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色生驕

第一零六章 師傅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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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長樂暗想這話倒不假。

那晚在歸云莊,如果沒有大劍師及時出手,自己還真是兇多吉少。

芭蕉羅漢似乎有些神經質,此刻又在喃喃自語道:“那大劍師到底是河東魏氏的人,還是歸云莊的人?他們那邊怎么突然就冒出這么厲害的角色。”

魏長樂又故意咳嗽兩下,無非是提醒對方自己身體不舒服,趕緊滾蛋。

這芭蕉羅漢在這里多待一刻,對自己就多一分威脅。

“算了,你好好養病。”芭蕉羅漢起身準備離開,忽然想到什么,又坐了下去,低聲問道:“笑獅,你說大帥真的修成了金剛?”

魏長樂也不看芭蕉,只是“嗯”了一聲。

“這可不妙。”芭蕉羅漢冷笑道:“他修成金剛,以后更會盛氣凌人了。”

魏長樂又“哦”了一聲。

“他口口聲聲說將咱們當自己人,但這兩年咱們可是受夠了那幫和尚的氣。”芭蕉羅漢握拳道:“有時候老子恨不得一把火燒了這鬼寺院。”

魏長樂心想這個想法,你倒是與我不謀而合。

但芭蕉羅漢這幾句話,卻也讓魏長樂瞬間明白懸空寺內的狀況。

大帥和西相各有一黨,看似同舟共濟,實則矛盾極深。

似乎意識到有些話還是少說為妙,芭蕉羅漢再次起身,便要離開。

“對了,大帥賞賜咱們去菩薩洞,還是他手底下那幫和尚占先。”芭蕉羅漢有些不甘心道:“咱們要輪到后天晚上才能去,還是吃他們剩下的。后天你要不要一起下去?”

魏長樂本來懶得理會他,但聽到“下不下去”幾個字,立時被吸引。

菩薩洞在下面?

哪個下面?

他看上去平靜異常,卻心里卻是盼望芭蕉羅漢繼續說下去。

芭蕉羅漢見魏長樂抱著被褥不說話,想到什么,哈哈笑起來。

魏長樂不明白他為何發笑,故意瞥了他一眼。

芭蕉羅漢笑道:“你是武夫,到了菩薩洞,那也做不了正事,反倒是看著干著急。若是投胎成劍修骨,你也修劍,就用不著受這樣的苦楚了。”

魏長樂更是疑惑,心想武夫為何在菩薩洞干不了正事?

“咱們負責看門,每月的葷日本就比他們少一次。”芭蕉羅漢又開始抱怨:“如今受賞,還要排在他們后面,真當咱們是后娘養的。”

魏長樂又不好接話,只能又咳嗽兩聲。

“老子這幾天總做噩夢,定要下去輕松一下。”芭蕉羅漢有些急不可耐,滿是憧憬道:“那官家夫人可真是風韻動人,那胸脯、那腰身,臉蛋都能掐出水來,嘖嘖,著實千里挑一。”

魏長樂聽到官家夫人幾字,身體一震,立刻轉身,看向芭蕉羅漢。

芭蕉羅漢見狀,只以為魏長樂來了興趣,笑道:“可惜是匹烈馬,身上一直藏著一把匕首,一靠近便要覓死覓活。”

“官家夫人?”魏長樂依然側躺,故意用手壓著喉嚨,含糊不清問道:“是誰?”

“伏虎說過那女人是官家夫人,哪個官家我還真不知道。”芭蕉搖搖頭,滿是遺憾道:“上次我差點就得手,可惜功虧一簣。笑獅,你是沒見著,那娘們可當真饞人,摟在懷里肯定滑不留手。”

魏長樂想多問一句,卻擔心說多話容易被聽出聲音,只能“哦”了一聲。

“這次再去試試,說不定運氣好,真能得手。”芭蕉羅漢滿是期盼,“笑獅,你要不要去?”

魏長樂入寺本就是要找機會查探里面的情況,有此機會,當然不會錯過,“嗯”了一聲。

“那好,回頭一起去快活。”芭蕉羅漢端杯將茶飲盡,這才起身離開,順手帶上了門。

魏長樂這才起身,走到門邊,確定芭蕉走遠,這才栓上門。

回到桌邊摘下面具,拿起茶壺,對著壺嘴喝了一口,心中卻是琢磨起來。

芭蕉羅漢提及的官家夫人到底是誰?

該不會就是蘇長青的夫人吧?

在山陰能被稱為官的,當下除了自己,便只有兩名佐官。

若往前推,那就要加上蘇長青。

蘇長青夫婦兩個月前莫名其妙消失,難不成被囚禁在懸空寺?

說也奇怪,雖然身處狼窩,這一夜倒是睡得很香。

次日一大早,卻是有人挑著扁擔將早餐送到院內,羅漢僧各自領取。

魏長樂也觀察了一下人數,領取早餐的有十人左右,如果院內住了十八羅漢,卻有小半沒出現。

這便可以推斷出,羅漢僧平日的職責應該是在懸空寺外圍看守要道,而且分為兩班輪值。

也難怪昨夜芭蕉羅漢說負責看門。

到了時辰,昨晚出現的降龍羅漢便安排人出寺輪值。

降龍羅漢知道魏長樂身子不舒服,本要安排開心羅漢替班,但魏長樂還是主動跟著傅文君一同出門。

他心中知道,如果讓傅文君和開心羅漢一起去值守,待在一起的時間太長,搞不好就要被開心羅漢識破。

能夠列入十八羅漢,肯定都不是窩囊廢。

傅文君畢竟是女人,雖然假扮坐鹿羅漢,盡力掩飾,但偶爾間動作還是有女人味。

更何況她身材豐腴,細腰圓臀,胸脯腴沃,獸皮大氅包裹的時候看不出來,一旦稍有松懈,很容易看出破綻。

兩人出了羅漢禪院,輕車熟路,到了坡上,便見到道塵師兄弟正靠在樹下打盹。

這兩人害怕大帥發病時候被連累,竟真的在這里待了一夜。

魏長樂咳嗽兩聲,兩人驚醒過來。

那師兄不滿道:“怎么才來?”也不多言,和道塵起身回去寺內。

看到兩人進寺,魏長樂才長出一口氣。

“師傅,昨晚睡得怎樣?”

“你睡了?”傅文君反問道。

魏長樂哈哈一笑,道:“睡得很香。”

傅文君輕笑道:“難得你還能睡得著。”

“昨晚芭蕉羅漢到了我屋里。”魏長樂走過去,在崖邊一棵古松旁坐下。

傅文君跟了過去,猶豫一下,便坐在了魏長樂身邊,輕聲道:“我聽到一些動靜,但聽不見說什么。”

魏長樂當下將芭蕉羅漢所言盡數告知。

“看來這兩撥人的矛盾已經很深。”傅文君微微點頭,“我昨晚也琢磨了一晚上,只覺得西相和羅漢僧未必是河東馬氏的人。”

魏長樂笑道:“英雄所見略同。”

“你是怎么想的?”

魏長樂收起笑容,正色道:“大帥至少四年前就與馬氏勾結。按理來說,如果大帥手中有馬氏覬覦之物,馬氏應該立刻就會派人過來。但無上和尚卻是在兩年前才姍姍來遲,這一點就很可疑。”

“有沒有一種可能......!”傅文君微一沉吟,才輕聲道:“大帥是墻頭草,暗中做了些連河東馬氏都不清楚的事情。”

魏長樂頓時來了興趣,道:“師傅的意思是,大帥兩面下注?”

“大帥在懸空寺發現了秘寶,這個應該不存在問題。”傅文君道:“發現秘寶之后,他一直在盤算如何利用,斟酌再三,找上了河東馬氏。”

魏長樂點頭道:“應該是這樣。”

“雙方達成了某種協議。”傅文君雙眸清澈,斟字酌句道:“但事后不知是馬氏未能兌現承諾,還是大帥覺得開出的條件太便宜了,所以生出悔意。”

“所以另找買家?”魏長樂眼睛亮起來,“那個西王開出了更高的價碼,于是大帥背著馬氏與西王勾結。”

傅文君輕笑道:“大帥與馬氏達成了協議,即使反悔,卻也不敢真的撕毀協議。所以只能背著馬氏秘密與西王交易。”

“開出的價碼能比馬氏還高,這西王的實力還真是不一般。”魏長樂冷笑一聲,但隨即疑惑道:“不過懸空寺內有西王的人,卻沒有馬氏的人,這還真是奇怪。”

傅文君搖搖頭,道:“其實并不奇怪。”

“怎么講?”

“大帥與馬氏雖有交易,但肯定不敢讓馬氏的人上山。”傅文君緩緩道:“大帥的心思很簡單,既想攀附馬氏,卻又害怕馬氏。如果馬氏的人真的上山入寺,那懸空寺就不是大帥的了。”

“有道理。”魏長樂茅塞頓開,笑道:“所以馬氏只能派馬靖良坐鎮山陰城內,就近配合。”

一陣風吹來,風中帶寒,但卻也讓人腦中一清。

“那西王的人卻又為何能入寺?”魏長樂隨機想到此節,不解道:“那無上和尚可是帶了十八羅漢入寺。”

“西王開的價碼更高,提出的條件自然更苛刻。”傅文君平靜道:“你莫忘記,大帥走火入魔,還需要無上和尚的幫助。”

無上和尚能夠誦經幫助大帥恢復神志,這當然也是西王的一張底牌。

傅文君想了一下,才道:“大帥在懸空寺的根基還是很深,他手底下人多勢眾,足以壓制西相那幫人。”

“這倒不假。”魏長樂笑道:“羅漢僧都是用來看門,而且在寺中的地位并不高。”

“號稱十八羅漢,也只是虛張聲勢,真正的高手并不多。”傅文君微有不屑,“昨日在殿內,我觀察過這些羅漢僧的氣息,大部分修為尚淺,達到三境修為的并不多。”

魏長樂對此深表贊同,立刻道:“他們派人前往歸云莊殺我,自然是派出最厲害的角色。芭蕉和過江都是三境,應該就是他們中間為數不多的高手了。”

傅文君不置可否,卻是站起身,緩緩走到崖邊。

遙望過去,山巒起伏,層巒疊嶂,霧氣如仙境,入眼處竟然是一片大好風光。

只是大好風光之中,隱藏著滿是邪惡的古寺。

魏長樂也起身走過去,站在傅文君身畔。

“一切也只是我們猜想。”傅文君遙望遠方,輕聲道:“他們背后到底藏著怎樣陰謀,還需仔細調查。”

兩人并肩而立,山風刺骨。

魏長樂卻是聞到了美人師傅身上淡淡的幽香。

“師傅,你身上好香!”他忍不住道。

傅文君眼眸中顯出不悅之色,低聲道:“胡說什么。”

“不是,我的意思是說,回頭進了古寺要小心,不要離其他人太近。”魏長樂忙道:“若有人聞到你身上的味道,能看出破綻。”

傅文君忍不住抬起手臂,嗅了嗅,道:“這衣服上都是先前那人的怪味,我.....我怎么聞不到自己身上的味道?很濃嗎?”

魏長樂湊近過去,嗅了嗅,道:“越靠近味道越濃。這是你身體散發的味道,不好掩飾,只能和人保持距離。”

“你不早說。”傅文君有些埋怨道:“我昨天沒注意,若真是因此被人看出破綻,那真是我們太蠢了。”

魏長樂委屈道:“我又不是一直貼在你身邊,也是剛剛才注意。”

“那是我的錯。”傅文君也覺得自己似乎埋怨的沒道理,“我自己習慣了,所以聞不出。其他人也從沒有告訴我這個。早知這樣,應該做些處理。”

魏長樂笑道:“歸云莊都是你手下,他們哪敢跟你說這種話。不過師傅,你.....你身上確實好香......!”

“不要再說了。”傅文君有些尷尬,幸好戴著面具,看不到她臉上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