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就是段先生吧,鄙人李德林。”從興民公司派來來賓臨時機場接自己的飛機中走出來,雖然心中仍然不斷地涌動著各種情緒,但李德林一眼就認出了站在最前面的段國學。
“段國學,久仰李督辦的大名,第一次所見督辦果然和外面傳言中的那樣氣宇軒昂,非同常人。”
“段先生就不要再饑笑鄙人了,督辦這個名頭,別人是不知道,但你我卻知道段先生想取這個名頭那就是易如反掌的事。”
“呵呵,虛話我們就不多說了,不知道幾位想從那里看起?”
“從軍者,自然先看軍隊吧。”
“那好,成大事者干凈利落絲毫不拖泥帶水,軍隊營地在郊外,路途有些遠,請上車。”段國學拉開了自己坐架的車門。
一進汽車內,李德林和白建生就知道了現在的這輛車其他的轎車有什么不同,加長的車廂內并不是通常橫向的單排座位,而是前后雙排沙發,坐在柔軟舒適的座椅中,兩人感受到了無比的舒適和奢華。
“呵呵,這是為歐美富豪研發生產的新型轎車,剛剛研制出來,售價80000美金一輛。研究組的人先弄了一輛給我用。”
“8萬美金,天啊!還是你們自己造的?”白建生一臉的驚訝。
“恩,主要是這車不僅豪華,還有一定的防彈功能。”
“這車還能防彈?”這回是李德林吃驚了。
“也不是完全的防彈,但能抵擋手槍彈的襲擊,車身上有鋼板,玻璃也是特制的防彈玻璃。”
“這么一碰就碎的玻璃能防彈?”
“這不是普通的玻璃,這是里面加了金屬粉末和特殊材料的玻璃,等有空,我帶建生兄到生產車間去看看。”
“好!一言為定!”
一路上幾人刻意地不談軍事上的問題,段國學不提是為了避免王婆賣瓜,而另外兩人則是避免段國學有所察覺而提早做準備。
來到民團的軍事大院外,在經過嚴格的盤檢后一行車隊進入到了一師的營地。
“段先生自己進入也需要這樣嚴格的盤查嗎?”白建生在看過哨兵一絲不茍的檢查后出言問到。
“建生兄問的好,對于哨兵來說,他的工作就是就是嚴格檢查一切進出的人員和車輛,如果因為某個特權的人而特例放行,這是他工作上的瀆職,是對院子內信任自己的幾千弟兄的生命不負責。”段國學淡淡地說著,絲毫沒有對剛才哨兵毫不留情的盤查有一絲的不快。
來到訓練操場,段國學拉響了緊急集合的警報,不到半小時,一個師的人員全部緊急集結完畢,運輸的卡車、裝甲車、榴彈炮、甚至還有附屬的幾架偵察用飛機全部集結在偌大的操場上。
“報告總指揮,民團第一師緊急集合完畢,除休假、病假97人在外,全師8472人全部來到,請指示!”唐畢強一路小跑來到幾個人的面前匯報到。
“命令,目標:演習靶場,出發!”
“是!!!”
命令隨即傳達下去,汽車轟鳴,一輛輛卡車、裝甲車載著戰士們迅速地絕塵而去,看著還在吃驚的兩人,段國學遞上已經準備好的頭盔,指著一輛裝甲指揮車說道:
“走吧,去靶場又得換車了。”
在演習區中,李德林和白建生無比震驚地看著民團一師那摧枯拉朽般的進攻。
單兵精準的射擊快速地推進,撕裂式機槍高速射擊下的交叉掩護,火力連迫擊炮、榴彈槍精準的火力摧毀,狙擊手精確無比的定點狙殺,再加上裝甲部隊在前面的沖擊,榴彈炮猛烈兇狠又準確的炮擊,一切都讓浸淫多年戰場的兩人感到震驚的同時也感到無比的恐懼。
“這……這是我們中國的部隊嗎?”白建生在合上自己一直張開的嘴后終于說出了自己心中最想問的問題。
“呵呵,如假包換的正宗中國人,而且絕大多數都是我們八桂的好兒郎。”段國學自豪地向兩人介紹。
“能到部隊中去看看嗎?”李德林壓住心中的狂跳,冷靜地問到。
“當然可以,駕駛員,麻煩你聽從這位長官的命令,帶他到他想去的任何一只部隊去看看。”段國學大方地將指揮車的指揮權交給了李德林。
“停!!”李德林隨機地讓駕駛員停在了一個地方,李德林迫不及待地跳下指揮車,來到剛剛從演習場上回來的戰士們中間,仔細地看著這些戰士。
“集合!”“立正!”“向右看齊!”“報數!”幾個命令下達后,有些散亂的戰士們迅速地組成了方隊。
“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今年多大了?當兵幾年了?”李德林問出了一連串的問題。
“報告長官,我叫蔣啟連,河池巴馬縣人,今年19歲,當兵兩年了。”蔣啟連毫不猶豫地回答著面前的長官。
“當兵兩年,能給我看看你的手嗎?”在捏捏蔣啟連結實的肌肉后李德林突然提出了這個要求。蔣啟連雖然不明白眼前的這位長官有啥用意,但還是伸出了自己的雙手。李德林和追上來的白建生仔細地看著這雙手。
“你食指第一、第二指節上有薄薄的一層老繭,這證明你經常開槍射擊,難道就這么兩年,你就能長出這樣的老繭?”李德林有些不相信這個只有19歲的孩子所說的話。
“長官,我們每個月有50發子彈的實彈訓練量,還有每天都要進行的模擬射擊訓練,兩年時間,足夠了。”蔣啟連無比自豪地說到。
“每個月50發?你們都有嗎?”白建生驚訝地在旁邊失聲喊出來,要知道就連他們自己最嫡系的衛隊,每個月都沒有這個數來訓練。
只見旁邊的戰士紛紛點頭,同時伸出了自己的右手,白建生和李德林一一看過去,只見這些戰士食指指節上都有這厚薄不一的老繭。白建生取過一名戰士的步槍,拉開槍栓,只見里面保養的非常好,沒有一絲的灰塵積垢,在取過另外的幾名戰士的步槍后,白建生問道:
“這槍都是你們自己保養的?”
“是的,我們部隊有規定,槍就是戰士身體延伸出去的一部分,要象愛護自己一樣愛護它。”
“這是你們剛才使用的機槍嗎?”
“是的,長官。”
“能讓我試射一下嗎?”白建生剛才看到這些機槍噴吐著猛烈的火舌,他心中早就想體驗一下耳邊傳來那種發出連續呲呲聲的機槍了。
為了安全起見,排長叫來了火力連才配置的重機槍架,把機槍架設好后才讓早已躍躍欲試的白建生上前過癮。
飛快的射速,精確的命中率,還有快速更換的槍管及那無比的威力,讓白建生一下子便愛上了這種機槍,瘋狂地射擊了三條彈鏈后他才戀戀不舍地離開這挺機槍。
“過癮!真是過癮!如果給我每個排配這么一挺,我可以在中國橫著走!”白建生那豪情的話語代表著他對這種機槍的肯定和喜歡。
“段先生,你有幾個這樣的師?”沒有再去看那些迫擊炮和榴彈炮,李德林已經知道,就憑這樣火力裝備的一個團,就可以打的自己兩個師的人滿地找牙,而在這里,他就已經見到了三個團組成的一個師。
“不多,就三個。”段國學絲毫沒有隱瞞自己的實力,他知道,就憑這三個師九個團,還不算那些師屬的炮營,就可以讓對方絲毫不敢起異心。
“就三個?”
“對,就三個,武圣人孫子兩千多年前就說過,兵貴精而不貴多,兩位也看到了,這樣的一個師不僅要大量的金錢和物資來裝備,就是光訓練出這么優秀的士兵就會花去我大量的金錢和時間。不過除了這三個甲級主力師,我還有六個乙級戍衛師,只是那些部隊的裝備和訓練度上沒有你們現在所看到的甲級主力師好。”
“我還有一個問題,段先生這些部隊的裝備是從何而來,要知道,自從1919年后,在各國的武器禁運下中國很難有這么強大的部隊誕生。”
“呵呵,這就是下面我要帶兩位去看的內容了。”
兩天的參觀雖然有些急,只能走馬觀花地粗略看了一遍,但就是這樣李、白二人還是被一個接著一個的參觀內容給好好地考驗了兩天心臟的承受能力。
從流水線上源源不斷地生產出來的子彈,一枚枚組裝存放進彈藥箱中的炮彈,還有那熱火朝天的煉鋼廠,十多萬名孜孜不倦讀書的學生,各種各樣眼花繚亂的產品,豐碩無比的糧食產量,一個個地都在鍛煉著兩個人的心臟。
“建生,經過這兩天的觀察,你看怎么樣?”回到為他們兩安排的賓館,兩人沒有一絲的倦意,坐在房間里的座椅上商談著。
“唉,不說別的,工業、農業上的東西我不是很了解,但就憑他們槍炮完全自造,彈藥消耗能全部自給這兩條,我們就已經落在了下風。還有那農業,我以前從來沒想到過,當一只部隊能三餐都吃飽甚至是吃好會是什么樣的,現在我是知道了,就憑士兵的身體素質,我們那里最好的士兵到這里也未必能讓他們看上眼,還有那個人的軍事素質,哪個士兵放到我們那都是衛隊級的水準。更別說那武器裝備了,人家制式裝備都已經是我們最好士兵才能用上的德國步槍,還有那機槍,馬克沁重機槍他們根本看不上眼,只是放在乙種戍衛部隊用,光想想那些撕裂式機槍我就流口水,排級配備的狙擊槍、榴彈槍,連級配備的60迫擊炮,營級配備的86毫米迫擊炮和團級75毫米榴彈炮,這些都是我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裝備,更別說還有卡車、裝甲車,甚至他們還變態到每個連都配備了無線電對講通訊器!!打是絕對打不過了,就憑我們手上的那點裝備,在他們眼中那就是燒火棍。我現在都搞不清楚了,到底他們是民團還是我們是民團。”白建生一陣嘮叨下來,也算是把心中的那點怨氣給發泄出來。
“建生,那他在信中的提議?”
“……大哥,我老實的說,在沒有遇見和看見這些東西以前,我白建生在中國能讓我看得上眼的沒幾個,也敢說我們不怕哪個,但現在……人比人氣死人啊……”
“說正經的。”
“……大哥,我說出來你別怪我。”
“說吧,我不怪你。”
“來之前我還抱有一絲的幻想,但來到這里看到這一切后我沒有了希望,在他面前,我們要么就做他指揮下的傀儡,要么就做被他粉碎的絆腳石。”
“你選擇哪個?”
“我?!大哥,如果說是讓我做前者,換做以前我絕對不會!但是現在知道擺在我面前的現實后我又有些幻想,如果我能指揮這樣的部隊,那么什么吳光頭北方王,老子讓他們都統統倒在我的炮火之下。”
“那你是準備……”
“大哥,段國學他能這樣坦誠相見,就代表著他對你我二人還是有心重用的,如果你我二人在他眼中向陸老頭那樣,你我二人應該早就是他狙擊手下的亡魂了,段國學這兩天這么大膽的給我們看了他的家底,那擺在我們面前的就是生存與毀滅的選擇了,沒有第三條路選擇。”
“沒有第三條路了?”
“沒有,想收編他那是天大的笑話,而我們打肯定也是打不過的,他根本就不怕打!你也看到了他的那些部隊,看看他的裝備,再看看我們手下的人,我們手上的武器,沒信心啊。。。。。。。。。而且合作的可能性也不大,他已經明確的表態了,不要象現在中國政局那樣相互制約,他要徹頭徹尾的獨行,為的是最短時間內的崛起,他心中的目標不僅僅是這個中國,他要向這個世界伸出他的手。我終于能了解他為什么在很多事情上這么低調和忍讓了,他在等他在忍,忍到等到自己的實力達到一個高峰時他就會強勢入主,容不得你思考和通融,我現在終于明白了什么叫做強勢!而且是低調的強勢!這種低調讓人感覺到比那些只會玩嘴皮子和心眼陰謀的政客們更可怕!但是同時我也很心動,如果我能指揮這樣的部隊打仗…………”
“……那好,我們就按他說的做吧,雖然你我曾想問鼎于天下,但既然有人比我們更加強勢,既然我們不能做天下的主人,那我們就為另外的一個主人做輔佐之事吧。”
“好的!大哥!”
“建生,你我兄弟雖只認識幾年,但你我一見如故以兄弟相稱,但從今往后,你我將不能再以此相稱,一切,都將以他為主!”
從竊聽器中聽到二人的談話,段國學放下耳機微微地笑了起來,自己已經完成了今后十年忍隱發展的外部條件,現在,是時候向周邊擴張地盤了。
有了李德林這個頂著廣西督辦帽子的部下,段國學這個實際廣西的掌控人開始了新一輪的擴張和調整。桂北軍隊的調整整編,新武器的換裝,地盤的接收,新學新政的建立,一切都在世人的眼皮子底下高速而又高效地悄悄進行著。
而雖然明為廣西的最高行政長官但卻是被幕后操縱著的李德林并沒有多少被操縱的感覺,段國學對他在外的很多事情不去干涉,只是時不時通過電報告知著興民公司所需要的某些利益,桂南政府的對外方針,這讓李德林很滿意自己現在的工作崗位。
而以前他和白建生所頭疼的糧食、彈藥、軍火、資金的問題在強而有力的后臺支撐下一一得到解決。兵精將強再加上槍多彈足糧草豐,這讓底氣十足的他們在中國的政治舞臺上的聲音響亮不少,而且正逢北伐戰爭,李、白二部率一萬多人參加北伐,長沙大敗吳佩孚,并乘勝再敗孫傳芳,收兵后在按段國學在幕后的發展需要指令下,出兵貴州、廣東的湛江雷州半島并順勢將海南一口氣拿下,將段國學控制領地再次擴大。
此次沒有遵循中華政府北伐謀略的軍事行動引起了不少的政客之間的口水仗,紛紛指責李、白二人這種破壞統一戰線的行為,二人雖在輿論上被吐了一臉的唾沫,但卻沒人敢來體驗一下他們強有力的拳頭。
而廣西并成一體后,桂北豐富的鐵礦和冶煉合金所需要的優質錳礦和各種資源順著新建設的公路源源不斷地向平果和在柳州新建設的鋼鐵廠運送著,廣西的第一條鐵路,百色——南寧的鐵路也順利地通車運行,而南寧至北海、南寧至柳州、桂林、梧州、湛江的鐵路也開始如火如荼地建設進行中,一切都在段國學的計劃中慢慢地低調開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