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門之秀

第一百一十八節 幫助

這個再是意外不過的消息將文秀本就不怎么平靜的心弄得更是心煩意亂。這時的她只顧著急離開這里,去找個清靜一點的地方好好的消化消化這件事。

她雖不是什么道學家,也大致能夠明白這個社會像她家那種多妻的家族里作為一個女人的不易之處,但如果宋芳玥所說的這件事是真有其事的話,那也還是讓她有些難以接受。因為前生所受的教育影響,她正是那種“禍不及妻兒”的這個觀念的支持者。就算其父母有再大的過錯,孩子卻總是無辜的。選擇投生在怎么樣的人家,選擇什么樣的人做父母,都不是孩子自己所能決定的。

想到這些,文秀就感覺到腦袋有些發漲。君夫人那張遠比實際年齡還要蒼老許多的慈祥面龐,以及她們母女二人相處時對她的噓寒問暖,又時不時的浮現在了她的腦海當中。盡管世人也有著人不可貌相一說,但她文秀還是無法相信像君夫人那樣柔弱的一個人能夠做出這樣冷血的事來。

難道她是被人陷害的?從得利者來看,她會不會是被那個梅姨娘陷害的?無論是在心理上還是在情感上,文秀都很難以接受君夫人是個冷血得會對孩子下手的人的這種想法。于是這種前生經常能從那些狗血的影視小說中看到的狗血情節,便不由自主的從腦子里冒了出來。

在這些電視小說作品里,只要是關于女人爭寵的內容就總也是少不了這種情節。其實這種事也不單單只是影視小說里才有,所謂“藝術來源于生活”,上朔中華五千年父系多妻社會的歷史,這種事還真是屢見不鮮。

可是如果真是這樣,卻也還有些地方說不通。比如以自己那位父親的精明,那位出身不高見識有限的梅姨娘能連動兩次手腳來陷害正妻而不被發現,幾乎可以說是不可能的事。而且如果真是被陷害,君夫人為何在被問及這件事時總是一副無怨無恨的態度?

想到君夫人每每被問及這件事時的這種奇怪態度,文秀又由出更多的疑惑。之前在沒有聽到這種說法的時候到也沒感到什么特別,但現在在聽到了這種傳聞之后她的看法就立刻有了不同。甚至現在再聯想起自己父親以及應當是當事人之一的大哥,在對待母親君夫人的態度上也有一些奇怪的地方。

就像宋芳玥所說的那樣,如果君夫人真的做了這樣的事就是被休十次也夠了。可偏偏這種最是合理的情況卻并沒有發生。就文秀所知,君夫人只不過是小吏人家出身并沒有什么強大得可倚仗的娘家給她撐腰。至于宋芳玥所說的君夫人沒有被休是因為君家好面子,這個理由在文秀看來是站不住的。名門世家注重顏面是不錯,但是只是休掉一個沒有背景根基的繼弦根本就傷不到所謂之的顏面。

想來想去,文秀腦子里的想法是越想越亂。想了半天她就得出了一個這件事應該還另有蹊蹺,這么一個不算是結論的結論。

因為想這個心事想得有些太過專注了,文秀并沒有怎么看路。她走著走著,突然的就感覺腳下一絆,然后就失去重心的整個人朝著前面撲去。這下可真是糟糕了,看到前面的地況文秀頓時煞白了臉,甚至像個鴕鳥一般自欺欺人的閉上了眼睛。

這學士府花園里的小徑雖然多是用條形的青石間隔著鋪就的,但也有幾條是用一種彩色卵石鋪成的。極不巧的,文秀現在腳下的就是其中之一。在這樣的路上摔倒,其后果自是可想而之。不摔個傷筋動骨就是燒高香了,像會有多疼這種事已是不在多想的范圍之內了。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文秀暗暗咬牙的緊張的等待著劇痛降臨的時候,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腰上多出了一只手,這只手上傳來的力量很是及時的阻止了她的身體繼續投向大地的懷抱。

發現自己跌倒的命運被這只及時出現的手臂給挽救了之后,文秀有些驚魂未定的大口大口的很是長舒了幾口氣。

“謝謝你幫了我,我已經站穩了,你可以放手了。”

想要轉身向身后這位伸手拉了她一把,讓她免于了一場小災難的恩人致謝的文秀這時才慢半拍的發現自己的腰還被這個“恩人”緊緊的給摟住了,使得她想要轉過身子都有些難。

身后這人在聽到文秀說的話后,終于還是將自己的手從文秀的細腰上給拿開了。只是他松開的動作并不怎么利落,顯得有幾分遲疑。而且在放開她腰上的這只手后,這個人卻并沒有移步退讓出適合的空間距離。盡管現在他們兩人的身體已經沒有像剛才那樣貼合在一起了,但距離卻依然還是靠得很近,近到文秀還能感覺到他的呼吸吹到了自己的發間,她甚至還能感覺到那具身體上的熱度。

這讓文秀有些不太滿意,她雖然還不知道這只手臂的主人是誰,但是從感覺上她還是能感覺得出這只手臂是屬于一個男人的。所以在她看來這可是有吃她豆腐的嫌疑的。

不過文秀到底也不是那種不分是非不分不知好歹的人,這人幫了自己一把總是事實,所以她還是打算再一次鄭重的向他道個謝。文秀朝前邁出一步,將自己與身后這人的距離稍稍拉開了一些之后才回轉過身來,向這位“恩人”道:

“剛才真是要謝……”

這時她也才真正的看清拉了自己一把的人到底是誰,認出來人是誰之后她這感謝的話愣是給卡在了喉嚨里憋了半天,才說完整:"謝謝萬俟公子剛才及時施與援手,讓小女子免于跌倒的難堪。”

“不必客氣,這也是應該的。”萬俟辰宇一邊說著,一邊將剛才摟在文秀腰上的那只手收到了背后。

其實要說他這句應該是那種再是正常不過的客套話,但是他后半句“這是應該的”這幾個字聽在文秀的耳朵里不知怎么的就讓她聽出了某種歧意來。什么叫“應該”的?

或許是因為知道了家里有意將自己與萬俟辰宇湊成一對,又或許是現在的萬俟辰宇身上有著一種讓人難以輕忽的氣場的原因,難得的讓文秀在現在兩人獨處的時候失去了平日的從容。這讓她很想說些什么來打破兩人之間的這種尷尬靜默,卻又實在不知道說什么才好。

“你近來可好?”終于還是萬俟辰宇先打破了兩人之間的這種狀態。

文秀點了點頭:"一切都還好,多謝關心。”

文秀回答了這句話之后,兩人之間又再一次的陷入了沉默。文秀心里很想就這么撇下他,自己先回聽雪閣去。因為那個關于君夫人的傳聞已經夠讓她心煩的了,現在的她實在沒有什么心情顧及他這一邊。但她也明白她這也就只能在心里這樣想想罷了,就算不論三年多前那段“同甘共苦”的交情,就憑他今天接連兩次幫了自己,她也不能這么做。

還好沒過多久,萬俟辰宇又再次用一種略帶猶豫的口氣向她問道:"聽說前陣子你與姬祈月和鐘禛瑤遇上了,他們可有為難你?”

他的這個問題在文秀聽來感覺很是有些突然,自己遇到那兩個人的事除了秋月之外就沒有別人知道了。關于這件事秋月是不會隨意向別人說起的,父親和大哥也只知道自己對于那兩個人住到了齊家莊一事略知一二,就是自己給雷辰澤去的那封信里也同樣沒有提及過這件事,他們應該都并不知道自己曾在那種情況下與那兩個人打過照面的事。那么他萬俟辰宇又是如何知道的?

也許是看懂了文秀眼中的疑惑,萬俟辰宇又補充道:"前幾天我碰到了鐘禛瑤,他跟我說你們見過面了。鐘禛瑤那個人別看他是那個樣子,實際上身為寵妃所出皇子的他也是個很不簡單的人物。雖然我知道你也是個伶俐人,但如果他想要為難你,還真是會有些麻煩,你不一定能招架得住。所以如果這種事真的發生了,你就來告訴我。”

他后面補充的這幾句話說得頗為鄭重,讓文秀感覺有些奇怪,因為以她對萬俟辰宇的了解,他絕非是無地放矢的人。他會有這樣一說,一定是有其原因的。

“為什么你會覺得他會與我為難?且不說他下個月就要娶我四妹成為我的堂妹夫了,就算沒有這層關系,依他的身份怎么也犯不著與我這樣的女兒家計較什么吧?不少字而且我不記得自己在什么地方得罪了他。”文秀疑惑的道。

她這前面的話到是很真心,但最末了一句卻不知怎么的有一種心虛的感覺。要說得罪,難道是自己無意知道了他“仰慕”自己表兄的那件事?他想要警告敲打自己?還是他們已經摸清坐實了自己與雷辰澤之間的合作關系?所以想要從自己這邊下手,來打擊雷辰澤那邊強勁的斂財勢頭?

想到這最后一點,這么冷的天文秀居然生出一背的冷汗。

這并非什么不可能的事,按照大哥君成熠的說法,大伯他們那邊已是下定了決心要倒向姬氏那邊。他們對于自己的事雖然不甚明了,但多多少少應該是知道一些情況的。有了他們的存在,自己那點底兒被姬氏會知道也事屬正常。只是這樣一來,姬氏那邊還真有了對自己出手的理由。

這樣一想文秀頓時有些方寸大亂,自己有同斤幾兩重她心里再是清楚不過。自己的力量與他們相比,幾乎可以算是微小得可以不計。如果姬氏那方真的要對自己伸手,那就是再多十幾個自己加起來那也是招架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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