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座下第一走狗

257、秋日限定:斗法臨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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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所言非虛,太祖皇帝驚才絕艷,當年何止壓的兩派俯首稱臣?大半座天下都莫能與之爭鋒。”

駕車的素袍老者神色尊崇,又嘆了口氣:

“可惜,到了如今,不復以往,單說這佛道斗法,便多少年都沒有皇族的參與了,反倒那武帝城一脈,蠢蠢欲動。”

徐君陵聽到“武帝城”三個字,臉色有了些許變化,輕聲道:

“呂師是說,那柴……是奔著挑戰兩派勝者去的?”

她口中之人,為前幾日,一行人進京路上偶遇。

乃是當今天下,近乎堪稱唯一一位純粹以“武道”踏入“天人”之境的絕頂強者,武仙魁的親傳弟子之一。

名為“柴可樵”。

素袍老者認出對方身份,彼時警惕異常。

但那柴姓武夫卻頗為有禮,因雙方皆要進京,徐君陵客氣邀請其一同行走。

此人卻拒絕,表示要步行前往。

結果,數日過去。

乘坐馬車的淮南王府一行車隊,愣是沒能將那青年武夫甩開。

這等腳力,素袍老人也頗為艷羨。

“呵呵,不好說。但武帝城一脈弟子,向來有行走江湖,尋找強者切磋的傳統,名為‘游歷’。

這人此時進京,哪怕目的不是佛道斗法,也少不得要鬧出事端。”呂師說道。

臉蛋甜美,大家閨秀氣質的徐君陵輕輕點頭。

她對修行者的斗爭雖好奇,卻也僅限于此,并不很在意。

此番入京,另有目的。

這會,徐君陵展開手中書卷,這所謂的書卷上,書寫的赫然是京城中值得關注的情報。

“趙都安……恩,父王給我準備的這諸多情報中,此人的名字出現頻率極高,還與皇帝姐姐關系不清不楚……

不過,以皇帝姐姐的性子,這所謂‘面首’的傳言,只怕是刻意放出的虛假說辭。”

徐君陵輕聲分析:

“但哪怕是假的,能被皇姐器重,必也不是簡單人物。倒是沒想到,此人名聲如此惡劣。”

旁邊,丫鬟綠水小聲說:

“有權有勢的跋扈公子哥,哪里有幾個名聲不差的?依婢子看,這姓趙的,就是雞窩里飛出的……”

徐君陵打斷丫鬟,正色道:

“莫要小覷任何人,倘若這情報中所說不假,有此等手腕之人,豈會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

只怕這所謂狼藉的聲名,都是此人刻意自污……

其蟄伏一年,卻驟然起勢,這等心性,放眼淮水道青年才俊,也罕有人能及。”

頓了頓,她眼神憂慮道:

“只可惜,此人與相國所掌控之江南黨派互為水火,立場之上,與我淮南王府卻不是一路人,或成阻難……

不過,若反過來,皇姐若真能坐穩龍椅,此人卻又值得結交,但又要顧忌那李應龍的態度……”

說著說著,她已腦補出一大串未來景象。

丫鬟小聲道:

“郡主,您又想遠了,只憑借紙面文字,如何斷定此人如何?沒準是陛下丟出來的傀儡也不一定。”

徐君陵自嘲一笑:

“是我想多了,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只能等進京再看。”

合上書卷,郡主閉目養神。

秋風中,馬車碾過車轍,漸漸朝遙遠的京城逼近。

而在車轍的另外一頭。

車隊后方,還遠遠跟著一名徒步而行的武人。

其約莫二十余,頭發凌亂。

穿著麻衣,腳踩草鞋,斜背著包袱行囊,腰間懸掛一只裝水的葫蘆。

手中沒有刀劍等武器,唯有腰間一條以手蹂躪的麻繩腰帶另一頭,與腰肋的縫隙里,胡亂塞著一柄品相頗為不俗的斧頭。

半點沒有強者氣派,更像個山中砍柴的樵夫。

樵夫大步前行,沾染泥土的腳趾將草鞋撐的好似要裂開。

看似步伐不快,卻能穩穩跟在車隊后頭。

無論馬車是快,是慢,兩者間距既不拉近,也不遠離。

被曬的面龐紅黑的柴可樵昂起頭,右手在眉前搭起個小“帳篷”,視線好似跨過山海。

目光期待:“武神,又是什么景象?”

馬車在前,武夫在后。

一個讀萬卷書,一個行萬里路。

在這個秋天,大虞九道十八府的修士,都被百年一度的佛道爭鋒,吸引了目光。

而在家中犯懶的趙都安莫名打了個噴嚏,揉了揉鼻子,嘀咕道:

“誰在念叨我?”

接下來幾日,朝廷上下都在消化王恒倒臺的余波。

一封封密信,發往大虞各處,其中自然包括付出慘重代價的靖王府。

可惜沒人知道,那位占據建成道,八王第一的“靖王”,究竟是什么表情。

朝堂內,百官戰戰兢兢,等待女帝的殘酷清算。

但令所有人意外的是,女帝下令只懲罰確定的叛徒,未做任何牽連。

而之后的“大赦”,更是令搖擺的廟堂氛圍,發生了一點微妙的變化。

沒人知道,這個舉措利弊如何。

但身為匡扶社駐扎在八方戲樓一員的吳伶,卻感受到了秋天的涼意。

他再次與同伴接頭時,對方只給出兩個字:

“蟄伏。”

匡扶社與王府密諜接連被痛擊,而接下來的佛道斗法,如同一個“停戰”的信號,令各方都暫停了動作。

哪怕是逆黨,也不想在這個節骨眼,在京城搞什么幺蛾子,同時得罪兩大門派的神仙們。

唯有一些事件后續的“余韻”在京城這片湖里緩緩蕩漾。

比如被扒了官袍的“小公爺”,又默默回到了神機營,好似換了一個人。

比如軍中關于趙都安的抨擊聲音,漸漸消失,并在樞密院的引導下,逐漸多出了許多敬佩的聲浪。

比如,某一日,火器局主官陳火神,拿到了趙都安送來的,關于“燧發槍”的設計思路。

欣喜若狂,激動的徹夜未眠,據說是抱著那簡陋圖紙睡的。

又比如,金簡和公輸天元露面次數越來越少,天師府的鐘聲一天比一天晚。

神龍寺亦然。

日子一天天過去,京中陌生面孔日漸增多,為數不少,都是來自各地來湊熱鬧觀戰的修行者。

如此百年一遇的熱鬧,誰不想看?

然而不同于街頭巷尾,越來越多的,關于佛道斗法的討論。

趙都安卻只想睡覺。

“天涼好個秋啊……”

這一日清晨,趙都安裹著被子醒來,睡眼惺忪地嘆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