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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安鵬接著說:“這么恐怖的圖畫,表現的是顧祥文這個天才科學家的變態心理。”
“大家都知道,天才意味著在某一方面特別出眾,也意味著他們不成熟的心智和情感……”
顧念之猛地回頭,憤怒的視線來不及收回,冷冷地看著陸安鵬,一字一句地說:“反對!被告律師為了達到自己栽贓陷害的目的,毫無根據地詆毀天才,用虛無縹緲的‘心智’、‘情感’,代替理論分析和法律邏輯。”
她走上前去,跟陸安鵬只有相隔不到一米的距離,臉上的表情冷若冰霜,“陸大律師,天才不是怪物,他們是人!他們有著比你我這樣的普通人更高的智商,更完美的情感,和更純凈的心智。你這套上不了臺面的人身攻擊可以省省了!”
“沒有天才,我們人類現在還在茹毛飲血。沒有天才,眾多疾病傳染病還沒有攻克,人類平均壽命會不到三十歲。”
顧念之上下打量著陸安鵬,刻薄地說:“還有你,陸大律師,沒有天才,你根本活不到你現在的歲數,就已經壽終正寢了!——你有什么臉詆毀天才?你有什么資格一棍子打死所有的天才?”
“天才都是心智和感情不成熟?他們能比心智和情感成熟的陸大律師你更卑劣和狡詐嗎?”
顧念之握了握拳。
陸安鵬剛才對天才的描述灼傷了顧念之,她不顧一切攻擊陸安鵬。
她的父親再不好,也輪不到一個給秦瑤光辯護的人指手畫腳。
陸安鵬被顧念之的反應也嚇住了,過了一會兒,才惱怒地說:“反對!控方律師涉嫌對我進行人身攻擊!”
法官扯了扯嘴角,“雙方律師請控制你們的情緒和言辭。被告律師請不要以偏概全,控方律師也不要對被告律師進行人身攻擊。”
顧念之深吸一口氣,回過神來,聳了聳肩,“我是就事論事,被告律師如果受不了這種說法,那請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陸安鵬饒是老謀深算,在法庭上辯論這么久了,還是紅了紅臉,僵硬地點了一下頭。
顧念之從陸安鵬手里奪過那張恐怖暗黑的“殺(癡)人(情)動(表)機(白)圖”,轉身面對著法庭內外的人們。
目光在路近所在的方向停留了一瞬。
路近此時已經熱淚盈眶,忙抬頭看著法庭天花板上那盞巨大的橢圓形ld吸盤燈,不讓自己的眼淚落下來。
他自己其實并不在乎別人怎么說他,因為他的心態足夠強大,甚至強大到可以屏蔽一切對他不好的言論。
可這并不代表著他會不在乎有人維護他。
不,他很在乎,像路近這種有人際關系障礙癥的人,甚至比一般人更在乎這一點。
他們只是不會說出來,但會把每一個站出來維護他們的人,牢牢記在心里,然后用自己的方式感謝這些站出來維護他們的人。
更別說這一次出來維護他的人,是他最心愛的女兒,是他愧疚得無以復加的女兒。
路近想,如果不是擔心秦瑤光破罐子破摔,他會站出去說出一切真相。
可是如果他說出來,傷害最深的,其實是顧念之……
路近閉上眼睛,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
他不是不能控制,只是以前沒有必要控制。
顧念之瞥了一眼路近高昂的腦袋,嘴角幾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
移開視線,顧念之舉起那張被陸安鵬當做是證據的圖,語音清晰而緩慢地說:“各位女士們,先生們,當你們第一眼看見這幅圖,我能理解,你們的心理上卻是有些不適。”
“因為它是一張用油性黑色ark筆畫的,黑色本來就壓抑,更別說這幅圖完全不懂留白,把紙上的空隙涂得滿滿的。”
“但是再壓抑,它也不能證明就是顧祥文想殺秦素問的證據。”
“因為它表述的,根本就不是顧祥文想殺秦素問。”顧念之的目光看向了旁聽席上正襟危坐的秦老爺子,面無表情地說,“它表述的是,有人想殺秦素問大律師,從秦素問大律師少年時期一家出車禍開始,就有人想殺她!想殺他們全家!”
顧念之一言既出,語驚四座。
法庭內一百多人目瞪口呆看著顧念之。
法庭外的社交媒體上,網絡論壇上,直播間彈幕上,飛流著一連串的“……”、“!!!”。
他們剛才聽見了什么?
一樁十二年前的“謀殺案”,牽扯出四十多年前更大的“謀殺案”?!
什么仇,什么怨?!如果顧大律師說的話是真的,那是有人要秦素問大律師一家滅門啊!
更可怕的是,過了數十年,他們滅門成功了……
乖乖隆地東,大案子!大案子!
打起來!打起來!
法庭外的網絡上,已經掀起了新一輪蓋樓狂潮,彈幕狂潮和轉評論狂潮。
法庭內的這些人,就連法官席上的審判長和書記員都開始頭碰頭地說話,嗡嗡之聲不絕于耳。
秦老爺子臉上沒有什么表情,甚至有些不屑的輕哼一聲“荒謬”。
秦瑤光的城府沒有那么深,眼里已經露出驚慌失措的恐懼。
顧念之朝這兩人笑了笑,露出雪白的牙齒。
她的笑容那么嬌俏靈動,但是在秦老爺子和秦瑤光看來,卻像一只露出獠牙的小獸,很快就要撲過來,將他們撕成粉碎。
顧念之抖了抖自己手上的“殺人動機圖”,高聲說道:“判斷謀殺案成立的三個要素,是動機、時機和手段。”
“可是對于顧祥文來說,他除了在時機這方面不湊巧,其余兩點沒有一項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