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少夫

第九十九章 未府之變(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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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宮中來信

未少陽松了口氣同時失笑,“我知道自己表情不太豐富,不過有差那么多嗎?”

“當然,”赫連容瞥了眼另一邊,“何止是人神共憤,還是天壤之……喂!你在干嘛!”

未少昀把頭從信上抬起來,頗感無辜,“看信啊,你連這都看不出來啊?”

“我是說你為什么看我的信!”赫連容說得咬牙切齒,她就說不對勁么!平時那么聒噪的人,居然這么半天沒說話。全\本/小\說/網

“我是看你忙著聊天沒空看信,就幫你看一看。”未少昀揉揉眼睛,“看得我都快瞎了。”

“你自找的!誰也沒讓你黑燈瞎火的看信!”赫連容簡直抓狂,“再說我不是沒空看信,我是想等回去再看、點上蠟燭再看!而且你沒見到旁邊還有人嗎?你光顧著看信把人家丟在一旁多沒禮貌!”

“誒!你能不能小聲一點?”未少昀大為不滿地把信塞回去,“我自己的弟弟,禮貌個p……皮啊!”

“你沒救了!說臟話都音不準!”

“我這叫君子作風,不像有些人,連名字里都帶臟話。”

“啊?”

“少裝傻。就是那個什么布屁特。你別以為我忘了!”

這都哪跟哪啊。不是說信么?怎么又扯到那上面去了?

見赫連容不說話。未少昀稍顯得色。“我說你啊。專心一點。有了布屁特就別瞎想了。就算要想。也要想合理范圍內地!”

“你到底說什么亂七八糟地!”赫連容直覺得頭大。他這又是搭錯了哪根筋?“把信還我!”

“休想。我都看了一半了。得對另一半負責!”

“你……你站住!”

未少昀當然不會那么聽話,停了腳步的是未少陽。

未少陽看著二人吵吵鬧鬧地走得遠了,不由失笑,笑容中帶著幾分只有他自己才嘗得出的苦澀滋味。

這樣不錯,想不到一次出行就讓兩人前嫌盡棄,雖然仍是吵鬧,卻與之前有了根本性的改變,這么看來……未少陽撫上自己腰間,摸著腰帶中那一直隨身攜帶的小布包。緩緩長長地輕出了一口氣。

這么看來……很快就能將那東西還給她了吧?

赫連容是直到聽雨軒門前才現弄丟了未少陽,虧她還口口聲聲說什么禮不禮貌的問題,都怪未少昀。所以要教訓!

從蜷成一團的未少昀身上搶回那封信,赫連容成就感十足地踏入了聽雨軒。

碧柳早得到他們回來地消息,已備好了熱水點心之物,赫連容卻急著看信,回了房間門也顧不得關,湊近蠟燭將信紙展開。

“姐姐安好……”

剛看了四個字,未少昀從門外晃進來,“別浪費時間了,只看前半段就知道這封信跟你原來那封有得一拼。整篇堆砌滿口謊言……”他瞟了眼赫連容,“怎么幸福怎么寫。”

赫連容微怔,不及細想自己當初寫得有多幸福,低頭將那信細細看完,低聲喃道:“似乎她寫得更幸福一點……”

宮人的和氣、嬪妃的關護、皇帝的喜愛……無論哪一點,赫連容相信都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她不知云夏皇宮情況如何,但對西越宮廷還是有些了解的。想來天下間地皇宮都該是差不多的,后宮也該是差不多的。

“真不愧是主仆啊!”未少昀倚在桌旁懶散一笑,“連編瞎話都是一個套路。”

赫連容再沒了與他斗嘴的心思。心事重重地坐下,將信裝回信封里,然后對著信封呆。

白蘭到底怎么樣了呢?如果她過得真如信上說的那么好,怕不早就來信告知,怎會在她們分別那么久后才傳來第一封信?如果她過得不好,是怎樣的不好?是因寵愛倍受排擠?還是君王薄情棄她于不顧?

看多了宮廷大戲的殘酷無情,赫連容越想越不安,越想越心慌,不管是哪一種。總得想些辦法才好。

未少昀托著下頷一直盯著赫連容。見她了會呆。便起身打開自己的衣柜,吃力地將她的百寶箱挪了出來。將里面地珠寶飾一一數出,口中念念有詞,似在計數。

“誒……你干嘛?”

赫連容被他打斷有些懊惱,將飾還原重新數著,剛數兩件又改了主意,將滿箱的飾倒出,攤得滿地都是,明晃晃地折射出炫麗之光。

未少昀連忙偏過頭去,“誒誒,別這樣,我抵不了誘惑。”

“這些東西大概能值多少銀子?”赫連容直罵自己太笨,眼前就有一個估寶專家,經他手賣出去的金銀珠寶不計其數,自己還一件一件地數什么數啊!

未少昀聞言咬了咬唇角,“這些?”他站起身來,踱到珠寶攤子前蹲下,拾起一條鏈子看了看,不太情愿地道:“這些東西我上次賣了一萬兩。”

“一萬兩?”赫連容不禁蹙起眉頭,“這么少嗎?”

“上次急著出手,當然賣得便宜。”未少昀很不愿提起這事似地,“不過分批出手的話,賣到兩萬兩以上不成問題。”

“兩萬兩……”赫連容扳著手指頭數了數,點了點頭,分出一半飾包成一包推給未少昀,“替我換成銀票,要京城也能用的,換來的錢給你二十分之一的手續費。”

未少昀并沒接那飾包,反而盯著赫連容看了半天,“你想送錢給她?”

赫連容低嘆一聲坐到地上,“我也不知道該怎么幫她,分手前我給她拿了一些,不過在宮里開銷大,想來是不夠的。”

“你可能會白費心思。”未少昀的目光落到地上某一處,“你可能會……”

“起碼我盡了心思。”赫連容打斷他的話,“你不幫我嗎?”

“幫,怎么不幫。”未少昀的眉稍動了動,拎起那包飾地同時掩飾著拾起地上另一件東西,“現在就幫,換銀子對不對?現在就去。”

未少昀站起身,拎著飾出門了,赫連容在他走后才驚覺天都黑了,他要去哪里換銀子?追出去,人早已沒影了,沒辦法只能再回來,心不在焉地把東西收好,又在桌前坐了半天,才現自己竟然這么相信未少昀,問也不問,就把那么貴重的東西交給他。

真是昏了頭了,赫連容撫額哀嘆,目光又落到桌上的信封上。拿出信,又重新看了看,赫連容努力想從字里行間看出些什么,也好知道自己該朝哪個方向努力。連看三四遍,也沒看出什么倪端,赫連容嘆了一聲,正想將信紙折起,眼前突然閃過幾個字。

赫連容便停下動作,仔細在信中找著,再看那幾個字時心頭不禁一跳。說來或許普通,那是由幾行行頭組成的、從左至右的詞組順序。

“第二頁。”

赫連容忙將第二頁信紙翻出來,放棄從上至下的閱讀順序,從中找尋著從左至右的詞語信息。

只有白蘭知道自己練字時喜歡從左至右的橫版順序,她還糾正過自己,但那么多年的讀寫習慣怎是一時就扭轉得過來地?久而久之白蘭也習慣了。

逐行看過,赫連容的手指在“信封”二字上做了停頓,她的心狂跳一通,馬上拿起信封小心地拆開。

乍一看到信封下半部黑色的墨跡時,赫連容不禁低呼了一聲,拉近蠟燭將那蠅頭小字細細讀出。

“小姐安好,別來無恙?宮內信件不秘,提筆前思量再三,終寫信中之信,希望小姐看到,也希望小姐永遠不要看到。白蘭初入宮時得皇上寵愛,也曾修書一封,想告知小姐勿念,誰知君恩如云來去匆匆,白蘭不及寄出信件,已成昨日黃花。因白蘭來自西越,宮人嬪妃鮮少親近,失寵之后,昔日結交姐妹各自分飛。我待以真心,卻得冷眼以待,白蘭不懂因何如此,但想到小姐不禁心下慶幸,慶幸小姐沒有入宮。白蘭此生再無所愿,唯愿小姐安好,夫妻和樂。”

短短的一封信中信,字跡略顯潦草,并無華詞堆砌,讓赫連容心下黯然,長嘆一聲。

幸或不幸?云夏國主欽點白蘭入宮時,多少人艷羨不已?人人都以為白蘭從此榮華富貴平步青云,個中苦楚又有誰知曉?恐怕不只是白蘭,在宮里的女子又有幾個是幸福的?包括那些得寵的嬪妃,哪個不是惶惶度日、恐失君心?相較之下,自己真的要幸福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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