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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之初對顧念之的能力還是很有信心的,又叮囑了她幾句,才放下電話。
回到自己房里,匆匆忙忙洗了個澡,去樓下餐廳吃晚飯,見只有何承堅一個人坐在那里,有些詫異地四處看了看,問旁邊的勤務兵,“謝小姐呢?”
勤務兵大聲說:“謝小姐已走了。”
何承堅敲了敲自己旁邊的位置,面無表情地說:“看這里,清影給你留字條了。”
何之初走過去,看見了那張字條:之初,記得和伯父一起吃晚餐。我回家了,明天一起去旁聽。
“清影多好的姑娘,你也要對她好點。”何承堅想起了秦素問,悲從中來,連飯都不想吃了,“……兩人能在一起,是緣份,你要珍惜。”
何之初盯著字條看了一會兒,隨手放到一旁,開始吃晚飯。
他不記得有多久沒有跟何承堅一起吃晚餐了,今天又生了那么多的事,兩人都不想說話。
一頓飯吃完,何之初只說了一句“晚安”,就回自己房間了。
顧念之跟何之初通話結束,決定早點上床睡覺。
她睡得很早,也很熟,一夜無夢,睜開眼就到了第二天,也就是她出庭的日子。
顧念之一大早起來,換上一身定制的黑色褲式職業套裝,把長綰成髻別在腦后。
一張小臉晶瑩透亮,就像剛剛剝殼的煮雞蛋,嫩嫩地,很有質感。
她的眼睛大,五官比較立體,菱角唇上只抹了一把水蜜桃色的亮色口紅,整個人都精神了。
對著鏡子照了照,她挑了一枚夜曇花形狀的白金胸針配在胸前,算是為秦素問一點小小的悼念。
她對著鏡子小聲說:“……媽媽,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霍紹恒穿著一身蘇聯軍裝夏季常服,毫不避諱地跟她一起走出大門。
路遠和路近會裝扮成路人去法庭旁聽,霍紹恒就是直接以彼得的身份,做顧念之的貼身保鏢。
來到法庭外面,顧念之跟檢察院的人匯合,簡單過了一遍案情簡介。
檢察院這邊的公訴人是個很穩重的中年人,看年紀快五十了,不僅很有經驗,而且職位已經升得很高了。
由他出任公訴人,表示檢察院方面對這個案子寄望很高。
像這種比較勉強,把握不大的案子,檢察院其實一般都會派比較年輕的新人上場,給他們一個鍛煉的機會。
因為年輕沒有經驗,輸了官司也無妨。
就跟職業球隊在一些無關緊要,或者必輸的比賽上換替補上場一個道理。
但這個案子不一樣。
這個案子要在全世界面前審訊,要堂堂正正定秦瑤光的罪,他們就不能有閃失。
所以檢察院派出了最強公訴人,跟顧念之合作,一定要把這個案子好好拿下來。
就算證據不足,邏輯勉強,也要贏過對方的的律師團。
因為一個案子能贏,有時候不是靠自己有多強的證據,有時候也是靠著對方犯的錯誤。
很多自己以為板上釘釘一定能贏的案子,就因為自己的疏忽,被對方抓到漏洞,從而一敗涂地。
這個公訴人看著顧念之,很慎重地說:“顧大律師,我不知道上面為什么會同意你來做控方律師。說實話,我是不贊同的。這個案子時間久遠,證據不多,你提出的證據鏈我看著也勉強,要打贏確實不容易。”
然后他話鋒一轉:“可是我們又不能輸。你明白吧?”
輸了就坐實了之前對秦瑤光的指控是不成立的,別說幾個官司根本風馬牛不相及,那些外媒可不管。
張冠李戴,煽風點火是他們最擅長的做法。
顧念之也知道這邊的人大部分都不知道自己在庭辯方面的履歷,也沒有生氣,只是笑著說:“我希望等下上庭之后,您會從不贊同,轉為贊同。”
上庭是要靠真本事,現在說再多都沒用。
不過顧念之跟他仔細討論之后,還是把自己的步驟又改了一下。
兩人談了一會兒,就到了進去的時間。
收起電腦,兩人一起走進了這次審訊的甲字號法庭。
一進去,兩人都微微驚了一下。
他們都知道這一次的審訊,會向全世界直播,但沒想到,會有這么大的陣仗!
屋里除了原告席和被告席,以及證人席之外,別的位置都坐的滿滿的。
秦家只來了秦老爺子和他的侄孫秦浩山,但是帶著的工作人員不少,光是律師團成員就占了一半的位置。
一看這個規模,就知道秦家這一次是下了血本,聘請了國內外一流的刑事訴訟專家和律師,要給秦瑤光打這個官司,也是要打國內司法機構的臉,坐實秦瑤光被“冤枉”的宣傳口風,然后謀求她假釋出國療養。
顧念之的目光從秦老爺子和秦家的律師團那邊掃過,勾了勾唇角,笑得意味深長。
她的視線又轉向屋子四周。
這個法庭的房間是整個法院最大的,可是周圍靠墻的空地上,已經密密麻麻都是各種直播設備和攝像機。
電視臺、報社、網站新媒體,甚至廣播電臺都來摻一腳。
不僅有國內媒體,還有國外駐國內的媒體新聞記者,都來旁觀了。
此時此刻,記者、主播和主持人在各自的直播間里擺好架勢,磨掌擦拳,準備在這一次罕見地面對全世界的審訊中露個臉。
大家都知道美國方面為了秦瑤光,甚至不惜動貿易戰要挾,一直拿國內的司法說事。
今天這個審訊,也是在全世界面前曝光,讓那些喜歡瞎逼逼國內司法程序的外媒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