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座下第一走狗

383、“父王,趙都安帶人打上門了”(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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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蕩的山林中,只剩下大片落葉飄下來。

趙都安沉默,有些后悔方才為了維持逼格,沒事先詢問回歸路線,不過眼下人已離開,他也只能自己走回去了。

“看樣子,我傳送的位置應該不算遠。”

趙都安憑借超出凡人的聽覺,隱約能捕捉到流水聲。

“這會煙鎖湖那邊,不知情況如何……恩,我被帶走后,斷水流和齊遇春失去目標,必然會撤離,所以,老海他們應不至于有事,只怕眼下在找我的去向……嘖嘖,誰能想到,這也能安插下一枚間諜。”

“恩,等回京后,可以和貞寶匯報,看接下來如何安排,若王妃真能潛伏下來,以后關鍵時刻背刺靖王一次,或有奇效。”

“呵,不知等靖王得知刺殺失敗,會如何想。”

諸多念頭掠過心頭,趙都安循著水聲在林中穿梭,過程中取出丹藥揉開,涂抹在肩頭的傷口上,做了簡單包扎。

俄頃,他沖出林子,眼前豁然開朗,冷風拂面,吹得他頭發朝后掀起。

前方赫然是一片數百里方圓的湖泊。

煙鎖湖!

他一眼就望見,遠處那巨大的,地標性質的“地神像”。

“嘶……我這是直接被傳送到煙鎖湖的下游了?咦,廝殺果然停止了。”

趙都安用手在眉毛上搭了個“涼棚”,眺望遠處,已經看不見世間境的廝殺動靜。

隱約能瞥見江上自己的樓船朝著岸邊逼近,至于更具體的,因太遠,實難看清。

“我總不會需要游回去吧……這附近荒涼的,連個人影都沒有。”趙都安嘴角抽搐,正頭疼該如何返回。

突然心中一動,想起了他此行湖亭另外的目標。

尋找那枚藏在煙鎖湖底的古代鎮物:玄龜印!

這幾日,他在湖亭因有太多人關注,始終沒找到機會來尋寶,眼下卻是個良機。

“可是,裴念奴只說了,寶貝在湖底,但具體在何處?這么大的地方……我總不能潛入一點點摸索吧……”

趙都安眉頭緊皺,突然想起他在京城,尋找“密道”的經歷。

心中一動,攤開手掌將那枚白玉質地的“樹葉”凝聚在掌心!

“倘若這東西,真是鑰匙,那沒準與'鎖'存在感應……”趙都安呢喃。

當下徐徐將氣機渡入白玉樹葉,并沉下心來,全力以神章中品的感知探測。

呼呼……

山風拂過水面,湖水蕩開層層漣漪。

趙都安一次次感應,還真逐漸察覺出一絲不對,他調整方向,沿著湖畔行走,漸漸的,羅山玉內部,如共鳴般的那一縷極為微弱,難以察覺的脈動愈發清晰。

“有門!”

趙都安眼睛一亮,也不急著返回了,干脆一點點抓住那一絲感應行走。

約莫過了大半個時辰,他終于停在一塊,鋪著亂石,雜草遍布的湖邊。

“就是這里最為濃郁!”

趙都安正打算脫衣服,潛入湖水中探查,忽然,他手中的羅山玉散發出濃郁的光,徐徐漂浮了起來,而面前的湖水也泛起波紋。

“嘩啦啦……”

繼而,在他驚訝的目光中,前方的湖水好似被無形力量分開,竟于他身前,緩緩形成了一道無水的,斜向下的通道!

這么神奇……趙都安壓下驚奇,雙腳踩著湖底淤泥,一步步往前走,羅山玉則也被某種柔和力量,徐徐向下牽引。

就如同前世在水族館中,沿著兩側都是玻璃幕墻的走廊行走。

趙都安甚至能看到水中的游魚。

終于,他走到了湖底,眼前出現了一座埋藏于湖底的山坳,覆滿了苔蘚的表面,隱約能看見銘刻一個盾牌般的圓形圖案。

趙都安估摸了下位置,發覺這個地方,恰好在地神像目光眺望的那條“線”上。

“巧合嗎?還是說……”

思索間,葉片模樣的羅山玉徑直漂浮,將自己按在了石頭圖案中央的缺口處。

繼而,山坳微微震動,伴隨沉重的“扎扎”聲,眼前的石門自行打開,顯出一條朝下的階梯。

趙都安從圖卷中,取出他儲存的火把,用火石點燃,走了下去。

這里赫然是一個并不大的石洞,一覽無余,約莫一間大屋規模,有簡單的石頭桌椅和床鋪。

皆覆著灰塵,許久不曾有人來過。

石洞墻壁上,描繪著一幅幅神明圖畫,隱約可見龜蛇,還有熟悉的道門“天道”具象化的神像。

此刻,伴隨新鮮空氣涌入,壁畫迅速黯淡失色,仿佛被凍結的時光被加速。

“……這難道是什么修行洞府?別跟我說是墓地……”

趙都安小心翼翼,觀察了一圈,確定沒有危險,洞中也沒有什么骸骨。

就是簡單的一個洞府。

其主人離開前,似乎還收拾過,一切都井井有條。

地上的一個破爛蒲團,與一條拂塵擺放整齊。

趙都安用靴子碰了下,瞬間,那拂塵就潰散為破敗的灰塵,蒲團表面也裂開。

他轉身,終于走到洞窟中央,一根低矮的石柱上。

其上,擺放了一個盒子,趙都安謹慎地操控金烏飛刀,將其挑開,見無異常,才走過去,驚訝發現,盒子里擺放兩樣物件。

一枚玉簡,以及一只類似印璽一樣的東西。

“這就是老徐六百年前,苦苦尋覓,卻沒能弄到手的玄龜印?”

趙都安按耐住激動心緒,先拿起了那卷玉簡,打開后,上面簡單篆刻了百余個字。

乃是洞窟主人所留。

原來,此地主人名為“逍遙散人”,其自稱修行二百年,偶得玄龜印,因不喜爭名奪利,只愿逍遙天地間,故而四處游蕩。

暮年來到此處,見山水大勢不錯,頓覺欣喜,便住了下來,并雕刻了一座地神像,借“地神”的土象,中和此地濃郁的‘水象’,開鑿了這一處匯集地脈靈氣的洞府。

因壽命不多,索性將江湖人爭奪的法寶玄龜印放在這里孕養。

自己攜帶了那枚充作“鑰匙”的羅山玉外出,準備尋有緣人贈予。

望后世繼承者傳承此寶,莫造殺孽云云。

字不多,趙都安迅速看完,表情怪異起來。

“所以,煙鎖湖的傳說是真的?當年開鑿地神像的就是這個逍遙散人?目的是改善風水?孕養法寶?”

“他最后一次入江湖,看來是死在外頭了,這鑰匙也不知怎么,輾轉落在了蠱惑真人手里……但國師顯然不知道這東西的來頭……”

趙都安有些唏噓,將玉簡收起,終于捧起那只曾引來腥風血雨的古代鎮物。

其為一方印璽,通體墨綠,不大,恰好可以托在掌心。

印璽上方的“印紐”部位,乃是一只神龜模樣,古樸精美,底部有“玄龜水神”四字。

表面其屬于“水神”這條路徑的鎮物。

趙都安小心翼翼,嘗試以武夫氣機渡入,遭遇反彈,同時,卻有一股清涼的“信息”進入他的識海內。

幾乎是剎那,他就掌握了這件古代鎮物的權柄和能力。

玄龜印,掌水神一脈術法之力。

借助此印,可操控水流,掌握一系列御水術法。

此外,印中有芥子空間,可吞噬水流儲存釋放。

更有影響一片區域氣象,令其降雨或放晴的能力……當然,影響天象區域大小,取決于施法者修為境界。

最后,就是趙都安最在意的,這件鎮物可以自行吸納天地靈力,凝聚法力。

即是說,武夫也能驅使,但如果耗盡了內部的法力,就需要時間慢慢補充。

不意外,當初老徐苦苦追尋,肯定是武人可以用的,何況“武神”途徑晉級到神章后,就一定程度,可以用氣機替代法力了。

比如趙都安掌握的“靈焰灼心”,就是例子。

“這東西,可以施展幾乎所有‘水神’一系的術法?沒上限?那豈不是說,倘若我是個術士,主修的是火神,但只要有這件鎮物,就相當于水火同修?”

“我現在是神章境武人,而它就等同于神章境水神術士?等我踏入世間,就是世間境術士?”

“而且它是自充能的,意味著,它對我而言,相當于隨身攜帶的一個同境界的術士……恩,充電款的……”

“有點bug了吧……怪不得當年老徐念念不忘。”

趙都安嘖嘖稱奇。

按其所述,執掌玄龜印,就可以成為類似“水澤君主”類似的角色。

“既然前輩所托,我就不客氣了,正所謂寶物有德者居之……”趙都安清咳一聲,有些心虛道:“我算有德吧?”

將玄龜印收入囊中,趙都安又四處看了看,發現洞府里真的啥也沒有了,這才原路返回。

嘩嘩……

岸邊,趙都安抬起右手,掌心一方墨綠色印璽徐徐轉動,他心念一動,眼前分開的湖水愈合。

他邁步踏上湖面,如履平地,無需他行走,水浪就拖著他朝遠處迅速奔去。

“裴前輩誠不我欺,底牌手段又多了一個了。”

趙都安心情大好,今日刺殺,非但收了一個世間境的間諜,更得了一件鎮物法寶,此行不虛。

“接下來,就該是明日開市了,湖亭的事,也該落下帷幕了。”

煙鎖湖畔。

圍觀的人群已經做鳥獸散開。

一艘損毀了二層的樓船,則在朝著岸邊行駛。

船只的甲板上,徐君陵攜帶丫鬟綠水,與一群渾身濕透的官差站在一起,臉色難看,氣氛壓抑而緊張。

幾名世間境高手,都不在場,侯人猛與沈倦身上都負了傷,但傷勢不重,這會卻是心急如焚。

“快!火速靠岸!”

侯人猛揮舞刀鞘,排擠的甲板欄桿砰砰作響,那些幸存的船夫噤若寒蟬,悶頭將操船的速度拉到最快。

生怕惹火了這位官爺。

在趙都安被王妃擄走后,這場湖面上的廝殺就畫上了終止符,斷水流與齊遇春遁逃,海公公三人則分頭去尋覓趙都安。

一群官差沒有那等手段,只能催促焦急登岸,想要盡快去聯絡城中的馮舉等官員,調集官兵尋找。

亦或……

干脆圍了那靖王居所?去要人?

這個念頭浮現于梨花堂一群錦衣心里,彼此對視間,已生出強行鎖人的沖動。

“郡主……”

丫鬟綠水瞥見這群梨花堂刺頭眼神中的兇厲之氣,嚇了一跳,往徐君陵身旁湊了湊,小聲說:

“接下來怎么辦?”

徐君陵也是心亂如麻,她哪怕以聰慧著稱,但終歸缺乏血與火的磨練。

對政斗的殘酷缺乏清醒認知,沒想到對方竟真用了極端手段,安排這輪刺殺。

如今趙都安被強者掠走,只怕已是兇多吉少,那淮安王接下來如何立足?

想到后續可能迎來的麻煩,她臉色發白,攥緊十指,手心盡是汗濕。

“我們……”

她剛吐出這兩個字,突然聽到身后傳開水花聲,扭頭回望,眸子倏然瞪大!

露出見了鬼般的驚愕神情!

只見,無人在意的樓船末尾,渾身濕透的趙都安從水中一躍而上,整個人落在甲板上,揚起一張有些虛弱的臉孔,朝她露出燦爛笑容:

“郡主,怎么,本官回來你不歡迎?”

甲板上其余人也扭過頭來,繼而紛紛露出驚愕的神色。

“大……大人?!”梨花堂一群刺頭懵了,難以置信地呼喊。

趙都安笑罵地擰了擰身上的水,道:

“還不去艙中給本官找身干燥衣服?”

一群錦衣激動的眼眶濕潤,一哄而上,圍著他反復確認后,紛紛綻放笑容,七嘴八舌詢問。

徐君陵也一臉懵逼地走過來:“你……沒死?!”

趙都安桀驁一笑,淡淡道:

“想要我的命,某些人還嫩了些,呵呵,郡主莫非以為,本官來湖亭一趟,身上沒有保命的底牌么?”

他對于細節隨口帶過,并未細講,至于身上這副水淋淋的樣子,自然是刻意偽裝出來的。

總不好大搖大擺,展示玄龜印出來。

底牌……是了,他身上有保命底牌并不意外,所以,那奇襲的術士失手了?他才潛水逃了回來?亦或者,是傳送回了水底……

擅長腦補的郡主迅速將其合理化,呆滯的小臉上浮現笑容,似哭似笑:

“你不知,方才嚇死人……”

趙都安哈哈一笑,詢問道:“其他人呢?”

沈倦飛快將經過解釋了一遍,末了道:

“那斷水流跑的很快,您一消失,他就逃了,至于那個齊遇春,也想走,但給霽月阻攔了下,被隨手追上的海公公狠狠劈了一劍,已是重傷,若非都急著去找您,怕是就足夠將這位大統領斬殺在此了,不過……就算沒死,也差不多了。”

趙都安略有失望,但也知事情無完美,他又正色道:

“船上的士卒呢?水戰死傷了多少?”

侯人猛從艙中捧著干燥衣服出來,低聲道:

“咱們的人還好,只是傷了五個,禁軍來的兄弟死了三人,重傷六七個。”

趙都安沉默了下,道:

“尋回尸體,合計傷者擬名錄給我,待本官回京,親自為他們請功,撫恤。”

“是。”

“對了,留下幾個人,將那些行刺的尸體,還有地神像里藏著的弓手尸體都帶回來,我有用。”

“遵命。”

“海公公他們不用去尋,稍后定會回來。至于現在……”

趙都安瞇著眼睛,負手望向前方湖亭,道:

“隨本官回城!”

山道上。

寒風蕭瑟,有飛鳥從湖亭方向飛來,發出難聽的嘎嘎聲。

馬車內,小天師感應著遠處驟然停歇的廝殺,兇神惡煞的臉上浮現出狐疑之色。

他掐動手指,飛快溝通神明“天道”,予以推算。

天道推演,對未來發生的事,極難預料,但對已經發生過的事,卻要簡單容易太多。

“咦?活了?身處絕境而逢生,隱有災厄過去,鴻運當頭之氣。這個后生,還有后手?”

小天師看了下卦象,略有驚訝,笑著看向對面盤膝而坐的魁梧老和尚,笑道:

“看來,這一局還是你們失算了。”

龍樹菩薩神色淡然,并沒有失望之色,平靜道:

“阿彌陀佛,上天有好生之德,老衲又豈是好殺之人?何況,我已說了數次,此番并非為取他性命,又有何失算?”

“哼,橫豎都是你的一張嘴。”小天師不屑道。

龍樹菩薩拍拍屁股起身,收斂了凝而不顯的法相,道:

“既已塵埃落定,老衲這就告辭。”

“你要去哪?”

“西域的人來了,老衲身為神龍寺菩薩,自當歸寺。”

“哈哈,你就不怕女皇帝找你麻煩?”

龍樹菩薩理直氣壯:“貧僧今日又不曾踏足煙鎖湖,陛下找老衲什么霉頭?”

“……”小天師揚天嘆息,“論臉皮之厚,大和尚無出其右。駕。”

他收起膝上赤潮劍,輕拍毛發純白的馬匹脖頸,調轉方向。

“小天師又要去哪里?”

“哦,貧道親自送你回京,以免你中途迷路,又折返回來。”

龍樹菩薩:“……”

湖亭城,大風樓。

最高的充作觀景臺的第六層。

身材富態,商人秉性的淮安王徐安面色沉凝,眉宇焦躁地不斷踱步,頻頻望向城外的煙鎖湖方向。

身旁丟著一只已摔碎的鏡筒。

身后,一名名王府下人噤若寒蟬。

淮安王是在郡主出城后,才得知女兒今天受邀出城游玩的。

這位精明老辣的狐貍第一個反應,就是不安。

忙命下人去將小姐找回來,并再次返回大風樓,直借封鎖了六層,遠眺城外。

結果就目睹了那場世間境的廝殺。

淮安王幾乎暈厥,一邊催促世子徐千帶著護衛高手出城,一邊焦急等待。

可惜,因炸開的湖浪遮蔽,以及距離問題,他很快失去了女兒的下落,更不知其生死。

“王爺,您且寬寬心,郡主乃千金之軀,刺客亦不敢傷她。”身后,王府老仆寬慰。

淮安王胖臉上再沒有鎮定神色,焦躁道:

“廝殺起來,誰敢說不會誤傷?況且,那趙都安何等陰險?只怕他攜君陵以自保……”

說著,他肥厚大手又恨恨地拍了下欄桿,眼神中流露些許后悔:

“徐聞……”

他有些后悔,將雙方逼的太緊了,那趙都安一旦真死了,來自那京中侄女的怒火,難免也要傾瀉到他身上。

忽然,大風樓下街道上,有人騎馬飛奔而會,馬上赫然是世子徐千。

淮安王心頭一揪,慌忙帶人下樓迎接,父子在樓下碰面,淮安王第一句便是:

“你妹子可還……”

徐千翻身下馬,氣喘吁吁模樣,聞言搖了搖頭。

淮安王如遭雷擊,身軀搖晃,驚得后頭仆人忙攙扶:

“王爺……王爺……”

旋即,就見徐千雙手撐著膝蓋,緩緩站起身,擺手道:

“沒……人沒事,傷都沒有……”

“……你說話不大喘氣能死?”淮安王瞪圓眼睛,一腳踹了過去。

徐千靈巧閃躲,一臉委屈:“我岔氣了嘛……”

淮安王長吁一口氣:“君陵沒事就好,那趙都安如何?”

徐千說道:“他啊,被一個神秘術士擄走了。”

淮安王心頭咯噔一下,原地踱步,面色沉凝:

“糟了,糟了……此人死了,朝廷這番開市要毀,這還好,關鍵是陛下那邊,還有……”

“不是……人沒死啊,”徐千眨巴大眼睛,眼神清澈而純真:

“他的確給擄走了,但后來又不知怎么跑回來了,就受了皮外傷,這會在后頭,已經進城了。”

淮安王:“……”

“父王?”

“閉嘴,為父在思考!”

另外一座宅院中。

烏黑的屋檐下,靖王坐在竹椅中,儒雅尊貴的臉龐上滿是勝利者的志得意滿。

趙都安的死,的確會引來麻煩,但等消息傳回京城,他也已經返回大本營建成道。

況且,這場刺殺中,參與的人與靖王府都沒直接關系。

王妃也沒有暴露身份。

斷水流出徒后,甚至都不算武帝城的人,女帝想找人報復都難,大概會找在神龍寺頭上?

給京城的玄印住持再添一樁罪?

靖王對此樂見其成,神龍寺內部派系林立,心思極雜,這是可以利用的點,這次他也不過是四兩撥千斤罷了。

腳步聲急促臨近。

靖王閉著眼睛,憑借腳步就已聽出來人身份。

“結果出來了?那趙都安死透了沒有?”

徐景隆疾奔入府,面對著父親的輕描淡寫的詢問,這位富貴世子忽地說不出話來。

“怎么?啞巴了?”靖王語氣不悅。

徐景隆終于咽了口吐沫,啞著聲音道:

“稟……稟告父王,那趙都安……沒……沒死。”

“什么?!”

靖王啪地撐開眼皮,難以置信地盯著面前的世子,猛地站起身,死死盯著他:

“怎么回事?怎么會沒死?!”

徐景隆被父親擇人而噬的目光嚇得后退兩步,神色驚慌,擺手解釋道:

“孩兒也不知,只遵您的命令,出去等結果,就看到,那趙都安帶著一群手下,浩浩蕩蕩進城,一路極為高調,好似……刻意在告訴所有人,他安然無恙一般……”

“砰!”

靖王手中,那只平安無事牌瞬間被捏碎!龜裂崩開深邃裂紋!

靖王臉色難看,正要說什么,忽然后院有咚的重物墜落聲。

他豁然轉身,拋開世子,穿過屋舍進了后院,只看到一襲染血青衣摔在地上。

重傷的陸燕兒勉強起身,將一把已經斷了半截的長劍丟在地上,她靠在花壇上喘著氣,臉上銀色面甲已幾乎裂開。

“你這是……”靖王心頭咯噔一下。

陸燕兒搖了搖頭,沒有解釋,閉目調息起來。

“父王……啊,姨娘……”

身后,世子徐景隆小心翼翼跟進來,就看到了這一幕。

靖王雙拳攥緊,深深吸了口氣,閉上雙眼,沒有回頭道:

“去給你姨娘取傷藥。快去!”

“哦……是……”徐景隆急忙跑掉了。

靖王又喘息了好一陣,才徐徐吐氣,將激蕩的心緒撫平。

他沒有與陸燕兒交談,轉身走出后院,并關上了門,并召喚來王府心腹:

“你立刻去,將其他六家的代理人找來,本王要議事!”

“是……”

“來人……”

一時間,靖王連續下達幾條命令,這座臨時居所中一時雞飛狗跳,嚴肅如軍營。

“父王……”

忽然,徐景隆去而復返,神色驚怒交加。

“又出了什么事?不是讓你取藥去了嗎?”靖王脾氣壓不住,怒聲道。

徐景隆哆嗦了下,硬著頭皮說道:

“父王,那趙都安上門來了!帶人就在院外,還將……將好幾具尸體丟在了咱們門口!”

靖王臉色驟變。

繼而,父子二人就聽到院外傳來趙某人洪亮的聲浪:

“靖王,出來與本官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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