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切切切當上太醫令

第19章 獎從天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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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陽殿中的早朝令人昏昏欲睡。

太妃坐在珠簾后,聽著臣工們的陳詞濫調,長長地吸了一口氣,示意一旁的葉姑姑上一碗濃茶來提神。

葉姑姑躬身退出大殿,沒多久端著茶碗進來,又在太妃耳邊低語了一句:“玉公子來了。”

太妃啜了口茶,才道:“退朝吧。”

整天就是這些車轱轆話,顛來倒去的,毫無新意。

文武百官看看坐在前面的小圣人,眨巴著眼睛,除了天真就是無邪。母強子弱,牝雞司晨。熬吧,總能熬到圣人長大的那一天。

臣子們搖搖頭長吁短嘆地退出大殿。長長的臺階走下去,正好看見一身紅衣的顏如玉,一臉妖魅地坐著四抬轎輦候在一旁。

臣子里總有幾個硬骨頭的,見到這樣諂媚之主,就渾身都是氣,忍不住啐道:“呸!顏狗!”

顏如玉倒也不怒,靠在扶手上,眼波流轉地看過去:“王大人,風大,仔細閃了舌頭,你新納的小妾會不開心呢。”

這等床笫之事,他是怎么知道的?王大人氣得半晌說不出話來,

“總不會,需要我幫忙吧?”顏如玉笑得猖狂。

王大人又羞又臊地指著他:“你!你!你!”

有人看不過去,“顏如玉!此乃朝廷肅穆之地,你這等淫邪小人豈配在此處污言穢語?”

顏如玉站了起來,撩了撩發絲,指著轎輦上披著白狐皮的座椅:“歐陽大人,你配,你來坐。”

歐陽已經是六旬老頭,哪里受得了這樣的侮辱,揚著袖子就要撲過去:“狐媚惑主的玩意兒——”

高臺上葉姑姑高聲打斷這喧嘩:“玉公子,太妃請您去清靜殿伺候。”

顏如玉唇角微微一勾:“失陪了。”

清靜殿就在玉陽殿百米處。

顏如玉進去時,太妃正靠在貴妃榻上休憩。圣人在一旁書案上讀著書。

葉姑姑朝圣人招招手:“圣人,請跟老奴出去吧。”

“不用。”太妃半睜開眼,看向顏如玉,“讓圣人也聽聽。”

顏如玉跪在榻前,恭敬地道:“微臣抓到了殺偷兒之人。此人名叫霍三,兇器也已找到,他對砍殺偷兒之事供認不諱。霍三好賭,欠了一屁股債,好不容易攢了銀子要還賭債,卻被偷兒偷了,積下怨恨。”

太妃看向圣人,圣人聽得認真,稚聲稚氣地問:“可捉拿歸案了?”

“回稟圣人,巡防已將人帶走。只是......”

太妃問道:“怎么?”

顏如玉垂首說道:“有個刀兒匠的女兒,名為桑落,將霍三捆在破廟中,動了私刑。霍三被傷得極重,只怕熬不過今晚。”

“哦?”太妃倒沒想到他會將桑落說出來,“可將她抓住?”

“微臣去時她已不在現場。”

圣人也奇怪:“那你如何知道是她動的私刑?”

顏如玉取出紅紅的絲結和麻繩結:“這絲結是桑落所打,與麻繩結一致。此結綁法特殊,加之霍三下體被傷,定然就是她了。”

他操著驕矜的語氣說道:“微臣懷疑,她是鶴喙樓的人!”

太妃看看他,神情松懈下來,卻不置可否:“哀家知道了,你退下吧。”

待顏如玉離開,葉姑姑又遞上一張紙條:“余護衛傳回來的。”

太妃交給圣人:“你讀來聽聽。”

圣人捏著紙條:“霍三對砍殺之事供認不諱,只求速死。此人作惡多端,砍兒賣妻,致其妻自縊。其兒元寶被霍三所傷,乃桑落救治,昨夜元寶為母報仇未果,桑落出手致其重傷。請太妃示下。”

“母親,”圣人不解,“顏大人他竟然想要公報私仇!其心可誅!”

太妃笑著撫他的頭:“不急,這都是小事。”

“那什么是大事?”

“圣人能夠順利親政才是大事。”

“那就要讓他如此囂張嗎?”

“該敲打還是要敲打......”

顏如玉從宮里出來,徑直上了馬車。知風跟在馬車邊,想了許久,忍不住還是開口問出心中疑惑。

“公子,為何要將桑落的事弄到太妃跟前?”

顏如玉沒有回答。

他始終瞇著眼,將整件事再重新算了一遍。

余護衛終歸會查到桑落。太妃既然懷疑鶴喙樓,那他就把桑落認定為鶴喙樓。待余護衛查出桑落與鶴喙樓毫無關聯。

太妃應該不會再懷疑鶴喙樓用一把菜刀殺偷兒滅口的事了。

人都會這樣,如果兩件事同時出現在面前,一件事是假的,就會自覺地認定另外一件事是真的。

若他沒猜錯,下一步太妃定然會為了敲打自己,而褒獎桑落。

一把菜刀,倒便宜了桑落!

桑落人在家中坐,獎從天上來。

突然有人敲敲打打地來了,還帶著官府的告示,說她“路見不平,仗義救人,實屬女子之表率”,特獎白銀二百兩。

她接了銀子好半晌不曾回過神來,想了想,極有可能是云錦繡坊救人之事被人知曉了,便又追問一句:“可否抵了我在云錦繡坊的勞役?”

官爺搖搖頭:“一碼歸一碼,那是你之前的錯,這是你之后的功,功過不能相抵。”

要走之前,官爺又道:“桑姑娘,你的《女戒》可抄了?五百遍,一年之內要交的。”

說罷揚長而去。

那“玉蓯蓉”當真是個狗東西!桑落氣得牙根癢,緊緊握著菜刀用力在砧板上剁。

咚咚咚咚。

若有朝一日,這“玉蓯蓉”落到自己手中,定要他比“豁牙”還慘!

元寶自從那一夜,看到菜刀都有些后怕。尤其是這咚咚的剁刀聲,聽得汗毛都豎了起來。

趁著無人,他低聲問:“姐姐,要不要再去破廟——”

桑落看他一眼:“躺床上休息!誰準你下床了?”那天夜里回來,元寶的傷口也裂開了不少,她花了好些力氣才又替他縫合。

“桑姑娘,可在?”

院外有人喊道。

桑落一看,是點珍閣的人:“何事?”

“我們東家頭疼得緊,遣小人來問問桑姑娘,那個新藥可能用了?”

桑落擦擦手,進屋取了幾瓶子藥:“走,我跟你走一趟。”

正好,她要問問破廟的事。那一夜她帶著元寶跑出來沒多遠,就差點撞上巡防的人。不由地暗暗慶幸,自己逃得快。只是不知莫星河是如何處置的,竟然能夠順利脫身,也沒見再有人追查。

到了點珍閣,門口就有人站著伸長了脖子張望。一見到桑落就松了一口氣:“桑姑娘,可算來了,東家頭疾疼得厲害。”

桑落上了閣樓,進了里屋,莫星河捂著頭,不住地在榻上翻滾。

竟又加重了!

“莫星河?”她喚了一聲,嘗試去用手拉。

莫星河臉色鐵青,雙眼赤紅,用力將她鉗至眼前,待看清是她,又將她推開,強忍著頭疼帶來的戾氣:“藥呢?!”←→新書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