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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依依在心里默默為七少掉了一滴所謂的同情之淚,倒是真沒想到這位七少竟然關鍵之際如此沒有腦子。
哪怕為了粉飾太平,修真界也從沒聽說過有誰需要對一并參加比試的其他參賽者負責的,如此虛偽之言還堂而皇之,難道你還以為憑這么個“仁善”之名能博什么好處?
“你是如何知曉從仙宮里面提前離開之法?”
拂遠仙王都快被這個蠢貨氣笑,也正因為沾親帶故的后輩如此之蠢,所以一看就知道這蠢貨是被人給利用了而不自知。
還真當自己是救世主了不成,也不想想看憑什么別人都不知道,就他知道?他就一點兒都沒有懷疑過那么明顯不對勁的地方,就沒有懷疑那個方法到底是送他們出去還是起了旁的作用?
聽到拂遠明顯夾帶著嘲諷般的質問,七少還有些飄的腦子瞬間清醒了個透徹,先前不知跑去何處的智商也終于徹底歸位。
是呀,他是如何知道那么個離開之法的?
那道不知從何方響起的機械聲音一連在自己的耳邊重復了三回,所以他就信了?
回想起這么個因果,七少頓時冷汗直冒,整個人都有些傻了。
當時他是如何想的?為何會那般篤定地相信這個辦法?是真的已經到了一刻都不能再耽誤的絕境,只能死馬當成活馬醫了呢,還是他的腦子壓根就沒有想過有什么問題,莫名的就覺得理所當然應該如此?
直到這一刻,七少才反應過來,自己絕對是被什么給蠱惑住了,而且一直到剛剛都沒有從那種神秘蠱惑之力中完全脫身,直到拂遠仙王直接挑明質問于他,整個人這才恢復了正常。
若說那重復了三回的機械之聲沒有鬼的話,打死他都不相信,哪怕這會兒功夫,他也的的確確用那個辦法順利脫身。
七少一臉驚恐地看向拂遠仙王,一時間不知如何開口,事到如今他已經意識到那處仙宮中所生的事情恐怕遠不止當初看到的那般簡單,不然的話,也不至于讓拂遠仙王都親自出面查證過問。
而現在起想,他便越覺得之前離開仙宮遺址的辦法有問題,意識到自己可能無意間犯了什么大錯,七少整顆心都沉了下來。
“回仙王話,晚輩……晚輩之所以知道離開之法,的確事出有因。”
片刻后,七少也不敢再沉默下去讓拂遠仙王等太久,哪怕硬著頭皮,哪怕知道自己的解釋的原因很是荒唐,卻也不得不照實道來。
他將自己得知離開之法的經過一五一實說了一遍,當然也沒有忘記替自己小小“洗白”一下,現在回想自己的確是被什么力量給蠱惑住了,不然的話也不至于那般莫名相信,幾乎沒怎么猶豫便直接照著實施了。
哪怕最終他們的確安全出來了,可是現在想想,連七少自己都有些懷疑離開與之前自己所做的那些到底有沒有必然的關系。
拂遠仙王聽完這些,連一聲蠢貨都懶得再在心里罵,蠢也就算了,竟然從頭到尾被人控制住了心神都不自知,就這么點能耐,難怪一早就被人家盯上利用。
所有的一切,明顯早有預謀,有人暗中解開了仙宮中的那些封印,將隱匿了數萬年之久的九星連轉大陣弄了出來重見天日不說,更加利用了小七這個蠢貨做了明面上最好的推手,在所有人面前光明正大的正式開啟了大陣。
最后他拂遠仙王的后輩成了背黑鍋的并引開了所有的注意,而那真正解開封印,開啟九星連轉大陣的真兇卻是藏得好好,絲毫不露。
哪怕他明明知道,那個暗中的真兇就在下面這一群玄仙里頭,但想要準確無誤的揪出那個人來,哪怕是他卻也毫無頭緒。
偏偏他還根本無法將九星連轉大陣之事點明,更加不能道出與萬順仙王有關的只言半語,如此一來更是令他體會到了藏在暗中之人的狡猾與可惡。
“還有沒有其他人也聽到過類似的聲音?”
見拂遠仙王臉色明顯不佳,子明金仙在其示意之下,接著代其查問其他玄仙。
不過,答案可想而知并無意外,甚至于子明金仙又追問了其他一些細節,但都沒有得到半點有用的線索。
便是這樣的追問,使得底下不少玄仙漸漸品出了點不同來,恐怕還生了什么他們并不知曉的大事,而且應該與那處仙宮有關,無非是以他們現在的身份根本沒有資格過問知曉罷了。
再問下去也問不出什么來,最后拂遠仙王一錘定音,只道玄仙榜的大比過兩天再另行安排,其他之事自有人會處理善尾,無需他們擔心,只管調整好心態,等到時繼續參加大比便可。
仙王都了話,其他玄仙自然無有不從,很快一行人便被送出了天衍閣,重新回到了大比廣場。
“子明,可一一檢查過了?”
待子明金仙再次返回時,拂遠仙王徑直問道:“是否有可疑目標?”
“回仙主,所有人兩回進出天衍閣,寶物都不曾有異樣,暫時而言并未現與您所給氣息類似者。”
子明金仙如實答道:“而且,活著出來的這兩千五百人,身上無一人藏有雷光竹,也就是說,曾經采摘到過雷光竹的玄仙都已經死在了仙宮遺址之中。最后,這兩千多人最近幾年都不曾有過被掠奪氣運的痕跡,依子明看來,那個利用小七且嫁禍小七背黑鍋之人,未必就在這存活下來的兩千多名玄仙之中。”
子明是拂遠仙王最為信任的心腹,雖然對于具體生了什么知道的內情相當之少,但仙宮遺址原主是誰卻還是一清二楚。
如今那處仙宮如今突然消失,無法再被仙主控制,仙宮之中還生了那么大的變故,不用想也知道于仙主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只有活著且與萬順存有必定因果關聯之人,才有可能替其解開仙宮內隱匿了數萬年之久的封印開啟大陣,那人不在剛剛那些玄仙之中,還能在哪?”
拂遠仙王冷哼一聲:“只不過人家藏得太好罷了,此子,不能留!”
子明轉念一想倒也覺得自己剛剛的推測的確有些草率了,他們越是無法找出那人,便說明那人越是心思深沉,若是就這般聽之任之,將來必定會成為他們的大患。
所以,拂遠仙王說那人不能留也就再正常不過。
可問題是,他們現在根本無法準確從這二千多人里將人找出,甚至于如今連一個真正稱得上是懷疑對象的目標都沒有。
難道,為了那一個目標,寧可一并錯殺掉曾進入過仙宮遺址的所有玄仙?
子明金仙也不是什么心軟之人,這個念頭剛剛在腦海成型,卻聽拂遠仙王已經有了決斷。
“過兩天,重新宣布玄仙榜大比繼續進行,將大比場地改至山海圖中。”
拂遠仙王嘴里這般說,手中已然多了一物,但卻并非山海圖。
他直接將手中之物給了子明金仙,就好像自己并未拿錯,給的就是山海圖一般:“到時讓所有人再入山海圖繼續大比,剩下的你安排好,不可再出意外。”
“是!”
子明金仙心中一凜,面上卻是半分未顯,連帶著語氣都沒有半絲變化,只是稍微又多問了一句:“敢問仙主,小七是否也要繼續再參加山海圖內的大比?”
“既是所有人,自然也包括他。”
拂遠仙王半點猶豫都沒有:“能不能活下來,看他自己的造化,這已經是對他最輕的懲罰。”
如此一來,子明金仙自然不再金言,手捧著拂遠仙王親賜之物,恭敬行了一禮之后,這才退身再次離開了天衍閣。
出了天衍閣,子明金仙臉上神情這才微微出現了變化。
拂遠仙王有兩件至寶,一是之前嘴里所提及的山海圖,這是外界都知曉的,放在明面上的一張底牌。
而另一件,則是萬惡圖,這卻是除了他這個最器重信任的心腹之外,旁人根本無從知曉的隱密。
山海圖與萬惡圖原本就是一對寶畫,但兩者對應的卻是截然不同的世界。
一正一反,一善一惡。
但實際上,正與善只是相對而言,山海圖里的世界也并非沒有危險沒有死傷,但相對于仙界各種歷練之地來說,卻是十分正常合適的大比之地,甚至于比起原先那處仙宮遺址都要寬松安全得多。
但反與惡卻沒有底線。
萬惡圖內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樣的,子明金仙也沒有親自見識過,可他卻知道,從這張寶圖被仙主煉制成后,被仙主扔進萬惡圖中世界者,就從來沒有出過來的。
那些進入者,不是早就已經死在了圖中世界,就是被困在了里面,再也沒辦法脫身離開。
他心頭也有些苦悶,拂遠仙王連自己沾親帶故的后輩之命都舍得,便表明了二千五百名玄仙一個都不會放過。
而仙主說的是再正常不過的山海圖,給他的卻是萬惡圖,這便意味著此次一切尾后果都將由他擔下來。
不能放過一人,一個都不能少的把人送進萬惡圖,界時過了大比時日所有人無一生還出來之際,還得由他續補上充足的理由,不能因為這界所有參賽玄仙全軍覆沒而生出其他麻煩來。
子明金仙頭疼不已,這可不是那么好安排的,畢竟二千多名玄仙中總有一些身份背景不簡單的,說沒就沒,哪那么容易不了了之。
沒有人敢找拂遠仙王的麻煩,卻不代表沒人找他的麻煩,況且他原本就是負責三境榜大比之人。
偏偏拂遠仙王又只給了他短短兩天的時間準備安排,到時不論是哪邊生問題,各方的怒火都將通通落到他的身上。
這一些,張依依等人自然不知。
從天衍閣出來后,絕大多數的玄仙與她一樣,早就沒了繼續留下來觀戰天仙榜大比的念頭,反正他們玄仙榜新的大比安排將會有兩天后公布重新開始,是以大多都直接回了暫居之處休息調整。
喬楚第一時間便將小拾遺塞到了依依懷中,帶著一大一小回了客棧。
“說說,怎么回事?”
回到客棧住處后,喬楚抬手加固了防御陣,確定不會被人偷窺探聽之后,這才問起了之前突然中斷的大比到底生了什么。
見狀,張依依自然沒有隱瞞,將仙宮遺址里生的事情從頭到尾說道了一遍。
不過,她是站在所有玄仙共同的視線、角度講述的,一則牽扯了古神族與萬順仙王的這些秘密,除了師尊以外,其他人暫且還是越少知道越好。
二則,她也擔心拂遠仙王在他們這些玄仙身上暗中留下了什么監聽的手段,畢竟對方明顯已經知道真正解開封印、開啟九星轉換大陣者不是被利用的七少,那么“真兇”就只可能是在活下來的這些玄仙之中。
聽完張依依的講述,喬楚難得的皺起了眉頭,似是在思考著什么難題,半天都沒有出聲。
而張依依也沒有急著打擾,好一會后,這才聽等到了喬師叔重新將目光落到她的身上。
“你們所有人這一回怕是被卷入到某種大麻煩中了。”
喬楚一針見血道:“拂遠已經篤定仙宮遺址內生之事跟你們其中一人必定有關,如此一來,恐怕他是寧可錯殺所有,也不會放過一個可能嫌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