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納妾我爬墻,全家追妻悔斷腸

第167章:哪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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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也是他此次來最想知道的事,“公主預計將棉花的價格區間,定在多少?”

他是親自從漠北趕來的,如今寒災還未爆發,市場上棉花便開始走高。

昨日冀州的棉花已從從前的二百文一斤,漲到了三百文……

公主呢?

她收購這些棉花,是為了賺銀子,還是,為了漠北的百姓?

盛知婉自然不是為了銀子。

商行聿從特丹運來的白銀如今一部分躺在秦氏各地錢莊,一部分運往顯龍山。

但她也不能將這些棉花一分銀子不要送出去,那樣會打亂市場。

最終盛知婉將價格定在二百五十文到三百文之間,窮人咬咬牙能買得起,最重要的還是要防患大小豪強的投機斂富……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哪怕災難之前,這點也很難改變。

本錢大的,比如上一世的孟央同三皇子之流,官商勾結、收買控制士紳,壟斷市場,讓市場上只有高價棉在流通,徹底堵死了普通百姓活命的機會。

本錢小的,小商販也能嗅到利益,低買高賣,賺一筆差價,這都是人心趨利的選擇。

第一種是要堅決杜絕,第二種,可以有,但不能太多。

水至清則無魚。

最好的,還是能同當地盤踞的士紳大族合作,雙方都有利益,但又不至于因為這些利益,將任何階層的百姓逼到絕處。

在生死面前,利益原則都可以適當放寬一些,盛知婉選中杜逸之,未嘗沒有他出自冀州大族杜氏的原因……

林掌柜在偏廳坐了兩個時辰,杜逸之才被汀蘭帶出來。

二人離開公主府后便分道揚鑣。

杜逸之如今的身份是盛知婉名下一個莊子的莊頭,熟門熟路進了其中一個院子。

一燈如豆。

從大家族的正頭娘子,到被趕出來拉扯子女的寡婦,杜母早就習慣了什么事都自己做,哪怕如今日子好過,也要做些繡活補貼家用。

得知兒子明日便要回冀州,杜氏的針線簍子差點從腿上滾下。

她第一反應便是阻止。

“不行!老夫人和大爺若知道你還活著,定不肯放過你!”

杜逸之的父親杜明灝,是杜家大房庶子,雖是庶子,但天資聰穎。二十七歲考中一甲,賜進士及第,授官冀州沅臺郡裕文縣做知縣。

年紀輕輕,大有可為。

可僅到任兩個月,便因徹查一樁舊案得罪了貴人,留下一封“懺悔書”后吊死在房梁上。

杜母不信丈夫會做下懺悔書中所說奸淫下官之妻致其死亡之事,更不信他會拋下妻兒自盡,她帶著孩子跪求族中為丈夫翻案。

然而當晚,母子所住的宅子便沖入一伙群情激奮的“百姓”。

若不是杜逸之機靈,一家三口在那夜便被燒死了。

杜明灝被杜氏除族。

留在世上的妻兒也受盡白眼。

大房嫡出的杜明義,在此事后一躍從五品同知,遷升為四品知府。

后來,杜母再不提翻案之事,只帶著兩個孩子勉強度日,但這并不代表,杜家真的放過了他們。

杜家只是不愿沾血,等著他們孤兒寡母哪天熬不住,熬死了。

若是杜逸之再次出現在杜家的地盤,想到從前那些磋磨……

杜母眼眶瞬間紅了!

“母親,此次我去冀州是為公主護送捐往漠北大軍的棉衣糧食,杜家想動我,也得看慶寧公主的面子。”

之前走水路和陸路運去的棉花都在暗處,至于他明日負責護送的一隊,才是明面上的。

“可……公主不能換個人去嗎?”杜母實在不愿。

她只想活著,其他的什么也不想。

杜逸之卻定定望著她:“母親不想還父親清譽,讓父親的棺槨入祖墳嗎?”

想……但杜母更不愿讓兒子搭上性命!

“母親,若不能為父親洗刷冤屈,讓他以清白之軀葬入祖墳,便是活著……我也枉為人子。”杜逸之道。

“母親,您便讓大哥去吧,”

杜玥雖只有十三歲,卻已是很懂事的小娘子,母親只想活著,她卻知道大哥的志向。

大哥要活,還要堂堂正正的活。

“大哥在外不用惦念家里,我會照顧好母親,大哥只要一切小心就好。”小姑娘認真道。

杜逸之聞言摸摸她的頭:“好,玥姐兒在家中等大哥回來。”

翌日,幾十輛滿載貨物的車隊浩浩蕩蕩離開京城。

杜逸之此行帶走的不僅有大量成品棉衣、棉被,還有一百五十個商行聿特意從朔州調來的訓兵好手。

這些人全部是鏢師打扮。

可到了冀州后,會有另一批順德鏢局的鏢師接應,到時這一百五十個人,便會分批進入顯龍山,接下練兵重任。

“這杜逸之……看著弱不禁風的,公主是從哪尋來的?可信嗎?”

聚賢茶樓,三樓。

商行聿收回視線,語氣有些酸溜溜的。

雖然知道公主不是那種只看臉便會重用對方的人,但既然她用了,便說明對方有值得她看重的能力。

得她看重,還長得好看。

商行聿心中一下就拉起警備。

“冀州杜氏的人,父親得罪了貴人被害,家族順勢而為,將孤兒寡母趕出門,如今,他母親和妹妹都住在我的莊子上,可信。”盛知婉說罷,瞧他一眼。

商行聿沒話說了,撇撇嘴,決定以后必須要表現得更有用一些,以免這些鶯鶯燕燕吸引走公主的眼神。

“聽說商府如今很熱鬧?”

盛知婉提起此事,商行聿哼了一聲:“是挺熱鬧,不過同我無關。”

“怎么會同你無關?本宮聽說,那些貴女都是沖著你去的。”盛知婉覺得好笑。

“嗯?”商行聿眸子一亮,盯著盛知婉的臉:“公主怎會在意這些?莫不是……”

盛知婉冷笑一聲。

商行聿的話便又乖乖咽回去。

但那雙眼卻始終盯在盛知婉身上,昨日的朝賀宴人太多,他都沒找到機會同她說話。

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機會,他還是忍不住問她:“在下之前的話,公主還記得嗎?”

“什么話?”盛知婉一愣,不過話剛出口,便猛然想起那句‘救命之恩以身相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