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色生驕

第四二零章 共相唇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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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長樂后背生寒,但卻還是保持鎮定,拱手道:“院使大人對卑職照顧有加,卑職對老大人豈有二心?”

“也還知道些輕重。”老院使呵呵一笑。

“但老大人所言,卑職.....卑職聽不懂。”魏長樂硬著頭皮道:“卑職也是那天晚上第一次從殷衍他們口中知道冥蛾存在,根本不知道如何融合。那天晚上,卑職進屋后,被冥蛾咬了,昏迷過去,人事不知......!”

老院使閉著眼睛道:“沒有讓你解釋什么。”

魏長樂一怔。

馬車繼續前行,老院使也不說話,魏長樂自然更不好多言。

這個時候,多說多錯。

他不知道老院使到底是怎么想。

這老家伙肯定已經確信是自己弄死了他的大弟子,但卻依然保持淡定,并沒有發難,這讓魏長樂實在猜不透他到底是什么打算。

馬車到了皇城,馬車夫亮出一塊碧色牌子,守門軍士立刻放行。

大梁朝臣之中,有資格在皇城之內乘車而行的寥寥無幾。

到了景福宮,通稟過后,魏長樂跟著老院使見到老太后。

這次見到太后,與上次的心情又不一樣。

剛剛得知老太后當年誅殺南衙軍左大將軍的往事,魏長樂更是明白老太后慈祥的面容下,卻是殺伐果斷,狠厲非常。

老院使呈上一道奏折,老太后細細看過之后,才凝視魏長樂,淡淡道:“動了獨孤大將軍的人,你不害怕他報復?”

魏長樂立刻知道奏折里面寫的是什么。

“小臣任職監察院,想的只是公理道義。”魏長樂回道:“小臣偵辦金佛案之時,得到喬嵩的幫助。四海館欺凌喬嵩,小臣明知雞蛋碰石頭,也必須出手相救。”

“雞蛋碰石頭?”太后冷哼一聲,“領著汾陽侯和太常寺少卿一同前往,誰是雞蛋,誰是石頭?”

魏長樂低頭不言。

“本宮聽說,外面現在都傳言,四海館的風波是汾陽侯挑起來。”太后盯著魏長樂,“市井中更有人說汾陽侯與獨孤大將軍水火不容,所以這次才撕破臉親自去懲治四海館。”

說到這里,太后頓了一下,猛然厲聲道:“魏長樂,你好大的膽子!”

魏長樂心下一凜,急忙躬身。

“利用汾陽侯挑撥事端,導致流言四起。”太后冷笑道:“你想做什么?”

魏長樂一咬牙,拱手道:“啟稟老佛爺,四海館依仗獨孤氏在背后撐腰,胡作非為,肆意斂財.....!”

“獨孤氏當年平叛有功,乃是大梁一等一的功臣,就算聚斂一些財物,又有何妨?”太后淡淡道。

魏長樂眉頭一鎖,猶豫一下,干脆道:“手握兵權已經為人忌憚,如果還暗中聚斂錢財,實乃不智之舉。左手拿刀,右手拿銀子,小臣以為,此乃隱患!”

這里是太后居所,魏長樂心知周圍戒備森嚴,倒不必擔心自己這幾句話會傳出去。

“好你個魏長樂,簡直是無法無天。”太后怒聲道:“你這話是什么意思?是構陷獨孤大將軍有謀逆之心嗎?”

魏長樂心想既然話都說到這個份上,這里除了太后和院使,也沒有其他人,干脆把話就說白了。

“回稟老佛爺,獨孤家有沒有謀逆之心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有沒有謀逆的能力!”

太后瞇起眼睛。

“小臣并沒有說獨孤大將軍要謀逆,但他掌控南衙八衛,暗中卻又大肆聚斂財物,那些錢財到底是用于何處?”魏長樂輕聲道:“小臣得知,朝中有許多官員生活極盡奢靡,但獨孤家上下卻一直都很節儉。很多官員府中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花錢如流水,但大將軍府卻極少擺宴,所以小臣很奇怪,如此節儉的獨孤家,為何需要那么多銀子?”

老院使一如既往地在一旁鑒賞擺設的古董字畫,似乎并沒有興趣參與太后與魏長樂之間的交談。

“也許大將軍喜好黃金白銀,儲存在府里。”太后端起茶杯。

魏長樂道:“軍人儲藏名刀寶馬倒是很平常,但儲存黃金白銀就.....!”

“那你覺得他的銀子用在何處?”

魏長樂道:“老佛爺若是恕罪,小臣便斗膽揣測。”

“你但說無妨!”

“收買人心!”魏長樂微抬頭。

太后眸中劃過一絲寒光,銳利無比,一瞬即逝,淡然道:“收買誰的人心?”

“南衙八衛!”魏長樂道:“獨孤氏現在的根基就是手里的兵權,失去對南衙八衛的掌控,獨孤家就什么都不是。”

魏長樂口里這樣說,心中卻是想著,獨孤家如果失去兵權,同時失去的可不只是五姓地位。

當年太后倚重獨孤家清剿立太子殘黨,時過境遷,這把當初利用的快刀如今更加鋒利,卻已經對太后造成威脅,自然被太后所忌憚。

太后的忌憚,來自于獨孤氏手里的兵權。

獨孤氏手里沒了兵權,就是沒有牙齒的老虎。

以太后之狠辣,很可能會找到理由,對獨孤氏痛下殺手。

當年可以憑借一份偽造的效忠書干脆利落誅殺南衙軍左大將軍等人,那么已經成為太后眼中釘的獨孤氏失去爪牙,太后當然也不會心慈手軟。

但這些話自然不能直白說出來。

“你是說,獨孤氏聚斂金銀,是為了收買南衙八衛的人心?”太后輕抿茶水,云淡風輕道。

魏長樂道:“準確來說,是收買南衙八衛那些主要的將領。”

太后冷哼一聲,道:“你有證據?”

“小臣剛才說過,是斗膽揣測。”魏長樂恭敬道:“獨孤家如果向南衙軍的將領們發放金銀,就已經是謀逆行徑,所以獨孤大將軍不會傻到讓人知道此事,更不可能被人拿到證據。”

太后瞥了院使李淳罡一眼,問道:“你們監察院可查知此事?”

李淳罡回頭含笑道:“監察院第三律,不得擅自調查五姓,這是太后當年欽定的律條。沒有太后的懿旨,監察院不敢擅自去調查獨孤氏的行動。”

“老東西!”太后瞪了一眼。

魏長樂看在眼里,心想這兩人的關系似乎很親密,難道.....!

老不羞!

“你是懷疑,獨孤氏聚斂的錢財,暗中都分發給了南衙軍的將領們?”太后放下茶杯。

魏長樂立刻道:“老佛爺這個懷疑用得好,小臣就只是懷疑。”

太后冷哼一聲。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魏長樂肅然道:“南衙軍的將領們領著朝廷的軍俸,而且都在天子腳下,獨孤大將軍就算擁有權力調動南衙軍,但這支兵馬依然屬于朝廷。”

“哦?”太后道:“你的意思是說,那些將領拿了獨孤陌的銀子,就是獨孤陌的私軍?”

魏長樂猶豫一下,欲言又止。

“為何不說話?”

魏長樂道:“如果只是拿了一次兩次,那倒也罷了,但如果形成利益共同體,長年累月都有銀子拿,那些將領自然而然地就和獨孤氏捆綁在一起。只要獨孤氏存在,他們就可以有源源不斷的銀子拿,那么自然會擁戴獨孤氏,也不希望獨孤氏發生任何意外。”

“你這意思,不還是說南衙軍成了獨孤氏的私軍?”

魏長樂搖搖頭。

“什么意思?”太后皺起眉頭,“魏長樂,你在本宮面前故弄什么玄虛?”

“小臣不敢故弄玄虛。”魏長樂苦笑道:“而是有些話小臣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胡言亂語。老佛爺菩薩心腸,寬仁大度,小臣有時候胡言亂語,您并不降罪。但小臣也知道,還有些話那是打死也不能胡說。”

“那好,本宮現在打死你,你要不要說?”太后沒好氣道:“上次杖刑以假亂真,你還沒真正受到懲處,這次本宮干脆補償給你。”

上次魏長樂誅殺胡人坊祭師圣海,宮里為了平息諸國使者的憤怒,下旨杖責。

但看起來打得虎虎生風,實際上沒有真正行刑。

魏長樂急忙道:“老佛爺,那小臣如果說了,您.....您可千萬別降罪。”

“你自知所言有罪?”

“人頭落地的罪!”魏長樂苦著臉道:“所以小臣不敢說。”

太后似乎來了興趣,道:“那你現在就說,本宮答應,無論你說了什么,本宮都赦免你的罪責。”

魏長樂想了一下,往前靠近兩步,輕聲道:“獨孤氏是臣子,就算他向南衙軍將領源源不斷提供金錢,那些將領也不可能認獨孤氏為主,自然也不可能成為獨孤氏的私軍。”

“既然如此,獨孤陌為何要不惜重金收買他們?”

“因為......!”魏長樂頓了一下,終是吐出兩個字:“曹王!”

太后本來還頗為平和的表情立時變得冷厲起來。

老院使本來還在輕撫一只花瓶,聽到這里,也是頓住,扭頭瞥向魏長樂。

“本宮很想剖開你的肚子,看看你的膽子是用什么做的。”太后嘆了口氣,“難為你自己都知道,這是求死之言!”

魏長樂低著頭,心想老子要不是知道你一心想讓越王成為儲君,對曹王有成見,那說什么也不敢扯上曹王。

“既然都說到這里了,那就干脆說下去吧!”太后再次端起茶杯。

魏長樂心想你既然讓我說下去,那自然是覺得我說的有道理。

若是沒有用的屁話,你這位老太后肯定也沒有興趣聽下去。

“南衙軍諸將不會認獨孤氏為主,但曹王乃是大梁皇子。”魏長樂道:“如果獨孤氏以曹王的名義向諸將暗中發放銀錢,諸將自然感激曹王,也必然會全力擁戴曹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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