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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魂曲遠比張依依所想的還要難以駕馭,當然最為主要的原因是她要做的活計實在太過精細。
精細到根本難以想象的地步。
一開始,完全沒有經驗之下,她直接連著失控三回,好在毛球反應快,每每主動及時抽身果斷中斷空間通道,這才沒有引起結界內的地獄之火暴動,不曾真正產生什么實際性的惡果。
為此,他們浪費了很多時間,一次次重新開啟。
幸好張依依悟性天資極佳,一人一獸配合之下,這經驗倒是漸漸摸索了出來。
再接下來,她的神魂曲倒是漸漸步入正軌,但可惜的是一直都不曾有合適的火種被吸引召喚而至。
隨著神魂曲的不斷深入,張依依身邊已經整整堆起了幾大堆的靈石灰燼,臉色也變得愈發蒼白起來。
鬼王在一旁正看得揪心不已,算著時辰毛球這一回怕是又差不多要堅持不了多久之際,卻猛地看到張依依朝著他比了個手勢。
這是有了?
他又驚又喜,當下也不敢耽誤,連忙照著之前張依依交代過的辦法上前隨時等著。
下一刻,果然似有什么亮光從毛球以身為界所化的臨時通道中快速穿梭而出,若非他早在心中將引火入體的辦法默默演練了至少八百回,只怕還真會反應不過來。
有著神魂曲引路,那一小團地獄之火一頭便沖進了鬼王用法力刻意打開的手心所繪成的陣紋中。
而接下來的一切,根本不需要鬼王再費心,地獄之火幾乎是一嗅到仙奴印的氣息,本能的便找了過去,二話不說便將仙奴印包裹起來,試圖吞噬焚滅。
噬心之痛也從地獄之火竄入體內起,果真不曾有片刻的停息,那滋味便是鬼王都忍不住嚷嚷出了聲。
毛球與張依依在引出第一團地獄之火后便直接中斷了臨時通道,一個個皆累得不行,毫無形象的坐在地上休息。
不過再苦再累也無所謂,畢竟他們已經成功的引出了第一團地獄之火,便說明所有的努力都不是白費。
“叫什么叫,還是不是男人,這么點疼就受不了?”
毛球緩過來些后,便直接嘲笑鬼王:“這才剛剛開始呢,萬一你運氣不好得被這團火種折騰個幾百年才能焚盡那破標記的話,你這日子還怎么過呀?”
“胡說,我哪里不是男人了?我這不是剛剛開始有些不習慣才叫了幾聲嗎?等時間久了自然就習慣了。”
鬼王忍著這錐心痛楚還得聽毛球說著風涼話,真恨不得讓毛球也親身體會嘗嘗這個中滋味才好。
好在難受歸難受,一想到只要忍忍熬過去了自己就重獲自由,果然連那噬心之苦仿佛也變得沒那么難扛起來。
“那你可得早點習慣,不然到時光顧著難受畏手畏腳的怎么辦?等下次穿過結界壁的最佳時機到了后,依依也拿到了她所需要的火種,咱們十有八九還得殺上一場狠的逃命,到時你可千萬別掉鏈子!”
毛球白了鬼王一眼,半點同情心都沒有,反倒是興災樂禍得緊。
痛就好,痛就對了,這可不就是惡人只有惡人磨嗎?
毛球這看笑話的意圖著實太過明顯,以至于鬼王冷哼一聲干脆懶得再搭理這樣的小人,免得讓其越說越帶勁。
當然,更為主要的還是,他這會兒當真難受得厲害,的確需要點時間習慣這樣的折磨,有這功夫還不如省點力氣扛痛。
毛球見狀,越發覺得痛快,本還想再說點什么刺激刺激鬼王,也算是報當初化形后被鬼王嘲諷之仇,不過下一刻,它果斷地閉上了嘴沒有再出聲。
悄摸摸看了依依一眼,發現依依那冷漠無情的目光總算是挪開了后,這才暗算松了口氣。
好吧,它也是慫起鬼王來太過得意忘形,都險些把依依即將面臨鬼王那樣的折騰都給無形間忽略掉了。
也幸好依依沒有揪著它這小辮子不放,不然的話,當著鬼王的面,它都不知道要怎么下臺收場。
張依依倒真沒有毛球想的那么復雜,就是純粹覺得毛球太吵罷了。
一時間,三人總算再次相安無事,安安靜靜地休整。
等到時辰再次輪到了結界壁開始出現最薄弱點之際,張依依已經將靈力補充好,毛球則更加沒有任何問題。
便是鬼王也都已對適應了時刻被那種噬心之痛所支配,基本上不會影響到正事。
幾人自是再次開始干活,而這一回有了足夠經驗的張依依更是輕車熟路了很多。
不僅如此,這回運氣也足夠好,開始后沒有費太久功夫,神魂曲便引來了一團地獄之火,就這般順順利利的勾了出來直接引進了自己體內。
而張依依也很快嘗試到了所謂的噬心之痛,得虧這會兒體內靈力消耗還不算太大,不然的話這猛地被地獄之火沖入體內,都夠她喝上一大壺。
“咦,好像沒那么疼嗎。”
毛球長長地舒了口氣,眼見依依除了最開始表情著實有些扭曲古怪之外,很快便恢復正常,立馬就覺得還是自家依依厲害。
哪像鬼王,年紀一大把卻還比不上一個姑娘扛痛。
“要不你也弄一團火種進去試試?”
張依依白了毛球一眼,木著一張臉半點表情都沒有。
疼,真他娘的疼,疼得她都快要罵粗話了。
可是罵粗話有用嗎?
沒用!
而且還不知道得再痛得多久,她還能一直不停地罵?
就跟鬼王說的一般,這還真只能靠自己忍著,忍著忍著慢慢適應這種折騰這種痛楚才行。
她也是若命,怎么就碰上了毛球這么個不帶腦子說話的契約獸?
“啊,不不不不不,我又沒被打標記,要那玩意放進體內干什么?”
毛球見狀,立馬將腦袋甩得飛起來,總算聽明白了依依話里話外對它的不滿。
“咦,好像得了地獄之火后,并沒有什么危險出現?”
鬼王的關注點倒是在別的地方,一連兩回他們都順利取到了地獄之火,但之前張依依所擔心的后果危險通通不曾出現,意外的順利。
“既然如此,要么咱們再額外弄幾團火種出來?”
連仙奴印都能焚化滅掉,這里的地獄之火怕不說無敵卻也至少能排神火排至少前三了。
那結界里頭還有很多的地獄之火,恰巧張依依有的是辦法得到將其分成一團一團取出,那么如此好的寶貝豈不是不要白不要?
鬼王想得很簡單,不說旁的用處,至少體內有仙奴印的可不止他們兩個,遠的不說,近的裴文就是。
當然,他們千辛萬苦得來的寶火自然不可能那么簡單的白送出去,有這么好的東西用來換什么換到?
張依依想的卻比鬼王更遠,弄更多地獄之火的火種保存起來,指不定將來飛升上界后,這些能夠成為她手中的一大底牌與殺器。
“你有東西能夠保存地獄之火嗎?”
不過,毛球倒是一下子想到了關鍵所在,這火現在對他們而言好收卻不好保管。
要不是看在依依也破是心動的份上,它會直接懟鬼王一句想得美。
果然,聽到這話后,鬼王的臉色變了又變,半天說不出話來。
是呀,那么厲害的火,可以焚滅一切,他拿什么來裝?
能夠得其一安全入體內解決自己的仙奴印,這已經是天大的運氣,沒有那面銅鏡的話,他們就算找到了地獄之火,也根本沒辦法做到引火入體。
當然,這其中依依同樣功不可沒,畢竟神魂曲并不是誰都能吟誦得出,誰都能使其發揮出真正的效果來的。
想到這一些,鬼王還想多撈點好處的心思也熄了。
“那咱們趕緊回去吧,雖然暫時沒發生什么危險,不過誰知道呆得太久又會不會有變數。”
見狀,鬼王只得提議趕離開,當然這也是看在張依依這會兒的情況還算良好的基礎上。
“等等!”
突然間,張依依似是想到了什么,當下示意鬼王再等等。
她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墨鐲,當下便試著溝通小魔域內的域靈,看看能不能把地獄之火引到小魔域中。
如果真的能成的話,那么她就不止能夠多取幾團地獄之火那么簡單。
片刻之后,張依依臉上漸漸露出了幾分笑意,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這一下子她似乎都覺得體內的噬心之痛都要輕快了不少。
“我有辦法保存地獄之火,不過得等等,還得先做一番準備。”
很快,她將這個好消息告訴了鬼王與毛球。
小魔域域靈在知道地獄之火的真正本源是什么之后,比著張依依還要高興,因為這樣的火種對于一方殘缺不齊的天地恰恰本就是最為需要的其中一種元素。
域靈巴不得小魔域之主有多少弄多少進來,畢竟小魔域本就特殊,多的是安放這些火種之處。
當然,它也主動朝小魔主保證了,絕不會將張依依引進的地獄之火通通用光,一定會給小魔主留下足夠的份量保管妥當,隨時都能讓小魔主取出使用。
張依依準備大干一場,自是知道接下來可不同于之前,不是簡單的幾天功夫便能夠完事。
所以她將附近的防御之陣又狠狠加了幾層,又將大把大把的靈石放入身邊聚靈陣中,光是這個架式便知道要玩多大一票。
毛球看得有些瑟瑟發抖,隱約覺得自己這條獸命很有可能會被依依給壓榨干。
要是沒有什么外在的突發狀況打擾影響他們的話,它覺得或許依依準備長年守在這里,非得把結界里頭的那些地獄之火一直收到沒法再收為止。
鬼王見狀,多多少少也有些同感,只不過心境卻與毛球全然不同。
只要有辦法保存地獄之火,他也是巴不得張依依能收多少便收多少。
雖然這火根本沒辦法直接分到他手中,不過他相信以張小友的為人,只要他需要的話,將來又能找到合適的寶器存放的話,小友畢竟不會少掉他的一份。
所以,等一切準備妥當之后,鬼王主動承擔了引地獄之火入依依墨鐲那一步的職責,畢竟符紋封印這一卦的東西本就是他最為擅長的,如此也能夠減輕張小友的負擔。
就這般,一人一鬼一獸分工明確,很快便開啟了他們合作取火的漫長之路。
不知道是神魂曲的關系,還是因為凌虛鏡那一整套取火之法著實太過完善,亦或者他們運氣一直極好,未曾真正正面觸怒到那結界之中鋪天蓋地的地獄之火。
總之接下來五年之間,他們在不斷取火、休息、再取火、再休息中循環,除了偶爾有點小小失誤卻也能及時被彌補上以外,當真一點外在的真正危險都不曾遇上,順利得不可思議。
“依依,這都取了五年了,咱們還要繼續嗎?”
毛球累得不行,結束這一回后直接癱在了地上,半點都不愿意起來。
最主要的是,它是心累,不斷重復著這種操作,越是熟練卻越是得小心不能出錯,單調枯燥又一刻不能放松,沒有什么比這種活更加心累的了。
這五年間雖然他們的業務能力是一天賽過一天,除了每次之間等待結界壁的時間停下休息以外,其他時候當真一點都沒有浪費一刻不停地取火。
可即使如此,他們估算了一下,五年間取出來的地獄之火數量還不及結界中總量的百分之一。
可想而知,這里到底有著多少地獄之火,第三戰場上曾經又死去過多少的亡靈。
“繼續!一直繼續到小友這寶貝吃不下為止!”
鬼王直接接過話,他可比毛球積極主動多了。
這么忙活了五年竟是一點兒都不覺得累,反倒是隨著地獄之火越取越多,這心情是一天比一天快樂。
他就像一個真正的守財奴一般,哪怕明知這么多的地獄之火絕大多數都得被張小友這個存放的寶物吸食消化,可剩下的一小部分對他來說也是天大的財富呀。
更何況,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么多年一直在不斷地接觸地獄之火,所以體內不停的那種噬心之痛也漸漸如同有了些免疫力似的,真正意義上竟是沒有那么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