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座下第一走狗

39、聯合辦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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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王府!

“咳咳……”老宦官孫蓮英險些嗆到,咳嗽起來。

趙都安特貼心地站起身,取出手絹遞過去:

“大人怎么這樣不小心……”

孫蓮英瞪著眼睛,順勢扣住他的手腕,略顯渾濁的眼珠盯著他:

“你小子再說一遍。”

“建成道,靖王府。”

“還是攀咬?”

“……這次只怕是真的。”

沉默。

足足好一陣,孫蓮英才松開瘦骨嶙峋的手,放趙都安回歸座位,道:

“說清楚!”

“是。”

趙都安悠然撫平滿是褶皺的袖口,坦誠地,將自己如何想找張昌吉的麻煩,從而追溯到青蓮小筑,意外獲得線索的經過講述一番。

這種事沒什么可隱瞞的。

果不其然,孫蓮英對他打擊報復的意圖毫不關心——這像趙都安會做出的事。

等聽完全部,老司監臉色沉凝:

“有幾成把握?”

“沒有。”趙都安淡淡道:

“畢竟只是懷疑,但小雅沒道理欺騙。我雖與張家兄弟有仇,但也知道,有些事可以拿來做文章攀咬誣陷,有些事不可。”

哼,你要知道輕重,就不會犯事了……孫蓮英腹誹。

但前幾日,趙都安逆風翻盤的一系列操作,著實令他刮目相看。

若是以前,或許不會信,但此刻卻已信了七分。

“大人,我得知線索后,覺得茲事體大,沒敢耽擱,立即便過來匯報,請您拿個主意,是否要上稟圣人。”趙都安說。

是你怕捅大婁子,闖大禍,所以找我頂雷吧……孫蓮英看破不說破,起身緩緩踱步,思忖片刻,說道:

“只一妓子所述夢囈,毫無實證,不宜奏報圣人,但如你所說,的確不可輕視……”

頓了頓,道:

“這樣,火器匠人失蹤一案,陛下責令詔衙調查,據我所知,進展甚微,且白馬監并無查案之權,你若將線索遞給馬閻,最為穩妥,也好與他修復關系。”

“大人所言極是,”趙都安先是奉承,旋即遲疑:

“只是這般,我們豈不是分不到多大功勞?”

孫蓮英批評道:

“不要太貪心,須知人心不足蛇吞象,混跡官場,最重要的不是立功,而是守成!

主導權給詔衙,無論最終如何,你都是賺的,無非賺多,賺少罷了。可若非要摻和進去,出了事,一口黑鍋伱以為逃得掉?”

老宦官這番話說的極為直白,生怕他聽不明白。

趙都安微笑道:“卑職卻也聽過一句話,風險與收益并存。”

旋即,微微躬身:“請大人成全。”

孫蓮英沉默,只是盯著他。

許久后,終歸嘆了口氣,冷冷道:

“此案若辦砸了,衙門不會替你扛,同理,若辦成了,衙門也不會分你的功勞。”

意思明顯:

你非要卷進去,我也不攔,但風險自負。

趙都安鄭重道:

“若有功,少不了衙門的一份,若有鍋,我獨自一人背。”

孫蓮英再次深深看了他一眼,這次,眼底掠過一絲隱藏極好的欣賞。

他轉回案前,提筆寫了一封信函,遞給他:

“自己將這個送去詔衙吧。”

趙都安接過掃了眼,內容很簡單。

即,孫蓮英以“白馬監司監”的名義,要求與詔衙聯合辦案,趙都安為白馬監一方代表。

這封公函一出,意味他不再是私自調查,而是光明正大,坐上了分功勞的牌桌。

同時,詔衙也無法將趙都安排擠出案件外,避免了把線索送出去,啥也撈不到的窘境。

孫蓮英放下筆,又道:

“此事若為真,或將牽扯修行之人,你與詔衙那幫小鬼皆為武夫,手段匱乏,本官會請天師府派來術士輔佐你,不出意外,明日到來。”

若真是靖王府暗中操盤,那為確保安全,聯絡線條必涉及武夫或術士。

趙都安前不久,剛被匡扶社的術士強者險些擊斃,同樣的坑,不能踩第二次。

老司監這是為他找了個“保鏢”。

趙都安愣了下,抿了抿嘴唇,感激道:

“多謝大人……”

“滾吧,以后別這么晚登門,擾人睡眠。”孫蓮英趕人。

詔衙后門外。

幾乎成了“專職車夫”的朱逵看到趙都安返回,道:

“大人,接下來去哪?”

老朱你很自覺嘛,都不提回家的事了……趙都安笑道:

“去詔衙。”

“啊?”朱逵懷疑聽岔了。

“別廢話,讓你去就去。”趙都安催促。

以手按壓懷中公函。

過程比預想中順利,引入詔衙,本就是他預料中的事。

或者說,就是他的目的。

這個案子,他自己未必不能查,手底下也并非無人手可用。

但一來,名不正則言不順,許多操作,沒辦法用。二來,也確實沒把握搞定,需要找人分攤風險,出事一起扛。

除此之外,更深層的考慮,則是前世學到的一個真知灼見:

成大事者,絕對不能吃獨食。

尤其混官場,吃獨食的人往往死的很慘。

“用一條真假莫辨的線索,賣馬閻一個好,與他修復關系,已經是賺。

如果真能偵破此案,雖會分出一份功勞,表面看是損失,但實則,我獲得的好處卻更大。”

趙都安心中的賬本算的很清楚。

當他踏入后衙時,就預料到,孫蓮英肯定會讓他聯絡詔衙。

“不過本以為會費些口舌,竟然這么順利,還白嫖到一個天師府神官做保鏢……老孫人品可以啊……

說起來,他對我是真夠意思……原主當初究竟怎么舔到他的?”

馬車轆轆,趙都安胡思亂想著,可惜這部分記憶有點模糊了。

詔衙。

“督公,陛下怎么說?”

房間里,一名百戶官忍不住問。

桌案后。

身材魁梧,臉龐瘦長,眉骨突出,氣質冷峻中夾雜暴躁的“督公大太監”馬閻緩緩放下宮里送來的信函。

臉色有些難看:

“陛下對火器匠人失蹤的調查結果很不滿意,責令再查。”

百戶官苦澀道:

“可這案子咱們已盡心竭力了,線索全部斷掉,雖蹊蹺,但弟兄們著實找不到法子了,江湖那么大,找幾個人,如大海撈針。”

馬閻臉色黯淡,潦草眉毛深深皺起,同樣心力交瘁。

他心知下屬所言非虛,也實在是案子棘手,陛下給的時限又不多,無奈之下,才那般奏報。

如今女帝責令再查,語氣嚴厲,絕對不能糊弄,可京城這般大,又從何查起?

就在愁苦為難之際,突然,有錦衣奔入:

“稟督公,門外趙都安求見!”

“姓趙的?”馬閻一怔,那小白臉來訪作甚?

天師府。

又是一個夜晚,鐘樓燈火通明,是京城標志性的建筑。

不同于其他場所,作為道門術士總壇,天師府有大量神官在夜間修行,所以24小時有人在。

“白馬監借調?請神官幫助查案?”

一名值班神官收到白馬監的小吏送來的公函,有些意外。

“白馬監不是一群給皇帝辦事的使者么,什么時候也管查案了。”另外一名年輕神官納悶。

“誰知道呢,誰去走一趟?”

“我不去,我的課業后天就交了,才趕了一半。”

“我不行,我明天約了師妹共參大道,豈能爽約?”

“唉,我去吧,我最近沒事,況且出去逛逛透氣也好,整日研究修行也很悶。”一名神官說道。

下一秒,眾人驚訝起身,看向門口:

“金簡師姐!”

門外,如幽靈般,氣質神秘,膚白貌美的少女神官悄然出現,發散的目光聚焦,嗓音虛幻:

“白馬監?”:sjw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