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座下第一走狗

156、晉級高品,與牧北森林的“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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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徐你說啥?”

雪坑邊,趙都安愣了下,一下不困了:

“密道?你剛才說了密道?”

然而,面對他急切的追問,盤膝打坐的武夫卻不吭聲了。

行吧,間歇性智商上線……趙都安嘆息一聲,卻沒敢忽視,仔細咀嚼“十一”和“密道”這兩個關鍵詞。

他猶記得,上次他提到女帝灌頂,老徐就說了易經洗髓,脫胎換骨的相關知識。

可見,眼前這個太祖皇帝,一定程度上,是可以對他的話予以反饋的。

“剛才我只提到了元祖廟……說明,兩個關鍵詞與之相關,密道?難道說,元祖廟并不如表面那樣簡單?內藏玄機?

唔……貞寶沒說,要么是她刻意隱瞞,這很正常,人家皇室的機密,豈會隨便與我一個外臣說……要么,就是她也知之不詳。”

后一個猜測很大膽,卻并非全無可能。

女帝乃是意外登基,老皇帝死于非命,太子也嘎了……

因而,女帝登基時,沒能繼承一些皇室的隱秘,是符合邏輯的。

當然,以女帝的修為,也可以自行探查,但若是太祖皇帝昔年親手布置的手段,女帝看不破,也不意外。

“十一……這個數字又是啥意思?與密道有關?”

趙都安全無頭緒,想繼續問智障老徐,卻見棉衣上覆蓋霜雪,凌亂如野草的須發抖動的中年武夫站起身,繼續朝北方走去。

“唉……等等。”

趙都安嘆息,只好將謎團暫時壓下,竭力跟上對方步伐。

如此,又走了數個時辰,風雪沒有半點減小跡象,反而隨著北上,愈發大了。

為了御寒,趙都安不得不全天候搬運氣機。

當他再次筋疲力竭,爬上一座山丘,雙腿一軟,“噗通”摔在雪地里,呈“大”字形躺著,大口喘息,呼出一口口水霧:

“不……不行了……我動不了了……”

老徐停下腳步,垂眸看著四仰八叉,躺在地上擺爛的少年,眼神中不加掩飾的嫌棄,仿佛在看一灘垃圾。

趙都安假裝看不見,瘋狂吐槽:

“不是我說,在雪地跋涉我也認了,但咱好歹走點平地吧?

這破地方本來深一腳,淺一腳,一點不比沙漠好走,你還往高爬,要不,咱找點樹枝,我做個爬犁,你拽著我走……”

雪橇犬什么的,想想也很帶勁。

老徐嘴角隱約抽搐了下,不再看他,負手如一位宗師般,望向正北,說道:

“這里,已是此行最北端了。”

恩?趙都安一愣,不是“此行的終點”,而是強調最北端。

“我們不繼續往北了嗎?”

趙都安爬起來,手腳并用,蹭到山丘頂部,隔著漫天風雪,可以看到遠處地平線上,似有綿延橫亙的黑色。

在數日前,他就已望見,以為是此行的目的地。

老徐搖頭:“那不是你現在該去的地方。”

趙都安好奇:“再往北是什么地方?”

老徐吐字道:“牧北林海。”

趙都安吃了一驚:“大虞王朝以北,疆域版圖之外的那片林海?”

他對此有所耳聞,說是在大陸最北端,有風雪和一望無盡的林海,那是大虞王朝不曾涉足的土地。

但因為過于遙遠,民間對其知之不詳。

除了修行者,凡俗人終其一生,都罕有機會到來。

“舊民?你說的是牧北林海中生存的人嗎?為什么這樣稱呼?”趙都安好奇詢問。

他逐漸發覺了武神圖的好處,可以足不出戶,跨過千山萬水,看到歷史上大虞太祖曾涉足的世界。

那是一方充滿了神秘的世界。

“若伱達到天下境,可以來這里。”老徐說道。

“……世間境行不行?我感覺天下境有點難搞,恩,各種意義上的難搞。”趙都安討價還價。

老徐不搭理他,只是說道:

“這一趟跋涉雪原,你一刻不停吞吐搬運氣機御寒,體內氣機已渾厚無比,收發自如,可以嘗試習練吞云吐息法。看好了。”

趙都安忙不迭爬起來,瞪大眼睛。

看到眼前邋遢至極,須發凌亂如野草的中年武夫突然猛吸一口氣,肚腹膨脹,隆隆巨響。

嗚嗚——

令趙都安瞠目結舌的一幕出現了。

伴隨太祖帝吞吐,那漫天雪花,竟都瘋狂被他吞入腹中。

好似巨龍吸水,從他的視角下,漫天風雪的軌跡,形成了巨型龍卷。

龍卷龐大的難以想象,幾乎覆蓋天空,末端隱入他撐開的巨口中。

這一刻,方圓十里的雪花都被吸入腹中。

世界干凈了。

雪原的天空從未有過的澄澈,趙都安的視野不再受阻礙。

他極目遠眺,將那生機勃勃,由無數蒼青高大的綠葉林木匯成的莽莽森林納入眼簾。

森林上空,更有巨鳥盤旋。

忽然,一股難以言喻的,龐大無形的目光從森林深處投來,瞬間跨越數千里,籠罩在趙都安身上。

牧北森林被驚動了。

轟隆隆,大地開始震顫。

森林中,竟有無數野獸奔出,為首的赫然是大片狼群,后頭,更隱約間有體型龐大的生命朝這邊靠近。

“老……老徐……”

趙都安渾身冰涼,突然明白,為啥便宜師父要他足夠強大再來了。

因為,或許只有到達“天下境”,才能在這遠離人間的地方自保。

下一秒,卻見老徐突然朝北方吐出無窮無盡的云氣,龐大的寒流從他口中吐出。

雪原如怒海,掀起十級巨浪,狂風裹挾冰雪,化作滾滾怒濤,朝牧北森林席卷。

跑在前頭的狼群瞬間被吞沒,凍死,化為冰雕,后頭的無數走獸驚恐地敗走,那龐大的意志,似乎也有些驚異。

“走吧。”老徐抬手,拍了拍趙都安的肩膀。

見他雙腿發軟沒力的廢柴模樣,無奈地拎起他的腰帶,將趙都安拎著轉身,往東南方向前行。

趙都安從心地沒吭聲,腦海里一遍遍翻涌著方才那一幕。

武夫吞云吐霧,一息冰封千里。

當年的巔峰期的老徐,到底有多強大?

這都還不是“人仙”嗎?

那森林中的意志,又是什么?

趙都安感受著雪花重新飄落,灑在頭上,臉上,他對于大虞之外的世界,開始感到好奇了。

“誒,老徐,我們接下來去哪?”

“往東,帶你去武帝城觀海。”

元祖廟內,清晨。

當趙都安睜開眼睛,從“夢中”醒來,只覺身軀難以言喻的舒泰,每一個細胞都在歡呼雀躍。

他能清晰感到,氣海中的氣機厚度翻了至少一倍。

這意味著,他出刀時爆發出的威力,也至少提升一倍。

除此之外,老徐教授的“吞云吐息法”,也烙印在心海。

令他有種玄妙的預感:

只要他想,便可將體內的,如武俠中“真氣”一般的“氣機”換一種顏色,變成……寒霜真氣?

無需任何人提醒,他就已明白,自己晉級凡胎高品境界了。

再向上一步,就是沖擊神章境。

“陛下?”

短暫走神,趙都安這才驚訝發現,徐貞觀并未如上次一般離去,而是仍在廟中。

白衣大美人盤膝坐在蒲團上,與他面對面,似乎也在冥想修行。

身旁,是好幾只空了的酒壇。

徐貞觀眸子緊閉,長長的睫毛微微抖動,被從廟宇門縫中透進來的熹微晨光照亮。

她冰肌雪膚,晶瑩剔透的面龐沉靜飄逸,好似仙子下凡塵,令人生不出玷污的心思。

白皙皓腕搭在盤起的雙腿膝上,纖長手指掐訣,青絲垂落如瀑。

長裙略有些透,遠處時不覺,此刻近處觀摩,隱隱約約,能看到裙內絲毫不輸云陽公主的大長……

“你……在看什么?”

趙都安的審美活動被一個清冷的聲音打斷,他忙抬起頭,對上了一雙意味深長的點漆眸子。

“陛……陛下……你醒了?”

“恩。你……”

“我突破高品了。”

“……很好。”

短暫安靜,終還是徐貞觀打破了略古怪的氣氛。

她飄然起身,一揮手,一只只酒壇被送入酒窖。

趙都安特殷勤地上前,轉動燭臺,“扎扎”聲里,地道口關閉。

難道……所謂的密道,指的是這酒窖?

他壓下好奇,努力不表現出異樣。

到現在,他早已察覺,自己修煉武神圖時,可能與外人不同。

起碼與馬閻閑聊時,旁敲側擊,得知他修煉時,遇到的太祖只在教導武道時會說話。

其余時候完全是段影像一般,遠不如他遇到的老徐“智能”。

所以,出于穩妥,趙都安壓下了詢問女帝“密道”和“牧北森林中龐大意志”的念頭。

“諂媚”笑道:“多謝陛下助臣破境!”

徐貞觀幽幽看了他一眼,輕輕“恩”了聲,往外走:

“去寢宮洗個澡,便出宮去吧,修文館過幾日召開,會命人通知你。”

“哦,好好!”

趙都安忙替她推開廟門。

吱呀門開。

一夜過去,外頭天色已經快亮了,好在昨日開了小朝會,所以今早女帝不上朝。

不曾耽擱時辰。

元祖廟外,兩排手持燈籠的宮中侍者仍舊垂首而立。

趙都安與徐貞觀在家廟內修行了一夜。

這群人竟也在外頭默默站了一夜。

不,還多了一個人。

穿女官袍服,戴無翅烏紗,眉心烙印梅花妝,氣質冷艷,極富中性美的“大冰坨子”目睹二人走出。

眼神先是落在女帝衣裙上,見并不凌亂,這才微微松了口氣。

再看向嬉皮笑臉的趙都安,沒來由一陣憋悶:

“陛下……圣安。”:sjw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