憨憨女郎的躺平日常

第一百五十二章 八月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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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云一套槍法練完,頭飾不墜,氣息未變。

“好,不錯。”馮志昇道。

“大兄這就偏頗了,我家三郎那幾下子大兄都夸有大將之風,這位女將軍如此厲害,大兄竟只說三字。”馮志呈笑道。

“二弟也說是女將軍了,以女將軍之姿,也不過得‘不錯’。”馮志昇道。

世子夫人微笑。

侍郎夫人瞧了眼,笑道:“聽聽,云丫頭,這回你可知道府里哪個做主了?”

“可不是,若是三妹妹今兒作上一幅畫,怕是伯父才會狠狠的夸呢。”馮妙瞥著馮云。

馮云也是一臉驚愕:“那我現在換,可還來得及?”

“那不成。你們這一個個的都炫耀過了,我和你們二兄還都眼巴巴的瞧著呢。”馮暮雨道。

馮云只能不情不愿的回到座位,悶悶不樂。

馮志昇看著馮云,哈哈大笑。

馮云看向馮志昇。

留意到女兒的目光,馮志昇的笑聲沒有絲毫收斂。

馮云嘴角抽搐。

她就這么好笑?

身旁馮清也淺淺的笑出聲:“三妹妹,父親很是喜歡你呢。”

馮云微笑。

如果不是知道馮清是怎么看她的,她就信了。

“我覺得也更喜歡我。”馮云有意加重了“更”的讀音。

馮清臉上的笑意微凝,低頭斂眉掩住神色。

馮云扭頭看向已經站起來的馮暮塵。

好歹老父親看到她就笑,看到馮清什么反應都沒有呢。

“原本孩兒想誦詩一首,但有祖父那首詞在前,又有三妹妹夢中那首‘元夕’,孩兒不得不出此下策。”

馮暮塵招手,身后的人奉上兩張大紙。

紙上分別寫了馮云抄襲的那位辛老大的兩首詩詞。

但見字跡龍飛鳳舞,鐵畫銀鉤,筆走游龍。

兩首詩詞各用不同字體,《破陣子》以狂草,《元夕》以行書,只見字,已有其意。

四位長輩贊嘆。

馮暮雨連連點頭。

馮云也能看出來這位二兄不愧是常年案牘,秋闈登堂之才,字比大兄寫的好看。

可馮云看了幾眼就沒法再面對。

“來時路上我聽說了父親這首破陣子,實是震撼軍心,我也是感慨良多,為了我們兩個,父親居山多年,我以為父親總會心生怨念,這些年即便是我,也難以說是沒有抱怨的,可父親心念的卻不是我們這個小家,而是天下百姓,父親如此胸懷,實使我汗顏。明日上山,定要向父親賠罪。”馮志昇道。

“大兄所言極是,還有你家云丫頭整日里也是貪吃喜睡,哪里知道這夢里竟還有如此境遇,可見云丫頭也是詩書文氣所匯之鐘靈,就是自己懶惰了些。”馮志呈道。

世子夫人和侍郎夫人雖然沒有說話,可轉頭看向馮云的目光已然在告知著什么。

馮云覺得再看下去,今兒晚上就得被加碼學習。

最要緊的是如果明兒父親看到祖父,真真的下跪賠罪,祖父會不會一股腦的把那首詩詞的由來告訴了自己的親兒子?那時她這個親孫女又要面臨什么?

不敢想!

簡直不敢想!!

馮云看向馮暮雨。

求救。

馮暮雨搖了搖頭,上前幾步,站到父親叔父面前:“這回,可輪到孩兒了?”

一地圖豎立,家中眾人在前,馮暮雨于側侃侃而談。

說的是一強軍過河征戰,另一方如何以弱勝強。

由世子和侍郎大人兩兄弟一方,馮暮雨為另一方。

當中有戰術語,更多的是尋常話,一開始馮清馮妙也能聽得懂,世子夫人侍郎夫人也跟著點頭,但很快眼中就流露出茫然混沌之色。

聽不懂了。

雖有地圖,可連行軍方向兵數兵種天氣氣候都是信口開河,還要聯系前后兵種所在,策略方向,稍不注意就不知道說的是什么,

稍后是馮暮修,而后馮暮塵。

再而后就是馮云。

馮云腦中亂的像是一盤漿糊,只看到兄長還在說著,叔父已經不說話了,只有父親還在和兄長針鋒相對。

打個仗這么麻煩嗎?

因為曾經所處的那個時代經歷過近乎漆黑的苦難,雖已然歲月靜好,但學過的歷史書上多少也講過些戰爭史料,什么以少勝多,千里突襲,圍魏救趙啦,閉著眼都能說出一二來,來了這里總歸也看了幾頁孫子兵法,還跟著祖父學了六韜,怎么也會更上一層樓啊,怎么還是迷迷糊糊呢?

古代打仗就是麻煩,哨兵騎兵弓兵步兵槍兵盾兵廂兵補給,少一個環節就有可能被鉆空子,這算起來,還是古代的名將才是真名將。

馮云迷迷糊糊的看到最后父親拍著大兄的肩膀既欣慰又喜悅,大兄還是面露愧色,馮云就知道大兄輸了,但輸的有光彩。

而這場家宴,也以這樣的皆大歡喜落幕。

馮云回到青竹小院,一直到臨睡前也沒聽到翠逸園有什么指令傳下,躺在床上的馮云終于安安心心的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的好似夢到了那個俊逸的少年郎似乎在沖著她笑,馮云擺了擺手,對他說明兒去西山寺給他帶好吃的,再后面是不是又夢到了什么,馮云就記不得了。

翌日,鎮國公府全家都往西山寺去。

比起以往的車隊相差無幾。

只是車馬行駛在街上比之前都慢了些。

掀開車簾,但見人來人往,有的街頭兩面都掛上了大紅燈籠。

“女郎,今兒個是十五。”冬憐在旁道。

十五,八月十五!中秋節!

對哦,她差點兒忘了,她還給風云樓風云閣風云臺準備了十五這一日的節目呢

只是她是沒機會去看了。

還記得以往每年中秋節,皇帝祭月,朝中百官都能收到撤下來的祭品,京都之內燈火通明,正謂“樹中秋”,賞桂花品花釀,還是小孩子的她就玩兒兔爺,也就是白兔的燈籠,精致的工藝栩栩如生,隨著她的走動,手中的白兔燈籠一跳一跳,其他的姐妹兄弟有玩螃蟹玩鳥兒的,總之是歡快熱鬧。

后來父親出征,每年八月十五全家都是在西山寺過。

今年父親也回來了,難得的齊聚一堂。

“女郎,世子爺喚女郎過去。”車外有護衛低聲道。

馮云一凜。

總算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