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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頭到尾,洛啟衡都不曾想過在戰英臺秘境之中獨自行走。
別說張依依,便是華仁大世界其他三名關系并不怎么親近的同伙也不可能隨便放棄。
進入戰英臺的這幾天,他得到的有效信息并不算多,但從那些個死在他手中的劫殺者嘴里,基本上也能夠確定一些他們現在的處境與現狀。
總之,這個地方的危險程度遠超當初得到鑰匙時所想的程度,想要順順利利的活到離開這方秘境,除了自身的強大,得力而絕對可以信任的隊友更是必不可少。
若非被一些突之事絆住,他第一時間自然便是要找到張依依,而后與其他的隊友匯合。
好在自己這邊雖然耽擱了,依依他們倒是先找到了他,一個個都完完好好的,也算是令他松了口氣。
洛啟衡朝著其他幾人稍微點了點頭示意,打過了招呼,再之后則是完全沒有繼續開口多說一個字的打算。
一時間場面有些尷尬,張依依還好,到底相處了這么久早就習慣了洛啟衡這樣的性子,但張桐桐幾人多少有些不太自在。
見狀,張依依只得出面稍微調和一下,否則的話難保堂姐與陳凡還有袁瑛幾人只當洛啟衡是對他們有什么成見。
“好啦,既然現在咱們人都齊了,若都沒意見的話,咱們便都照著堂姐之前的安排行去往接下來的目的地吧。”
張依依說完,順便又看向洛啟衡解釋道:“這里具體的情況,一會路上再告訴你,沒意思吧?”
洛啟衡面色不變,微一點頭應了下來,絲毫沒有半點反對或者質疑的意思,明顯一副你們說怎么辦就怎么辦,他怎么都好沒有意見的模樣。
如此一來,張桐桐幾人自然也安心了下來,與洛啟衡溝通一事交給張依依,只要沒人有什么其他意見就好。
至于洛啟衡之前都經歷了些什么,人家不說他們也沒那探究之心,反正只要不危害到團隊安危便無妨。
“走吧,那地方可不好找,這一路上只怕少不了打打殺殺。”
張桐桐拋出這話后便率先啟程再次出,而其他人見狀,自然立馬便跟了上去。
一路上,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了洛啟衡這個元嬰的加入,是以他們一行被遺留者惦記的頻率倒是極低。
不過,也總有那些不開眼或者自信心爆棚的遺留者妄圖劫殺他們,不過最終的結果卻是免不了一個賠了夫人又丟命。
而半道上,張依依也已經將關于這方秘境中他們所掌握的種種信息通通告知了洛啟衡,意料之中洛啟衡果真顯得并不怎么在意,只是點了點頭表示已經知曉,其他的他也沒什么疑問。
天將黃昏時,一行人在一處空曠的河灘前停了下來,迎面而來的則是五名看上去異常狼狽的筑基修士。
三男兩女,三名男修都已筑基大圓滿,看樣子倒是隨時有沖擊金丹的可能,而剩下的兩名女修稍微差上一點,一個筑基后期,一個則僅僅只是筑期中期。
這樣的修為,在張依依他們一行面前肯定是完全不夠看,也正因為如此,所以這三男兩女此時簡直就是一個個滿面死灰與絕望,恨不得扭頭就逃,只不過偏偏個個腳下生了根似的,硬是不敢隨意亂動半下。
“前輩、幾位前輩,我等絕無冒犯之心,還請幾位前輩高抬貴手,可以放晚輩幾人一條生路。”
年紀最大的男修不得不硬著頭皮恭敬請求做著最后的僥幸期盼。
他們幾個剛剛才又躲過一劫,體內靈力差不多都要消耗一空,卻不想運氣竟是如此不好,又碰上了一批更加厲害的存在。
這個鬼地方的人根本不講半點道理,出手便是殺人奪物,弱肉強食得沒有半絲的底線。
張桐桐自然看得出這幾人同為其他世界新入的天選者,一行五人之中竟然連個金丹都沒有,看來每個世界進入的天選者修為境界果然并不一致,頗是參差不齊。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她淡淡地扔下這么一句,并沒打算無故犯那些不必要的殺戮。
而她的幾名同伴顯然亦是如此,目光往那三男兩女身上轉了一圈后便不再理會。
那三男兩女顯然沒有料到這一次運氣竟如此之好,再次碰到的并非之前那些惡意滿滿只將他們當成獵物隨意殺害掠奪的殘忍之士。
幸運來得太不可思議,一時間險些讓他們誤以為聽錯。
“前輩的意思是,我等可以離開了?”
那名男修愣了愣,片刻后這才情緒激動卻又小心翼翼地再次詢問求證了一句。
不怪他們不敢置信,之前碰上的修為最高的頂多也就是金丹,而現在這群人一看就知道個個在金丹之上,甚至其中一人身上明顯有著屬于元嬰才有的氣息,卻反倒是對他們沒有惡意。
難道,這里頭果然不僅僅只有強盜與殺人惡魔,同樣也真的還是有著正派修士?
“走吧走吧,無緣無故的,我們攔著你們做什么。”
袁瑛有些看不下去了,朝著那三男兩女揮了揮手,示意他們要走就走。
這幾個一看就是被秘境里那些遺留者給禍害得心肝都快抖沒了,愣頭愣腦的怕是還根本不知道他們自己來到的到底是個什么樣的怪異之處。
“多謝幾位前輩,晚輩告退!”
有了袁瑛這么明顯的話,那三男兩女這才真正相信了下來,連忙恭敬致謝,而后一刻都不敢再做耽誤,轉身便匆匆離開了。
“天快黑了,今晚咱們不趕路了,就在這里休整一個晚上,明日一早再出。”
沒有外人,張桐桐也沒打算再繼續日夜不停,直接示意幾個伙伴在此原地修整。
那處可以讓修煉速度成倍增漲的福地并不好找,而這里處處都可能會有陷阱危險,晚上趕路過于冒險,沒那必須緊巴著這點時間不放。
其他人自然沒意見,在附近布了幾個防護預警陣法后,紛紛坐下開始休息。
對于修士來說,這一天下來趕路也好打架殺人也罷都不算什么,累不到哪兒去,但身體不累卻并不代表那顆一直保持謹慎處于緊繃,隨時做好戰斗準備狀態的心同樣不需要放松一下。
張依依不知其他人如何,反正她這個前世做了一輩子徹底普通凡人的,骨子里頭似乎還是保留著普通人休息放松的這種習慣方式。
“剛才那幾人不知是打哪個世界來的,竟然通通只是筑基……”
袁瑛挨著張依依左手邊坐得很近,聲音莫名有些感慨:“就算他們能夠熬過這三個月的狩獵期,最終想在擂臺賽上活著拿到百名離開名額離開這里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說到底,在袁瑛看來,這些人完完全全就是來送人頭,為這場所戰英臺爭霸賽鋪磚加瓦的,真相果然就是這般的殘忍,只不過絕大多數的人暫時還完全不自知罷了。
“大師姐這是在憐憫他們?”
張依依聽得出袁瑛感慨中的那點同情,心情卻是無比的平靜,平靜得早就有些麻木的平靜。
“倒也談不是憐憫,只不過同時也想到了我們自己的命運罷了。”
袁瑛搖了搖頭道:“若是沒有提前得得知一些情況做足準備,沒有你們這群優秀的同伴一起,我怕是比剛剛那些人好不到哪兒去。但即使如此,誰又能說將來最終的擂臺之爭時,我就一定能夠進入前百,平安順利的離開這里?”
照著張桐桐陸陸續續預知到的各種信息匯總來看,這一次戰英臺開啟總共進入的天選者多達兩三萬之多,三個月的狩獵期即使被弄死淘汰掉一半也還有萬多名天選者競爭最終的百名名額。
不管是來自遺留者的殺戮,還是天選者之間本身的相互排除,最終可以活下來參加擂臺之爭的絕對都是各個大小世界的最強者。
袁瑛并不覺得自己就一定能夠是那么多強者中最強或者最幸運的,那么如此一來,她若是無法順利排進前百的話,等待她的下場不是死亡便是像其他遺留者一般再也無法離開這里,直到化神被抹,或者壽終而亡。
這樣的結局可能她雖然早就預料過,但今日在看到那三男兩女后卻是莫名的變得更加鮮明且深刻起來。
這種心態其實相當微妙,而且挺不妥當的,只不過袁瑛卻是有些沒法控制,哪怕不說道出來,一個不經意間心思卻早就已經在無形之中不斷的加深。
“大師姐無需想太多,我們五人肯定能夠平安離開這時原。”
張依依自然也意識到了袁瑛的心態似乎出了點問題,但除了這種沒什么營養的安慰以外,她也沒有更多的辦法真正說服對方。
也不能說袁瑛消極或者不自信,這其實跟這些并沒有多大的關系,甚至于本就算得上是一種事實,所以在事實面前,任何言語都顯得十分脆弱無力,勸說得越多反倒越是容易無意間加深袁瑛此刻的這種心態。
所以,張依依雖然有些擔心,但卻真幫不上什么忙,還是得靠袁瑛自己真正放下才行。
“不出意外的話,再有幾天就能夠找到那處福地了,抓緊時間提升自己比什么都有用。”
張桐桐自然也意識到了什么,倒是索性將話題給扯了開來,不給袁瑛多想那些負面情緒的空間:“我們在一開始就比絕大多數的天選者占據著更多的優勢,找到福地之后,這種優勢只會越拉越大。若是運氣好能夠碰上福地最佳狀態,三五倍以上的加速提升完全都不是問題,甚至于更有甚至,如此一來,指不定趕在擂臺賽前晉級元嬰也是有可能的。”
張桐桐這話還真不是安慰,這里雖危險之至,但同樣亦是一個充滿了變數、機遇與奇跡的地方。
“即使沒能在此之前晉級元嬰,以我們幾人的戰力水準,進入前百機率本就很大。”
陳凡補充道:“更何況,除了我以外,你們幾人可都是數一數二的名門大派親傳弟子,又提前得知了戰英臺秘境一事,身上再怎么樣也會有幾樣長輩所賜的底牌吧?”
聽到這些,張依依現在座之中,除了洛啟衡以外,好像其他人都比她會安慰人得多,果然情商之上她還是比堂姐與陳凡他們差得遠得多。
誰知,當張依依無意間慶幸還有一個洛啟衡給自己墊底的時候,卻不想一直沒有出過聲的洛啟衡竟是極其罕見的主動開口了。
“擂臺賽有空子可鉆,并非真正意義上的單打獨單斗。”
洛啟衡這話的意思倒是十分令人想入非非,同時也表明了一點,若是擂臺賽時有同伴出現問題單憑自身之力無法進入前百的話,身為一個團隊相互扶持的伙伴,有余力時肯定會出手相助。
這個消息還真是一下子刺激到了所有人,畢竟包括張桐桐這個天選者中的預知者都從來不知有這樣的情況。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通通看向了洛啟衡,無聲地催促著洛啟衡將具體意思說明白些。
見狀,洛啟衡明顯有些不太想說那么多來解釋他是如何得知,消息是否可靠的,具體操縱規則又是什么樣這一系列對他來說算得上是沒完沒了的話題,是以當下便將三足烏給拎了出來。
三足烏剛出妖獸袋,一眼便看到了張依依頓時便高興的飛到了她的身邊,連自家主子那兒都沒這么的熱情。
洛啟衡卻是一點都不在意這個,直接給三足烏傳達命令,讓三足烏用畫面的形式把需要解釋的那些內容情況傳給張依依就好。
是以,張依依再一次的充當了中間傳話者,而三足烏傳給她的那些內容倒是令她頗是驚訝,沒想到進入戰英臺后的這幾天,洛啟衡量獨自一人沒與他們匯合前,竟然生了這么多有意思的事。
沒錯,是有意思的事,特別的有意思。
知曉一切后,張依依面色更是古怪地看了一眼面色毫無波瀾的洛啟衡,想笑又不敢笑的實在有點不太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