我們會繳納保釋金,要多少你盡管開口。”溫守憶一副財大氣粗的樣子。
“這個案子的犯罪嫌疑人才剛剛收監,法院很忙,沒那么快處理他們的保釋金。請您回去耐心等待。”法官的書記員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不肯通融。
溫守憶求了她半天,她還是搖了搖頭,愛莫能助地說:“我們的案子擠壓得很多,真的很忙。這個又是陳年舊案,確實得等幾天。這樣吧,我給法官寫個加急申請書,看看法官會不會早點處理你當事人的保釋金問題。”
顧念之笑瞇瞇地在門口看了一會兒,見法院處理的還不錯,就沒有多說什么了。
眼看溫守憶要轉身出來了,顧念之才讓開一旁。
溫守憶一出門,就看見了顧念之站在門邊笑盈盈地看著她。
她心里一陣憋屈,但臉上還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
她沒有急著離開,看著顧念之,緩緩地說:“顧念之,你是真的要跟我父母過不去嗎?”
“怎么叫我跟你父母過不去?”顧念之收起笑容,沉下臉道:“你父母當初為什么要跟我過不去?在我的生日宴會上綁架我,就沒有想過要給我留活路?!”
“你真是莫名其妙。”溫守憶一臉的不以為然,好像不認為顧念之有什么切實的證據,“誰跟你說你八年前失蹤,跟我父母有關?誰這么造謠?也不怕爛舌頭!”
顧念之瞇了瞇眼,悠悠地說:“造謠只要爛舌頭嗎?溫律師你真是寬宏大量。——如果別人造我父母的謠,我要讓她坐一輩子牢!”
溫守憶笑了笑,“顧小姐年輕氣盛,一時激憤忘了法條了?——造謠怎么也不會坐一輩子牢吧?”
“你還記得你是律師?”顧念之嗤笑一聲,伸出右手食指搖了搖,“造謠也不會爛舌頭,所以這種沒營養的話,最好少說,跟你大律師的形象太不搭。”
“既然如此,我們也沒必要在這里唇槍舌戰了。”溫守憶打量著顧念之,帶著一絲憐憫說:“八年前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心里真的沒數?你以為串通警局把我爸媽抓來就能泄私憤?——你也太小看我們的法律系統了。”
“我沒小看你們的法律系統。”顧念之心平氣和地說,“我當然是提交了切實證據,警察才申請逮捕令的。——溫律師,你別裝傻了,八年前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清楚得很。”
溫守憶見顧念之這么篤定,心里也犯疑了,心想難道是哪里出了錯?
電光火石之間,她把所有的事情想了一遍。
想到最后關頭顧祥文出現,神不知鬼不覺地在機場將顧念之從秦瑤光的手下那里帶走,她的心情又平靜下來。
本來就是顧祥文做的,她怕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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