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小憨婿

第一千五百七十八章 托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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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新滿臉的后悔,“我的字叫承乾,可我卻沒有承載乾坤的肚量,醒悟之時已然晚矣。

我害了啟明,豈能再害了阿嗣和子孫后代?

日后我的孩子長大,知道他父親是個罪人,如此大錯卻被原諒。

他們是否認為,叛逆是能輕易被原諒的呢?

世人如何想呢?

若有一日,他們在地方遭遇不公,便揭竿而起,以我為例,又當如何呢?

所以,我不能回族內。

更不能攝政。

這輔佐大臣,我當的很辛苦,爹,我寧愿當改過縣男,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就在家中給妻子描眉,教育孩子為人的道理。”

“阿嗣需要人幫吶!”李世隆突然劇烈咳嗽起來,“你可以不回族內,但是輔佐大臣你得做,你得幫阿嗣。

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阿嗣一個人搞不贏的。

無論是國內,還是國外,阿嗣都需要時間來歷練,而我,等不到他長大的那時候了。”

“不會的,爹,您一定能長命百歲的!”李新突然有些慌張,要是李世隆真的不在了,他就沒爹了。

“又有幾個皇帝真的長命百歲?”李世隆咳嗽停了后,喘息道:“我不是在命令你,我只是再跟你商量。

阿嗣那邊,我也會跟他解釋,你不用擔心。

那孽障的手段太狠了,沒有你幫襯,我不放心!

你要幫阿嗣,穩住朝綱。

還要把那個孽畜找出來。

若有一日,你抓住了那個孽畜,將他勒死在我墓前,可聽明白了?”

李新不住的搖頭。

“聽著,孩子!”李世隆上半身壓在案牘上,一把揪住李新的領子,那一雙布滿血絲的眸子,死死的盯著他,“我這個身體,說不定哪一天就一睡不醒了。

你舅舅要小心,我收到消息,公孫沖已經去了大明。

但是你母親在,你只需要防備他。”

李新內心無比的慚愧,公孫沖在秦墨那里,他是早就知道的。

此時他只能點頭道:“我明白!”

“你兩個王叔,人不錯,有能耐又忠心,但是李存功的孩子,跟秦墨走的太近了。

秦墨這個人,是我此生最得意的女婿,也是我這輩子唯一的知己。

他總是有能夠讓人信服的本事,在不知不覺中就改變你的思想。

我不是怕大明,我是怕他。

當年我意氣風發,感覺世界都在我腳下。

眼下卻明白了什么叫做拳怕少壯。

所以李存功你要防備。

衡王死我的死忠,可以信任。

齊王不用管,他們一家胸無大志。

余伯施和秦墨關系很好,要提防。

唐堅可以說是秦墨一手提拔的。

大乾的制度是秦墨一手改變的,誰也不知道他在國內安插了多少人。

如果可以的話,你要學著大明,甚至在大明的基礎上,想辦法更改制度。

這一點,你可以跟阿嗣商量著來。”

說到這里,李世隆再次劇烈咳嗽起來。

而這一次,卻是咳出了鮮血。

“爹,我去叫御醫!”李新見狀,急的不行。

李世隆卻死死拉著他的衣領,“不用了,這是老毛病了,你聽我把話說完。

我打天下的時候,有杜敬明,竇玄齡等人。

后面有秦墨。

阿嗣誰都沒有,我希望你能夠幫他撐過最難的時候。

我知道那很難,甚至會面對很多流言蜚語。

但阿嗣只有你了。”

李新淚流滿面,想起這些日子,他對父親的揣測,他就一陣慚愧,“我明白了,您放心吧!”

“大乾疆域太大了,必要時候,舍棄月氏和西域。

大乾如此大的疆域,足夠咱們發展了。

還有,要學習.大明,想辦法弄到更好的武器......”

“我明白,我全都記下了!”

李世隆松開了手,坐回了位置上,“我不在了,好好照顧你娘!”

李新含淚點頭。

“你跪下發誓!”

噗通!

李新跪在了地上,“我李新發誓,會義無反顧的協助阿嗣,永不背叛!”

“好,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李世隆笑著點點頭,他安心不少,在意識到自己身體無法好轉后,他也開始著手身后事。

“下去吧!”李世隆道。

“爹,兒子告退!”李新恭恭敬敬的向李世隆磕了三個響頭,才告退。

離開之后,他才明白,哪怕父親晚年偶有昏聵之舉,可胸襟任然超過世上九成九的人。

他是大乾太上皇,世上第一個天可汗,就算在昏聵,那也不是他能比擬的。

此刻,他卸下了枷鎖,目光也變得越發堅定。

又兩日后,李四訓回京。

無人迎接,他甚至不敢打出自己的旗幟。

可是依舊有人認出了他。

甚至有一個老頭攔住了隊伍的去路,質問李四訓,為何輸的如此慘。

李四訓無言以對。

進到京城后,街頭眾人傳來了鄙夷和憤怒的目光,更是讓他無地自容。

沒有鮮花和掌聲,李四訓知道,失敗者只配如此。

陪同他回來的將士,全都垂頭喪氣,甚至一路上,他們都刻意放慢了速度。

就是害怕冷眼。

可該來的終究還是回來的。

李四訓風塵仆仆的進入皇宮,來到了太極宮,此刻輔佐大臣都到了。

李四訓跪在下方,“罪臣李四訓,參見太上皇,陛下!”

李世隆嘆了口氣,并未說話,而是讓阿嗣處置。

他現在也開始鍛煉阿嗣獨自處理大事的能力。

在他閉氣之前,要盡可能的讓阿嗣成長起來。

他也想看看,阿嗣會如何處理這件棘手的事情。

“皇伯父,先起來說話!”阿嗣道。

“謝陛下!”李四訓內心惴惴不安的起身,也不敢抬頭,只是看著地板。

“先匯報一下這一次的戰況吧,讓大家伙聽一聽明逆的有多兇!”阿嗣道。

李四訓愣了愣,有些摸不透小皇帝的意思,可還是把情況說了一遍,“是臣貪功冒進,若是打持久戰,未必會輸。

事已至此,罪臣也不辯解,愿意赴死!

請陛下處置!”

他再次跪在地上,“只是望陛下,不要處罰其他人,這一仗不是將士們貪生怕死,而是罪臣指揮失利!

乃罪臣一人之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