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納妾我爬墻,全家追妻悔斷腸

第108章:強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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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逝者已逝,活著的人卻還要繼續活著,所以——”

孟央一頓,揚聲道:“凡是因我疏忽導致軍醫來不及救治的將士,我都會向他們的親屬賠罪,并送上一筆豐厚的恩恤銀,用以贍養他們的父母妻兒。”

“這些恩恤銀均從我的私賬中出!”

“我知道這些銀子不算什么,所以,除了這些將士,凡京城之內,所有在此次蒼南之戰中死傷的將士,均可另外來國公府找我領一份恤典!”

孟央話落。

周圍立即有百姓道:“孟姑娘大義!”

“也只有孟姑娘這般心思良善之人,才想著賺取銀錢后補貼給將士親屬,一般女子哪有如此氣節?想來那些將士家屬,也會萬分感念孟姑娘!”蘇祈年贊嘆。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不錯,那嬌娘酒可謂是滋味絕佳,喝上一口,能醉半日!”

“當真?那我可要去買來嘗嘗了。”

“公主!這孟央真不要臉!難道她拿出些銀錢就能換那些將士的命嗎?”

“還有那什么蘇士子,居然還說那些將士的家屬會感念她?!”汀蘭聽到外頭的話氣憤不已。

盛知婉冷笑一聲,若是她以銀錢為誘惑,逝者已逝,能拿到銀子,說一句謝又如何?

說到底,是百姓過得太苦了……

否則又怎會為免除徭役,將家中壯丁送去戰場,既然送去了,便是做好了回不來的打算……

汀蘭卻還不甘心:“難道就任她如此嗎?”

盛知婉笑了笑,意味深長道:“未必,別看她現在得意,等知道恩恤銀的數額后,她估計就笑不出了。”

原本父皇只是讓孟央給那些因她而死的將士家屬恩恤銀。

雖然數目大,但也不會很多。

但誰讓孟央非要裝良善呢?

她怕是不知此次蒼南戰役的主力軍便就是從京城周圍征召的,居然要給京城所有死傷將士一份恤典。

嘖,也不知三皇兄知道自己視作囊中之物的銀子就這樣白白少了一大筆,會如何?

想到銀子,盛知婉忽然腳步一頓,對岸芷吩咐幾句。

夜色漸重。

盛知婉放下抄寫到發酸的手腕,在汀蘭的服侍下洗漱倚靠在拔步床內。

層疊的窗幔,透著外頭昏昏的燭火,讓人難以入眠。

今日秀嬤嬤的話再次浮現耳畔。

盛知婉輕閉上眼。

前世,她也是如祖母一般,以為只要自己藏拙,便能安穩度過一生。

不止是過目不忘。

甚至騎馬、射箭、就連寫字、禮儀上,她都要做那個不比其他皇兄皇妹好,也不比他們差太多的人……

她的醫術、謀略,永遠只藏于黑暗。

她善棋、善畫,可她的棋和畫,都需要頂著另外一個莫須有的身份才能為人所知。

甚至,在嫁入國公府后,發現那些陪嫁的宮女嬤嬤們依舊將自己的每日言行報知到宮里,她也只作不知。

最后假借著崔氏和祁非嫣的手將那些人遠遠送走。

她從不敢暴露自己任何所長。

哪怕是祁書羨,也只以為她精心謀策的那些計謀是他自己的才能。

可結果呢?

結果是,祁書羨負她,父皇舍棄她……

“咔噠——”一聲輕響。

盛知婉猝然睜眼,一片裹挾香寒的花瓣飄落在臉頰。

緊接著,那輕響再次從頭頂響起。

盛知婉起身抬眸,而后待看清瓦片后那張臉,手指猛然一頓。

“公主可是渴了?”外間,汀蘭聽到她起身的動靜,立即問道。

盛知婉深吁口氣:“無事,只是做了個噩夢,你下去吧,不必再守著。”

“是。”汀蘭松口氣,應了聲輕聲離開。

腳步漸遠,盛知婉這才再抬頭,只是那雙邪肆的笑臉已經不在。

就在她愣神間,一道低啞輕笑從身后傳來:“長夜漫漫,公主怎得還未歇息?”

盛知婉霍然轉過身。

男子一身玄衣,黑色長發束于身后,深邃黑眸中滿是笑意,俊美得仿佛從話本中走出的少年將軍。

幾乎一瞬,盛知婉便能想到他成為秦聿王之后的模樣。

“怎么,公主莫不是太久不見在下,看呆了?”商行聿挑眉湊近。

溫熱的呼吸吐露在小巧耳畔,盛知婉只覺一股熱意瞬間從耳邊蹭地蔓延。

她連忙后退半步:“你這時候回來,可是特丹那邊有變?”

商行聿見她如此,輕笑兩聲正要說話,忽地眼神一凜,看向房門方向。

盛知婉隨著他視線看去,很快便聽到急急而來的腳步聲,以及丫鬟勸阻的聲音。

“世子,公主現下已經歇下了,您若是有事明天再來也不遲。”

“讓開!”祁書羨不耐的聲音傳來,緊接著,便是越來越近的腳步聲。

盛知婉身子一僵,隨即幾乎是下意識的,拉住身后人的衣袖將他推入拔步床內。

商行聿任由她拉著,順從倒在床上。

層層疊疊的床幔將兩人的身影遮擋住,但這顯然還不夠。

盛知婉目光一掃。

商行聿似乎明了她的意思,稍一翻身便將自己藏在衾被之內。

那雙深邃的眸子還對她彎了彎。

盛知婉如玉的臉色瞬間緋紅:“……”

原本沒什么的,怎得這人的表情倒像是她做了什么。

盛知婉深吸口氣。

此時外頭腳步已至門前,她起身從床榻內出來,先一步將門打開。

祁書羨伸出的手僵在半空。

“世子大半夜有事?”盛知婉似剛被吵醒。

祁書羨看著她緋紅的面頰頓了頓,而后冷聲道:“大理寺方才來人催促國公府兩日內歸還嫁妝,是不是你的主意?”

盛知婉輕笑一聲:“我道是什么大事。嫁妝單子送到大理寺已有月余,國公府卻遲遲沒有動作,我派人去問問情況有何不可?”

“你明知孟央近日要出一筆恩恤銀,等過去此事,定不會少了你,又何必咄咄逼人,非得這兩日?”

“世子這是說哪里話?”盛知婉一臉詫異:“本宮要回自己的東西怎么能說是咄咄逼人?再說,本宮寬限國公府的時日不短了,若是世子再還不上,本宮怕是得去祖母面前求個公道。”

太后向來寵愛盛知婉,若她真去告狀,只會讓國公府更加難堪。

祁書羨心沉下去,只覺眼前之人越發陌生。

從前的盛知婉對他百依百順,恨不得將心都掏給他,望向他的眼神滿眼都是愛慕。

而此刻,這雙黑白分明的眸子中再無自己分毫。

一個人怎會變得這樣快?

想到方才下人攔著自己不讓進,還有盛知婉緋紅的臉頰,祁書羨眼眸一冷,忽然伸手推開盛知婉,大步往房內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