偽像報告

第133章 柴司看見的凱家影像記錄(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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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柴司看見的凱家影像記錄(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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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柴司哥,我接下來要講不少話。我想整理一下思緒,順便給你留個記錄當作參考。”

手持攝影機被放在地面上,畫面中一片火光盈盈。

剛才打開的火槽,還沒關上。

韓六月的鞋子,就站在畫面另一邊;她拉住禿鷲,把它暫時從蠟燭旁邊牽開了。

一時之間,沒有人去動蠟燭,也沒有人開火槽。

2017年2月10日部分的蠟燭,此時凝固而沉默,仿佛正等待著韓六月的決定。

“根據詛咒內容來看,我能理解為什么她沒有融出2017年的燭淚,把那個秘密改變消除。角色的重大行動,都屬于‘臺面上的情節’,她作為一個角色,去改動的話,秘密就會被暴露給觀眾了。

“但讓我感到奇怪的是,既然金雪梨知道自己受過這一個詛咒,為什么沒有把詛咒本身改掉呢?”

韓六月說完,停頓幾秒,才說:“我想,柴司哥你應該已經也得出相同的答案了。

“她受詛咒一事,我從各個角度,反復看了幾遍。我的結論是,可以改變那段歷史,但是……恐怕還不如不改。

“我現在來解釋一下我的想法。

“雖然燭淚的介紹中說,可以通過燭淚‘重塑過去’——但是重塑的方式,是把手伸進燭淚里,對可以摸得到的東西施加外力。也就是說,一個人過去頭腦中的想法,是沒法通過燭淚改變的。”

她嘆了口氣。

“偏偏金雪梨當年在那一個劇本中的失敗,是因為她判斷錯誤。我沒法改動她當年頭腦中的想法。

“所以我想,退一步,不讓她進劇本,行不行?

“這個辦法,我看了看,也很快就放棄了。因為從當時情況來看,她不進劇本,恐怕會遭遇更大的危險。”

說到這兒,韓六月拿起攝像機,將2020年時金雪梨踏入局部劇本的歷史,重放了一遍。

“柴司哥,你看,她當年之所以會踏進劇本,就是因為她沒有其他路可走了。我就算伸手進去推她,也只能把她推向其他更糟糕的路上……相比死掉,還不如受詛咒呢。

“那么,如果我再退一步呢?

“從更早以前的‘因’下手,不讓她在那一天進巢穴?我也想過這個辦法,但它同樣不可行。她當時非常缺錢,我又不能把錢送進燭淚里給她。

“只要她需要錢,她就一定會在那個日子附近進巢穴。那個局部劇本持續了一個星期,她肯定會踏進去。

“而導致她缺錢的間接原因……我覺得,似乎與她的秘密脫不開關系。因為在2017年之后,她的生活就開始變得十分窘迫了。”

韓六月停下來,畫面中安靜了幾秒鐘。

“看似可以改變歷史,但實際上一想,不僅風險大,還有可能竹籃打水一場空,不論怎么改,也要回到原點。安東尼那件事不就是這樣嗎?這一切……都讓我產生了一個想法。”

她頓了頓,說:“也許,不論換誰來,都無法改變金雪梨人生中的歷史關鍵點。”

禿鷲一直在旁邊不吭聲地聽,聽到這兒,終于“嗯?”了一聲。

它問道:“你的意思是,只有她的歷史關鍵點,無法改變?其他人難道就可以嗎?為什么?”

“這是我的猜測,”韓六月說,“我這么猜的原因很簡單。她是2020年受到角色詛咒的,卻是在2026年發現燭淚的。”

“……那又怎樣?我沒聽懂。”

“真是,你的智能也沒提高多少嘛。柴司哥現在肯定早就明白了。”

韓六月抱怨一聲,卻還是解釋道:“你剛才沒發現嗎?在金雪梨受到角色詛咒時,有一句話是——‘作為角色,自然有一個既定的、不可更改的命運。’”

禿鷲猛地叫了一聲:“啊!”

“……你懂了就懂了,叫什么叫。”

“在2020年時,她的命運就被角色詛咒定下來了,不可更改了,所以即使2026年發現了燭淚,對她來說也沒用了?角色詛咒的威力,大于燭淚?”

韓六月“嗯”了一聲。

“金雪梨有沒有想到這一層,我不清楚;但我想,她應該也意識到了,受詛咒這件事很難改變。”

韓六月繼續說道:“不過,她的未來依然存在無數可能。她還沒死,‘’就還在向前發展。

“這畢竟只是一個詛咒,不代表這個世界真是由某人寫出來的,更不代表未來已定。所以,她只能從今日開始,尋找改變消除詛咒的方法——她的過去已經定型了。”

她輕輕笑了一聲,說:“從這個角度來看,她跟沒有燭淚的普通人,也差別不大嘛。”

禿鷲“哦”了一聲,沒再說話。

“當然,柴司哥,我沒忘記我今日目的。我不是為了從詛咒中拯救金雪梨的,我是為了讓你獲知她的信息……她最大的秘密,自然應該包括其中。

“但是,我不愿意讓她因為我而死去。

“再說,如果她死了,柴司哥你就算知道了她的一切,又有什么用呢?”

攝像機被人抬起來,向下一壓,隨即響起了韓六月的自言自語。

“正好,手持攝像機也只剩5的電量了。”

她說著,重新將攝像機拿好,在展廳中掃了一圈。

禿鷲從眼角中瞥了她一眼——展廳中,似乎比剛才暗了不少,很難說是不是錯覺。

“我已經下了一個決定。”

她的聲音很平靜,平靜得叫人難以想象,她即將走入的危險。

“……在金雪梨受到詛咒之后,我就必須得認為,她生活的世界,就像是一部擁有觀眾的。這么說來,我也包括在她的‘’里……我只能假設,此時有觀眾正看著我,或者正通過我,看著這個世界。”

她把手持攝像機對準自己,畫面中又出現了她頭上的超市紙袋。

韓六月微微笑起來,紙袋洞里,眼睛一瞇。

“一,我要完成任務。二,我不能讓金雪梨死去。我想了很久,同時滿足這兩點的辦法,只有一個。”

在韓六月身后,禿鷲忽然朝她微微一轉頭,窺探了她一眼——在這一眼里,金雪梨的臉,嘩然一下從它臉上融化垮塌了——它馬上又轉了回去。

韓六月沒有發現——或者說,她發現了也沒有作出反應。

“這個辦法是……只要切斷‘韓六月’這個視角,就行了。”

她說著,再次走近蠟燭,這一次,她點開了2017年2月10日位置的火槽。

根據詛咒的“指路”,金雪梨的秘密發生在2月10日當天下午,事件本身持續了一個小時左右。

但韓六月沒有停留,火光一跳出來,立刻轉身就走,一眼也沒看蠟燭。

“按照你的吩咐,我進入展廳以后,架起了一部攝影機,手里拿著一部攝影機。

“先說結論,我一直沒有去看架著的攝影機,所以我認為,它拍攝到的內容,應該也不會被‘觀眾’看見。”

她一邊走,一邊說道。

“我為什么會有這個結論呢?

“嘛,無非分為兩種。一種由全知的作者講述內容,一種是通過角色視角展開內容。金雪梨受到的詛咒,一定是第二種——否則的話,她的過去早就暴露了,還談何隱瞞?

“更何況,詛咒中也提起過一句‘不論以什么視角展開’——這也佐證了我的看法。只有當我們這些‘角色’的視角中,暴露了金雪梨的秘密時,觀眾才會跟著看到。

“換言之,我看見的,觀眾就能看見。我看不見的,觀眾也看不見。”

手持攝影機的畫面,此時定格在墻面和柱子上,從位置來看,蠟燭應該在韓六月背后。

“因為我一直在看著手持攝像機的畫面,所以它極有可能和我一樣,都成了觀眾看得見的視角。但我從未看過另外一部攝像機,我想觀眾對它錄下的內容,是一無所知的。

“當只有那一部攝像機在拍攝,而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時候,觀眾就會被瞞住。因為‘韓六月’的視角,被切斷了。”

她輕輕地笑了一聲。

“接下來,我會關掉手持攝影機,避免它錄到聲音。

“然后我會一手扶住三腳架上的攝影機,確保它不會出問題……比如被什么東西悄悄偷走。

“最后,我會閉上眼睛,找東西堵住耳朵——這樣一來,即使有人忽然在我面前舉起一塊大鏡子,我也不會因此看見金雪梨的秘密。”

她停頓了幾秒,身后蠟燭下的火槽,發出了輕微的“噼啪”響聲。

按照剛才的經驗,現在燭淚應該已經垂下來了,隨時都會開始重現歷史。

“我沒有多少時間了。”

韓六月的聲音,聽不出一絲顫抖。

“我知道,當人類在巢穴中處于虛弱疲憊、或不設防的狀態時,會加倍地吸引居民。現在的我,把兩樣都占了……旁邊還有一個禿鷲。

“不過只需要等一個小時,應該沒問題吧?就算閉著眼睛、堵著耳朵,我也有信心戰斗。我不會太勉強的,你放心,見機不妙我就放棄,我也惜命啊。

“至于柴司哥,你該如何瞞著觀眾、看金雪梨的歷史,這個難題我就拋給你了。”

手持攝像機的錄制內容,到這兒,迎來了韓六月的最后一句話。

“再見,柴司哥。”

隨即,屏幕上全黑了。

黑色屏幕上,映出了柴司的倒影。

他關上手提電腦,抬起頭,看著桌前的女人。

她留著一頭漆黑筆直的長發,一張臉團圓雪白,眼睛細細小小,嘴上含著尖銳的、鮮紅的微笑。

這張臉,讓柴司越看越覺得,很像日本的“能面”。

垂在桌下的大手,無意識地掰斷了一支筆。

“……你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嗎?”半晌,他終于低聲問道。

“沒有,我很好。能夠毫發無傷地從巢穴離開,我這次運氣不錯呢。”

“是嗎。”

柴司頓了頓,卻找不到下一句話。

“沒事的話,我先走啦,柴司哥。”

眼前的女人向他點了點頭,轉過身,朝房門走去。

“韓六月,”柴司忍不住叫住了她。

“怎么了?”她轉過頭,露出了那一張日本能面似的面孔。

能說什么呢?

該問的,早就對韓六月問了無數遍了。

不管是誰、問多少次,她都只會回答:“你在說什么呢?我一直就是這樣的容貌啊。”

這章寫到一半的時候,我出現了強烈的既視感,搞得我自我懷疑起來,坐那兒想了半天,我以前是不是寫過類似的情節……

好像沒有吧!

話說,我好不容易攢起來的大綱用完了,接下來我可能要死了……:mayiws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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